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參觀完了魚排, 老田帶他們回到院子裏,要給他們做河豚吃。
河豚從魚排裏現撈上來,一只只河豚受驚了, 魚身鼓起來,像一只只大氣球, 看着還挺可愛。
老田用籃子端着河豚到水龍頭前, 用剪刀直接将河豚剪開, 順手一扒, 便将河豚皮整塊扒下來, 裏面是略帶一點灰色的肉。
河豚內髒只要肝髒, 其他都丢棄不用。
十只河豚收拾出來, 看着有一大籃子。
老田擡頭看林栖岩,“這些河豚四只清湯,六只紅燒怎麽樣?”
河豚很貴, 所有用來做菜的河豚都是林栖岩三十塊一只買來的, 故老田征詢他的意見。
林栖岩點頭, “麻煩你了。”
“不麻煩不麻煩,我就用我們這裏最地道的法子給你們做兩道菜,保證叫你們吃了還想吃。”
老田說着,将河豚的肝切成薄片。
林栖岩見了,不禁問:“不是說河豚肝非常毒嗎?這個肝也能做菜?”
“能,我們養殖的這個河豚基本已經脫毒了, 哪怕還有一點點殘餘,這點對人體也沒有太大影響。”
老田興致勃勃地向他們科普, “我們做河豚的時候,有個說法,說廚師要利用起河豚油來做才好吃, 河豚油就是用河豚肝煎出來的。以後你們去別的地方吃河豚也是這樣,河豚的肝煎成功了,廚師的手藝才算初步過關。”
老田一邊說一邊給他們做河豚。
清湯河豚先做好,做出來的河豚湯汁奶白,看着就令人食指大動。
做完清湯河豚之後,老田又給他們做紅燒河豚。
紅燒河豚做出來,整一盤子呈油亮誘人的醬色,香味聞着比清湯河豚更勝一籌。
“來來來,吃飯了,你們快嘗嘗我的手藝。”
老田說着,給他們拿來了碗筷。
大家也不客氣,紛紛在桌前坐下來。
宋州本就不大需要吃人類的食物,陸岙在車上時被宋州悄悄喂了一大堆巧克力,現在感覺也還行。
林栖岩跟林滿漳現在真餓得前胸貼後背。
菜端上來,林栖岩将鏡頭對準自己,顧不上說什麽,直接開吃。
他的動作略微急切,這番舉動正好印證了河豚的美味。
陸岙跟宋州坐在旁邊。
他先幫宋州舀了一小碗河豚湯,而後給自己舀。
河豚湯濃白粘稠,喝進嘴裏,順滑得非同尋常。
這魚幾乎嘗不到腥味,唯一的鮮味便越發突出。
再嘗一口河豚肉,陸岙只覺河豚肉又嫩又滑,吃起來滿嘴鮮香。
他眼睛微亮。
吃完清湯河豚,到了紅燒河豚。
紅燒河豚嘗起來比清湯河豚更勝一籌,魚肉色澤紅亮,入口即化,鮮香無比。
尤其是裏面的河豚肝,又薄又香又潤,比鵝肝更細膩,卻不如鵝肝油膩,吃進嘴裏,有股特殊的香氣。
他用公筷給宋州夾了一小塊,小聲道:“你嘗嘗,這個好吃。”
宋州用碗接了,嘗了嘗,眼睛微彎,“是不錯。”
老田聽了,熱情招呼道:“空口吃是好吃,你們再試試用魚湯泡飯,那個才是一絕。”
大家聞言,紛紛盛飯要泡飯吃。
魚湯泡飯比魚湯又多了幾分紮實,尤其配着紅燒河豚吃,感覺更為明顯。
河豚最好吃的是肝,口感奇特的則是皮。
皮上面的小刺并沒有因為炖煮消失,吃起來咯吱咯吱的,有點刺激口腔。
陸岙挺喜歡這種口感,吃着眼睛都亮了。
這一頓河豚宴,賓主盡歡。
陸岙離開時,還特地買了二十只河豚回家,打算慢慢吃。
過來看河豚,最高興的要屬林栖岩。
他這次拍到了不錯的素材,下個星期的更新不用愁。
吃過飯,略聊了一會,幾人回鎮上。
林大武知道他們從縣裏回來,硬要開車送他們回村。
大家先去林大武家喝杯茶。
喝茶期間,林大武問:“陸岙,譚屋村的山你還包嗎?他們已經去縣裏問過了,你要包的話,随時都可以簽合同。”
“包。三十八塊一畝?”
“對,三十八一畝,租期二十年以上,最高可以租五十年,五十年到期後,你可以用鎮上的平均承包價優先續租。”
“那就沒問題了,什麽時候有空,我找他們談一下這件事。”
林大武笑道:“他們給我遞了好幾回話,你想什麽時候找他們談都行。”
“那就明天吧,趕早不趕遲。”
“好,我等會就打電話給他們。我問問明天在哪集合,我們一起來說這件事。”
陸岙跟林大武聊了兩句就回家了。
當晚,他們村的村委會主任親自打電話給他,問明天過去村委商議行不行。
陸岙應了。
宋州難得沒回去,兩人一起查了一下山地承包的相關法律法規及可能存在的漏洞。
等到晚上八點左右,兩人才确定下了合同範本。
陸岙奔波了一天,困得不行,他走出去送宋州,眼睛困得都快睜不開了。
宋州輕輕推了他肩膀一下,“回去吧,我也回了。”
“好。”陸岙打了個哈欠,“你明天大概什麽時候過來啊?”
“五六點鐘,下班我就過來了。”
“我明天上午應該就能把山包下來,下午應該在田裏。”
“知道了,明天你要不在家,我就過去找你。快回去睡吧。”
第二天,陸岙早上打完魚,早早過去村委會。
譚屋村只是村裏邊的小村。
陸屋村、譚屋村、林屋村三個村一起組成崇信村這個大村。
組成崇信村的三個村子中,林屋村最大,人最多,村委主任也是林屋村的,名叫林隅,是個大學生村官。
他在這裏做了好幾年村長,名聲還可以,人比較踏實。
陸岙到了村委發現他是最後一個到的人,譚屋村的代表跟村裏的見證人都到了,林大武作為說和的人,坐在旁邊,村長林隅坐在中間。
他們正一起喝茶抽煙聊天,見到陸岙,幾人連忙站起來迎他,譚屋村的人尤其熱情。
陸岙坐下,開門見山談包山的事。
林隅忙道:“海寧山的情況,我們去縣裏幫你問過了,海寧山不屬于林業保護山,這個可以由私人承包。你要包的話,我們明确一下包山的範圍以及相應的法律法規。”
“好。”
“是這樣的,海寧山的範圍比較大,我們來看地圖——”林隅将趕制出來的地圖展開給陸岙看,“你如果要包的話,從這裏到這裏,包括山下這一小片土地,其實都是海寧山的範圍。”
陸岙:“算下來總面積多少?”
“兩千三百六十七畝。”林隅連忙說明,“一畝三十八塊,一年租金八萬九千九百四十六塊,租金一次要付五年,大概四十五萬。”
陸岙現在身家近五百萬,對着四十五萬并不在意,聞言道:“經濟方面我沒壓力。”
“哈哈哈,那就好。”林隅道,“其實山下這一片算是福利地,這裏的土比較肥沃,又靠河,你開出來種東西挺方便的。”
陸岙仔細看完,想到家裏的那群大鵝,問:“我要是不種東西,開出來搭棚做養殖用呢?”
“這個就涉及到相關法律法規了,要看你養什麽。你要是把這兩千多畝全包下來,理論上來說,是可以在上面蓋臨時建築,不過打地基蓋住房跟廠房肯定不行。”
“就養點小動物。”
“那個肯定沒問題。”
陸岙點頭,又問:“相關合同呢?”
“這個要去縣裏,還是要跟政府簽約,我們做不了那個主。”
“沒問題,我們什麽時候去縣裏一趟。”
“其他都沒問題了?”
“基本沒有,我們看到時候給出的合約。”
“這個我問問,看今天行不行!”
林隅就怕陸岙跑了,當即拿上手機,出門問去了。
兩分鐘不到,他笑容滿面地推門進來,“縣裏說沒問題,我們現在就能去。我開車載你去?”
“行。”
大家談了一小時不到,便決定去縣城。
他們偃東縣并不富裕,一樁總價值将近四百五十萬的山林承包費用并不是個小數。
上面對這個承包案很感興趣。
陸岙他們到了縣裏,基本沒受到刁難。
不過兩個多小時,陸岙便确定下來了,合同也簽了。
這個合同送到上面備案後就能正式生效。
當天陸岙便一口氣交了五年,也就是四十四萬九千七百三十的租金,要是沒有意外,一周後他便能拿到承包書,海寧山便由他開發。
這件事弄完後,陸岙算松了一口氣。
山還要等一陣子才能開發,陸岙在打魚之餘,先跟着林滿漳出海捕魚。
出海捕魚挺辛苦,也挺看運氣。
運氣好的時候,出海捕魚要比打魚掙得多。
運氣要不好,空着手回來,再賠上人工油費也不足為奇。
這天,兩人照舊出海打魚。
林滿漳道:“我看天氣預報,臺風很快來了,這幾天不能打魚了。”
陸岙這幾天沒關注天氣,聞言下意識看了下天空。
此時晴空萬裏,完全看不出臺風的跡象。
林滿漳看他動作,笑了一下,“臺風離得還遠,看不出來。”
陸岙回來這裏後還是第一次在村裏正式遇見臺風,“大概多少天後會到?”
“看天氣預報說兩天,還說不準,也不知道會不會直接從我們這裏登陸。不過為了安全,我們還是別出海了。”
陸岙沒意見。
即将登陸他們省的臺風名叫“仙鹿”,預計後天登陸。
陸岙查到資料後,特地給琴音修船廠的于宏深打電話。
他的船還在于宏深那裏。
于宏深接到電話後,樂呵呵道:“你放心,我們都已經做好抵禦臺風的準備了,‘仙鹿’算不上強臺風,應該不會有問題。”
“嗯,我就提醒一下。”
“哈哈哈,知道。你這艘船已經修得差不多了,等臺風過後就能換發動機,下半月能徹底翻新好。”
“好,麻煩你們費心了。”
“不客氣。”于宏深道,“你要是有空,可以過來我們這邊看看,翻新過程中最好來看兩三次,有什麽問題,我們也好及時溝通整改,不然等船徹底翻新好後,再要改會比較麻煩。”
“行,我看哪天有空過來一趟。”
陸岙跟于宏深通完電話之後,又上去那個船老大聯合群說了一聲。
船老大們都收到了消息,紛紛冒出來說這幾天不會出海。
船在海裏跑了那麽久,臺風天剛好送去檢修一下,該刷漆刷漆,該保養保養。
臺風來得很快。
頭天還是豔陽高照,第二天起來時,天便陰沉沉看不見一絲陽光。
海邊風大,太陽一不見,氣溫便降了好幾度。
陸岙直接從櫃子裏翻出外套穿上了。
天氣不好,海水很渾濁,打魚太危險。
林滿漳幾人都說好不去打魚。
陸岙本人倒不怕這點風浪,不過不好表現得太打眼,便也沒去。
他去地裏打理蔬菜去了。
先前老化的豆角、南瓜、冬瓜、苦瓜、青瓜、西紅柿等都要拔掉,再種新的瓜果或者蔬菜。
他種了一茬作物,拔完之後,再整一遍地,免得土壤板結。
除了整地之外,他這麽久沒施肥,還得再施一遍底肥。
地裏的活不算多,都很細致,這麽一遍遍弄下來,也挺耗費時間。
林貢商這天來找他,看他伺弄瓜果侍弄得那麽精細,不禁道:“你自己又吃不完,幹脆少種點得了。”
“能吃完。”
“你說的能吃完還不是滿世界送?自己吃到嘴裏的沒多少吧?”林貢商将手裏的西紅柿抛起來,“你家鵝現在不是基本用不着喂了嗎?你少種點蔬菜也不要緊,多出來的時間到處去玩玩多好。”
陸岙一聽就知道他話裏有話,問:“你想去哪玩?”
林貢商臉上露出笑容,用力一拍他,“還是你懂我。去小慧家那邊挖血鳗去不去?”
陸岙倒是知道血鳗,他問:“現在的血鳗不是還瘦?”
“瘦什麽呀?昨天過了處暑,馬上就要奔着秋分去了,現在的血鳗正肥着好嗎?”
月初已立秋,處暑其實是“出暑”的意思,天氣确實漸漸涼快了起來。
陸岙略一想,點頭答應,“行,什麽時候去?”
“明天就去呗。現在天氣多好,光刮風不下雨,出去外面幹活也不曬。”
“明早幾點?”
“七點左右就差不多了。趁着天氣涼爽,我們還能多幹點活。”
林貢商這家夥明明想跟未婚妻約會,卻又慫,非要找個借口,才敢過去找對方。
陸岙知道他心思,也不說破。
林栖岩知道後,忙在群裏說他也要去。
血鳗他也是第一次挖,趁着有空,多積攢點素材總沒錯。
林貢商倒是習慣了他這見縫插針的拼命程度,這天一早上見面後有些憐憫地看着他,“你壓力那麽大?會不會禿頭啊?”
“去去去,說什麽呢?你禿我都不會禿。”林栖岩唾他一口,“也就拍完這期視頻,下期我就要拍出海海釣的視頻了。”
“出海海釣?在哪裏?”
“總之不在這裏。”林栖岩道,“我受到一個海釣團隊的邀請,說要去東大洋那邊的公海。”
林栖岩說完,目光轉向陸岙,一拍腦袋,“說起來,我這個邀請函可以帶助理,陸岙,你要去嗎?免費的。”
林栖岩相熟的這些人當中,只有陸岙單身,看起來比較有空。
陸岙果然感興趣,“什麽時候,去多久?”
“八月二十四,說九月一號回來,到時候正好是七月十四,不耽誤過中元節。主辦方手續都辦好了,我看過,那個主辦方口碑還不錯,可以去試試。”
林栖岩事業其實做得不錯,怎麽說也是百大UP主,粉絲六十多萬,影響力還是有。
對方看中他一直在做趕海魚美食方面的視頻,這次邀請他過去,其實也是一個軟廣。
林栖岩做這麽一期視頻,能賺到五萬塊。
這個錢在他所有的廣告邀約中,都算得上數一數二。
他不想拒絕這筆錢,卻也不想昧着良心推薦。
他已經跟主辦方說好了,想去體驗一次,要是感覺可以,沒什麽危險,他再做視頻推薦,要是感覺不行,就算了,不能坑粉絲。
對方答應了。
林栖岩正在做出發的準備,現在邀請陸岙也是心血來潮。
陸岙算了一下,“可以,我有空。”
“那就這麽說定了,今晚我發資料給你填一下,要是沒問題,他們那裏會審核,拉你進去。”
陸岙點頭。
三人出發,林貢商沒騎摩托,陸岙開着三輪車載他們過去。
挖血鳗要在灘塗上挖,陸岙帶了個竹編的簍子跟一柄鋤頭。
他們到了羅屋村時,羅小慧早在村口等着他們。
發現陸岙跟林栖岩,羅小慧有些不好意思。
林貢商連忙下車跟她說話。
溝通了一會,林貢商過來對陸岙他們說道:“今天要過去遠一點的灘塗,那邊沒有路,我們走過去吧?”
“行。”林栖岩下車,“你們在前面帶路,我們後面跟着來。”
林貢商嘿嘿一笑,“沒問題。”
陸岙将鋤頭跟竹簍拿下來,林栖岩則背好攝像機等跟着走。
林栖岩根本沒指望挖到血鳗,什麽挖掘工具都沒帶,打算等會借陸岙的工具蹭一蹭,拍幾個鏡頭算了。
林貢商跟羅小慧在前面走,邊走邊約會。
陸岙和林栖岩隔着十多米跟在他們後面,并不上去打擾。
幾人沿着防波堤往灘塗走。
今天風挺大,海浪嘩嘩。
不過現在還遠沒到漲潮的時候,海浪并不會打過來,灘塗也沒有被淹沒。
四人走了半個多小時,總算到了灘塗地。
這片灘塗是公共灘塗,平時不少人過來這邊趕海,今天則因為刮臺風,灘塗上空空蕩蕩,一個人也沒有。
林貢商算是挖血鳗的老手,到了地方後,他教兩人,“挖血鳗也要看準眼,像這種大概就是血鳗眼了。挖的時候動作要快,但凡慢一點,血鳗鑽到地下,就找不到了。”
說着,他示範了一下,只見幾鋤頭下去,灘塗上黑色的淤泥翻了起來,一條筷子長的血鳗在淤泥裏拼命扭動着身體想往底下鑽。
羅小慧驚呼一聲,“小心,它要跑了!”
林貢商幾鋤頭挖下去,挖得又快又急,其實已經有些喘,他表面不動聲色,悄悄喘了口氣,讓開位置讓羅小慧抓。
羅小慧從小在海邊長大,并不怕這些東西,直接伸手一提,這只滑不溜丢的血鳗便被抓到手了。
見陸岙好奇,她将血鳗遞給陸岙。
這血鳗個頭并不大,筷子長,也就筷子粗細。
拿到手上手感一般。
陸岙看了一下,血鳗皮膚呈現紅褐色,跟黃鳝有點像。
據說血鳗皮膚比較薄,一旦劃破表皮之後便會不停地出血,血鳗之名也由此得來。
林貢商喘了一會兒,将氣喘勻了,強壓着臉上得意的表情,淡定道:“我再帶你們挖兩條,等會你們就要自己挖了。”
他運氣不錯,一連挖了三條,底下都有血鳗,并且個頭不小。
羅小慧的眼裏已經微微露出了崇拜,林貢商看到這個景象,心裏越發得意。
四人分成兩組,林貢商跟羅小慧一組,陸岙跟林栖岩一組。
林貢商過來這裏挖血鳗只是順帶,主要目的是制造機會跟未婚妻約會,因此分好組之後,他帶着羅小慧去了百米之外的地方慢慢挖。
林栖岩看着他們的背影,特地友情幫他們拍了一段,這些素材可以供他們在婚禮上使用。
陸岙選定了地方,放下竹簍,提醒林栖岩一句,“可以了,我們開挖?”
林栖岩精神一振,“來來,你先挖,我先觀察一會兒,等會兒再輪到我挖。”
陸岙也不跟他客氣,掄起鋤頭直接挖了起來。
他自從重生成龍後,就跟開了挂一樣,挖一條小小的血鳗并不在話下。
只見他找準了血鳗洞,幾鋤頭下去,三兩下就将一條血鳗給挖了出來。
他挖,林栖岩撿。
他速度實在太快,林栖岩有幾次甚至來不及撿起血鳗,就已經見他去挖下一條了。
“诶,等等我啊,我調試一下設備。你挖得那麽快都臉不紅氣不喘,不需要休息一下麽?!”
“嗯?”陸岙擡頭看他,果然呼吸平靜,并不像吃力的樣子。
林栖岩看他俊逸出塵的臉,在這一刻都懷疑挖這些東西其實并不費力,只是林貢商太弱,所以挖幾下就氣喘籲籲。
陸岙沒解釋,直接掄起鋤頭,沿着灘塗挖過去。
他動作快,眼光準,沒到十分鐘,竹簍子裏就已經裝了十幾條,加起來起碼有大半斤。
別人挖個血鳗千難萬難,他挖起來如砍瓜切菜一樣輕松。
林栖岩在一旁跟着撿血鳗,心裏都滿是成就感。
看了好一會兒,林栖岩忍不住道:“要不你在旁邊休息一下,我來試試?”
陸岙什麽也沒說,把手裏已經摩擦得有些溫熱的鋤頭遞給他。
林栖岩将身上的設備卸下來,塞給陸岙,說道:“你幫我錄一下我挖血鳗的視頻,畫質過得去就行。”
陸岙拍攝技術其實不錯,他手很穩,鏡頭不晃的話,拍起來就很好了。
林栖岩那邊拿到鋤頭,心裏也滿心興奮。
他在灘塗上找了一會,找準一個血鳗洞,掄起鋤頭開始挖了起來。
這把鋤頭是用來種地的鋤頭,分量很重,他掄起來,掄了兩三下就覺得有些吃力了。
這種吃力并不是說他很難将鋤頭掄起來,而是感覺哪裏都不順手。
這樣掄着鋤頭,他老有一種快閃到腰的錯覺。
他動作不快,挖起血鳗來效果也就一般。
挖了好一會兒,泥挖出來一大攤,還是沒有看到血鳗的蹤影,他一手叉腰,一手抹着額頭上的汗,雙眼仔細看了看灘塗上挖出來的這堆泥土。
看了好半天,淤泥還是淤泥,裏面什麽都沒有。
林栖岩禁不住喘着氣嘀咕,“該不會我挖了一個空洞吧?”
陸岙道:“不是空洞,跑了。”
“跑了?!不可能!什麽時候跑的?我不是一直在挖嗎,怎麽會跑了?”
陸岙很确定,“你鋤頭掄到第十五下的時候,它就跑了。”
“哎,不是,你不僅知道血鳗跑了,你還知道我鋤頭掄到第幾下的時候,它跑了?”林栖岩懷疑人生,“你怎麽知道的?”
“眼睛看到。”陸岙擡眼看他一眼,“換個地方挖吧。”
這底下已經沒有血鳗,林栖岩再怎麽不甘心,也只能換個地方挖。
他找了好一會,又找到一個标準的血鳗洞,擡頭看陸岙,問道:“這個洞應該沒錯了吧?”
“應該有貨。”
“那行,我開始挖了。”
林栖岩又重複吭哧吭哧挖血鳗的過程,他速度一般,挖了老半天又挖了一大攤泥。
好在這次他沒白費功夫,挖出水的時候,他看到了血鳗的蹤影。
他拎着鋤頭,忙高聲喊,“這裏!快抓住它!”
陸岙一彎腰,敏捷将血鳗捏起來。
林栖岩看他馬上就要把血鳗塞到竹簍裏,忙道:“等一等,這是我的第一條成果,你快用攝像機對準它,将這光榮一刻給錄下來。”
陸岙淡定地将攝像頭移了個方向,對準這條小血鳗。
林栖岩忙用手虛虛托着血鳗,做了個熱淚盈眶的表情,對着鏡頭說道:“觀衆朋友們,這個必須點贊!不容易呀,我挖了那麽久好不容易挖到的成果。”
陸岙耐心地幫他錄。
錄了好一會,林栖岩總算滿意了,于是拿起鋤頭繼續挖。
他技術一般,挖五個血鳗洞大概能抓到一條。
挖血鳗太費體力,十五分鐘後,他實在受不了了,将鋤頭還給陸岙,對着鏡頭展示自己掌心發紅的部分,“血鳗好吃,洞難挖,我總算知道血鳗為什麽賣得那麽貴,要四五百一斤了。挖這個實在不容易啊!”
陸岙什麽都沒說,接過鋤頭繼續挖,十多分鐘之後,簍子裏又收獲到了十幾條血鳗。
林栖岩沒挖之前還不知道挖這個究竟有多累,也沒什麽感覺,等挖了一遍之後再來看陸岙的動作,心裏不由佩服得要死,“你這體力也太變态了吧?!”
“還行,我力氣大。”
“以前你們老強調這個,以前還沒體會,今天我算是徹底服了。”林栖岩對他比了個大拇指,“心服口服!不行,這段視頻我要删掉,拿我跟你對比,這效果實在太慘烈了。”
林栖岩拖長聲音感慨一句,“人比人,氣死人啊!”
陸岙什麽都沒說,繼續揮動鋤頭挖。
大概挖了兩個多小時,他簍子裏已經裝滿了。
陸岙并沒有拿這個來賣錢的意思,挖夠了他們吃的分量之後就收手了。
林貢商他們已經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在海灘上看不見。
陸岙去海水那邊洗幹淨鋤頭跟手腳,扣上竹簍的蓋子,說道:“我們先回車上等,找個地方吃點東西。”
“行,我給他打個電話,告訴他一聲。”
林貢商跟羅小慧正處于難舍難分的時候,聽到他們的話也不介意,“你們去村裏,他們村裏的小賣部會賣花甲粉,味道還不錯。”
陸岙想吃熱的東西,聞言道:“告訴他,我們在村裏等他,大概等于一個半小時。”
林栖岩剛要傳遞,林貢商道:“我聽見了。一個半小時就一個半小時,沒問題,你們先過去,我多挖點就來。”
兩人便往羅屋村走。
他們在海邊吹了兩個多小時風,陸岙一直動也不覺得冷,林栖岩站在風裏拍攝,手腳都有點凍僵了,連嘴唇顏色都變了。
好不容易去到店裏,他端着滾燙的茶水慢慢呷了一口,整個人總算有點活過來了。
“這天氣也太反常了,八月的天氣就那麽冷。”
店老板聽到他的話,送花甲粉上來的時候笑着接了一句,“這不是臺風天嘛,刮臺風你們還挖血鳗去了啊?”
“嗯,想吃這個了,過來挖點。”
“你們挖到多少了,賣不賣呀?”
林栖岩看陸岙。
陸岙道:“沒多少,不賣。”
店老板在這裏開小賣部及花甲粉店二十餘年,一看他們這表情動作,就知道他們今天收獲不菲,忙笑嘻嘻說道:“有的話就賣我點呗,血鳗這種東西最補了,我買點給我媽補身體。”
林栖岩一聽知道有素材,忙打開攝像機開始拍攝,“老人家身體怎麽了?”
老板見他拍攝,忙揮揮手示意自己不入鏡。
林栖岩便将攝像頭對準腳下的地板,只錄聲音。
店老板說道:“也沒什麽,只是老人老了,身體比較虛弱,我弄點血鳗給她吃吃,補一下。”
陸岙還是沒答應。
店老板想了想,“吃血鳗得配好酒,這裏有瓶上好的黃酒,要不跟你換呗?我黃酒跟血鳗的價值也差不多。”
陸岙問:“什麽黃酒?”
他不怎麽喝酒,不過宋州平時會喝點,今天要是做血鳗吃,配點黃酒确實不錯。
“我戰友自家釀的黃酒,在我這裏也放了五六年了。那味道,只要喝過的人沒有說不好的!我拿給你看看就知道了。”
店老板一看有戲,連攤子也顧不上看了,連忙上樓去拿他的寶貝黃酒。
不一會,他拎着瓶黃酒下來了。
瓶子就是很普通的酒瓶,裏面的酒喝光了,裝了新的黃酒再密封。
黃酒顏色看起來還可以,陸岙打開瓶蓋,輕輕聞了聞。
他嗅覺很敏銳,這瓶黃酒的味道聞着還可以。
聞過之後,他點頭,“一瓶子酒換一斤。”
“行啊,我拿盆過來裝。”
店老板樂颠颠地進後廚拿了個塑料盆出來。
陸岙打開竹簍的蓋子,給他抓了一大把血鳗。
十幾條血鳗在盆底游來游去,這個數量一看就不止一斤。
店老板樂得見牙不見眼,連忙端着盆子送去後廚收好。
再出來時,他看着陸岙那個竹簍,忍不住問:“你這個收獲可以呀,挖了多久了?”
“沒多久,一個早上。”
“那你的技術是這個!”店老板朝他豎起大拇指,“我在這裏開店開了那麽多年,平時也沒少見人過來挖血鳗,還沒見誰有你這效率。”
“随便挖挖。”陸岙吃完一碗花甲粉,說道:“再來三碗吧。”
“好嘞,我這就進廚房給你做,你放心吃,剩下的我就不收你錢了。”
花甲粉要用錫紙做,陸岙吃完剛點的三碗花甲粉,新的三碗又送了上來。
陸岙打開錫紙,花甲粉冒出滾滾熱氣,帶着花甲的鮮香朝人臉撲面而來。
他眯了眯眼睛,滿臉愉悅。
店老板看他吃花甲粉,嘆為觀止。
他店裏的碗都是大碗,平常男人吃兩碗也就夠了,胃口大一點的可能會吃個三碗,他還是第一次見人,一口氣吃六碗。
這食量,這力氣,不愧是一早上能挖十多斤血鳗的人。
林貢商還算守時,差不多一個半小時的時候,他回來了,現在已經一點多,羅小慧回家吃飯去了。
他不好意思跟着去,便過來店裏找陸岙他們。
他和羅小慧忙着談戀愛,挖血鳗只是借口,挖了一上午也沒挖到多少條,總共就一斤出頭。
等知道陸岙一早上挖了十多斤的時候,他驚訝嘴得都快合不上了。
等回過神來,他搖搖頭,感覺這又理所當然,感嘆起來,“跟你認識那麽久,好像你一早上挖不到那麽多血鳗才值得奇怪。”
他們吃飽了,開車往村裏趕。
離開店裏的時候,陸岙特地問老板要了兩個塑料袋。
回到村裏,陸岙從竹簍裏抓了兩大把血鳗,放到塑料袋裏遞給林栖岩。
“哎,你拿着回家吃嘛。我又沒挖多少。”
陸岙道:“拿回家給你奶奶補身體。”
林栖岩推拒的手又收了回來,這血鳗的确是好東西,帶回家給奶奶補一補也不錯。
他拎着那只足有三斤多的袋子,一時也不知道要說什麽,只好道:“謝啦。”
陸岙揮揮手,示意他不必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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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