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part 26

試鏡頭天晚上趙敬瀾回來了，程安意看見他很驚訝：“趙哥，你不是在廣東談項目嗎？”

“談完了。”他說着，将臉湊近，笑意盈盈的問：“怎麽，不想見到我？”

“沒有。”程安意嗫嚅道，他現在的樣子很瘦削，很擔心趙敬瀾看出來，但是對方似乎并沒有在意這個。

吃完飯，程安意本想休息一會兒，看個電影，但是對方卻一把抱住他，邊親吻邊脫他的衣服，他們兩個很久沒有見面，對方一撩撥他整個人就不能自持，但是明天就是桃色的試鏡了，他今晚實在是想好好休息。用殘存的理智推開對方，他喘着氣說：“趙哥，不行……我明天還有工作。”

對方卻已經欺身壓了上來：“有工作有什麽要緊，我也有。”

“吻痕……會被……看見的……”

這句話程安意沒辦法完整說完，因為趙敬瀾正用力吸允他的鎖骨，這片是他的敏感地帶，他完全沒辦法反抗，對方在自己身上種下一個又一個的印記，然後說：“看見怕什麽？我就是要讓別人看見。”

“嗯……”

程安意只能無力的□□，趙敬瀾抱住他，用力親吻他的脖子：“沒事，就做一次，我不會讓你太累的。”

結果那天晚上對方足足做了六七次，程安意整個人都已經累癱。醒來的時候對方的東西還抵在自己身後，他無力的想将它抽出，誰知對方卻又壓了上來……

“趙哥……不要……”他努力的想避開他，對方的進攻卻無比猛烈。他無力的任由對方沖撞，一邊去枕頭下面找手機，他拿起手機想看時間，對方卻一把将它奪過：“專心點。”

對方足足做了十多分鐘，才放過他。他拿起手機看了一下時間，發現居然已經八點半了，離試鏡的時間只剩下一個小時。北京的路很堵，他畢竟得加緊時間。這麽想着，他趕緊将上衣和褲子穿上，身後傳來對方慵懶的語調：“去幹嘛？”

“去參加節目。”程安意說着，飛快的穿上鞋，身後的人聽到他的回答笑了一下：“這麽巧，我也要去錄節目。你在哪裏？看看我們順不順路。”

程安意打馬虎眼：“趙哥，沒事，地方不遠，我自己打車去吧。”

此刻他的東西都已經全部穿戴好，他轉過頭，在趙敬瀾的唇邊吻了一下：“趙哥，我走了。”

他說完，轉身就準備走，但是當他要動作的時候，他的身體裏突然升起一股莫名的情緒，他忍不住回過頭，沖向趙敬瀾說：“趙哥，可不可以祝我好運？”

對方嬉笑的看着他：“為什麽要說這個？這個節目有生命危險？”

“不是，我就是想聽你說。”程安意強調，趙敬瀾很少見他這麽不依不饒。他只好笑着點點頭，他摸了摸程安意的頭，然後他對方的額頭印上一個吻：“寶貝，祝你好運。”

離開的時候程安意臉都紅了半圈，但他沒有時間管這個，飛快的拿起自己的背包，他就沖出了門。

趙敬瀾看着他離去的背影，獨自坐了一會，然後燃起一只煙。

他運氣很好，一出門就打到了車，路上也沒有特別堵。到試鏡現場的時候還有幾分鐘時間剩餘。他飛快的跑進屋，整個人都有點犯暈。這幾天節食太嚴重了，昨天又被趙敬瀾好一番折騰，他現在整個人都有氣無力。

他找了個椅子休息了一會兒，終于覺得好些。坐了一會兒，她接到陳影影的電話，對方在電話裏的聲音很焦急：“小程，你聽我說，這邊出了點問題，你這次試鏡成功……可能幾率不大。”

程波意聽聞她的話很是驚訝：“影影姐，是出什麽事情了嗎？”

“這次試鏡的評委被換掉了。咱們本來打點好的東西現在全不作數了，新評委是誰我不清楚，但是這個角色目前看來程辰拿到的可能性最大……”她說着，壓低聲音：“小程，抱歉我沒有幫到你。”

程安意聽着她說的話，皺了皺眉，過了半晌，他對電話那端說：“沒事，影影姐。你已經幫了我很多了，而且我都已經準備了這麽久，無論如何我都會用盡自己全力……”

他說着，頓了一下，然後說：

“拿到這個角色。”

和對方在電話裏說了幾句，程安意挂掉電話，心裏已經涼了半截。他知道這次評委被截胡意味着什麽，他也知道自己拿下這個角色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是就算只有零點零一的可能性，他都要去争取。

這好像是他第一次對趙敬瀾以外的事情擁有這麽大的執念。

他這麽想着，身後卻有人猛的拍了他一下，他轉頭一看，是程辰。

程辰看到他，一臉驚喜：“小程哥，你怎麽也在這？你也來這裏試鏡嗎？”

程安意點點頭，有些不敢直視對方的眼睛，他吞吞吐吐的回複到：“是……”

對方仿佛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來到這裏的意圖，他依舊一臉興奮：“那太好了，小程哥，我在這裏剛好無聊呢！你來我們剛好可以聊天。”

程安意點了點頭，僵直了背，轉過身不敢再看對方。他不敢再和對方說話，他很清楚，自己正在做着一件非常卑鄙的事，他是一個卑鄙小人，而且不奢望得到原諒。

他就這樣難受的想着，肩膀上卻傳來一陣力量，他轉頭，看見程辰用手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然後擺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沒事的，小程哥……”

“我們公平競争。”

一瞬間，程安意覺得自己的眼淚幾乎快要掉下來了。

他努力壓制住自己的情緒，回握住對方，低聲壓抑的說：“謝謝你……辰辰。”

此刻工作人員已經念到他的名字，他起身，身後傳來程辰的聲音：“小程哥，加油！”

他轉身，朝着程辰微笑了一下，然後點點頭。

忐忑的抱起劇本，走在路上，整條腿都在打顫，這不是他第一次試鏡，卻是第一次讓他覺得這麽緊張。他走到面試的房間，敲了敲門，裏面傳來一聲呼喚，他打開門，走了進去。

房間裏視線很昏暗，只開了一盞燈，他走了過去，下一秒，在評委席上……他看見了趙敬瀾的臉。

他愣了一下，對方卻仿佛根本不認識他，他将手中的資料對了一下，然後冷漠的看向他：“程安意是嗎？你表演哪段？”

一瞬間，他幾乎什麽話也說不出來。

他想起剛才陳影影對他說，評委換了，我也不清楚是誰，想起對方今天早上問自己去哪的時候回答：“這麽巧？我也去錄節目。”想起對方在自己額頭上烙印的一個深深的吻，想起自己走的時候……對方溫柔而親切的對他說：“寶貝，祝你好運。”

這些回憶幾乎将他沖垮，他只能呆呆的站着看着對方，一句話也說不出，其餘的幾個評委已經很不耐煩，提醒他：“怎麽回事？不是來試鏡嗎？一句話也不說幹什麽？”

所有人的臉上都露出惱怒的表情，程安意看向趙敬瀾，而對方也正看着他，目光中……沒有一絲感情。

一瞬間，他覺得自己就像個笑話。

天大的笑話。

他就這樣呆立了足足三分鐘，才緩慢的反應過來，他垂下頭，低聲說出自己準備了無數遍的開場白：“大家好，我叫程安意，我今天要試鏡內容是是……第十場第二分鏡。”

評委們點了點頭，不耐煩的催促他趕緊開始。他剛準備說臺詞，趙敬瀾卻站了起來：“我來跟他對戲。”

他說着，不顧別人的反應，起身走到他面前，程波意看着他，對面的人……讓他感到陌生。

他問他：“準備好了嗎？”

程安意點點頭。

兩個人開始演。桃色新版可以說是桃色的後續，講的是留洋八年的沈越從國外回來，找到李儉，而此時的李儉已經疾病纏身，幾乎無法醫治，兩人就在這樣的背景下互相糾葛的故事。而程安意選的這場，就是沈越回國後見到李儉的第一場戲。

趙敬瀾先說臺詞，咳嗽了幾聲，瞬間換上一臉倦容，接着他看向他，神情冷漠：“你怎麽回來了？”

他演的很好，一瞬間李儉那種落魄和窮困潦倒的都演了出來。但是程安意知道，不管對方演技再怎樣好……他都不會是李儉。

不可能是。

他看着對方，說出自己的臺詞：“我回來找你……”

對方回望他，眼神很是不屑：“找我做什麽？”

程安意頓了一下，然後說出那句微薄的臺詞：“因為……我愛你……”

“愛？”對方仿佛聽到了什麽特別可笑的詞，大笑起來，下一秒，他狠狠的盯住他，對方的眼神很狠，似乎要将自己的骨肉都剜去，接着，他聽見對方說：“愛是什麽？愛能讓我的病好起來嗎？愛能恢複我的名聲嗎？愛能讓我的畫作重新賣出去嗎？”

他說着，看向他，眼神閃爍，目光又恢複往日的溫柔，程安意聽到他語重心長的對他說：“小越啊，你知道嗎……愛這種東西———”

“一文不值。”

這句話很普通，但是程安意卻仿佛受到了很大的沖擊，他猛的往後退了幾步，整個人顫抖了幾下，幾乎站立不住。

一文不值，他說自己的愛一文不值。

原來在對方眼裏，不管自己付出多少真心，不管自己做出多少努力……都沒有用。

對于趙敬瀾來說……真心這種東西……

不值錢。

最後那句話幾乎将他最後的一點信心都擊垮，接下來的臺詞他都是渾渾噩噩講完，他轉身看向評委席，幾乎所有評委都在搖頭。接着趙敬瀾說，你可以出去了。他混沌的點點頭，然後轉身走去房間。

程辰已經在門外等他，一看見他就問他：“小程哥，怎麽樣？試鏡的還好嗎？”

程安意沒有回答他，他整個人昏昏沉沉，下一秒鐘，他眼前一黑，整個人就暈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自己已經躺在醫院的病床上，趙敬瀾在旁邊看着他。他看了一眼趙敬瀾，坐起身，急切的問他：“試鏡……”

“沒有過。”趙敬瀾殘忍的打斷他。

這句話仿佛是最後一顆稻草，程安意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他的瞳孔裏滿是無助……下一秒，他抖了抖唇，不可抑制的哭了出來：“為什麽……”

“為什麽……”眼淚拼了命的從眼眶裏砸下，程安意幾乎看不清對方的眼睛，所有的情緒都爆發出來，他聽見自己大哭着說：“為什麽……你明知道我有多喜歡李儉……你明知道我有多想要這個角色……”

趙敬瀾用力的抱住他，他将唇湊近他的耳邊，話語裏是一如往常的誘惑：“因為我愛你。”

“所以我不想讓任何人分享你的愛，包括李儉。”

程安意睜大眼睛看着他，他含着眼淚，一臉不可置信，說話聲音因為哭音而越發顫抖，他猶疑地問：“你說……你愛我？”

對方殘忍的點頭，然後說：“愛橙澄程辰不是我。”

“是我朋友的賬號。程辰也是他拜托我照顧的。”

程安意驚訝的看着他，仿佛完全不能明白對方的意思。趙敬瀾沒有管他，繼續解釋：“但我知道這個賬號一開始是你的。”

“你和程辰在一起住了四年……我不清楚你們是什麽關系，所以我一開始故意親近他，就是為了試探你，後來我很清楚你和他沒什麽，但是一直很忙，就沒有跟你說清楚。程辰這個角色也不是我定的，我也沒有辦法……”

他解釋着，其實這番話不全是實話，沈越這個角色他确實做了手腳。程安意對李儉的執念太深了，幾乎蓋過了他，這種感覺讓他很不舒服，所以他千方百計想讓程安意忘掉李儉樸，忘掉這個角色。他要讓他明白，李儉已經是過去式了，現在唯一陪伴在他身邊，是他。

只有他。

他說完，篤定的觀察對方臉上的表情。他的表情很自信，因為他很清楚程安意的個性，一定會被他說服。但是他沒有想到，對方臉上的表情卻依舊沒一點起色，他聽到對方帶着哭音艱難的重複他剛才說的那兩個字：“試探？”

這個反應讓趙敬瀾有些慌張，他看向他，對方臉上的表情……

是從未有過的絕望。

他整個人都慌了，張嘴想繼續向他解釋，對方卻根本不給自己這個機會。他絕望的看着他，喉嚨裏混沌不清，發出宛如泣血的聲音，他聽見他哭着說：“趙哥……究竟我要做到什麽地步……你才會相信……我愛你……”

他說到我愛你這幾個字的時候，整個人都在顫抖。趙敬瀾整個人都有些害怕，他用力抱住他：“程程，我不是這個意思。你聽我說，這部戲沒了沒關系，我這邊有一個新的本子……”

對方絕望的打斷他：“不用了。趙哥。”

他吞回眼淚，臉上的表情又恢複了平靜，然後他看向他：“你說的對，是我錯了，你和李儉……不一樣。”

這句話讓趙敬瀾很是不安，他臉上的表情太過狠絕，趙靜瀾從沒看過他這麽狠心的樣子。

“你什麽意思？”

“趙哥，這是我最後一次為你哭了”對方看着他，仿佛做了一個很大的決定，下一秒，他聽見對方混沌而堅決的聲音-------

“我們……分手吧。”

作者有話要說：

突然發現從始至終小攻一直在白嫖，這種不給錢的必須得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