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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衆人驚慌的叫喊中,蘇靜感覺車身已經開始慢慢傾斜,前方司機也開始慌了神,猛打方向盤,急忙打開了車門,車內人頓時亂了起來,都紛紛解開安全帶,乘着車子還沒有完全劃出山崖趕緊想辦法跳出車,車門已經有兩個男的看着情況不對,急忙跳了出去,此時車已經停下來了,也不敢再動,車邊的石子還在不停的往下滾落着,這架勢,真是要山體滑坡了。
車一停,又有幾個人跳了下去,這時候,車門變得路邊已經完全坍塌了,根本沒有地方跳下去,與此同時,車身已經傾斜成一個四十五度了,衆人扭作一團,有些好不容小爬到車位的玻璃邊,拼了命的砸起玻璃來……
一下,兩下……可是怎麽也咋不開!
蘇靜靠着車窗,可此時外向窗外已經是萬丈懸崖,她雙手抱着靠背的椅子,指甲已經陷入椅子上,有些生疼,估計是已經出血了,但是她此時完全感覺不到疼,當她面臨這樣生死的臨界點時,有那麽一刻,她似乎腦中出現一片白茫茫,四周安靜致極,她對着遠處的肖帆揮了揮手,笑着笑着……
可當她再回過神來,她感覺天旋地轉,她望着水面慢慢由遠變近,随着巨大的風聲和沖擊,完全湮沒了周圍的尖叫,在無邊湍急冰冷的水中逐漸失去意識。
蘇靜想想之前的一切,不禁又覺得渾身發冷的瑟縮了下。
此時,旁邊一位三十多歲中年婦女哆嗦着下巴,問道:“小小……小夥子,這這……墓碑上寫寫……的什麽?”
來到這個詭異的環境下,一群人皆是茫然不知所措,大家臉上都是驚恐和憂慮,唯獨這個肖帆,他眉頭緊鎖,目光堅定又深邃的看着這詭異得有些陰森的石碑,他雙手托腮,好像是在思考着什麽,又像是在厭惡着什麽,總之,這不是一個膽怯的樣子。
中年婦女也是看出來了他的神情,加上自己六神無主,說點話總比靜悄悄的要讓人安心一些吧,誰知她這一問,肖帆也并沒有絲毫反應。
“不用看了,這上面刻畫的估計是少數部落的文字,基本已經沒人認識的。”穿着像個精英白領的男人先回答了那中年婦女的話。
但是他這話說了跟沒說一樣,不就是都不認識,才問的嘛!
精英白領說完,煩躁得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金表,皺眉道:“該死,手表在這地方都不走。”
“空間磁場不對,這裏應該是獨立磁場的絕對空間,就算再名貴的表也變成一塊廢鐵了。”一個平頭小青年扶了扶眼眶,友好的對着這位精英人士笑了笑:“你好,我叫向臣哲。”
身處不明之地,那白領男人已經自帶一副氣派,微微仰首,不屑的道:“我的時間是按小時算的,沒空在這裏交朋友。”
“哦,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應該是律師吧,我覺得你胸口上的錄音筆估計也失靈了。”向臣哲絲毫沒有被這股傲慢之氣所噎回去,反而笑的更加和煦了。
白領男沒有反駁,他那一霎即逝的驚訝之色已經表明了向成哲看來是猜對了,白領男果然是個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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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領男拿下胸口的一只筆按了按,皺着眉,似乎嘴裏吐出了一個含糊的髒字。
那中年婦女見肖帆沒有反應,反倒是這邊的向臣哲友好又聰明的樣子,連忙沖他自我介紹起來:“我叫叫……米米莉莉莉,是是……個個個幼兒園老老師。”
……米莉?米米莉?米莉莉?說實話,沒人知道她叫什麽。
猶豫了一下,向臣哲還是開口了:“雖然說老師是辛勤的園丁,可是老師您結巴總是對小朋友不好的吧?”
婦女有些無語,蘇靜忙幫她解釋道:“她應該是有些冷,所以才會牙齒打顫。”出于某人在場的原因,蘇靜不好直接說是因為害怕,畢竟自己現在的狀态,比起米莉也沒有好多少。
不過好在米莉磕磕巴巴,倒是讓蘇靜緊張的神經放松了不少:“老師您是叫米莉是吧。”
中年婦女點點頭,沒有在說話了,可是仔細看她烏青的唇瓣,已經是帶着些顫抖。
蘇靜現在處境十分尴尬,她不知道她是在做夢還是已經死了還是什麽原因,反正現在身處此地,還有個剛分手不就的前男友,面對他的死人臉,自己還剛剛丢了好大的人,現在只好往米莉身邊靠了靠,順便伸手安慰安慰她。
話說女人的友情來得快去得快,蘇靜一靠近,米莉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拉上了她的手,這種緊緊握着蘇靜的樣子,好像是失散多年的姐妹重聚一般。
兩人這相互拉着手,效果倒是不錯,都是感覺安心不好,慢慢也冷靜了些許。
“你叫什麽?”向臣哲望向蘇靜,難得在這樣的環境下,他眼波中還帶着笑意。
“我叫蘇靜。”蘇靜看看旁邊的肖帆,以前要是遇到朋友,基本介紹完自己馬上就會說:“這是我男朋友肖帆。”但是現在……蘇靜還好及時打住了。
向臣哲:“你看起來比我小一些,我就叫你小蘇吧,不知你是哪裏……”向成哲還是淺笑着,完全沒感受到自己身後一道冷冽的寒光射向他的背脊。
向臣哲話還沒說話,肖帆就走到了他們中間,擋住了向成哲望向蘇靜的視線,蘇靜頓時感到了一個巨大的陰影籠罩了自己,擡眼望去,只能那個看到他的背影。
向臣哲看向肖帆又道:“不知道這位小帥哥怎麽稱呼?”
“姓肖。”
“小肖呀,你好。”
“對不起,我不喜歡別人給我姓氏前面加個‘小’字。”肖帆語氣冰冷,像是對向臣哲有些敵意,不過說的也是,這向成哲雖然看着有些老氣橫秋的學究,卻也是只個三十來歲的樣子,原本還想跟大家熟絡下的向臣哲被肖帆的三言兩語就給噎住了。
一群人裏有個留着小胡子的肌肉男,看起來脾氣更加暴躁,聲音也很粗犷:“好了,你們這些小朋友真的很吵,這地方看起來像是聯誼會嗎?這塊破墓碑也看不出什麽所以然,我覺得還是往森林裏面走走看,說不定能走出去找到路呢,誰願意跟我一起的?”
他看起來也最多三十歲,哪裏來的臉叫別人小朋友。
那位律師立即道:“我趕時間,必須馬上離開這裏,我跟你去。”
“別去呀,會迷路的。”蘇靜道。
之所以這麽說,是因為蘇靜早就觀察道了這些樹木很詭異了,一般深林裏面的樹木都會因為光線照射的原因會有偏向的長,比如北半球而言,南側的枝葉茂盛,北側的則稀疏,南半球則相反,即使這裏不是地球,也能通過一定的規律,由此來辨別方向,但是這裏卻不一樣,每一棵樹都是長得一樣,不單品種一樣,大小也一樣的,而是形狀、分叉、粗細,甚至你仔細數每片葉子都是一樣的,就像是……粘貼複制的。
深林中,詭異的樹木,完全看不起文字的墓碑,一群不認識的人,怎麽看都有問題,哪裏能輕舉妄動。
“沒事,我們可以用地上的樹枝做标記。”那律師撿了地上的兩根枝條,擺成了一個“十”字,然後指着一條道:“我們就沿着這個方向一直走,每隔一小段路就擺一個就好了。”
他剛說完,蘇靜就聽到身旁的肖帆輕“哼”了一聲,蘇靜了解,這是肖帆的習慣性語氣之一,凡是有什麽他瞧不起或者看不順眼的,他都會來這麽一下。
看來,他對這位律師的觀點是很不贊同了。
肌肉男看到了肖帆的不屑,怼道:“那還能怎麽辦,總比在這裏坐以待斃強吧?”
森林看起來更加詭異,兩個女生不願意跟他們去,向臣哲看來看肌肉男,也搖頭不願意去,更不要說嗤之以鼻的肖帆了。
一群人只剩下墓碑旁邊坐着一個老頭,看上去有點行将就木的味道,他支着腿,還有些悠然的從眼袋裏扣了一小撮煙絲放進煙鬥,悠悠然的點上,對着煙嘴猛吸了一口,一派看透生死的樣子。
不用說,就算這老頭願意跟他們去,肌肉男也不想帶着這個老頭,直接忽略他了。
肌肉男和律師說走就走,兩人很快就這樣消失在幽暗的森林裏。
“我們怎麽辦?”中年婦女也沒剛剛那麽抖得厲害了,眼圈發紅,眼淚開始掉了下來:“我早上起來給孩子準備早餐,誰知道怎麽回事就掉到這個地方,也不知道孩子怎麽樣了?”
女人之間總有些莫名的情感聯系,蘇靜見她哭了,自己也難免感觸,鼻頭微微發酸。
要說蘇靜比她更悲催了,你還煮飯來着,可蘇靜剛剛還在生死一線……等等,這麽說來,他們是原本是在做着不同的事情,然後被不明原因拉到這裏來了。
蘇靜還暗自想着,只見一人已經向她走來。
“你呢?”肖帆挑挑眉毛,語氣很輕,好似漫不經意一般。
蘇靜道:“什麽?”
“你這時候在想什麽?或者說又在想誰呢?”
蘇靜:“……”
我在想你——怎麽還不忏悔下跪,給我認錯道歉,至少也說句:分手了大家還是朋友,我們一起度過難關之類的吧!
蘇靜覺得,分手了,還是需要留點體面:“我在想……出門該多帶穿一件衣服就好了。”蘇靜原本想說我是不是還活着,但是只怕這麽一出口,估計要把米莉吓暈過去,還會懷疑自己是不是鬼魂,于是就随便編了個理由,順便為了增加可信度,還身體力行的表演:縮了縮脖子,搓了搓手臂,緩解下自己緊張的神經。
肖帆脫下身上的外套,遞給了蘇靜。
蘇靜一愣,立馬反應過來,心道好險好險,差點就要被他的動作給暖到了,這算什麽?都分手了還做這些暧昧的事情,這是想要我回心轉意,還是在可憐我?
看着蘇靜遲遲不接,連旁邊的向臣哲也感覺到了尴尬,圓場道:“實在不行,穿我的也行。”
向成哲雖然這麽說着,但是卻并沒有脫下外套的意思,完全只是動下嘴皮而已。
然而肖帆一聽,直接将衣服塞進蘇靜手裏,轉過頭不再看她。
正在這時,有兩個人影,在森林的一頭閃了出來。
大家齊齊看去,只見那肌肉男和律師就從森林的另一頭走了回來。
他們兩人原本還在賣力的走着,看到前方蘇靜他們一群人,也立即停下來腳步,大家兩夥人就這樣遠遠的呆望了一陣,皆以為都覺得對方是幻像。
這才過了幾分鐘,怎麽會繞到了另一邊?!!
“我操了,這是鬼打牆嗎?!”肌肉男看着大家,又回頭看看自己走過的路,來回望了好幾次,這才一臉晦氣撞鬼了的表情。
律師道:“我們按照直線走的呀,一路都還坐了标記,就算走着走着會有點歪,但是也不至于這麽短時間就歪成了一個圓圈吧!”
他們好像離開不到三分鐘的時間就回到了原點。
向臣哲問:“你們一共做了多少個标記呀?”
律師道:“路程這麽短,好像是七個吧。”
“就這麽點時間,就算閉着眼睛也不可能就剛剛好走成一個圈呀。”
向臣哲道:“如果不是鬼打牆,就還有一種可能。”向成哲扶了扶眼眶,輕輕嗓子,好像看透了一切的表情。
衆人皆是一驚,一咽口水,屏住呼吸,等待他将這一切的疑惑告知大家。
“我們現在再一個周長不到三分鐘路程的星球上,所以你們是恰好在這個星球上走了一圈。”
這個理論……好像也成立,但是真的有這樣荒誕嗎?
“不過,以我的物理知識得知,如果真的有這麽小一顆星球,那應該是顆自轉超快的球體吧,怎麽我們還能在這上面如此适應呢?”蘇靜這算是反駁他的觀點了:“要是真的這樣,我想我們現在估計就直接縮水為一個矮冬瓜了,既然變矮變小了,既然所處星球就變大了……”
蘇靜越想越覺得這是個經不起推敲的結論,使勁搖頭。
原本緊張的氣氛,被向成哲這樣一搞,倒是大家洩氣鄙視之餘,倒是也緩和了一絲緊張了。
“難道真的是鬼打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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