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好好說話會死啊？

“那麽……宋雅呢？她加入tg，也是入股的嗎？”蘇凜劍舉一反三，馬上聯想到了說要跟tg簽約的宋雅身上。

“宋雅啊……”張回拖長了尾音，看了顧朝歌一眼，蘇凜劍循眼望去，見他的臉色變得有些難堪，稍稍不解。

“宋雅加入tg，可不僅僅是入股那麽簡單了，朝歌還給她送了一份大禮呢！”

“什麽大禮？”

“就是你那部戲的女主角啊。”

“女主角？可是女主角不是早就定了安樂樂嘛？”蘇凜劍不解，如果不是安樂樂自己花式作死，也不會到後面被換角，自然也就輪不到宋雅了啊，難道……蘇凜劍吃驚地看着顧朝歌，這一切發生的事，都是顧朝歌在幕後主導？

張回看到蘇凜劍那把顧朝歌當洪水猛獸的小眼神，撲哧一聲沒繃住笑場了。

顧朝歌自然也注意到他的視線，立馬不高興了：“你這是什麽眼神？”

“沒……沒……”蘇凜劍立刻心虛地低下頭。

顧朝歌哭笑不得：“安樂樂被換角的事情，我的确在背後推波助瀾了一把，但那也是在安樂樂當不成女主角之後，我就算有再大的本事，也不能讓制片方不顧自己的利益，強行換人吧。不過是制片方有了換人打算以後，我把這個機會争取過來，給了宋雅罷了。”

“恩恩。”原來是這樣，蘇凜劍為自己剛才的度君子之腹心虛不已。

“不過安樂樂的這件事，值得其他人引以為鑒。不要以為自己紅了就心高氣傲，什麽都不放在眼裏。作為一個藝人，不過都是別人手裏的棋子罷了，很快就能被人丢棄，用上其他更聽話的棋子。”顧朝歌淡淡說道，以一種完全在談論一種不相幹事情的架勢。

這些話，也似乎在解釋自己約滿之後，沒有續約，也沒有接受其他公司的重金相邀，而是選擇自己開設公司的用意。

蘇凜劍怎能猜不出來，顧朝歌的此番選擇，便是不想在這圈子裏再當棋子，而是自己擁有話語權。

“那……你以後也會是下棋的人了。”蘇凜劍低聲說道，話裏說不出幾分落寞，而他也只是顧朝歌手裏的棋子罷了。

“怎麽，害怕了？”顧朝歌沉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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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蘇凜劍搖搖頭，就算只是當顧朝歌手裏的棋子，他也是願意的。

“你不是要當影帝嗎？相不相信，我能讓你成為影帝，獨一無二的影帝。”蘇凜劍聽到這話，猛地擡頭，在顧朝歌漆黑的眼底找到自己的影子，那麽瘦弱，最多只能算清秀的人，沒有顧朝歌英俊逼人的外貌，也沒有他那般強大的氣場，更沒有信手拈來的演技，怎麽當影帝？

有句話叫做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蘇凜劍雖然抱着大志向，但他也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

“我……”

就在蘇凜劍糾結間，顧朝歌卻忽然轉移了話題：“張凱同意跟我們合作，但不是以簽約的形式，只能以外包的方式，負責我們公司的公關和宣傳事務。”

張回點點頭：“張凱這次能帶着自己的整個團隊離開es，肯定是不會再和其他娛樂公司簽約了，你能說服他包攬我們公司藝人的公關事務，已經很厲害了。他可是業內有名的公關能人，上次被爆當小三的韓靜雅不也讓他成功洗白，還去國外拿了個影後回來，身價比以前暴漲呢。”

“那麽和那邊的對接就要靠你負責了，阿笙雖然當我助手多年，但在經濟事務這塊怎麽說都還只是個新手，你要多把關。”顧朝歌拍拍張回的肩膀。

張回嘆了口氣：“我知道了，誰讓我是個苦命的人吶！”

顧朝歌接下來又與張回讨論了很多事宜，蘇凜劍聽不懂，也沒多少興趣，默默走到一邊的沙發上坐下。

透過幹淨的落地窗，能夠将整個b市收入眼底。雖然很多異鄉人對于b市都是諸多怨言，比如，b市的天空永遠都是迷霧重重，看不清天空的真面目，又比如，b市的交通永遠讓人處在崩潰邊緣，明明走路只要十幾分鐘的路程，一旦用上了地上交通工具以後，便會将這路程無限期拉長，當然，你也可以選擇地下交通工具，那你就要做好被擠成肉餅的準備。再比如，在b市，辛苦奮鬥的人那麽多，而最終只能被默默踩在腳下的更多。

最終能到達金字塔頂端的，只有雄鷹和蝸牛，可雄鷹沒多少，很多人連蝸牛都不是，蝸牛至少還有一個讓自己安心的殼，他們只能做螞蟻，勞勞碌碌，不得始終。

懷着這份淡淡的莫名惆悵，蘇凜劍居然慢慢地，就這麽倒在沙發上睡着了。

待顧朝歌與張回的讨論暫告一段落，回過頭，發現蘇凜劍這樣在落地窗邊，剛剛搬進來的白色沙發上睡着了。

悄悄走過去，窗外是昏黃的天空，高樓聳立的城市，繁忙的馬路，車子化成了小黑點排成了一長隊。而窗內，是一名睡得安詳的男子，眉眼清疏，笑起來更有一種讓人心底劃開的魔力。

張回走到顧朝歌身邊，自然從顧朝歌望着蘇凜劍的眼底看到了些什麽。心下吃驚，顧朝歌在演藝圈這麽多年，自己本身的長相就是極為優秀，什麽樣的男男女女沒見過，獨獨對蘇凜劍露出溫柔之色。這是張回萬萬沒想到的。

可是，蘇凜劍是男人，在演藝圈裏，出櫃形同自殺，被媒體妖魔化，被觀衆誤解，就算顧朝歌再怎麽厲害，也需要保持人氣這種東西，不然也會被分分鐘踢下神壇。

“朝歌，別怪我沒有提醒你，你跟蘇凜劍……你們不合适的。”張回忍不住開口，作為朋友，作為師父，他不能看着兩人陷入這個泥潭裏。

顧朝歌沒有說話，仍然只是靜靜地看着蘇凜劍。

“國外的演藝圈對于明星出櫃已經視同尋常，但國內可不一樣。這圈子裏喜歡男人的有多少，可還沒有敢公然出櫃的。阿劍這孩子別看挺機靈，其實就是個死腦筋，一旦鑽進死胡同就出不來了。你能在圈子裏自保，他不能，你……”顧朝歌已經強大到不需要自己擔心，可蘇凜劍不一樣，他不想看着好好一個苗子就因為這個事情就無出頭之日。

“我打算慢慢轉幕後。”顧朝歌忽然出聲。

“什麽？”

“這是我很久之前就有的想法。”顧朝歌緩緩說道，表明他轉幕後并不是因為蘇凜劍：“在熒幕前演了什麽多戲，我也累了，以後我只想多做一些我自己。《時計》算是我轉型之作，是成功還是失敗，就看這一次。不管如何，我會減少公衆曝光量，暫時不再接劇本。”

“這——”張回心裏還是可惜的，顧朝歌是天生的演員，身形，演技，臺詞功底，幾乎沒有短板，演什麽就是什麽，他将自己靈魂融入到自己的角色中去。不再演戲，真是現在觀衆的一個大損失啊。

但顧朝歌心裏已經做好了打算，作為朋友，他不需要再說什麽了：“如果你決定了這麽做，那麽我一定會支持你。”

顧朝歌扭過頭看着張回，嘴角輕勾：“謝謝。”

“那麽你和阿劍呢？你打算怎麽辦？”張回還是忍不住追問。他自然是希望能看到兩人有好的結果，而他也将盡自己所能去幫助他們。

“一步一步來吧，不着急。”顧朝歌雖是這麽說，但話裏滿是志在必得。

當蘇凜劍醒來的時候，窗外已經黑了。

“這麽晚了？”蘇凜劍一下子驚醒。

室內只有一盞臺燈亮着，而張回和顧朝歌都不見人影。

“張回哥？”沒人應。

“顧朝歌？”還是沒人應。

從沙發上爬起來，四處張望了一番，但因為睡得太久，反而四肢無力，頭也昏昏沉沉的。

拿出手機，正打算給顧朝歌打電話，門忽然打開。

顧朝歌從門外進來，見到蘇凜劍站着，打開了頂燈，室內頓時透亮。

蘇凜劍一時間眼睛不适，用手在自己眼前擋了擋。

顧朝歌轉眼就走到他面前，居高臨下地看着他：“醒了？”

“恩。”蘇凜劍點頭，不好意思道：“我睡了很久？”

“看看外面就知道了。”顧朝歌指了指窗外，諷刺意味正濃。

蘇凜劍氣結，好好說話會死啊？

“走吧。”顧朝歌将臺燈關掉：“張回先回去了。”

“哦。”

乖乖跟着顧朝歌走出去。

“回去收拾一下東西，明天晚上飛t市，可以嗎？”

“啊？不用坐飛機吧，從b市去t市，坐火車也就兩個小時。”蘇凜劍下意識覺得不要浪費錢了。

“機票已經訂好了。”顧朝歌的話不容置疑。

蘇凜劍卻是在想，什麽時候的事？他怎麽不知道？

“其實，不用晚上這麽敢，遲一天去也可以的。”要是顧朝歌因為趕飛機受累，他豈不是要內疚。必定顧朝歌此次去，是幫自己還債的啊。

“難道你不想早點見到你奶奶？”

“……”

蘇凜劍再次聽到自己心跳加速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