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校花的命（13）

小賣部的老板正在進貨， 店裏面進了一些新品飲料，有幾個貴的賣相特別不錯，連包裝都弄得很好看， 高智偉拿了兩瓶出來， 開好蓋遞給他：“味道很好。”

杜雨若無其事的喝了一口， 問道：“你耳朵怎麽這麽紅？被人親啦？”

“沒有。”他故作随意地捋捋頭發， “只是剛才打掃教室出了汗有點熱而已。”

“嘿嘿，我開玩笑的你還當真了？”

杜雨仰頭喝着飲料， 纖細的脖頸映上了紅霞，竟是十分好看了。

高智偉咽了咽口水，發覺手中的飲料越喝越口渴了。

“哎，二模都過了，你決定好考哪裏了沒有？”

被問的人驟然握緊了飲料瓶子， 這個問題是他想問卻又不敢問的，他想過百來次的開口， 卻從來沒有一次能問的出口。

好久都沒聽見他回答，杜雨安慰性的拍拍他肩膀：“別有太大壓力，我就随便問問，你自己心裏有數就行。”

高智偉搓着手掌， 很認真的問了一句：“你呢？有沒有想去的學校？”

“我無所謂， 成績又不是很突出，哪裏都一樣。”

“你只要好好努力，肯定比我還厲害的。”

杜雨笑了笑：“你這話可真會讨人歡心。”

高智偉又喝了兩口飲料，心裏的緊張慢慢緩和下來。

……

白安到了醫院， 就見鐘爸一臉歡喜的拉着自己進了病房， 原本昏睡在病床上的廖紅梅已經醒了過來，醫生正在給她檢查身體， 完了之後走過來說道：“已經沒什麽事了，過幾天就能出院。而且我們還發現她的症狀得到了極大的緩解，神經系統的各數據和常人的差不多，簡直是個奇跡。不過不确保有沒有後遺症，以後會怎麽樣也還是個未知數，你們接回去之後盡量不要刺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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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謝謝醫生謝謝醫生。”鐘宏多日來的疲倦終于得到救贖，整個人立即變得有精神起來，十分客氣地送走了醫生，然後大步到病床前擁抱着妻子，場面十分溫馨。

白安覺得有些匪夷所思，直到鐘母開口問了一句：“這是誰啊？”

鐘宏睜大了眼睛：“這是……紅梅，我們的孩子啊！”

“咱們家文皓？你比我還睡糊塗了？文皓是男孩，怎麽穿女孩子的衣服？咱們家女兒……都已經過世了那麽多年。”

這下不止鐘宏，就連白安都不太敢相信，她居然把這件事說的雲淡風輕，完全沒有之前的瘋瘋癫癫。

“你再……仔細看看。”鐘爸道。

“我還能分不清楚麽？”鐘母不高興了，“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子，文皓這會兒肯定剛放學在家呢。”

鐘爸聽完立即拉着白安出去，壓低聲音說道：“你媽剛醒過來，可能有些事情都不記得了，咱們不能刺激她，這幾天你在家好好待着，別來醫院了。”

“那要是媽出院了看見我在家裏，要怎麽跟她解釋？”

鐘宏嘆了口氣，緩緩蹲了下來：“我讓司機帶你去剪頭發，以後你就是文皓了，不再是柏佳。”

“可是……我上學怎麽辦？怎麽跟同學解釋？會不會有人覺得我有病？”

他一時啞言，很快又冷靜下來：“學校的檔案我已經交代好了你們校長，考試上學不會有影響。”

“還是這樣吧，我明天就去買假發，上學的時候就戴着，我不想在學校引起這麽大的動靜，下個月就要高考了。”

“嗯，那就聽你的。”

鐘宏難得溫柔的拍拍他的肩膀，接着就進病房去了，身體告訴他，這是那麽多年來他爸第一次正眼看自己。白安覺得心髒一陣收緊，呼吸都哽在了喉嚨間，十幾分鐘才恢複過來。

高考的腳步日趨漸進，無數的莘莘學子埋頭苦讀，高三教室裏更是大批刷題背書的人，老師們在黑板上敲敲打打畫出重點，希望能讓學生多加幾分。

杜雨吃着小零食，爪子油了打不開包裝就讓小眼睛同桌搭把手，誰知他特別不耐煩的回了一句：“就為你這功夫，我少做了兩解了兩道數學題呢，校草！”

“……以前不記得你這麽拼命啊？”杜雨嚼着零食，完全沒有負罪感。

小眼睛很驕傲的說了一句：“我是要考x大的人！”

“你？就你？還有得救嗎？”

“我也是能考好幾百分的啊。”

“誰給你的勇氣？”

杜雨随口一問，小眼睛像是不好意思起來，搔着後腦勺小聲嘀咕了一句：“我鄰居女孩。”

“什麽？”

“就跟我要好的女孩子，想要考x大，我能不努力嘛？”

“她告訴你她想考那裏了？”

“當然。”小眼睛繼續得意，“我們說好要上同一個大學的，她成績比我好點，最後兩個星期是我翻盤的機會了。”

“你當心別是翻車才好。”

“校草你可別打擊我，萬一我真翻車了怎麽辦？我會得抑郁症的。”

“那就做你的題去。”杜雨把他按到習題本上，過去趕走了鐘柏佳的前桌，郁悶的開口：“佳佳。”

白安正計劃着其他事情，心不在焉的應了他一句。

“你要考哪個學校呀？”杜雨問。

“學校？”白安順口就說了自己的大學。

“武警學院？”杜雨瞪大眼珠子，“佳佳你說夢話呢？”

“沒有啊，那兒應該很能鍛煉人。”

“可是咱們是文科，那兒屬于理科範圍吧？”

“哦？”白安擡起了頭，“那你想去哪裏？”

“我當然是聽你的。”

“你不能一直這樣。”白安無奈的看着他。

“啊？”杜雨委屈了，“我怎麽了？惹你不高興了？”

“沒有，只是你不能一直跟着我呀？咱們總有一天得各自兩邊走的。”

“我就是想跟你在一塊兒嘛。”杜雨極力辯解，“我打算着咱們進同一個學校，你選什麽專業我都能跟着，哪怕念個文秘我也覺得好，畢業後咱們還能進同一家公司，再過幾年……”

白安打斷他：“你想着這些做什麽？生活是以你自己為圓心，不要讓我替代了你的位置，那樣沒意義的。”

杜雨一臉的不明白，他跟鐘柏佳初一開始就在同個班級，好感度逐年增加，雖然鐘柏佳對他一直沒有明确的意思，但是杜雨覺得日子久了肯定還是有希望的，尤其是現在高三的關鍵時刻不要老去琢磨這事，可今天聽到她這麽說，像是完全沒有把自己歸置到人生裏面去，心裏真的揪着一樣難受。

“選好學校以後才不會後悔。”白安繼續安慰，誰知杜雨蹭的站起來，氣沖沖地走着，那是自打認識以來他頭一次對着鐘柏佳生氣。

齊靜進教室時被他撞了一下，于是很納悶的問：“他的早飯加火藥了？”

“可能是我給加的。”

“……你們還會吵架呀？”齊靜十分震驚。

“他油鹽不進麽，所有事情都跟着我，這讓我感覺挺為難的。”

“你們都這樣好幾年了，平時怎麽不見你這樣說？”

“平時沒所謂，考大學是轉折點，一不小心就會變成骨折點的。”

“噗嗤。”

齊靜被莫名戳中了笑點。

“我說的不對？”白安挑着眉看她：“你想好考到哪裏去了沒？”

“咳，沒有。”齊靜瞬間恢複冷淡。

“沒有？”白安捏住她的左臉頰，“高智偉昨天還問我喜歡哪間學校來着。”

“那你怎麽說的？要去哪裏？”

齊靜一臉的緊張，抓着他的手都非常用力，眼裏是平常所見不到的熾熱。

“你知道我對讀書沒什麽天賦，肯定不會去級別太高的學校啦。”白安拿掉她的手，繼續說道：“你這是要為了他放棄學業了呀？”

“我……”齊靜推着眼睛，她像是不再瞞着自己的好友，小聲的說道：“去了大學，我……我會好好改變的。”

“你可要想好了，前途是你自己的。”

想不到齊靜卻十分堅定地點了點頭，“我明白。”

“你父母呢？他們知道你成績的，會同意你這麽做？”

“如果是高考落榜，而我一再堅持不複讀，他們會尊重我的選擇。”

白安見她一臉不後悔的樣子，沒有再勸她，而是道：“我跟高智偉說了，我想去北方。”

“北方的哪個大學？”

白安胡扯了一個高級大學。

“你不是說不去級別太高的學校嗎？”

“我是不去，我這是想，想和去還是有差別的。”

“那你這不是……坑他嗎？”

“我坑他你不樂意啊？”

“嗯。”齊靜瞥了他一眼：“有時候你就這個讨厭，老是坑人。”

“……”

白安翻個白眼，一個個都是死心眼的能不讓我坑嘛！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就迎來了最後一堂課。

今天陸老師進教室時，手裏還拿了一個大盒子，放到講臺上的時候分量似乎挺重的，全班同學都特別好奇的瞧着，有些生怕那是為他們準備的家庭作業。直到看到老師從裏面拿出一塊塊木料的牌子，心才放下來。

“老師，今天不上課了嗎？”

“那是什麽呀老師？”

“最後一節課不是要給我們推銷東西吧？三五我們差不多都做完了呀？”

陸老師笑着看了看白安，然後舉起盒子裏的某塊牌子，說道：“這是老師送給你們的禮物。”

這話一說出口，學生們紛紛炸開了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