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江晚腳步一停,轉身忽然笑着對昭容郡主說:“昭容,許久不見了,怎麽看到小皇嬸也不叫人?”

昭容郡主的臉都綠了,這個女人就知道拿輩分壓她!偏偏自己還拿她沒法子。

她不想理江晚,但面前站了這麽多宗室郡主縣主,還有一個麝月公主在,便不得不臭着臉行禮。

既不喊人,行禮也是草草完事。

江晚看到她不開心,自己就心情好,她站那沒動,“昭容怎麽也不吭聲,是身子不适嗎?若是身子不适,可以回去歇着。”

昭容郡主本就喜歡騎馬,加上今日在場的都是宗室貴女,她又不想在麝月公主面前丢人,便咬着牙重新行了一禮,“我沒事,多謝小皇嬸關心。”

她說小皇嬸幾個字的時候,說的可謂是咬牙切齒。

江晚高興地“欸”了一聲,笑眯眯道:“沒事就好。”

“噗”旁邊有看戲的郡主忍不住笑了一聲。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昭容郡主和荊王妃不對付,因為平日裏昭容郡主仗着有薛太後撐腰,嚣張跋扈,所以總有看不慣她的人。

麝月公主看了昭容郡主一眼,伸手拉住江晚的手道:“小皇嬸,随我一起去馬廄,我為你挑一匹馬吧!”

“不必了,殿下帶了府裏的踏雪,讓我今日騎它。”江晚道。

“踏雪?”麝月眼睛一亮,羨慕道:“踏雪是北方戎狄進獻給我父皇的,一共沒有幾匹,我父皇就給小皇叔了三匹,沒想到小皇叔将踏雪給了小皇嬸你。”

她那時候看中了踏雪,央了她父皇許久,父皇原本想要給她的,但後來昭容也看上了那匹馬,求着薛太後去問她父皇要,她父皇左右為難,後來便索性給了她小皇叔。

“待會兒小皇嬸你可要叫我過次瘾,騎着踏雪轉上幾圈。”

江晚不清楚這其中官司,沒有多想便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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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容郡主剛剛雖然丢了面子,但是還是跟着她們一起,在等流玉牽馬的時候,江晚開口道:“公主你們先去玩兒,昭容說的對,我并不會騎馬,所以便叫流玉先教教我。”

她說的坦然,以至于昭容想繼續嘲諷她,都不知道怎麽嘲諷了。

麝月公主看看身後的小姐妹們,知道若是留下來她們也會覺得無趣,并且江晚學騎馬的時候也不自在,所以便點點頭,“那我們先去賽上幾圈,待會兒來找小皇嬸玩兒。”

“好。”江晚微微颔首,目送她們離去後,便扭頭看流玉剛牽過來的馬兒。

踏雪身上是棕紅色,但四肢馬蹄是雪白色,她猜測踏雪的名字也是由此得來的。

流玉牽着踏雪,叫她先用手摸摸踏雪,再拿豆子喂它。江晚按她說的做了,果然如鐘離昭所說,踏雪性格很溫柔,不僅沒有抗拒,還吃了她手心的豆子,歪頭在她胳膊上蹭了蹭。

它的舌頭舔在手上有些發癢,江晚噗嗤笑了起來,然後按照流玉所說的慢慢撫摸。

“滴滴~”熟悉的提示音響起,江晚已經面無波瀾,毫不意外了。

憑空出現的透明面板上寫了一段話:【半刻中後,你路過馬場的夫君會被你失控的馬兒撞死,皇帝震怒讓你殉葬,為了自救請選擇:

1.請你的夫君教你騎馬,并對他說:鐘離哥哥,可以教人家騎馬嗎?

2.大庭廣衆之下,親你的夫君一分鐘。】

江晚總結了一下,這個所為的炮灰自救系統,可能本名叫做鐘離昭拯救計劃,而鐘離昭本人則是無時無刻地上演着死神來了的劇情。

只不過,一直逼她搞黃色是什麽鬼啊!

她一回頭,果不其然看到了魏硯推着鐘離昭往馬場的方向來了。鐘離昭今日穿了一身月白色袍子,看起來溫潤如玉,與旁邊的幾個青年正說着話。

江晚思索片刻,揉揉踏雪身上的毛發,與流玉說了一聲便帶着侍女向他走了過去。

微風正起,吹的她裙角飛揚,發絲飛舞,鐘離昭似乎是察覺到了她的目光,扭頭看了過來。

“殿下,您怎麽來了?”她立在不遠處笑了一下。

衆人聽到這道嬌俏的聲音,俱側首看過來,見她與鐘離昭說話親密,便猜到了她的身份,拱手行禮道:“見過王妃。”

江晚沖他們微微颔首,然後看着鐘離昭沖他招了招手,“殿下,我有事找您。”

鐘離昭眉頭微挑,扭頭與同伴說了幾句話,便叫魏硯推着他來到江晚面前。

“何事?”他漫不經心地問。

江晚清清嗓子,看了一眼周圍,叫采風和魏硯離遠一點。

她這般鬼鬼祟祟的,不免叫鐘離昭想起了她調戲自己的事,目光便意味深長起來。

采風他們走遠了點,她垂眸看了一眼鐘離昭,然後不停地深呼吸,給自己做心理建設。

沒關系,反正再丢臉的事情都幹過,這點小小的羞恥算什麽,不就是叫一聲哥哥嗎?

她張了張嘴,正欲開口,卻發現自己一個字也說不出來,而且憋了半天臉蛋還燒了起來。

江晚咬住唇,手指緊張的無意識地撥弄着腰上挂着的禁步。

鐘離昭的目光在她面上慢慢掃過,沒有說話,好整以暇地靠坐在輪椅上,等着她開口。

這一等,就等了好一會兒。

“若是無事,本王還有事,便先走了。”鐘離昭掃了一眼她的手,聲音低沉悅耳。

“不不不,我有事。”江晚聽到他要走,哪能依呢?連忙一把摁住鐘離昭的肩膀。

鐘離昭輕嗤一聲,“你說。”

江晚看了他好幾眼,最後目光落在了他頭頂的眉間的紅痣上,然後深吸一口氣,俯身湊到他耳邊,紅唇輕啓。

她湊近自己的瞬間,一股淡淡的清香撲面而來,溫熱的呼吸撲在他耳根處,有些癢癢的。她的聲音有些羞怯,似乎是在說什麽難以啓齒的話。

鐘離昭一晃神,險些沒聽清楚她話的內容。

“鐘離哥哥,可以教人家騎馬嗎?”

她說完并未立即退開,而是紅着臉蛋,卻一臉期待地看着他。

“……”

鐘離昭面無表情,看着面前的少女,許久後伸出一根手指抵住了她的白皙的額頭,冷酷無情地拒絕道:“不可以。”

許是因為久病緣故,他的手指冰涼,抵在自己額頭上時觸感便格外明顯。

江晚:“……”

肉眼可見的,她的臉龐變得僵硬,并且嘴角抽搐,江晚甚至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是個男人,都應該抵擋不住美麗少女的撒嬌,更何況她還喊他哥哥了,但偏偏鐘離昭就是不為所動,導致江晚開始懷疑人生,自己是不是一點吸引力都沒有?不然鐘離昭為什麽能夠那麽坦然,并且冷酷無情地拒絕她?

不,是他眼瞎,絕不是自己沒有吸引力!

她揉了揉臉頰,擠出一抹微笑。

然後伸手抓住他抵在自己頭上的手指,輕輕搖了搖,學着記憶裏軟妹撒嬌的方式,嗲着聲音道:“求求您了。”

她就不信了,他能一點都不為所動。

快答應,快答應呀!江晚盯着他的臉頰,想要看看他有沒有臉紅。

可惜她注定要失望了。

鐘離昭擡起自己的胳膊,撩開衣袖問道:“看到了嗎?”

“什麽啊?”江晚看了一眼他的胳膊,精瘦白皙,好像沒什麽特別的。

“看到上面的雞皮疙瘩了嗎?”他聲音淡淡。

江晚:“……”

啊啊啊啊啊鐘離昭你是太監吧!

她都已經用盡畢生所學去撒嬌,他卻嫌棄自己肉麻,究竟還是個男人嗎?

“沒看到,我瞎了。”她咬着牙,一字一句道。

她再也不要見到這個人了!

鐘離昭見她臉蛋漲紅,也不知道是羞的還是氣的,輕笑了一聲,擡眸看着遠方青山道:“我身子不适,叫流玉教你。”

這怎麽能行?她的任務要求就是叫鐘離昭教自己騎馬啊!如果不能完成,待會兒他們倆都要嗝屁了。

江晚不由焦急起來,這次是真的的求他了,“殿下,只要您教我騎馬,我就叫陳媽媽給您做一大桌子菜。”

“不行。”鐘離昭不為所動。

“那您要怎樣才能教我騎馬啊?您就在一旁指點我就行,不用動手,也不用上馬。”江晚覺得自己真的要給鐘離昭跪了。

鐘離昭看了一眼她,還是拒絕到:“我身體不适,教不了王妃。”

江晚也知道她有點強人所難,但這是系統發給她的任務。如果他真的不願意的話,那她只能選擇任務二了。

可任務二的內容更讓人一眼難盡,它是叫她親鐘離昭一分鐘!并且還是在大庭廣衆之下。

江晚覺得,如果她真的親了,就再也沒臉出門見人了。

她盯着鐘離昭俊美的臉龐,哼哧哼哧地說了一句話:“您要是不教我,我現在就親您!”

“……”鐘離昭懷疑自己聽岔了,他遲疑地問道:“你……說什麽?”

江晚已經完全破罐子破摔,她清清嗓子,聲音清脆道:“我說,殿下你要是不同意的話,我就在這裏親你!”

她可真的是太聰明了。

“噗嗤。”耳畔忽然響起了笑聲,江晚她臉一僵,緩緩地擡起頭。

便見二人不遠處站着一個青衫男子,手裏拿着一柄折扇,正看着自己這邊,掩唇笑個不停。

笑屁啊……

江晚臉蛋漲的通紅,騰地一下子站了起來。

“見過王妃,在下是慶國公世子徐意卿,不是有意偷聽您和荊王殿下說話的。”他見二人發現了自己,忙拱手行禮。

如果不是他眸子裏掩藏不住的笑,江晚可能就真信了他是真心誠意地道歉。

“再笑就滾。”鐘離昭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徐意卿連忙收斂笑意,一本正經道:“殿下,我覺得不管王妃求的是什麽事,您都應該答應。”

說罷,他又忍不住笑了起來,“畢竟王妃都這樣威脅您了。”

滾吶!

作者有話要說:  江晚:你不聽話我就摁着你聽,聽見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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