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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秋九月,炙熱的陽光穿過郁郁蔥蔥的林蔭道,灑下一地斑駁的細碎金光。

開學典禮剛結束,一群群穿着白襯衫灰格子長裙的女孩子從大禮堂走出來,手拉着手,撐着各色花花綠綠的太陽傘沿着林蔭道走向了校門口。

個子高高的江轶握着手機,逆着五彩斑斓的蘑菇海走向了教學樓。與女孩子們歡快的輕聲密語相比,電話裏的江瓊華讓江轶稍顯煩躁。

電話那一頭,江瓊華不厭其煩地又将今晚聚餐的事情說了一遍:“今天是你寧阿姨第一次帶着霰霰過來和你見面,你态度好一點,說話不要像對我一樣沒分寸。”

“霰霰比你大一點,是個懂事的孩子,你不要老是冷着臉。”

“還有你寧阿姨,你寧阿姨對你那麽好,你熱情點。”

對于這個剛相認三個月的便宜母親,江轶的态度一直都很不鹹不淡:“嗯,知道了。”

江瓊華生怕江轶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又念叨了一通:“你小秦姐已經去校門口等你了,你快點出去,別讓人家久等。”

小秦姐是江瓊華最近給江轶配的司機。江轶長到十六歲,還是第一次享受到這種豪門待遇。

江轶原本是不想要司機的,畢竟她不想欠江瓊華太多東西。可架不住寧文茵——也就是江瓊華現在的女朋友的規勸:說什麽“江轶十六歲也快到了分化期,有個司機阿姨跟着比較安全”之類的話。江轶最終還是選擇讓小秦姐跟着自己。

江轶嘴裏應付着江瓊華,匆匆跨上了教學樓的樓梯:“我拿了書包,一會就回家。今晚不會遲到的,拜拜。”

就在江瓊華還想要念叨些什麽的時候,江轶速度挂了電話。

江轶随手将手機塞進了褲兜裏,徑直上了樓。

她是今天剛來這個學校的,對于開學的流程還不太熟悉,所以就把書包落在了教室。

開學典禮結束後,很多學生都離開了,教學樓也就空蕩蕩的。

高二的教室都在三樓,可江轶只有在早上來過,還不太記得清自己的教室。上了三樓之後,她就一間間教室摸索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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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班……B班……”江轶嘴裏念叨着自己的班級,穿過一間間教室後,來到了自己的班級門口。

她打量了一眼自己緊閉的教室門,伸手推了推,門沒開。

好的,教室門鎖上了。

江轶想了想,繞了一下,來到窗邊,試着推推旁邊的窗。

有句話怎麽說來着:上帝給你關上一扇門的時候,總會留下一扇窗。

江轶推開沒有鎖上的窗,單手撐在窗臺上,利落地跳進教室裏。

進到教室後,她直接向離後門最近的那一個座位走去。江轶從桌位裏一把拽出自己的書包,單肩背在後面,來到後門抽出插銷,走出了教室。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走出後門的時候,江轶忽然在空氣裏嗅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

那香味十分淡,像是陽光下的青草的香味,又像是雨後的天空,清清爽爽,幹幹淨淨,卻莫名地讓人感覺到甜蜜。

江轶頓住了腳步,有些好奇地轉身,看向了A班的教室。

她站在A班的教室門口,嗅到了從虛掩的門縫中逸散出來的香味。江轶鬼使神差地伸出了一根手指,輕輕地推開了門。

吱呀一聲中,教室門裂開了一道能供一人穿過的縫隙。那些隐秘的香味夾雜着暧昧不明的喘息聲,瞬間籠罩了江轶的感官。

江轶小心翼翼地潛入了教室,她的目光在空蕩蕩的教室裏掃了一番,最後落在了教室中央,那個靠着桌子跌坐在地上的身影上。

那是一個女孩子。

穿着和江轶一樣的白襯衫和灰格子長裙,散着長發抱着手臂跌坐在地上。在她的周圍,書包跌落,尺子和筆之類的文具工具散落了一地。

從江轶的位置看過去,沒辦法看清她的正臉,只能看到她精致的下颚線,還有漂亮的側臉輪廓。

江轶察覺到那個女孩似乎有些痛苦,正抱着手臂咬着唇,皺眉發出難以忍受呻吟。

江轶摸了摸鼻尖,朝着她小心翼翼地走了過去:“同學……這位同學……”

她一邊喊着對方,一邊走向她。随着兩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彌散在空氣中的香味越來越濃郁。

江轶頓住了腳步。她忽然意識到,這個香味是從眼前這個跌坐在地上的女孩子身上散發出來。

在這個剎那,江轶忽然想起這個世界的設定,有些不确定地問了一句:“發情期?”

随着她的話語落下,抱着手臂痛苦忍耐地女孩擡眸,朝她投來迷蒙地一瞥。

從這個目光中,江轶精準地讀取到女孩的情緒:防備、希冀,還有一絲隐秘的渴望。

江轶蹲下來,在和女孩一米之隔的地方,輕輕和她說:“你……沒有帶抑制劑嗎?”

因為還沒有分化,江轶其實并不能感覺到眼前這個女孩子是什麽性別。但是這個信息素如此柔和,這個女孩應該是個Omega。

一個在公共場合發情的Omega,可是很危險的。

雖然這裏是女校,分化成Omega和beta的女孩子比較多,但也有女性的alpha。在這樣的情況下,要是遇到一個alpha可就麻煩了。

江轶并不想多管閑事,可是看這個女孩的樣子,恐怕是剛分化。

她深吸一口氣,掃了一眼散落在地上的書包,朝着女孩一步步挪過去,和她解釋:“醫務室應該有抑制劑,我先帶你過去。”

“你放心,我還沒有分化,沒有主性別,不會對你有什麽威脅。”

她只是一個平平無奇的美少女,完全人畜無害。

江轶這麽說着,一步一步挪到女孩的面前,朝她伸出了手:“來,我背你過去。”

女孩咬着唇,用濕漉漉的眼神望着她,好一會才點了點頭。

得到她的首肯,江轶這才放下書包,拉過女孩的手搭在自己肩上,将她背了起來。

一個炙熱的身軀壓在背上後,江轶迅速将她背起來,撈起她的書包,又順便收拾了女孩的書包,這才背起對方,朝着教室門外走去。

江轶之前和媽媽經營着一家餐館,扛過煤氣罐,練了好幾年散打,相對于同齡人就多了一份蠻力。背起一個正值青春期的少女,對她來說不是什麽難事。

唯一艱難的事,那個趴在她背上的少女,不是那麽安分。

興許是體內情潮的折磨,讓她覺得背着她的江轶很清涼,在下了樓梯後,她就不安分地在江轶背上晃來晃去。

江轶被她舔了好幾下,只好縮着脖子懇求說:“你能不能不要舔我。”

就算是咬,也比舔來得好多。

可能那個女孩能聽到江轶的心聲,頓了頓,倒是沒有再舔,只是下一秒,在江轶肩膀上狠狠地咬下了一口。

“嘶!”江轶倒吸了一口涼氣:“我沒讓你咬人啊!”

女孩不聽,趴在江轶背上咬了她好幾口!

江轶疼得眼角都泛起了淚花。嘴裏一邊吐槽着“你以為這是張無忌和趙敏嗎,會一咬定情嗎”,一邊加快了腳步,跟着導航找到了醫務室。

幸好醫務室的老師和學生們不一樣,就算是開學典禮日也還有人在值班。江轶來到醫務室的時候,是一個女性Omega醫生接待了她。

在女醫生的幫忙下,江轶把背上的女孩子搬進了醫務室中專門給學生度過發情期的房間裏。

或許是剛分化,那個女孩子粘人的要命。江轶把她放在床上的時候,她還緊緊扯着江轶的手不讓她離開。

江轶頭疼得要命,一旁的醫生也沒辦法給少女注射抑制劑,只好讓江轶幫忙按着對方,費了好一會功夫這才把抑制劑打了進去。

處理好這一切之後,醫生這才打開空氣過濾器,關上門,帶着江轶走了出來。

逃出生天的江轶拍着胸口,想到對方剛才陷入情潮不管不顧的樣子,心想Omega實在是一種太可怕的生物了。

醫生處理過不少分化期的情況,看着心有餘悸的江轶,她笑笑說:“一般來說,只有剛分化的時候才會承受不住熱潮,發情期定下來之後,就可以靠着抑制劑保持正常的生活。”

“不過你們快到分化期的孩子,平時還是多關注自己的身體情況。要是不舒服了,可能就是分化日快來了,這樣也好早做準備。”

江轶拍着胸口,看了眼醫生問:“醫生姐姐,就沒有一個準确地判定自己發情期到來的标準嗎?”

醫生笑眯眯地回答:“一般來說,都是十六歲生日過後到十八歲生日來臨之前這段時間,但你要說具體的,這要因人而異。”

還沒有分化的江轶,對于即将到來的分化期,表示深深的擔憂。

醫生似乎看出了她的心事,笑着安慰:“你也不用太擔心,像她反應這麽激烈的情況還是很少見的。而且現在各個地方應對青少年分化的措施都很到位,不會有什麽危險的情況出現的。”

這個倒是,在這世界侵犯未成年只有死路一條。

江轶稍稍送了口氣,接下來,醫生又問了一些關于那個女孩的情況。江轶并不知道對方的名字,只說她是A班的。

醫生就直接聯系了A班的班主任,讓她過來認認女孩子到底是誰。

江轶見沒有她的事了,就拎着書包朝校門口走去。

坐上小秦姐的車回家的路上,江轶又一次接到了江瓊華的電話。電話裏,江瓊華說:“今晚的晚餐取消了,你寧阿姨那邊出了點事,需要人照看。”

“我今晚也不回家了,你想吃什麽,就讓許奶奶給你做吧。”

江轶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不用出門交際,對她來說還真是一件令人高興的事情。

她随口應了一句哦,挂斷了江瓊華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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