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鲭魚價格并不貴, 不過它身上不飽和脂肪酸非常多,很容易在酶的作用下腐敗自溶,因此人們在岸上吃到的鲭魚都不那麽新鮮。
而它一旦腐敗, 體內的組氨酸跟細菌相互作用形成組胺,人吃了非常容易中毒, 吃起來風險比較大。
鲭魚的特性導致它在人類中并不是一種太受歡迎的海鮮, 人要是想吃到新鮮美味的鲭魚并不容易。
林栖岩挺喜歡吃鲭魚, 然而已經好幾年沒吃過它了, 主要是吃不到新鮮的, 不新鮮的鲭魚味道很腥, 還會有點臭, 并不是他的菜。
鲭魚一出水,他興沖沖過去取鈎,“我拿去煎吧?”
陸岙釣的這條鲭魚比較大, 有小半斤, 做一道菜是夠了。
陸岙點頭, 示意他拿過去。
林栖岩将鲭魚拿去處理,用生姜腌上,準備煎。
陸岙想了想,“一條魚不夠吃,去我打的魚那裏拿條黑鲷一起煎。”
林栖岩應了聲,“黑鲷香煎也好吃, 正好下飯。”
林滿漳坐在旁邊,說道:“大家一起吃, 不能讓陸岙一個人出食材,也去我倉庫裏拿條魚。”
林滿漳這麽說,大家紛紛要拿魚出來一起做午飯。
陸岙沒反對。
他坐在小馬紮上繼續釣魚。
太陽太大, 現在并不是釣魚的好時間,然而他的魚竿上,魚還是一條接一條地被釣上來。
沒一會,他旁邊的小桶上就釣了七八條魚,從白臘到海狼,什麽魚都有。
趁着飯還沒做好,這些魚直接送去林栖岩那裏。
這些魚不是什麽名貴魚類,只是現釣現吃,無論哪種,吃起來口感都不差。
林栖岩拎魚過去,煎炸蒸滾,各種各樣的魚肉魚湯出鍋,滿船都是香味。
林滿漳看魚釣得差不多了,說道:“先休息一會,下午要吃再釣吧。”
陸岙看了一下林栖岩那邊做出來的菜,“我再釣一會,中午來不及放到下午吃也行。”
他釣的魚多,吃得也多,要是不多釣幾條,未必夠吃。
林滿漳沒反對,拍拍他肩膀招呼大家吃飯。
在海上吃飯沒什麽好講究的,每人端一個大不鏽鋼盤子,盛好飯夾好菜對着大海就可以開始吃。
今天中午的魚多,林栖岩手藝算不上太好,架不住魚新鮮,魚放到鍋裏簡單烹饪一下,什麽調料都不必放,哪怕只是略放一點鹽,吃起來也十分鮮美。
歷史上,漁民有用魚當飯的傳統,魚撈上來,水煮一下,既能當飯,也能當菜,可見魚的耐吃程度。
陸岙端着飯吃,一邊吃還一邊守着魚竿繼續釣魚。
魚竿放在一旁,時不時有魚上鈎,他提起來,将魚取下,扔進旁邊的桶裏。
林貴孝在旁邊看他一條接一條地上魚,羨慕得不成,“要是大家做漁民都有你這樣的運氣,就不愁吃飯了。”
“還行。”陸岙道,“要是胃口都像我這麽大,估計還是要愁。”
“哈哈哈哈,這倒也是,你那飯量,但凡要是沒點本事,都養不起自己。”
陸岙快速扒完一碗飯,去裝下一碗。
海魚沒什麽小骨頭,大家吃起飯來都很快,除陸岙外,其他人都在十分鐘內吃完了。
吃完飯,林滿漳幾人回船艙內睡覺,陸岙還在外面一邊吃飯一邊釣魚,林栖岩則在外面一邊陪他,一邊打下手收拾魚。
陸岙看他,“你去睡會吧,等會我兩點半我叫你起來潛水。”
林栖岩忙道:“不用,今天我沒做什麽,不困。”
陸岙也不勉強,“随你。”
林栖岩有些緊張,幹脆搬張小馬紮坐到旁邊跟他說話,“等會潛水要注意什麽?”
“沒有太多的。”陸岙想了想,“這邊水比較深,你下潛的時候要注意一定要緩慢,尤其要做好耳壓平衡,不然會難受。”
他們一幫漁民潛水走的都是野路子,沒太多總結性的內容。
大家潛水都憑直覺,很多問題雖不會威脅到生命,但确實會有點小問題。
陸岙想了想,又道:“這裏水比較深,等會潛水的時候,在四到五米的地方會因為人胸腔內空氣被壓縮,體積減小,你會比較明顯地感覺到下墜感,到時候不要慌,動作要穩住。”
“哦,好,我記一下。”林栖岩連忙掏出手機當備忘錄,“還有呢?”
“還有?”陸岙思索,“今天比較熱,水上水下溫差比較大,需要好好做好準備運動,避免在水下抽筋。”
“我等會一定好好做準備運動。”
陸岙見他表情都變了,安慰一句,“不用太緊張,我潛水技術還行,撈一百多斤的大魚沒問題,撈你也沒問題。”
林栖岩笑了一下,手中還是認真記着。
林栖岩會游泳,泳技還不錯。
他只是從沒打過魚,潛意識中有些緊張。
陸岙見他實在期待,午覺也不睡了,吃完飯,略休息了一下,便帶着他下了水。
中午光線非常好,下海後,海水一片湛藍,如同一顆碩大的純淨藍寶石。
人飄在裏面,顯得格外渺小。
林栖岩腰間綁着安全繩,下水後,暑氣盡消,水的浮力仿佛溫柔地把人托起來。
人在海裏,動起來似乎很容易,又似乎很難。
水是浮力,也是阻力,在水下要将自己的軀體操控自如并不容易。
林栖岩緩緩往水下游去,沒一會,他看到了海底的礁石,也看到了各種海草跟小魚。
他們跟小魚隔了一段距離,小魚并不怕人,一連串搖頭擺尾游來游去,時不時張嘴吞食什麽。
林栖岩睜大了眼睛,趕忙提着水下攝像機拍下這一幕幕難得的景色。
陸岙在一旁不遠不近地跟着他。
他們上午并不在這片地方打魚。
陸岙也是第一次看見這片海域,他眼神好,很快便發現海底有一片螺。
他朝林栖岩打了個手勢。
林栖岩一看就知道底下有東西,忙笨拙地靠過去看。
他眼神一般,看了好半天也沒看出什麽東西來,不由轉頭疑惑地看着陸岙。
陸岙搖搖頭,帶着他往海面上游。
他們今天是無裝備潛水,在海裏待一會就得回海面上換氣。
林栖岩不習慣潛水,對換氣方面掌握得不是很好,被陸岙帶到水面上,他才覺察出氣息不是很足,要是再不換氣,估計就會覺得憋了。
他大口大口呼吸着,一只手撐着陸岙的肩,一手拉着腰間的安全神,借力浮起來,嘴裏問:“剛剛你想叫我看什麽?”
“底下有螺,剛想去撈點上來。”陸岙道,“你等我一下,我去拿個網兜。”
“到海底去撈嗎?”林栖岩緊張,“海底離海面是不是有十幾米?”
“差不多。”
“那你來得及浮到水面上換氣嗎?”
“可以。”
見林栖岩臉上露出點期待,陸岙馬上道,“但是你不行,你別下海底,就停留在海裏三四米的地方看看,有什麽問題你馬上拉着安全繩上浮。”
“知道了。”林栖岩咽咽口水,“要不要叫漳哥他們?”
“不用,很快。”
陸岙回船上拿了網兜下來,船上諸人都還在呼呼大睡着,也沒聽到他們的交談。
陸岙帶着林栖岩回到水裏。
林栖岩的攝像機就挂在脖子上,因為要下水,他這攝像機比較小巧,看着也不重,就是包了防水殼,比較大一塊。
陸岙特地幫他調試好安全繩,确定沒問題之後,打手勢讓他留在原地,自己往下面游。
越往下光線越暗,這種明暗過度肉眼可見。
到了海底時,附近看着就像陰天一樣,帶着一種令人不太舒服的暗沉。
陸岙一手拿手電,一手摸螺。
不少螺附着在礁石上,蝾螺,法螺,辣螺,豬仔螺,各種知名不知名的螺都有。
陸岙都沒客氣,直接掰下來往網兜裏扔。
他的目标不是這些螺,而是剛剛在三四米水下看見的響螺。
響螺個頭很大,他發現的這一窩尤其大,陸岙手腳麻利地将螺撿到網兜裏。
七八個大響螺,幾乎就占了網兜的一半位置。
水下離水面有段距離。
林栖岩在水下無法判斷時間,只覺得陸岙下去已經挺久了,心裏緊張,見陸岙擡頭,忙拼命給他打手勢,示意他上去。
他們下水才幾分鐘時間,遠沒有到達陸岙的極限。
陸岙看他緊張,只好往上游。
林栖岩也往上游,一游到海面,先吐出呼吸管,狠狠呼吸了幾大口,才問:“你怎麽在水下耽擱那麽久?”
“也不算太久。”陸岙道,“我在水下能憋五到八分鐘。”
林栖岩用力一抹臉上的水,心有餘悸,“我都感覺憋得不行了。”
“你沒經驗,這是正常。要是到了極限,我自己會上來,別擔心。”陸岙道,“下面還有螺,我再下去抓點。”
“好,那我也繼續下去拍一會,要是覺得憋了,我也會上來。”
陸岙點頭。
兩人再次下水,陸岙直奔海底而去,片刻後,網袋裏多了二十多個響螺。
他今天算是撞到響螺窩裏了。
他們這邊響螺賣得很貴,一斤兩百多,單是這一網袋,就可以賣到一兩千塊。
陸岙在海底盤點了一下,将其中幾個個頭較小的響螺拿出來,藏在岩石縫中。
他收獲那麽多,倒不必趕盡殺絕。
陸岙看看頭頂上游着的林栖岩,中途上去換了一次氣。
盡管他并不需要換氣,他也不願表現得太特殊。
在附近方圓上百米的海域摸過之後,陸岙帶着裝得鼓鼓囊囊的網袋浮到海面上。
他跟林栖岩在水下呆的時間比較長,林滿漳他們都已經醒了。
見陸岙提着一大袋螺上來,幾人感興趣圍上來,“底下這麽多螺?”
“是很多,可能沒什麽人過來這邊。”陸岙扶着林栖岩爬到甲板上後,自己才爬上去,“底下魚也挺多。”
林滿漳拉了他一把,“那我們不把船開回去了,就在這附近打魚吧?”
陸岙抹了把臉,“你們去吧,我今天的份額完成了,就不去了。”
衆人馬上意識到這袋螺怕不是普通的螺。
林貢商翻開網袋看了一下,一句“卧槽”脫口而出,“下面都是響螺?”
“沒那麽誇張。”陸岙道,“其他螺比較多,響螺我找到十幾個。”
“還就,一二三四……十七!”林貴孝滿是羨慕,“整整十七個,個個都還那麽大,光是響螺就有近二十斤吧?”
陸岙掂了掂,“好像差不多。”
“這太賺了,不行,我也得下去看看,還有沒有響螺。”林貴孝趕緊去拿裝備,“我也不求多,能抓到三五個我就滿足了。”
“三五個還不夠多啊?”林貢商也忙跑回去拿裝備,“我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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