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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林其琛知道他父母不是死于自殺,到林其琛去看守所裏看顧源,顧源從頭到尾都沒有為自己辯解過。

顧源是抱着自虐的心态,不願意辯解。

林其琛不相信他,他為什麽還要辯解,林其琛認為他是怎麽樣的,他就按照林其琛說的承認。

林其琛要他死,他就死。

何必多活着礙着他的眼呢?

今天中午周管家來的時候,将菜從飯盒裏拿出來,一遍拿一邊說:“阿琛是最喜歡吃我做的菜的。”

是周管家想的出神了,才會不經意間說出林其琛的名字,這幾天除了程鈞,誰也不敢在顧源面前提林其琛的名字,怕無故引起傷心。

周管家說出口後看了一眼顧源。

“少爺。”

顧源仿若沒聽見周管家剛剛的話,問:“怎麽了?”

周管家讪笑了兩聲,說:“也怎什麽……就是……”

周管家打量了一眼顧源,發現顧源正等着她繼續說。

“就是看見阿琛了。”

顧源愣住了。

昨天程鈞拿着照片給他看,無非就是想讓他死心。

他也想死心,可他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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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在看守所裏他想,他就這樣好了,阿琛讨厭他不想見他。

但自從從看守所出來之後,他做不到他說的那樣。

人一旦有了生機就變得貪心,從原本只想活命變成要得更多。

顧源也不例外。

顧源裝似不經意的問:“他來醫院做什麽?”

他知道林其琛是不回來看他的,那就是來看別人的,或許是他生病了。

顧源一想到這,就坐不住了。

身上還穿着病號服,拿着架子上的大衣就走出去了,任憑周管家怎麽叫都不回頭。

他不能沒有他。

顧源在醫院裏找了一圈沒有又跑出去找。

顧源突然想到了,已經離周管家遇見林其琛的時間隔了這麽久,早就找不到了。

顧源停在街上,想攏一攏大衣,發現手都凍得僵硬了,幹脆就放棄了。

顧源就要往回走,一擡頭看見接到對面站着一個熟悉的人影,失魂落魄的樣子。

林其琛連紅綠燈都沒看就要過橫道,顧源飛快的跑過去,拉住了林其琛。

兩個人維持一個姿勢不動,任行人紛紛側目,他倆眼中再無旁人半分。

林其琛先開口,說:“顧源,你怎麽好意思說,我父母兩條人命加我這一輩子,還不夠判你的死罪嗎?”

“你父母的死不是我害的,你這一輩子确實是被我誤了,我負責。”

林其琛恍惚了一下,這算是情話嗎?這算是告白嗎?

若是放在以前,他大概會開心得不得了,會因為這一句話就不計前嫌。

林其琛看着那雙深棕色的眼睛說:“我不信你。”

顧源的瞳孔猛的一縮,雖然早就料到,還是忍不住的失落。

“我知道你不信我,可是你有證據嗎?你有證據說人是我殺的嗎?”

林其琛怔住,他确實沒有證據。

他一直都忽略了,他根本沒有證據指證顧源是個殺人兇手。

章鹿說顧源是殺人兇手,無憑無據;程鈞說章鹿才是,也是無憑無據。

林其琛冷靜下來,看了看抓着他的一雙手,說:“你先放開。”

林其琛低頭看了看腳下,又擡頭看了看天,說:“為什麽那天我去看你,你不說呢?”

“你不會聽的。”

林其琛想想也是,他是興師問罪的不會聽顧源解釋的,縱使顧源準備好一大篇話,他那時也聽不進去。

林其琛仰起臉,有些冷漠的說:“顧源,就算你沒有害死我爸媽,我們之間也不會改變什麽的。”

林其琛硬生生的将他和顧源之間判了死罪。

顧源蒼白的唇動了動,沒說出話來。

林其琛不願意信他,是對他有偏見,如今這偏見毫不隐藏,就算他倆之間沒有上輩子的恩怨,林其琛也不願意再和他有關系。

林其琛回了公寓,一路上,他想過無數種面對章鹿的場景,卻沒想到他比自己想象中的冷靜許多。

林其琛剛一走進公寓,就聽見章鹿說:“回來了,阿琛。”

章鹿坐在沙發上,仿佛這裏真的是他的家了。

林其琛無奈笑了一聲,這裏還真就是章鹿的家啊,那麽如此,只好他走。

章鹿将這裏給他做容身住所,他原本很感謝,但是既然全是借給他的,又天天不請自來,又算是怎麽回事呢?是他給了他錯誤的回應嗎?

林其琛是要走的,可是走之前,有些事情還要弄明白。

“溫子恒,是不是被你帶走了。”

章鹿雖然想到這件事情瞞不了多久,但是這麽久質問就來了,章鹿對林其琛的笑瞬間就凝固在嘴邊。

“阿琛,你過來我們好好談談。”

林其琛站在公寓的門口,防備的看着章鹿的一舉一動。

林其琛已經不願意叫章鹿了,說:“已經沒什麽好談的了,是我信錯了人。”

章鹿站起來往林其琛這邊走,一邊走一邊說:“阿琛,我這麽做都是為了你。”

林其琛笑了一聲:“都是為了我,這是怎麽為了我?”

章鹿您了抿嘴,說:“羽揚他要人,只要羽揚肯幫我們,那麽顧源就一定死定了。”

翻來覆去的還是那幾句話,還是那個意思。

他帶走溫子恒,是為了讨好羽揚。只要羽揚願意幫他,那麽顧源就一定會死。

章鹿似乎特別急切的想要顧源死。

林其琛說:“你說他殺人,那證據呢?”

章鹿一愣,看了一眼林其琛大大方方的說:“沒有。”

章鹿确實沒有證據說顧源是殺人兇手,他只空有一片說辭。

林其琛突然想到程鈞也是,空有一片說辭,他卻偏偏信了章鹿的,否了顧源這個人。

林其琛定睛看着章鹿的眼睛,半天才挪開,說:“我就不麻煩你了,以後都不住這了。”

林其琛叫了黑豆,黑豆從裏屋跑出來。

黑豆現在大得很,又長得結實,只是成天游走奔波沒有居所,林其琛有些過意不去。

林其琛走出公寓,章鹿沒有阻攔。

林其琛牽着黑豆游走在大街上,不知道該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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