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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話,長孫伯毅給氣笑了。
黎紹問他信不信?黎紹竟問他信不信他?要他相信什麽?相信黎紹幾個時辰之前還是一心向着他的,幾個時辰之後卻成了黎征的同黨?還是要他相信黎紹自始至終都是向着他,只是此時受人脅迫,需要以退為進?黎紹什麽都不說清楚,要他相信什麽?!
自己給自己順了順氣,長孫伯毅沉聲道:“你說,只要是你說的,我都信。這裏只有我,你想說什麽都可以放心地說。”
他需要一套說辭,需要一套能說服陶五敬放黎紹離開天牢的說辭,可黎紹什麽都不跟他說,他要怎麽才能編造出恰當的借口?萬一再跟黎紹說給陶五敬的話不一樣可怎麽辦?
聞言,黎紹張開嘴就想把事情都告訴長孫伯毅,可腦中突然閃過牧然的臉,黎紹只能将所有的話都咽了回去,又閉上了眼睛。
他暫且還沒有辦法牽制黎征,為保牧然安全,他什麽都不能跟伯毅說,他得待在這天牢裏,讓黎征看到他落魄痛苦的模樣,雖然有些對不住伯毅,可他再想不出其他辦法了。再等等,再等等就好。
“你說話啊!”長孫伯毅簡直要急瘋了,“你什麽都不說我要怎麽帶你出去?!”
黎紹為什麽不跟他說?明明在此之前只要他問了黎紹都會與他說,怎麽偏就在這個時候跟他作對?是黎征威脅他?可黎紹什麽都不告訴他,他要怎麽去向陶五敬解釋?他沒那麽聰明,黎紹不跟他說,他要怎麽辦?
他不管黎紹是不是真的跟黎征有所牽扯,他現在只想把黎紹從這鬼地方弄出去!
“我無話可說。”
死瞪着黎紹看了半晌,長孫伯毅咬牙切齒道:“好,你不說,你不說我去找別人問!”
冷哼一聲,長孫伯毅快步離開。
聽着長孫伯毅匆匆離去的腳步聲,黎紹暗嘆一口氣,安靜地在牢房裏繼續“打坐”,等着衛澤和衛峰去做完他交代的事情。
沒理會等在天牢外的陶五敬,長孫伯毅離開天牢後就徑直去了雍府。
“雍寧!”敲開雍府的大門,長孫伯毅就氣勢洶洶地闖了進去,門人也攔不住他,只能狂奔進內院去找雍寧。
這個時間,雍寧都已經睡下了,可一聽下人禀報說長孫伯毅來了,雍寧立刻睡意全消,披上件衣服就快步迎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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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了?出了什麽事?”
雍寧還沒聽說黎紹的事情,可心知長孫伯毅會在這個時候來找他,那八成是出了大事,于是也緊張得不得了。
“衛澤呢?衛澤和衛峰是不是在你這兒?叫他們出來見我!”長孫伯毅板着一張臉,站在雍寧面前東張西望,四處尋找衛澤和衛峰的身影。
“衛澤和衛峰?”雍寧蹙眉,“他們兄弟二人從不離開黎紹身邊,你怎麽跑我這兒來找人了?”
“他們不在你這兒?這怎麽可能!雍寧,我沒時間與你周旋,要麽你叫他們出來,要麽我進去搜!”長孫伯毅目光淩厲地看着雍寧。
“就算你這麽說,他們不在就是不在,要麽你自己進去搜吧。”雍寧向旁邊挪了一步,示意長孫伯毅可以随便搜。
冷哼一聲,長孫伯毅毫不客氣地在雍府內四處亂闖。
雍寧蹙眉,問一旁不知所措的俞世道:“發生什麽事了?”
俞世撓撓頭,猶豫再三,還是老實地将今日發生過的事情都跟雍寧說了。
聽了俞世的一番話,雍寧總算是知道長孫伯毅為何這麽急躁了。
“去叫崔長史來。”對下人吩咐一句,雍寧就走向一無所獲的長孫伯毅,“衛澤和衛峰确實是不在我這裏,事發突然,黎紹可能是讓他們去追蹤黎征了。”
長孫伯毅冷瞪着雍寧:“那鄧義和雲珠呢?”
雍寧嘆息道:“黎紹若想對你保密,那就會連我一起瞞住。”
長孫伯毅急吼一聲:“可若不找你,還有誰能幫他辦事?”
只有衛澤和衛峰根本不夠用,黎紹怎麽可能不找雍寧幫他?
“雖然不多,但确實是有,”說着,雍寧腳下一轉就往書房走去,“你先跟我來書房吧,在外面不好說話。”
“你相信他沒跟黎征合謀?”走在路上,雍寧突然好奇地問長孫伯毅。
到這會兒,雍寧才将事情的經過理清,禁不住好奇長孫伯毅為何會毫不猶豫地尋到他這兒來,若依長孫伯毅如今的心境,不是該猶豫個一兩天再決定要不要相信黎紹嗎?
“那不重要,”長孫伯毅不假思索道,“當務之急是要把他從天牢裏弄出來,不然陶五敬不會輕易放過黎紹。”
雍寧詫異地看着長孫伯毅,細細思索半晌,才明白長孫伯毅的心思。
比起信任或者其他事情,長孫伯毅更在意黎紹的安危,他可以不信任黎紹,但卻見不得黎紹受到傷害,更不能忍受黎紹喪命。
黎紹這幾個月的努力總算是沒有白費,至少再遇到這樣的事情,長孫伯毅不會生出要殺黎紹的想法,甚至會想要保黎紹平安,只要他還堅定地要保護黎紹,那旁的事情便可以交由時間去解決。
雍寧和長孫伯毅在雍府的書房裏坐好之後,雍府的崔長史也到了。
“卑職見過長孫将軍、大人。”
不等雍寧開口,長孫伯毅就迫不及待地問道:“你知道衛澤和衛峰在哪兒嗎?”
一聽到這話,崔長史也是一愣:“衛澤兄弟不是與三殿下一起待在天策上将府裏嗎?”
雍寧蹙眉:“他們今日沒來找過你嗎?鄧義和雲珠也沒來過?”
崔長史搖了搖頭:“并沒有。”
“那其他人呢?可有消息傳來?”
黎紹出了事,衛澤他們四個卻誰都沒來過雍府?難不成是他們四個都被黎征給抓去做人質了?但這是不可能的啊,這四個人也沒笨到會聚在一起等人抓,怎麽會一起不見了?
崔長史沉聲道:“近日多雪天,今日又是多年不遇的暴雪,消息往來本就困難,傳回來的都是長安城內可以由人來傳遞的消息,再遠了要用信鴿的,就到不了了,許多消息都要比以往遲些日子才能送到。”
聞言,雍寧頭一次埋怨起這漫天的大雪,思忖半晌,雍寧又道:“被黎征給牽制住了,黎紹不可能不反擊,可黎紹若不找我,那他能用的人并不多,我會讓人都盯住的,大概很快就能知道他在計劃些什麽。”
聽到這話,長孫伯毅卻一拳砸在桌子上,惱怒道:“可他現在人在天牢,我哪有時間等你查出結果!”
雍寧無奈道:“他已有對策,咱們急也沒用,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有多固執。若只是擔心他的生死,那大可不必,有那個時間,你還是仔細想想該如何應付陶五敬。
據我所知,陶五敬與黎氏所結下的是奪妻殺子之仇,他的妻子最後也被折磨致死,他對妻子的愛有多深,對黎氏的恨就有多深。而且陶五敬這人能将心裏的仇恨和戾氣完全掩飾住,裝成一副老好人的模樣,那若使出手段,此人的手段之殘暴,必是連黎征都無法與之相較。”
聞言,長孫伯毅面色凝重。
正因為如此,他才急着想要将黎紹從天牢裏弄出來……到底該怎麽辦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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