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沈烨看着何其不斷變化的俊臉，幽深如古潭的瞳仁閃過無奈，“我喜歡你和報恩無關，以身相許這種狗血的情節只停留在藝術層面。”
何其聽了以後，深感認同，也是，報恩可以又很多種辦法，給他車子，給他房子 ，甚至給他工作給他錢，沒必要把自己也搭上，更何況沈烨這種人，又怎麽會做出為了報恩而犧牲自己一生的幸福的事……
想到這，何其又開始納悶起來，“那你到底是怎麽看上我的？”他記得那天，他陪着漂亮阿姨，吃喝玩樂一整天，直到老媽聞訊趕來，把他逮回家，這期間他們沒見過別的小孩呀！
“我……”沈烨有些遲疑，“我媽媽回去以後，和我們交代了整件事情的經過，一直在誇你可愛。”
何其點頭，不得不承認，他小時候很讨人喜歡，街坊四鄰誰見到他都要誇兩句。
沈烨臉上劃過尴尬，繼續說：“我那時候嫉妒你，因為你讓我媽媽露出久違的笑容，那是我無論怎麽努力都沒做到的。”
何其無語，原來沈烨小時候也這麽幼稚，不過想到白白淨淨軟軟糯糯的小沈烨，何其忽然好想穿回去捏兩把，手感一定非常好！
“後來，我就一個人跑到你的城市去看你，正好見到你和一個小朋友打架，一身傷還笑的那麽開心。”沈烨回憶着，嘴角不自覺的帶上了笑意，“我又開始嫉妒你的随心所欲、肆意妄為。”
何其無語，這都什麽跟什麽，他小時候特別皮，但是并沒有随心所欲、肆意妄為好嗎！！！他老媽管他管的很嚴的！！！
“後來我想讓媽媽看到你的真面目，看到你不是她想的那麽乖巧可愛，就找了私家偵探監視你。”
何其驚愕的擡頭，“私家偵探？？？你那時候多大啊？”
沈烨認真的想了想，“十歲左右吧！機緣巧合之下認識了一個靠譜的偵探，然後用一整年的零花錢雇傭他。”
“……”何其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私家偵探……這種電視裏都不敢随便出現的梗，竟然真的就發生了，所以說藝術果然來源于生活……
沈烨似乎想到什麽事，笑了出來，“後來我發現，原來人可以這麽活着，原來還可以這麽和爸爸媽媽讨價還價，還可以用考試成績威脅爸媽，還可以偷偷的在廢棄的樓裏養小狗……”
何其也想到了小時候的自己，笑了出來，“誰小時候沒幹活幾件蠢事。”
沈烨看向何其，那目光仿佛是在說，不是幾件蠢事，是每天都做各種蠢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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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其炸毛了，擺出一副潑婦罵街的架勢，“我就不信了，你小時候就沒幹過什麽壞事？”
“幹過”沈烨認真的回答，“偷喝悠悠的奶粉。”
何其笑了，“味道怎麽樣？”
沈烨搖頭，“沒印象了，應該是不好喝，所以我就偷喝了一次。”
何其眼前閃過，小小的沈烨抱着奶瓶子的畫面，忽然捂着臉，不行畫面感太強……
沈烨忽然問，“我一直在偷窺你，你不生氣？”
“一直？”何其看向沈烨，“不就是那一次嗎？”
沈烨沉默了片刻，“不止，我貢獻了我整個童年的零花錢，放假了就自己偷偷的去看你，平時就看私家偵探發回來的照片，也不知道為什麽，我養成了習慣，睡覺前要看看你，看看你今天做了什麽，吃了什麽，有沒有打架。”
何其無奈，這好奇心得多旺盛啊！
“我發現我對你産生了不一樣的感情是初二暑假，我又去了你的城市，然後那天我跟着你和你的朋友去了水上樂園……”
何其回想起，初二那年，他期末考的不錯，老媽對他管的就相對來說比較松懈了，整個暑假他好像就沒閑下來……
不對！何其驚訝的擡頭，“你怎麽能确定對我不一般？”那時候他們都不大吧？！！！
沈烨笑了，“我水上樂園回來我就夢見你了，我還親了你，那是我第一次。”
“靠！”何其目光有點複雜，“你真早熟！”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會出現在一個男人的春夢裏，還那麽早……
沈烨無奈的笑了笑，“我回去就開始準備，高中要去你的學校。”
何其一怔，“那你為什麽沒來？”
沈烨自嘲了笑了笑，“辦手續費了點時間，卻沒想到在這點時間裏，你就找了女朋友……”
何其又是一陣錯愕，“所以你沒來？”
沈烨點頭，“嗯，那時候覺得天都塌下來了，就逃到國外去了。”
何其忽然想起來，高一那會是傳過要來一個轉學生，但是一直到期末都沒見到人，也就不了了之了，所以那個轉學生就是沈烨？
“可是出了國，我就後悔了，”沈烨看向何其，目光帶着珍視，“我發現我越來越想你，越來越喜歡你，越來越控制不住的想要你……所以我更不敢回國，我開始害怕我自己……”說着說着，沈烨黯然垂下眼簾，不敢和何其對視。
何其發現自己看着這樣的沈烨，心在抽痛……“以前我一個朋友跟我聊天，這是個看顏的世界，就比如，有個人天天跟蹤你，如果那個人是個醜八怪，那他就是變态的跟蹤狂，相反的如果跟蹤你的人是個長得好看的人，你會覺得這就是情有獨鐘……”
沈烨笑了笑，他知道何其在安慰他，無論出于何種理由，他做的是錯的，雖然後來他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也沒再這麽做，但是做過就是做過……就算沒有法律的制裁，他依然有罪。
何其看出來沈烨并沒有被安慰到，有點無奈，“拜托，大哥！事主就在你面前，你如果覺得良心過不去，就補償我呗，幹嘛露出這樣的表情，還想讓事主心疼怎麽着？”
沈烨嘴唇翕動着卻說不出一句話來，他也不想這樣，但是他是真的害怕了，他害怕何其厭惡他，覺得他很惡心……
但是何其沒有，還反過來安慰他，他到底何德何能值得被這樣對待？
何其上前輕輕地擁抱沈烨，聲音帶點無奈，“越說越上瘾的是吧！都說了過去了，那時候那才多大啊！我都有點開始佩服你了，我還只會跟小朋友搶糖吃的時候，你已經學會找私家偵探解決問題了，聽起來就很高大上啊！”
沈烨伸手摟住何其窄勁的腰，把臉埋在他的肩窩上，深吸一口氣，壓下眼中的酸澀，“不要這麽善良好不好？”
何其翻了一個白眼，拍了拍沈烨的後背，“拜托，這也是我想說的好不！我不知道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被另一個人窺視該有什麽感覺，但是我清楚的知道，你從來沒有打擾過我的生活，更沒有傷害過我，就算你腦海中閃過無數想法，可是你都沒有付諸行動。”
何其想到某個人，譏诮的笑一閃而過，“當我最困難的時候，是你給了我希望，所以你不要這樣，你這樣，我會心疼……”
沈烨身體忽然一僵，然後拉開兩個人的距離，盯着何其目光帶着小心翼翼的試探，“你會心疼？”
“當然”何其從來不是猶猶豫豫的人，既然已經想通了，那就說清楚，“不過說好了，既然決定在一起就是奔着一輩子去的，你要是敢半路下車，老子可不會像對待露露那麽好說話！！！”
“在這種時候，你竟然提前女友，”沈烨清墨般的眼眸劃過無奈，“你這樣我會吃醋的。”
“有什麽好吃醋的，她不過是個過去式，你才是将來式。”何其理所當然的說，露露曾經對他來說是唯一，現在卻只能是路人甲，甚至還不如路人甲……對沈烨他是認真的！
沈烨被何其的話安慰到了，那張棱角分明的俊臉揚起明快的笑容，低頭輕輕的吻住何其，“何其我愛意。”
何其沒有躲閃逃避，雙手摟住沈烨的脖子，輕輕地回吻，“嗯，我也是。”
我愛你，無關你的性別，不摻雜其他情感，只是恰好這個人是你，恰好那個人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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