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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開着小號忙碌沒一會兒， 原向夏就把事情解決了， 打電話過來彙報情況。

“态度比較惡劣的那些人我已經直接發了律師函， 其餘的也警告或者删除了。”電話那端的原向夏看了眼時間， 距離這件事鬧出來還不到五分鐘，這個速度還算可以。

原向夏看了下熱搜，之前的都下去了， 換成了官方發律師函的通知，甚至《夢回盛秋》的劇組也放出了那時候的花絮，可以清楚看見雲霓射箭的完全情況， 一下子就洗刷了替身的說法。

“謝謝。”雲霓真誠地道謝， “改天請你吃飯好了。”

“嗯。”

兩人說了會兒才挂了電話。雲霓和身邊的林子衿說了下原向夏的話。

熱搜撤下去之後， 林子衿也懶得找來找去回複，收起手機：“處理得還挺快的。”

雲霓笑了笑， 剛想說什麽，下一秒手機又震動起來，還是原向夏的電話。

“是夏姐的電話。”她一邊和林子衿說一邊拿起來接通，調侃道， “夏姐，你該不會是想讓我請客吃夜宵吧。”

電話那端沉默許久，才無奈地回答：“夜宵就算了， 你們兩個老實點，不讓我通宵就行。”

“通宵？無緣無故為什麽會通宵。”雲霓疑惑。

“你們兩個剛才是不是開小號怼人了？”

雲霓下意識看向林子衿， 心虛地摸了摸鼻子， 拿下手機開了免提：“你怎麽知道的？”

“有人扒出來了， 差到ip在你們這邊。”原向夏無奈，“你們開小號就算了，最起碼也起個不相關的名字，把個人信息和關注取消了，什麽都不弄是怕別人不知道你們是開了小號嗎？”

雲霓還是第一次開小號，連怎麽注冊都是剛才百度的，當然不知道什麽隐藏信息之類的。

林子衿拍了拍她的手，接過話：“小號是我先注冊的，是我沒想周全，別怪小霓。”

“我自己注冊的又怎麽關你的事？”雲霓搖頭，和原向夏道歉。

原向夏一噎。她就說雲霓以前被黑也是全權交給她處理，這回怎麽開小號了．不過林子衿可是她老板，她能說什麽？以好友的身份還能調侃兩句，但現在是在說工作的事情，她的身份只是下屬。

林子衿又問：“現在什麽情況？”

原向夏老實說明情況：“接到爆料的雜志社有我熟人，暫時把消息壓下來了。但并不排除那人還爆料到別的雜志社，我已經讓人聯系各大八卦雜志了。”

“嗯。”林子衿點頭，“直接以我的名義說下去就行。誰敢報道出去，就得承擔之後的後果。”

“好。”原向夏知道林子衿這個招牌的威力，也不打算藏着掖着，直接應了下來。

“沒事就挂了。”林子衿看了眼身邊人，“下次我記得删除信息再回複的。”

原向夏：“……”

他就知道林子衿有氣死人的本事。

×

原向夏很快就壓下小號的消息，沒讓雲霓再次折騰上熱搜。

不過就算這樣，第二天過去拍戲的時候，雲霓還是再次經受了衆人的注視禮，更是在換裝前被林如冰叫過去。

開會之前，林如冰就問了雲霓：“聽說你會百步穿楊？”

雲霓點頭。

林如冰思索着要不要增加雲霓的動作戲，畢竟能做到這一點的話可算是個不錯的賣點。但最後她還是否決了，因為不符合舒煙這個角色。

不過她叫雲霓過來也不是為了問百步穿楊的事情，确認之後就抛到腦後，叮囑雲霓一句：“木秀于林，風必摧之。”

雲霓愣了下。

“這兩個月你現在時不時上熱搜，雖然差評最後變成正面的評價，但這對你而言未必是件好事。”林如冰也是看在林子衿的面上加上惜才才會過多提醒。上熱搜是維持熱度，但也是消費群衆，鬧多了觀衆們也煩。

最重要的是，作為導演，她也不想雲霓整天糾結這些事情，浪費了自己天生的演技。經過這幾天的正式拍攝，她對雲霓的演技有了更進一步的了解。拍攝的時候各種情緒不僅随手拈來，更能拿捏得恰到好處，說一句“天生的演員”也不過分。

雲霓也沒想折騰，但自從到這個世界之後總是能遇上各種挑事的人。她不是那種隐忍的人，自然是有一報換一報。

不過仔細想想，林如冰說得也沒錯。她現在新作品推出，總是鬧出各種事情也不好，連忙道歉：“林導，我知道的了。”

林如冰點頭，還想叮囑兩句，餘光注意到其餘人也過來，便收住話，讓雲霓先去換衣服。

雲霓點頭，道了聲謝才轉身離開。

進了化妝間，還沒到位置上，她就被秦柏柳攔住。

“被林導訓話了？”秦柏柳看着她的臉色，笑容燦爛，“你也別放在心上，林導也是為了你好。”

雲霓看了她一眼，突然露出個驚訝的表情：“你知道林導說什麽了？”

秦柏柳讓助理去聽了個下，聽見那麽一兩句，再還原一下就能想到昨晚的熱搜，所以才想刺一下雲霓。她笑着吹了吹剛塗好的粉色指甲油，“不就是昨晚的熱搜？”

“看來你是不知道。”雲霓同樣笑着看着對方，“林導說讓我體諒一下。”

秦柏柳狐疑地看着她：“體諒什麽？”

“林導說你最近拍戲不在狀态，可能要拖長時間，讓我體諒一下。”雲霓笑着說。

秦柏柳面色驟變：“你說謊。”

“你怎麽知道我說謊？難道你讓人去偷聽我說話了？”雲霓看着瞬間說不出話來的人，笑着擡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熟練地運起一絲內力輸進去。

秦柏柳還沒換戲服，身上穿的是吊帶長裙，這一絲內力直接穿過皮膚進入其體內。幾乎瞬間秦柏柳就感覺到和針刺一樣，迅速拍開雲霓的手，往後退了一步。

然而她偏頭看肩膀也沒看見什麽，更摸索不到什麽。這種奇怪的感覺讓她想起上一次的情形，也是被雲霓拍了一下後就刺疼，就算去醫院檢查也還是什麽都發現不了。

這種突如其來的刺疼讓秦柏柳背後發涼，不再說什麽，轉身就回位置上。

雲霓抽了張濕巾擦了擦碰過秦柏柳的那只手，丢了之後就回自己的位置。

正在做造型的陶凝初不能動，只能看向鏡子裏的雲霓。問：“林導沒刁難你吧？”

“沒，就是給了點演戲的建議。”

“那挺好的。”

×

今天拍到了米曉彤為了密報犧牲，所以也是陶凝初在這劇本裏最後的戲份。

與之相對的，雲霓也迎來了在這部電影裏的第一場哭戲。

“Action。”

米曉彤約了舒煙到一家餐廳，所以現在雲霓兩人就面對面坐在餐廳裏。兩人點了份飲料，互相問候了下最近的情況之後，陶凝初将導致她卧底身份暴露的密報交給了雲霓，之後兩人便從餐廳裏出來。

“好好照顧自己。”雲霓看着面前的少女，擡手給其別過發絲到耳後，“要是有什麽問題記得聯系我，必要時也可以向元先生他們求助。”

“我知道的。”陶凝初一臉乖巧地點頭，“我會老實呆在元家那邊的。”

雲霓雖然不放心，但是也知道現在沒有比元家還要安全的地方，躊躇地點了點頭，揮了揮手：“回去吧。”

“姐姐，我想看你先走。”

雲霓失笑：“這有什麽。”

“姐姐，我就是想看你先走嘛。”陶凝初撒嬌着上前，轉過雲霓的身子，“姐姐，你也要小心。”

“知道了。”雲霓擺手，帶好帽子就往前走。走了兩步，她心有所感地回頭。

在劇本裏，舒煙應該是一直走下去，直至第二天才知道了米曉彤分開後就遇害了的消息。

林如冰看了眼回頭的雲霓，擡手阻止了旁邊副導演想喊停的動作，示意繼續拍攝。

鏡頭來回對準二人。

陶凝初也沒想到雲霓會回頭，愣了下，沒聽見導演喊停，也就随着發揮下去，迅速擡手揮手示意，朝着雲霓露出個燦爛的笑容。

雲霓也跟着露出個笑容。這笑容和以前僞裝于人前的帶着暧昧的笑容不一樣，是發自內心的。

沖對方擺擺手，示意對方不要傻傻站着，等陶凝初轉身之後，她才轉身離開。

等鏡頭拍攝完兩人的背影，林如冰才喊了聲：“卡——”

一邊的秦柏柳提出異議：“導演，這和劇本裏面的不一樣。”

林如冰并沒回答，只是看向雲霓：“你為什麽要回頭？”

“不知道。”雲霓那時候将自己帶入了角色，幾乎是下意識地就回頭了，“非要說的話，就是一種征兆。”

“因為是在意的人，所以會有出事的預兆嗎？”林如冰低頭沉吟，“這樣一來确實可以增加悲情感。”

等第二天舒煙知道米曉彤沒了的消息，這一回頭就成了兩人最後一面，也算是神來之筆。

秦柏柳聽見這裏也知道是不打算按照劇本來了，面色一沉，但也沒蠢到再次糾結這件事。

林如冰受雲霓的觸動，來了點靈感，打算小幅度修改一下這個情節，便說：“先休息五分鐘。”

衆人各自散開。

雲霓也打算回自己位置，只是經過秦柏柳身邊的時候停了下來，轉身面對着對方，笑着擡手拍了拍對方的肩膀，“秦前輩，讓你失望了。”

秦柏柳已經被她拍出陰影了，下意識後退一步，踩着裙擺撞上小凳子差點給摔了，還是旁邊助理眼疾手快扶住才沒出醜。

雲霓看了她一眼，收回那一絲內力，笑了笑便越過對方回位置上。

——第二更——

分別之後拍攝的是陶凝初遇害的畫面，雲霓也就悠閑地在座位上看劇本。劇本她早就背得滾瓜爛熟，沒一會兒就看膩了。

她想了想，拿起手機聯系林子衿。林子衿今天并沒有過來，留在酒店處理公司的事情。

她問了下對方吃早飯了沒，但等了會兒也沒等到回複就猜到對方在忙，也沒繼續騷擾，收起手機去看陶凝初拍戲。

陶凝初和雲霓分開，剛拐角，就響起“砰”的一聲。

“卡——”林如冰看向人群，“化妝師呢？”

化妝師迅速上前，在陶凝初的額頭化出被子彈射穿的表象，血拿的是新鮮的豬血，看起來十分逼真。

等化妝師弄好，就繼續拍攝，拍攝面部神情的特寫。

陶凝初神情還停留在見過熟人的愉悅與輕松，然後不過三秒眼神暗淡地往後倒下。

後面放着墊子，還有工作人員在下面接着，所以并不會摔傷。

等鏡頭由近及遠拍攝到旁邊觀衆湊上前的反應，林如冰才出聲：“卡——再拍一條。”

陶凝初妝容已經被豬血弄花了，重新補妝也需要時間，林如冰先拍攝了射擊的角度。

雲霓見陶凝初要休息化妝，便繼續看手機，發現林子衿已經回了消息。

——吃了。

——秦柏柳沒再找你麻煩了吧？

兩條消息是十分鐘前發的，而且間隔不到一分鐘。

她看着後面的那句話，笑着打字“誰有麻煩還不一定呢。”編輯完，她就直接發送過去。

等陶凝初化完妝就繼續拍攝之前被射中的那一幕，很快就通過。

為此，挂了的陶凝初拍完戲還收到了林如冰的紅包，那是劇組的傳統，會給拍攝死戲的演員一個紅包壓驚。

陶凝初接下來就沒有戲份了。因為米曉彤的身份特殊，之後內部人員直接将其火化，再出現就只剩下骨灰，所以不需要陶凝初了。

×

雲霓看着擦豬血的陶凝初，打趣：“我也不知道該說恭喜還是……”

“恭喜吧，畢竟我拍完就可以去休息了。”陶凝初笑道，“不過你就不輕松了，還得呆上一個月吧？”

雲霓點頭。按照現在的進度而言，應該可以比預期早幾天結束拍攝。不過未來會發生什麽，誰也不知道，所以也不好說提前還是推後。

“今晚你應該沒戲份吧？”陶凝初想了下，好像雲霓明天早上也沒戲份，頓時慫恿，“要不要今晚出去吃夜宵？我明天有通告，早上就得走。”

“這麽快。”雲霓聽她這麽早走，也不拒絕，“那我請客，你把金姐也叫上吧。”她想着自己還欠原向夏一頓請客，剛好湊一塊兒。

陶凝初點頭，“我先去卸妝，這豬血味道實在是太重了。”

雲霓看了眼，豬血雖然被擦掉大半，但還是有點印子，顯得有點滑稽，憋笑着點頭：“去吧。”

陶凝初點頭，轉身就走。

雲霓看着她身影離開才收回視線，發現林子衿給她回消息了。

——是我多心了。

——午飯有沒有時間出來和我一起吃？

雲霓看了眼時間已經九點多。想着接下來自己的戲份還挺多的，一時半會也不确定能準時下班。

“我今天戲份比較多，到時候我再給你回複。”

幾乎瞬間就收到回複，是簡單明了的一個“好”字。

她看着這一個字，可以猜到林子衿在忙，不然的話對方肯定會回不少東西。

剛好這時候工作人員進來叫她出去準備一下，她編輯文字“你忙吧，我要拍攝了。”

等發送過去，她就收起手機出了化妝間。

她出去的時候，剛好聽見導演讓主要演員過去集合，急忙過去。

接下來拍攝的是雲霓收到消息然後出席葬禮的戲份，其中有好幾場哭戲，有在家中知道消息後帶着後悔和悲傷的哭，有在葬禮上隐忍的哭……

林如冰擔心雲霓到時候哭不出來，所以針對各種情況單獨給雲霓詳細分析了。不僅僅情緒要到位，眼淚也要及時到位。

旁邊幾位都是影帝影後，聽見這流眼淚的話，眼神都有點變了。

秦柏柳更是一副好心地建議：“要是真哭不出來，借洋蔥刺激也可以。”

雲霓笑着看過去，“秦前輩好像很有經驗，是因為經常拿洋蔥刺激眼淚嗎？”

秦柏柳沒想到她這麽硬氣，剛想反駁卻瞥見林如冰皺起來的眉頭，連忙擠出抹笑容：“說笑了，我哪需要洋蔥這東西？我最讨厭洋蔥了。”

“是麽。”雲霓意味不明地收回視線，看向林如冰，“林導，我記住了。”

林如冰對她演技也放心，但哭戲這種東西算是演技，也不大算演技。見雲霓信心滿滿，她點了點頭：“先試一試，找一下感覺。”

“沒事，直接拍攝吧。”劇組還在準備背景，她剛好可以醞釀一下情緒。

見她态度堅定，林如冰也沒拒絕，讓大家散開，尤其是加快速度把道具什麽的給弄好。

×

在工作人員準備道具的這會兒功夫，雲霓也沒閑着，拉着原向夏對臺詞找找感覺。

每次哭的情緒都不一樣，這就導致哭出來給人的感覺也不一樣，這就需要雲霓自己去拿捏。

醞釀得差不多，也要開始拍攝了。

原向夏看向一臉微笑的人，心底有些擔心，但也沒表現出來，只是鼓勵道：“加油。”

“放心，不會毀了你的金字招牌的。”雲霓沖她眨了眨眼，笑着放下劇本，走過去停在鏡頭對準的地方。

在消息傳過來之前，雲霓還在裁剪衣服。因為天氣變涼，她擔心米曉彤衣服不夠，所以給準備新的衣裳。

原本雲霓拍攝時候只需要做一下樣子，簡單拿兩針縫紉一下就到接電話的情節。但林如冰受她之前回頭的感悟，将這個情節改了。改成在電話響起的時候不小心刺傷了手，一滴鮮豔的血族滴在白色的衣裳上，象征着不詳。随後，她過去接電話，更是不小心踢到了桌子。

這樣一來，這些事情可以算作是暗示這個電話是壞非好。

電話另一端說了什麽，雲霓面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不見，手中的話筒更是落了下來，摔在毛毯上。

一滴淚從左眼落了下來，雲霓像是驚醒了一樣，迅速彎下腰拿話筒，起身的時候又撞上桌子。只是她完全顧不上，迅速擦掉眼淚之後詢問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通知他的人是元宏凱，到時候會補拍那邊的戲份，但現在只拍攝雲霓這邊的，電話另一端的聲音由對方做一下旁白。

等元宏凱說完，雲霓全身顫抖，靠近話筒的嘴巴微顫，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反倒是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甚至她擡手擦拭的速度都跟不上流眼淚的速度。

她強撐着問了下葬禮的時間和地點之後就迅速挂了電話，整個在跪了下來，雙手抓着桌子，力氣大到指尖發白。而且壓抑的哭聲也從無聲到有聲，越來越大，最後失控地放生大哭，聲音悲怆，連帶着周圍的工作人員都受感染，甚至哭點低的也跟着流了眼淚。

“卡——過。”林如冰沒想到雲霓的哭聲這麽有感染力，再次感慨自己沒找錯人，讓雲霓先去整理一下情緒然後就低下頭看之前拍攝的畫面。

雲霓哭得有些厲害，但聽見拍完戲也瞬間止住，只是眼睛還是繼續留了會兒眼淚才停下。她注意到大家看過來的視線，只能迅速回化妝間處理一下情緒。

原向夏給她遞熱毛巾：“補一下妝吧。”說着，不等雲霓出聲就叫化妝師過來。

這化妝品防水，加上後面還有戲份，所以化妝師也沒怎麽折騰了，拿紙巾吸收淚水又遮掩一下淚痕就行。

就在這時，門被人推開，秦柏柳帶着助理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