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長孫伯毅一行在晉陽城住了兩日,第一日是為了等雪停,第二日則是長孫伯毅在幫桓致制定桓家軍的訓練方案,整理出一個大致的方案之後,長孫伯毅才下令收拾行裝再度啓程。

而為了重新安排桓家軍的訓練,桓致得再在晉陽城住上幾日,但跟解鈞商量這事兒的時候,桓致卻遇到了不小的阻礙,不得已,桓致只能偷偷讓人去将黎紹請來。

可即便是面對黎紹,解鈞的态度依然十分堅決。

“不行!我與公子和長孫交好的事情人盡皆知,如今連青予都被牽扯進來,我怎麽可能讓他一個人留在晉陽城裏?公子您難道不知道這有多危險嗎?!”

解夫人坐在解鈞身旁,垂着頭,也是一副堅決的模樣。

“姐夫,我真的應付得來,”這話桓致都不知道自己說過多少遍了,“而且我也不是要在晉陽城裏久住,最多也就十天八天,很快我就會回長安去,我保證這期間什麽都不會發生的。公子,您倒是說句話啊!”

他特地請公子來是希望公子能幫着他說服姐夫的,可公子怎麽坐了半晌卻一句話都不說?這熱鬧就這麽好看嗎?

果然,黎紹擡起頭看了看桓致,溫潤地笑道:“難得瞧見青予你着急的模樣,還挺有趣的。”

“公子!”桓致惱怒地瞪着黎紹。

黎紹這才放下茶杯,不緊不慢地開口道:“我若叫衛澤、衛峰二人都留下保護青予,解鈞你會同意嗎?”

沒想到黎紹一開口就是要将自己最信任的近身護衛留給桓致,解鈞怔住,可片刻的猶豫之後,解鈞還是搖了搖頭。

“公子不必多言,我不會讓青予以身犯險的。”

黎紹淡淡一笑,又問道:“那你的意思是只要保住青予就好,青予這些年費盡心思建立起來的東西毀了也就毀了,對嗎?”

“這……”解鈞啞口無言。

“我也總算知道青予為何連你都要瞞着了,你這樣過度保護,還真是有些煩人,”黎紹戲谑地瞟了解鈞一眼,“也罷,解鈞你與夫人就一起留下吧,我将衛澤留給你們。”

這下解鈞是真的呆住了:“可是公子,長安那邊……”

Advertisement

“難為你還惦記着長安,”黎紹調笑一句,“就當做是給你的假期吧,從跟着伯毅開始,你就沒得一日清閑,之前伯毅還借着旬休逃了一日,你卻一直撐着,就趁着這次機會,暫且忘卻長安城裏那些惱人的事情吧。剛好你給伯毅做過十年軍師,這一次也親自指點一下青予。”

解鈞眉梢一挑,輕笑一聲:“公子您這最後半句才是主要目的吧?”

黎紹聳聳肩:“誰知道呢。不過我頂多也只能給你一個月的時間,年前你可得回到長安來。”

解鈞起身,鄭重其事地向黎紹作了一揖:“多謝公子。”

黎紹起身,見頗感意外的桓致一臉呆愣,便不由地擡手拍了拍桓致的頭頂:“只一個月的時間,青予你可得打起精神好好跟你姐夫學着,他可是後楚的第一軍師,我也還指望着你能成為後楚的一員智将。”

桓致神色一喜,作揖道:“定不辜負公子厚望!”

于是将解家三口留在了晉陽,北巡的隊伍再次啓程,浩浩蕩蕩的隊伍緩行六日,終于是回到了長安城。

一回到天策上将府,長孫伯毅就一頭紮在了床上,筆挺的趴着,動都懶得動。

還是家裏舒服。

黎紹在床邊坐下,摸了摸長孫伯毅的腦袋:“就這麽累?”

“不累,”長孫伯毅蠕動着靠近黎紹,枕到了黎紹腿上,“就是一直繃着,難受。”

“那睡一會兒吧。”黎紹伸手拉過被子給長孫伯毅蓋上。

“你呢?”

将長孫伯毅的腦袋搬回枕頭上,黎紹嘆一口氣道:“你要歇着,活就只能我幹了。我去雍寧那兒看看。”

猶豫一下,長孫伯毅還是坐了起來:“我去吧。”

黎紹擡手就在長孫伯毅的腦門上輕拍一下:“睡吧,明天開始你要做的事情會多到做不完。”

“那你路上小心。”

“恩。”

目送黎紹離開房間之後,長孫伯毅才躺回床上,安心入睡。

走出主屋,黎紹就見牧然坐在門口的石階上,似是等着黎紹來決定他的去處。

黎紹笑了笑,走下石階時就順手在牧然的後腦勺上拍了一下。

“跟我一起去雍府。”

“诶?”牧然一愣,趕忙跳起來跟在黎紹身後,“雍府?是雍大人府上?”

“恩。”黎紹點點頭,然後吩咐衛峰去牽馬到門口。

“帶我去嗎?”緊跟在在黎紹身邊,牧然一臉茫然地看着黎紹,結果光顧着看黎紹了,一不留神就被門檻絆了一下。

黎紹趕忙伸手拉一把:“你看着點兒路。”

伯毅說也到了該教牧然些什麽的時候,可看牧然這傻裏傻氣的樣子,他總覺得教牧然什麽都為時過早。

“嘿嘿。”在黎紹的幫助下重新站穩,牧然不好意思地撓撓頭,一臉傻笑。

黎紹嘆一口氣,雖有些灰心,可還是将牧然帶去了雍府。

“義父!”

走進雍府,黎紹還沒見着雍寧,就被瘋跑過來的雍婉抱了個滿懷,雖然雍婉的高度只夠抱住他的腰。

黎紹一彎腰就将雍婉抱了起來:“婉兒是特地來接義父的?”

“是!”雍婉脆生生地答道,“義父好久都沒來看婉兒了。”

“想義父了?”黎紹抱着雍婉往雍府裏面走去。

“想,可想了!但是爹說義父忙,都不讓婉兒去找義父玩兒。”說着,雍婉還不滿地皺了皺鼻子。

黎紹臉上的笑容越發溫和,柔聲道:“別聽你爹的,下次想義父了,就讓你娘帶你去找義父,義父陪你玩兒。”

“好!”雍婉立刻笑彎了眼,“拉勾,我們說好了。”

“拉勾。”黎紹伸出手,勾住了雍婉的小拇指。

抱着雍婉走進雍府的後花園,黎紹還沒看到雍寧夫婦,就先聞到了一股烤紅薯的味道。

“我還道你一個人在長安必然辛苦,于是一回京就來看你,結果你倒是悠閑,竟還烤起紅薯來了?”

雍寧轉頭看向黎紹,挑了挑下巴,道:“再忙也得把這紅薯烤了,這可是我們家小祖宗要吃的。”

聞言,雍婉害羞地靠在黎紹肩上,咯咯直笑。

雍夫人起身走到黎紹身前,福了福身後才扯了扯雍婉的袖子:“婉兒快下來,別累着你義父。”

雍婉扁嘴,眨着眼問黎紹道:“義父累嗎?”

“不累,咱們去看看你爹的紅薯烤好了沒有。”

“好!”雍婉立刻又笑開了,還沖雍夫人吐了吐舌頭。

“鬼丫頭!”雍夫人在雍婉的額頭上戳了一指頭,又十分抱歉地對黎紹說道,“公子別太寵着她了,外子都快把她寵上天了,公子若也這樣,她可就真要上天去了。”

黎紹笑道:“這可是咱們後楚的小公主,就是想上天也上得了。”

說着,黎紹還颠了雍婉一下,吓得雍婉還真以為黎紹要把她扔天上去,驚得瞪圓了眼睛,可等落在黎紹的手臂上坐穩後,又咯咯地笑個不停。

等黎紹抱着雍婉在炭爐旁坐好,雍寧才開口問黎紹道:“這一趟北巡可還順利?”

“恩,”黎紹點點頭,“都不是什麽難事。你這邊呢?”

雍寧得意道:“趁着韋寧不在,我把他的人一鍋端了。”

黎紹搖頭失笑:“看來你在長安過得是真的很悠閑。”

他、伯毅和解鈞都不在,日常政務都壓在雍寧一個人身上,這樣還能叫他分出精力去對付韋寧,那必是政務上沒什麽難處。

“你們都不在,這裏可是我一個人的天下,我想怎麽就怎麽,當然悠閑。”

聞言,雍夫人嗔瞪雍寧一眼:“也不知道是誰每天都忙得腳打後腦勺,晚上回家後倒在床上就睡,公子什麽都不知道,你就吹牛吧。”

雍寧摸摸鼻子:“就因為公子什麽都不知道我才能胡說的,就不能讓我多得意會兒?”

雍夫人被這話逗笑。

黎紹親手喂了雍婉一個烤紅薯後,雍夫人就帶着雍婉去別處玩兒了,炭爐旁就只剩下黎紹、雍寧和牧然,旁的人也都退到了稍遠一些的地方,雍寧和黎紹的神色這也才凝重起來。

“有關析支國的戰事,公子還有收到別的消息嗎?”

黎紹嘆一口氣,搖頭道:“沒有,派出去的探子全都有去無回。”

雍寧蹙眉:“那這情形豈不就跟當年世宗派人去探查極西之地時一模一樣了?”

當年派去的人也都是有去無回。

“面對的是同一種人,會有遇到相同的情況也并不叫人意外,”黎紹從炭爐裏挑出一個烤熟的紅薯,遞給了身旁的牧然,然後問雍寧道,“你有查到什麽嗎?”

雍寧也搖了搖頭:“書庫裏的古籍大多也都是中原人寫的,即便提到極西之地,也只有寥寥數語,都是說極西之地兇險萬分,卻沒有人詳述究竟是何種兇險。我也派人在胡商之間詢問過,得到的也是與古籍中差不多的訊息,并沒有更多信息。”

“連胡商都不知道?”黎紹蹙眉,“難不成極西之地從不與外界通商?”

“這倒不是,”說到這裏,雍寧的神情稍微明朗了一些,“很多商賈都與極西之地做過交易,但卻從沒有人進入過極西之地,也沒有人與極西之地的人接觸過,所有的交易都是通過一夥中間人來完成的。”

“中間人?”這黎紹倒是沒查到,“可有線索?”

雍寧點點頭:“有人說是西邊的鬼戎,我已經派人去查了。但鬼戎與赤狄一樣,是靠天吃飯的,每年都要遷徙個一兩次,這又趕上了冬天,要查到鬼戎蹤跡可得花不少時間。”

“花多少時間都要找出來,”黎紹堅定道,“一定要從鬼戎那裏得到極西的情報。”

“我知道。”

牧然一直坐在一邊兒吃着烤紅薯,除了被燙到嘴時會發出絲絲哈哈的聲音,再就沒發出別的聲音,這會兒見黎紹和雍寧兩人面色凝重地沉默下來,牧然倒是開口了。

“鬼戎的話,據說好幾年都沒人見過了。”

一聽這話,黎紹和雍寧就齊齊看向牧然。

“你怎麽知道?”黎紹好奇地看着牧然。

牧然将嘴裏的紅薯咽下,這眨眼說道:“之前在西市吃飯的時候聽人說的。”

雍寧眉梢一挑,好奇地問道:“你還聽說什麽了?”

牧然啃一口紅薯,想了想之後才說道:“鬼戎以前的活動範圍大多是繞着析支國的,雖也有幾次想要在後楚西北搶幾塊地盤,可都被打了回去。大概七八年前,鬼戎的活動範圍就縮小在析支國西邊,但據說近幾年析支國西境幾乎沒有受到鬼戎騷擾,也幾乎沒有人在析支國西境內外見過鬼戎……他們好像是這麽說的,還有人說鬼戎大概是找到什麽好地方定居了。”

話說完,牧然又啃一口紅薯。

定居?黎紹和雍寧面面相觑。

鬼戎都在析支國周邊轉悠了百年,從來也沒找到過什麽可以定居的好地方,怎麽突然就定居下來了?可若鬼戎真的做過極西之地與外界的通商中間人,那有沒有可能是直接投靠了極西之地?

但細細一想又覺得這個可能微乎其微,畢竟像鬼戎和赤狄這樣的民族,信仰和尊嚴同等重要,若能折腰投靠他國,他們早就這樣做了,何必居無定所地過了百年才想起來要屈居人下?還是說鬼戎換了個沒骨氣的首領?

黎紹揉揉額角,嘆息道:“若不是黎征白費了世宗埋在外面的暗樁,咱們現在也不必這麽辛苦。”

黎紹經營近十年,在析支國和丁靈國這兩大國內埋下了大量的暗樁,可這番作為與世宗當年相比仍舊不值一提。

當年世宗經營幾十年,不僅将暗樁埋進了析支和丁靈的朝堂,甚至還将自己的人滲透進了如赤狄、鬼戎這樣的游牧民族,連東海和南海上的島國之內都有世宗的人在,唯有極西之地是世宗的瓶頸。

可恨黎征繼位後沒能與這些暗樁保持聯絡,這些多年沒有人領導的暗樁死的死、丢的丢、叛的叛,全都用不上了。

雍寧對黎征的作為不置可否,畢竟事已成定局,他們現在就只能靠自己。

可看了看牧然,雍寧突然對黎紹說道:“公子,你有沒有考慮過把牧然送到軒轅和那裏?”

軒轅和是黎紹手下負責收集情報的,黎紹的所有暗樁都歸軒轅和管。

黎紹一愣,轉頭看向正在吃第三個紅薯的牧然:“這我還真沒想過。”

牧然一邊啃着紅薯一邊瞄着黎紹和雍寧,然後滿嘴紅薯含糊不清地問道:“軒轅和是誰啊?”

這是又要把他送到誰那兒去?

沒回答牧然的問題,雍寧又道:“牧然跟在你或者長孫身邊都……都不合适,不如送去軒轅和那裏試試。”

雍寧原本想說牧然文不成武不就,跟在長孫伯毅和黎紹身邊根本派不上用場,可瞥見牧然那一對眼神清澈的大眼睛時,雍寧實在說不出“派不上用場”這樣的話,只好改口換了個委婉點兒的詞。

黎紹上上下下地将牧然打量三圈,附和雍寧道:“這倒是個好主意。”

牧然的動作一頓,咽下嘴裏的紅薯就可憐巴巴地看向黎紹:“舅舅,你又要送我去哪兒啊?”

他就想老老實實地待在舅舅身邊,舅舅怎麽就偏把他往外送?他有這麽招人煩嗎?

被牧然那可憐兮兮的樣子逗笑,黎紹摸了摸牧然的腦袋:“不去哪兒,就在長安城裏。”

“哦。”牧然繼續啃紅薯。

不離開長安城的話倒也沒關系,反正他一直都是跟舅舅分開住的,換哪兒住都一樣。

瞧見牧然這聽話的模樣,雍寧搖頭笑道:“婉兒若是有這麽乖巧,那我可省心多了。”

牧然雖然常做些讓人頭疼的事情,可還是很聽公子的話,在這一點上大概無人能及了。

從雍府離開時,黎紹的心情明顯比來時要好,一方面是因為給牧然找到了一個不錯的去處,另一方面則是終于知道了點兒與極西之地有關的事情,只要有這一點線索,他就有把握挖出極西之地的所有秘密。

因為一路上都在想事情,所以黎紹倒是忘了吩咐衛峰将牧然送回住處,牧然也一聲不吭地跟在黎紹身後,默默地跟回了天策上将府。

等黎紹注意到牧然時,天色已經昏暗下來。

晚飯的飯桌上,長孫伯毅看到牧然時略感意外:“牧然今天在這裏住下?”

“恩!”牧然一臉喜色,像模像樣地沖長孫伯毅拱了拱手,“叨擾長孫舅舅了。”

長孫伯毅坐下,随口道:“若是住得慣,就留下住着吧。”

牧然卻撇了撇嘴,道:“這可能不行,舅舅又要把我送人了。”

“送人?”長孫伯毅笑着睇了牧然一眼,“他又要把你送給誰?”

“一個叫軒轅和的男人。”

牧然這話剛說完,頭頂被人重重地敲了一下。

黎紹走到長孫伯毅的另一邊坐下,斜了牧然一眼:“別說得好像是我要把你賣出去似的。”

牧然咧開嘴,嘿嘿傻笑。

有生以來頭一次跟黎紹住在同一間宅子裏,牧然一直很興奮,晚飯之後就一直黏在黎紹身邊,舅舅長舅舅短地說個沒完。

黎紹一直都知道牧然對他敬愛有加,可也是頭一次這麽直觀地感受到牧然的崇拜和依賴,這體驗有些新奇,讓黎紹沒有拒絕牧然,好脾氣地陪了牧然半宿。

而睡了一下午的長孫伯毅雖然對牧然黏着黎紹的行為極其不滿,但念在這對甥舅也是聚少離多,便一個人進了東廂房,叫來看家的奚虎詢問長安城內的大事小情。

亥時過半,長孫伯毅從東廂房裏出來,卻見牧然和黎紹還在聊,只不過是牧然一直在說,黎紹笑容滿面地聽着。

注意到黎紹藏在眼中的疲憊,長孫伯毅走過去拍了拍牧然的頭:“還不去睡?”

“都這麽晚了?”牧然這才注意到時間,突然又歡快地說道,“舅舅今天跟我一起睡!”

牧然此話一出,黎紹和長孫伯毅都愣住了。

長孫伯毅的眼角狠狠一跳,伸手扣住牧然的頭頂就把牧然擰了起來。

“睡的地方雲珠替你收拾好了,讓奚虎帶你去。”

牧然卻順勢打了個轉跑到黎紹身邊去了:“舅舅帶我去就行。長孫舅舅你別那麽小氣,借我一宿不行啊?”

“不行,借你半宿我已經很大方了,快走。”說着,長孫伯毅又上前去要抓牧然。

牧然怪叫一聲,嘻嘻哈哈地躲到黎紹的另一邊去了,兩個人開始繞着黎紹不停打轉。

因為中間隔着一個黎紹,所以長孫伯毅着實費了一番功夫才抓到牧然,拎着牧然就往門外去。

“舅舅,你看長孫舅舅!”牧然撲騰着想要掙脫長孫伯毅,卻無論如何都掙脫不了,“舅舅你要我還是要長孫舅舅?”

一聽到這個問題,長孫伯毅倏地就停住了腳,轉頭看向黎紹。

黎紹愣住。

這兩個人鬧着玩呢,關他什麽事?為什麽要拖他下水?而且為什麽連伯毅都一本正經地在等他的回答?

頭一偏,黎紹莞爾笑道:“看你們兩個關系這麽好,不如今天晚上你們兩個一起睡啊?”

“舅舅你別轉移話題啊!”牧然難得機靈一回,“你要長孫舅舅還是要我?”

黎紹哭笑不得:“我要……我要睡了。”

話音未落,黎紹已經起身,飛快地溜回東屋,還順手帶上了門。

長孫伯毅一使勁兒就将牧然丢了出去,動作迅速地關門落闩,然後就快步走向東屋,踢開門就跨了進去,拉起黎紹的手就将黎紹按倒在床上。

“不選我?恩?很難選?”

黎紹失笑:“牧然是故意鬧你,你幹嗎跟着他一起鬧?”

長孫伯毅不語,只瞪着黎紹。

黎紹一扁嘴,頗為委屈地說道:“幹嗎還瞪我?我這不是選了嗎?人都躺在你的床上了,你還要我怎麽選?”

輕哼一聲,長孫伯毅沉聲道:“就會花言巧語地哄騙我。”

黎紹環住長孫伯毅的脖子,偏頭媚笑:“不愛聽嗎?不愛聽我以後就不說了。”

“愛聽,再多說幾句。”

黎紹當即就起身湊到長孫伯毅耳邊,輕聲說個不停,聽得長孫伯毅渾身燥熱,将黎紹按倒在床就吻了上去。

這一夜,又是難舍難分。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