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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女神, 有好有壞。
好的,就是人們心裏的信仰,真善美的代表, 影響喜歡自己的人變得更好。
壞的,則是壓根不需要自己動手, 賣個萌裝一下可憐, 就能煽動追求者和對自己有好感的人做牛做馬,宛若亡靈巫師, 在巢穴裏操縱着一堆低智商舔狗。所以陳勝瑜在家裏的時候, 只要程念不怕她, 不吃她那套, 動手和對噴能力都能輕松贏過她。
因為陳大小姐缺乏撕破臉孔, 親自下場的經驗。
通常都是別人幫她罵完, 她施施然出來作為難驚惶狀。
此時此刻, 陳勝瑜露出一點苗頭,立刻就有護花舔狗出來咬人。
舔狗一號:“喂, 程念,你怎麽好意思要你姐姐帶病上學陪你?”
舔狗二號:“勝瑜你對她這麽好幹嗎?她不是在家裏無視你嗎?你就是人太好,太善良了, 對誰都想拉一把。像這種不知感恩的白眼狼, 就應該給她一點顏色看看。”
詞彙量不足的舔狗三號:“就是就是!”
這像是人說出來的話?
想在女神面前圖表現的男人, 真能說出很多八點檔電視劇一樣的臺詞, 有時還沒有劇裏的高明。
聽見他們開始不分青紅皂白地指責起程念, 陳勝瑜着急地轉頭, 先是欲說還休的看了她一眼,接着輕輕拉一拉舔狗二號張勇的衣袖袖角,溫婉秀麗的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別這樣……可能是因為哥哥對我好,念念吃醋了吧。是我不好,應該多想想她的感受,不過……謝謝你。”
坐着的陳勝瑜仰頭,濕漉漉的眼裏隐有喜意,像是很感激有人為她說話,給她出頭。
【重點表揚說得特別好,做特別狠的追求者】 【用替她開脫的方式将強調重點】,兩者并用,還有一張美麗的臉,就可以驅使大腦發育不完全,雞腦發育超群的男孩子為你沖鋒陷陣。
而凸出的罪名【勾引陳勝瑾】,讓女同學也同仇敵忾的站在她一邊。
這個罪名,需要陳勝瑾配合,而他無論上輩子還是現在,都很願意縱容親妹妹一點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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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頭撞進女神感激又委屈的眼,張勇血液往大腦上湧,自覺被女神肯定了,聲音更響,指着程念方向:“喂,你不要仗着你姐姐脾氣好就為所欲為。勝瑜是瑾哥親生妹妹,你只是個撿回來養的貨色,搞清楚自己的地位,OK?你能夠有今日來英華上學,都是因為勝瑜她爸媽心善。”
其實他很不理解領養小孩的舉動,心裏一直懷疑程念是陳珷叔叔在外面搞大女人肚子生下來的種,走個領養的過場撿回家養。
不過,這種可能傷害到女神的猜測,他自然不會說出口。
只是更加不齒程念的存在了。
“就是,和瑾哥住一起又如何,以為可以近水樓臺先得月?別癡心妄想了。”
“有勝瑜在,就算沒有血緣關系,瑾哥怎麽可能看得上你啊……”
對陳勝瑾有好感的女生也開始對着程念發洩自己的妒意——雖然覺得程念沒可能得到瑾哥的青眼,但對于能和男神住一屋檐下這件事,還是讓她們很是妒忌。聽陳勝瑜說,程念經常故意往瑾哥身上粘,暑期瑾哥提起這賤人的頻率又更高了(因為挨了打),萬一讓她成功了……
聽着群起以攻之的聲音,陳勝瑜口罩下的唇掀起得意的笑。
整個班都是我的人,看你怎麽跟我鬥!
罵得差不多,發現小賤人只靜靜地看着大家,張勇更加煩躁。
程念:“說完了嗎?”
她開嗓,發音比以往标準,彷佛換了一種發音方法,聲量适中,不再和以前一樣的畏畏縮縮,且一邊說着,唇畔綻開微笑。如果女孩們愛慕的瑾哥在此,恐怕是要被笑出心理陰影,她勒他脖子的時候也是笑得這麽開心。
“大家放心吧,姐姐沒感冒,她戴口罩是因為臉上過敏了,但不影響上學。”
她的聲音堅定明快。
陳勝瑜臉色微變,但随即捂住臉怪不好意思的附和:“我現在好醜哦……不過一個暑假沒見你們,不想缺席開學第一天。”
在奶奶的高壓教育下,還有個靠讨好陳家母子嫁進來的媽,她很清楚怎麽讓人喜歡自己。
雖然是富養大小姐,但底下是讨好型人格,一邊讨好,一邊誰都瞧不起。
這點和她哥挺像的,程念想。
女神坦誠後,自然沒人不長眼去要求她把脫下口罩。
過敏大家都知道怎麽一回事,當下可能不太好看,但消了就好了,不影響容貌。
只不過,既然女神沒感冒,那前面的指責就不成立了。
雖然如此,剛才跟着嘲諷程念的人,也沒有一個記起來跟她說句不好意思,或者是知道自己說錯人了,但覺得沒必要說。
一個養女,在他們這些特權階級面前,受點委屈不是理所應當的嗎?
陳勝瑜不滿意這個結果,她還沒聽夠呢。
但眼下好像沒有更好的說辭作攻讦理由,她只能悻悻的轉回身去,算了,聽聽大家誇她吧。
然而她要休戰,程念卻不同意了。
就在衆人注意力即将轉回女神身上之際,她再度開嗓:“算了,不學你的綠茶語氣了,聽得我反胃,術業有專攻,學不來,”不等張勇護花,她加快語速,字字清晰:“首先,我對你哥毫無興趣,你喜歡半夜和他在房間裏鬧醒全家人是你的事,我在隔壁睡得好好的,你是不是想勾引瑾哥?是不是心懷不軌?”
“我不是……!”
突然被重提舊帳,陳勝瑜心頭一激:“你亂說,那是親哥,我又不是你!”
語速快,打亂對方的思維步調,迫使讓對方跟上自己的節奏。
陳勝瑜現在怕的是蟾蜍騎臉的事被提起,所以她在腦內模拟的也全是針對這件事的解釋,沒料到程念會提起暑假剛開始時發生的事。而且她用的問句很有技巧,連續兩個問題,都是‘是不是’,引導她針對這事的性質作出解釋,無論回答‘是’或者‘不是’,都等于承認這件事發生過。
發生過,那就好說了。
“哦?親哥就可以半夜在床上玩摔角?所以你是心思很正很純潔,和你親哥蓋被子純聊天?”
程念再提速,咬字卻很清晰。
這時候,除非能跟得上她的同時保持邏輯清楚,不然正确的做法是不理對方語速如何,說自己的就完了。
“是他進來我的房好不好,你不知道就別亂說!”
而陳勝瑜顯然缺乏經驗,虐原身的菜虐得太久,沒察覺到同學的目光略變。
這……女神半夜跟親哥這麽親熱的?
還瑾哥主動進她的房?怎麽回事?
原本幫着陳勝瑜指責程念狐貍精的女生頓生懷疑。
程念也沒想到對手如此能自爆,哈一聲續道:“我不清楚?你叫得太大聲,吵醒我了!”
确實是叫沒錯,只是此叫非彼叫。
陳勝瑜急了:“我是被哥哥吓到了!”
兄妹倆一脈相承的慌起來就甩鍋,彷佛肩膀平滑無痕不設任何承重地,責任一放上去就滑到地上,溜之大吉。
這事,說來的确不是陳勝瑜的錯,她好好的在睡覺,她哥夜襲進錯了親生的門。
但那又如何?
對敵人,程念一向是不講理的,逮住短處就一頓痛打:“吓到?你小心把病傳染給你哥!”
“你亂講!我沒病!”
這句話,陳勝瑜說得中氣十足,響得連隔壁班和走廊路過的都探頭過來看熱鬧。
因為,擋在她口鼻前,讓她呼吸不暢,施展不開的口罩帶子,脫落了。
口罩飄零落到桌上。
上學路上,陳勝瑾勸她不要鬧,也是有道理的。
她皮膚薄,一激動,臉上充血,原本淡下去的印子立刻又鮮活起來,顆粒分明,拍張高清近鏡就是密集物體恐懼症患者的惡夢。
這才是程念的終極目标。
不止要掀她的醜事,還要将她面上的醜,誘發到最高點。
要說這些小孩們加起來都不夠她一次閉關修煉時間長,該報的仇她一樣不會落下,最好落場就報了,被鲲哥知道,大抵要說她小雞肚腸。
可是沒辦法,妖生太長,有些仇不當場報了,她怕自己忘記。
女神滿臉漲紅,臉頰尤如蟾蜍後背。
這張臉太吓人,饒是圍着的男生中很多是對陳勝瑜有好感的,卧槽之聲此起彼落。
“……”
陳勝瑜呆了呆,低頭看了眼脫落的罩,回過神來,尖叫一聲捂住臉跑出教室,大抵是往女廁所躲去了。
領頭的跑了,衆人面面相觑,作鳥獸散。
女生想的,則是她跟瑾哥的事。
難道,真正對瑾哥有意思的,是他親妹妹?
雖然有血緣關系,但從顏值身材來看,好像更有可能,那養女雖然五官皮膚都不錯,但光看胸,壓根不像女的……
種下懷疑的種子,發芽瘋長只是時間問題。
擱以前,女神哭着跑走,舔狗是要趁機乘勝追擊,痛打落水狗的,但護花使者想起剛才看見的一張爛臉,心生疑惑。
難道,不是過敏,是什麽不可描述的傳染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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