86 自有留人處！

雖然老老實實地删除了微博, 可是燕回仍然覺得，仿佛胸口梗着一口氣不能平。

老實講, 他其實還是很欣賞花間渡的。

長得嘛, 不錯。又是同樣寫古代的, 也肯定比普通女人更能交流一些。

之前在花間渡講課的時候, 他就擠上去想要個聯系方式，結果可能是因為人太多，花間渡有點害羞, 就沒成。

可是沒想到這女人居然這麽不給他面子？真是因為《夢回齊朝》的收視神話，心飄了, 看不上他了, 是吧？！

不過徐真真如果知道他的想法, 肯定會有點茫然。害羞，那是什麽鬼？那天明明是禮堂人太多把她熱到了，跟害羞有什麽關系？

至于燕回……她甚至連一點印象都沒有。

有時候, 一部分自我感覺過于良好的人就是會有這種錯覺。

她多看了我一眼, 她喜歡我；她給我一張紙巾，她喜歡我；她點贊了我朋友圈，她喜歡我。

只可惜, 這并不是真的。

在正式預告之後, 徐真真就把燕回抛到了腦後頭。

她的新書名字叫《後宮》。簡單粗暴, 毫不遮掩，講的就是一群女人在後宮鬥來鬥去的故事。

女主十五歲進宮，大起大落幾次, 最後終于領悟了在宮裏頭活下去的真谛，成為了皇上最寵愛的貴妃，在繼後死後被立為新後。

這本文中，甚至連感情線都沒有，主流全都是各種宮妃之間的大撕逼和狗血。皇帝與其說是男主，倒不如說是一種權利和名位的象征。

只不過，在發文之前，突然出現了一點小插曲。

徐真真的編輯從鵝蛋上聯絡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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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間渡女神，這次的合同，我先發給你看看吧？”

“怎麽？”徐真真正在往筆墨網的後臺存稿箱裏放稿子，隔了十幾分鐘才看見這條消息，趕緊回複，“不是和之前的一樣嗎？”

鵝蛋另一頭的編輯有點欲言又止。

作為網站古代言情組最大牌的編輯，燕回和花間渡都在他手下，這原本是個挺高興的事情。

尤其是花間渡，簡直是他最喜歡的作者。更新開文從來不用他管。

只不過，這次畢竟是網站上層的決定……燕回又在另一邊催得急……

硬着頭皮，編輯快速地在鵝蛋上敲下一行字：“花間渡大大，是這樣的。這本書網站說不能給你之前的優惠了……”

從一開始來到筆墨文學網，花間渡的每一本書都是沿襲了之前的分成比例：所有訂閱打賞都百分之百給花間渡。

第一本還有個千字一百的福利，後面第二本這個福利幹脆就取消了，因為花間渡的收入實在是太高了，并不差這千字一百。

“嗯？”

看見對面的一個“嗯”字和一個問號，編輯簡直覺得自己快說不出話了。

什麽事兒啊！網站的分紅沒有他的，這麽得罪人的話居然讓他來說！花間渡女神長得那麽美，平時說話又那麽溫柔，他不想這樣啊！回頭萬一花間渡把聊天記錄放在微博上，他不得被粉絲噴死！

“是網站決定的，花間渡大大……我也不想這樣的，我真的覺得這樣對你實在是太過分了。我來得早，整個網站沒有你的時候根本沒人，幾乎所有流量都是你一手拉過來的……”

結果現在，網站眼紅花間渡的稿費收入，又自己有固定流量了，就開始卸磨殺驢了？

這驢可還沒老呢！

“站長說了，以後你的分成和全站一樣，都是三七分成。版權代理也要百分之五十的分潤……”

看着這條，徐真真簡直是被氣笑了。

“行，我知道了，謝謝你。”

看見花間渡冷冰冰的幾個字，編輯有點不習慣。

不過，他也知道，網站這樣的做法，的确是太傷自家大神的心了。

确實，網站沒有從花間渡身上直接得到收入，可是問題是，如果沒有花間渡帶來的巨量讀者，根本就不會有筆墨文學網這個網站！

就算是現在，花間渡被媒體唱衰，可是《重生之九零》仍然在銷售榜第一遙遙領先。

作為編輯，他能看見後臺數據，《重生之九零》的銷售額是排在第二的《回到古代的平凡日子》的兩倍還多！

他猶豫了一下，迅速地在鵝蛋上敲出了一行字。

“花間渡大神，這次是燕回用他的合約威脅的。如果網站趕走你，他就簽筆名約！這個筆名接下來的五年都簽在這個網站！”

現在的整個網文界，簽約的主要形式還是單本約。還沒出現像是燕回所說的這種的筆名約。

徐真真嘆口氣。

這樣做，恐怕接下來整個筆墨文學網都會食髓知味地改合約了吧？然後五年改成十年。

這樣做，其實對作者來說，是相當不友好的舉措。燕回這樣做，實在是開了個惡頭啊。

“好，我知道了，謝謝你。”

徐真真深吸了一口氣。

幸好，她一開始在和筆墨建議VIP制度的時候就多了個心眼，她的合同始終都是和一開始版本一致的。也就是說，如果她現在離開，是可以完整地帶走自己幾本書的版權的。

她登錄後臺，開始删除兩本書的全部網絡數據。

這樣做，肯定是會損失大量收入的。雖然徐真真一向對于節奏感的掌握和卡章都很在行，但是網文讀者裏頭仍然有很大一部分，會在完結之後再來看。

只不過，既然要離開，徐真真寧可選擇痛快點！

很快，就有花間渡的讀者發現了這點。

“我的天，我沒看錯吧？《花式逆襲》的全部VIP章節已經都删除了！”

“《重生之九零》也在删！我本來趁着完本想要宰的，結果看到一半突然沒有了！”

“還好還好，我買了《花式逆襲》的實體書。樓上別擔心啊，《重生之九零》肯定也會出版的。”

“會不會是花間渡大大和網站撕逼了啊？”

徐真真并沒有讓大家猜測太久，她前世看多了微博上的戰争，知道第一個出來發言的往往占據着先天優勢。

“大家好，我的新書可能會換個網站發表，屆時舊書也可能會一并登錄。”

“離開筆墨文學網并不是我的本心，只是筆墨突然更改了我的合同，強行要求我簽訂和所有作者一樣的合約，并且将版權代理費用更改為百分之五十。我無法接受這樣的條件，故此離開。”

“在此，特地警告筆墨網的作者們，簽署合同的時候一定要看清楚條件。”

這條微博一出，一開始還有些讀者在質疑。

在他們看來，花間渡雖然算得上是筆墨文學網的大神，但是和所有作者簽訂一樣的合約，并沒有什麽問題啊。難道你是大神，你就要有特殊待遇嗎？

很快，一群花間渡的老粉就冒泡開始給這些新人科普了。

“花間渡的待遇和所有人一樣？你們有沒有搞錯？我的讀者ID是00037，算得上是整個筆墨文學網的元老了！當初花間渡大大沒來的時候，整個網站一共只有幾本書你們知道嗎？只有一百二十本！連讀者ID都只有五位！”

“天天幾乎沒書看，我也是自己想寫點什麽才注冊的。寫了個開頭結果完全沒有任何點擊，點擊是0啊親們！十天了點擊還是0啊！”

“後來，花間渡大神來了筆墨網，那一天的流量暴漲。你們能想象嗎？一個只有一百多本書的網站，竟然連網頁都打不開了！”

“花間渡大大寫了穿越文，寫了系統文，還有快穿和重生，整個網站一點點地增加了人數。你們知道嗎？當初我的小破文沒人看，花間渡大大給我推薦了一次，一夜之間收藏到了三千五！”

“你們沒經歷過那個時候，更沒做過作者，所以不知道。凡是在筆墨網來得早的作者，誰沒受過花間渡大大的指點？你見過一個一天光打賞就幾千上萬的作者天天在作者群裏頭給人看開頭，給人指點嗎？”

“網絡現在發達了，可是一開始，根本就是花間渡大大一個人硬生生撐起來的！甚至《夢回齊朝》大賣了之後，天光電視臺要給她的新書打廣告，她沒給自己的新書做廣告，而是要求天光電視臺做了一期關于網絡文學的節目。”

“這些你們知道嗎？就只會嘲諷花間渡大大第一本之後高開低走，嘲諷她新書沒賣影視版權，嘲諷她不如驚雀名氣大。可是她是實實在在地在推廣網絡文學的，你們知道嗎？”

被老粉結結實實地洗了一批腦，新讀者都不說話了。

不過，哪怕是這樣，也仍然有人要站出來開嘲諷。畢竟，花間渡當初《夢回齊朝》的人氣實在是太高了，現在看着她被網站趕走，當初的紅眼病就真的憋不住了。

“喲，怎麽，現在花間渡都開始走賣慘路線了嗎？成績不行了，影視賣不出去了，開始營銷自己的忠臣被賣人設了嗎？”

“這些說再多有什麽用？怎麽，當初講講課、給新人看看開頭就了不起了？不就是講個課嗎，現在看起來，當初說的那些東西也很平常嘛。不就是什麽加快節奏之類的老生常談。”

“是啊，有本事不要賣慘，成績說話啊！燕回大大的新書已經簽了影視改編了，花間渡的新書呢？”

“是啊，以前憑着人氣能壓一頭燕回大大的《平凡日子》。這回不在一個網站了，就是賣得不如《平凡日子》好，也看不出來了，花間渡大大打得好主意啊！”

黑子在花間渡的微博下噴了兩天，畢竟，當初眼紅她收入的，可不是一個兩個。

徐真真這期間沒空開微博，吳澤當時第一時間就來找了她，同時說服了天下網給了花間渡一個大合同。

網絡文學已經逐漸發展上正軌，現在想要拿到0分成的合同，已經可以說是天方夜譚了。

但是，花間渡作為老牌大神，仍然拿到了一個和普通作者不同的合同：訂閱、打賞一律二八分成，而且版權收益不分成。

天下文學網的男頻在驚雀的帶領下可謂是蒸蒸日上，而且天下的站長本身是個金融新貴，這間網站交給了專業人士打理。并不會像筆墨那樣，做出目光短淺的自毀長城的舉動。

這種時候，聽說花間渡這種大神居然沒合同了？這還等什麽啊，趕緊撈過來振興咱們家女頻啊！

在一切合同都敲定之後，徐真真登錄了微博，發了一條消息。

“感謝大家的關心，我的新書《後宮》将于今晚八點正式登錄天下文學網，之前的兩本舊書會一并發出。之前在筆墨購買過兩本書的讀者，憑借購買記錄，可以聯系@花間渡後援團，領取新網站的全文免費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