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chapter36

張毅成了酒吧的常客,和白宥晖一樣,周一和周四出現在酒吧。等到白宥晖唱完,他跑去停車場把車開過來,攔在酒吧後門的那條巷子口,以防白宥晖被起他計程車搶了過去。

白宥晖上了車之後,只低頭玩手機,張毅看着後視鏡裏的他,每次想開口說話,最後有咽了回去。

還是不要打攪他,否則,他連他的車都不願意上了。

白宥晖下車的時候,張毅搖下車窗,喊住他,“小白。”

白宥晖回過頭,“什麽?”

“天氣最近越來越冷,你多穿點衣服。”他說。

“嗯。”

張毅再說一句,“晚安。”

看着他進了小區,直到看不到背影,他再開車回到自己的出租房。

酒吧裏魚龍混雜,張毅看多了。偶爾一些酒後的打架鬥毆行為,他也懶得理會。但是看到未成年少女就要被誤入歧途,他就不得不理會。

張毅坐在角落的桌子,親眼看着一個社會男青年往兩杯酒裏加了藥粉,再轉身笑眯眯地端去給兩個看上去只有十六七歲的少女。

張毅藏在心裏的正義力量爆發,想都沒想便走過去,從兩個少女的手裏奪過酒,倒了。

被人擾了興致,其中一名女孩子氣憤道:“你幹嘛呢!神經病啊!”

張毅把兩個空杯子往後一扔,拍了拍手,看向兩個無知少女,“沒成年禁止來酒吧,趕緊回去乖乖看書!”

“關你什麽事?”少女道。

張毅恨鐵不成鋼,“剛才那杯酒被人下了藥?你要喝叫他再給你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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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朵上打滿了耳釘,一臉流氓氣的男人扔掉手上的煙頭,站起來,一句話不說,一個拳頭往張毅的臉上招呼了過去。

打了之後,才補一句,“草你媽,讓你多管閑事!”

張毅還沒回過神,剛才打人的男子對着幾個兄弟說:“打他!”

張毅擡腳踢開圍過來的男子,再出手往另外一個人的腹部打了一拳。沒想到後面一個人搬着一張椅子砸了過來,椅子打在張毅的背上立即散了架。張毅身子慣性地往前撲了過去,前面一個男子正好擡起膝蓋正中他的胸口。

張毅受了傷,三四個人圍着張毅拳打腳踢,就算他八塊腹肌,體力超群,也不是對手。周圍的人尖叫着退開,張毅倒在地上,喉嚨一股腥鹹的味道湧上來。

圍觀的沒有一個人敢上來勸架,酒吧裏沒有了音樂和歡笑聲,頓時安靜了下來,只有張毅的慘叫聲在酒吧裏回蕩。

幾分鐘後,酒吧的女老板張映霞過來說:“各位大哥,別打了,他是警察,出人命可就不好了。”

幾個打人的社會青年聽到警察,立刻停下了手,其中一個人說:“快走!”

打人的幾個混混一窩蜂逃走了。

倒在地上的張毅睜開眼睛,模糊的視線裏,他看到聚光燈照耀的舞臺,那個穿着米白色毛衣的背影。

他一定都看到了,看到他狼狽的樣子。

“你沒事吧?”張映霞彎下腰看着地上的張毅。

“沒事。”

張毅從地上爬起來,跌跌撞撞地出了酒吧,站在酒吧門口,缤紛閃耀的霓虹燈照過來,張毅覺得頭暈目眩,像是随時都會暈倒。

白宥晖此時從後門的小巷子出來,張毅閃到門口的柱子後面躲了起來。

可是偏偏,在張毅最不想見白宥晖的時候,他出現在了眼前。

沒有憐憫,沒有心疼,白宥晖面無表情地站在他面前,張毅張了張口,沒說話,低下頭不敢看他。

白宥晖伸出手,“車鑰匙。”

張毅擡了擡頭,視線落在白宥晖伸出的手上。

“嗯?”白宥晖挑眉。

張毅沒問為什麽,乖乖地從袋子裏拿出車鑰匙,白宥晖轉身往停車場走去,張毅瘸着腿跟在他身後。

白宥晖走到了車旁邊,回過頭,看到張毅還在十米之外,步子邁得很慢,看來傷的不輕。

“先去醫院。”白宥晖說。

張毅上了副駕座,白宥晖開車,去了附近的醫院。

第二天,張毅請了半天假。下午回到局裏,同事投以奇怪的目光。劉祖炎打量着他,“這是怎麽了?被劫了?”

張毅蔫蔫道:“昨晚見義勇為,被圍攻了。”

劉祖炎嘆了一口氣,“你們年輕人,就是沖動,要是歹徒一個人,你也一個人,你覺得自己勝算很大,那就是見義勇為。對方幾個人你一個人,你明知是死還敢硬上,那就叫傻!”

張毅想起昨天的場景就來火,“你是不知道,我看到那兩個未成年少女就要被殘害,我特麽心裏就窩火。”

“然後呢?”

張毅回想起昨天的場景,自己被打了後,全身上下只有痛感,腦子裏成了漿糊,根本沒去想後來那兩個女孩到底怎麽樣了。

張毅一拳捶在辦公桌上,受了傷的手一陣疼,他嘶喊了一聲,緩了過來,再道:“昨天那幾個人渣,要是再被我遇到,我一定不會放過他們!”

劉祖炎端着杯子倒了一杯水,瞥了張毅一眼,“你最近好像經常去那個酒吧是吧?”

“我……”張毅欲言又止。

劉祖炎用經驗來教導他,“我跟你說,那個酒吧不是什麽正軌地方,人神共憤的事情多得去了,像你這種自以為可以拯救世界的人還是不要經常去,否則……哎,你這次傷得還算輕的了。”

張毅也知道,那個酒吧魚龍混雜,有不少黑社會進進出出。憑他一人之力,根本沒辦法跟那些人抗衡。

可是,誰叫白宥晖在那裏呢。

不怕死的張毅在周一晚上準時到達酒吧,這一次他學乖了,無論發生什麽事,只要不是有人要害白宥晖,他都不跟別人正面交鋒。

“喲,你不就是上周被打得很慘的那個警察嗎?怎麽,不怕死,還來?”在吧臺調酒的酒保笑着說。

張毅無視他那句話,“給我來一杯薄荷甜酒。”

坐在旁邊的女人單手撐着下巴,看着張毅,勾起塗得妖紅的唇,“一個大男人,在酒吧點甜酒,我第一次見。”

張毅笑了笑,“人總要有第一次。”

女人也笑了笑,“你很有趣。”

“我也覺得我很有趣。”

女人端起手上的酒,身子往他那邊傾斜,一雙帶着假睫毛的眼睛撲閃撲閃,“那你對我,有沒有興趣?”

“要我說實話嗎?”

“當然。”

“沒興趣。”

“真的?”

“真的。”

“先生,你的甜酒。”酒保把一杯淡藍色的飲料放在張毅面前。

張毅說了一聲謝謝。

“你果然,很有趣。”旁邊的女人抿唇一笑,坐直了身子,“那你覺得我哪裏不好?”

張毅抿了一口酒,看着女人,“你沒有哪裏不好,只是,我只對我男朋友有興趣。”說着,示意了一下臺上唱歌的人,“你看,他是不是很帥?”

女人看着臺上的人,再看了看張毅,疑惑道:“你是說白宥晖是你男朋友?”

張毅頓了頓,“你知道他名字?”

“當然知道。”女人再抿了一口酒,“長得那麽好看的人,怎麽會不知道。”

張毅再看了一眼舞臺上的人,心裏恨不得把他藏起來只給自己欣賞。

“不過,你剛才自作多情了,宥晖他不屬于任何人。”女人下了吧椅,正要走,轉身時看着張毅說:“再見。”

張毅舉了舉手上的杯子,回了一個微笑。

一杯甜酒,張毅喝了兩個小時,一直到白宥晖的演唱結束。

張毅把車開到小巷子口,開着車窗看着白宥晖走過來。

穿着白色毛衣的白宥晖看着車裏的人,“去你家還是我家?”

張毅愣了愣,喏喏答:“你家。”

白宥晖上了車,坐穩,“那就去我家。”

張毅覺得氣氛有點不對,白宥晖剛才問‘你家還是我家?’是什麽意思?

到了白宥晖住的小區,張毅停下了車。

“去找地方停車。”後座傳來白宥晖的聲音。

“嗯。”張毅找地方停好了車,跟着白宥晖下了車,進了小區。

白宥晖的住處比張毅的好幾倍,白宥晖把燈打開,走到客廳的茶幾上拿起煙,點了一根。

張毅看着白宥晖文靜的背影,其實他不适合抽煙,因為他的外表是那麽地幹淨純潔,纖塵不染。

白宥晖吐了一口煙,看着張毅,“去洗澡。”

張毅總算明白白宥晖那句‘去你家還是我家’的意思,他沉默了片刻,擡頭,“小白,我沒有那個意思。”

“沒有哪個意思?”

“我去見你,送你回家,對你好,并不是純粹地想和你上a床。”

“那你以後,別來見我了。”

張毅說:“我答應要送你50次的,現在才5次,還有45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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