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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麻子是村裏有名的無賴,因臉上一臉麻子得名。世世代代貧農,整天無所事事,又喜歡喝酒,喝了酒之後就調戲屯裏的大小媳婦,被人逮着不知揍了多少次。
他常常将自己的貧農身份挂在嘴邊,說自己根正苗紅,屯裏誰家有點事就自動摸上門來白吃白喝。
而且為人愛占便宜,當時被關河得了這一大便宜,他早看不過眼,時不時要拿出來擠兌關河一番。
關河氣的要撸袖子上前揍人,被來吃殺豬菜的人拉住了,最後他只得恨聲道:“要吃就吃,不吃就拉倒,再說這些風涼話,就滾出去。”
王二麻子惹了火,卻不生氣,淡定的坐着:“幹嘛不吃,我偏不走。”
跟這樣的渾人關河也沒法計較,鬧騰了一陣就過了。
楊秀翠沒沒聽見王二麻子的話,她出來看見王二麻子,臉就拉的老長,但在隊長和村裏領導人的面前,她又不敢撒潑,硬生生的忍了下來。
關家的幾個媳婦在廚房裏忙活,楊秀翠就帶着關滿月和關滿星躲在屋子裏說悄悄話,直到要做肉菜了,楊秀翠才一臉瘟神樣的立在竈邊監督。
趙秀蓮是三個媳婦裏最好拿捏的,楊秀翠平時罵她罵的最多:“那肉再切薄點,那麽厚的一片,一人一片就要去多少,你是豬腦袋啊。”
趙秀蓮就戰戰兢兢的重新切肉,楊秀翠卻又有話說:“你動作快點,沒吃飯啊,照你這麽切太陽落山都吃不上。”
關滿屋正好進廚房打水,聽見楊秀翠這麽罵趙秀蓮,就出聲反駁:“娘,你既然這麽看不上秀蓮的活計,就讓大嫂和二嫂來切吧,讓秀蓮和大嫂換一下,她去燒火。”
楊秀翠被關滿屋的話氣的心肝疼:“我這是造了什麽孽啊,都說娶了媳婦忘了娘,做婆婆的還說不得她一句啦,我的個老天爺啊,我不活了……”
關河正在屋子裏待客,廚房裏就鬧了起來,覺得面子上挂不住,跑進廚房對楊秀翠喝道:“嚎社麽嗓,再嚎老子劈了你。”
楊秀翠的哭聲就卡在了嗓子眼,廚房終于安靜了下來,不一會兒就飄出了肉香,饞的關家幾個孩子都站在廚房門口眼巴巴的看着。
等客人吃好後,關家的人才上桌,楊秀翠給孫建國一家單獨留了一大份肉,那份量只怕和關家這邊的不相上下。
趙聲谷和關遠昨天才吃了肉,并不饞肉吃,但為了不引起懷疑,還是坐在桌子上,做出搶肉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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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建國這會兒也顧不上裝斯文了,夾肉夾的飛快。孫子雨和孫子浩更是吃的滿嘴流油。孫建國在供銷社上班,現在一個月的工資才25塊,不光要養他們一家,還要養他的爹媽和未娶媳婦的弟弟,他姐姐也經常上門打秋風。
那麽點工資根本不夠吃。要不是有關家的糧食和楊秀翠私下貼補的錢財,他們哪裏能過的這麽滋潤。
關家這邊這麽多人,每人還沒夾兩塊,那肉就沒有了。關太星和關太地看着大姑家的面前還有那麽多肉,就要伸筷子去夾,被楊秀翠啪的一筷子打在了手上。
“餓死鬼投胎啊,吃什麽都沒夠。”
孫子浩還故意夾了塊肉放在嘴裏吃的吧唧響。
關太星和關太地哇的一聲就哭了起來,“媽,我要吃肉,我要吃肉!”他們一哭,關太菊和關太梅也跟着哭了起來,連2歲的關餘也跟着湊熱鬧。
李月芝當時就忍不住了,“娘,這幾個都不是您的親孫子是不是,從沒聽說過偏疼外孫連親孫子都不顧了的。”
楊飛芳也不服氣,不過她平日裏就是靠着楊秀翠的撐腰才壓在趙秀蓮頭上,所以這會兒就強忍住沒有出聲。
楊秀翠又要開罵,被關滿星拉住了,她把肉端起來往這邊盆子裏扒,邊扒邊說:“弟妹別生氣,是大姐的不是,娘也是心疼子浩和子雨平日裏吃不上肉,才偏疼了些。”
關滿星本想扒一半出來就算了,沒想到被關太明一把連盆都奪了過去,放在自己面前,給他們二房一人夾了一塊,就一個人大快朵頤起來。
衆人都被一出搞懵了,待回過神來後,發現盆子裏的肉已經被關太明吃光了。他吃完後一抹嘴就下了桌,把楊秀翠的叫罵聲當耳邊風,一溜煙跑了出去。
關遠在旁邊看的不小心笑出了聲,趙聲谷拉拉他,倆人把自己的那份吃完後,也下了桌。
回到屋裏還能聽見正屋裏孫子浩和孫子雨的哭聲。關遠實在忍不住了,倒在炕上哈哈大笑起來,趙谷聲也跟着笑出來。
“調皮鬼”趙聲谷捏捏關遠的耳朵。
下午關滿星走的時候,楊秀翠不光給了他們一頭豬的三分之一,又把新收的小麥給了他們一大袋。楊秀翠說孫建國是斯文人,拿不動這些東西,又讓關滿倉跟着送回縣城。三個兒子媳婦都有不滿,但楊秀翠不知是真沒看見還是裝沒看見,一意孤行。
關遠的炕在東廂裏間的裏屋,這屋子原來是李月華和關滿倉住的,但楊飛芳來了以後嫌晦氣,這屋子就給關遠和趙聲谷住了。
楊飛芳和關滿倉住在東廂外間,本來把門關上,是聽不見話音的,但楊飛芳的聲音越來越大。晚上躺在炕上,關遠就聽見楊飛芳和關滿倉吵吵一家子就拿關滿倉不當兒子什麽的。
關遠猜楊飛芳可能是在說楊秀翠,本以為第二天再怎麽樣楊飛芳也會對楊秀翠帶出情緒來,沒想到人家照樣樂呵呵的,對楊秀翠無比親密。
關遠搖搖頭,自嘆不如。
現在每天趙聲谷都要和關遠喝靈泉水,關遠的身體眼見的健康起來。原本枯黃的頭發變的黑亮柔順,肉也長了些,皮膚白裏透紅,趙聲谷看着關遠一天天健康起來,心裏高興不已。
趙聲谷本生通過這些天的靈泉調理也已經大變樣,整個人都透着一股精神氣。趙聲谷近來還琢磨着送關遠去上學。
對現在的人來說,能夠吃上公家糧食是一件祖墳上冒青煙的事情,趙聲谷也不例外,他很羨慕那些穿着筆挺的西裝,每天旱澇保收工作又輕松的“公家人”,只要是好的東西,他都希望能給關遠。
關遠聽了趙聲谷的話後,雖然對上學不是很熱衷,但對趙聲谷的态度是同意的,空間的存在太神秘,誰也不能保證它一直在,所以他們不能把寶都壓在空間上,還是要踏踏實實的奮鬥才是。
“你過了年就5歲了,也可以去上學了,到時候咱們小遠也考大學,吃公糧!”
“哥,那你也和我一塊上學吧,不然我一個人害怕。”關遠趁機“不要臉”的說道。
“那怎麽行,這個家裏也不會同意的,再說我也學不來什麽!小遠學了教我就是了!”趙聲谷拒絕。
關遠沒有再說了,他知道趙聲谷手裏有錢,要想去上學的話肯定可以,但趙聲谷怕把他一個人留在家裏受欺負,念了一年也就沒念了。
它知道趙聲谷不去上學,是為了堵住關家人的嘴,說來說去還是為了他。
過了一會兒關遠才說道:“那好吧,我去上學,但是我想六歲再去可以嗎?”
趙聲谷望着關遠期盼的眼睛,說不出拒絕的話,只得道:“好,那就六歲再去吧。”
空間裏面關遠收集了大量的書籍,還有後世發展前沿的東西。但他現在“不識字”自然也沒法對趙聲谷說,這些東西只得慢慢擱置。
日子就這樣一閃而過,很快就到了臘月三十。
關滿星卻出乎意料的在這一天來了。
關滿星一來,就把幾個孩子攆了出來,一家子在裏面商量。關遠和趙聲谷的身體經靈泉改善後,感官提高了不少。
在外面就聽見關滿星說:“那人叫王世輝,今年十九歲,小夥子長得可精神了,他爸媽都是工人,工資可不少,以後王世輝也在政府裏上班,滿月一嫁過去就享清福……”
關遠聽了幾句就沒興趣了,果然和上輩子一樣。關滿星吃過午飯後就要回去,走的時候又劃拉了一大口袋吃的。
關滿月出來後滿臉嬌羞,關河和楊秀翠也是一臉喜氣。只有楊飛芳和李月芝臉上晦暗不明。至于趙秀蓮,一貫的溫順。
趙聲谷回到屋裏後,越琢磨越不對頭,大年初二就是回娘家的日子,什麽話等不到那時候說?
關遠看他操心別人的事情,不高興了,“哥,你管他們做什麽呢,你就看着我就好了!”
趙聲谷被他鬧得哭笑不得:“小醋壇子,我當然只管你了,別人關我什麽事,我不過是覺得有點奇怪,大姑那人,心眼可多。”
複又想到關遠才4歲,懂什麽啊,“以後遇見大姑了,你可不要往她面前湊!”
“嗯”關遠在心裏想到,哥也太聰明了吧,這就把關滿星看透了!要是趙聲谷上輩子不是為了他,肯定會活的很好。
想到這裏,關遠的鼻子又泛酸了。
睡覺的時候,關遠會手腳都纏住趙聲谷,整個人縮在他的懷裏,關遠恨不得把整個人都擠進趙聲谷的身體裏。
趙聲谷輕輕拍着關遠,輕柔地給關遠唱催眠曲,雖然這個年代動蕩不堪,雖然這個家裏沒人真心以待,但他們又彼此,小小的一間炕,趙聲谷用還稍顯稚嫩的身體為關遠撐起了一個安全的港灣。就像一扇屏障,趙聲谷将關遠牢牢地護在屏障這頭。
關遠在趙生谷輕柔的歌謠中睡的無比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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