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林溫心轉頭看向正在安靜開車的徐江。
男人側臉線條流暢, 神色如常,似乎并沒有聽見周芩說的話。
陽光穿過擋風玻璃落在他的身上,像鍍上了一層模糊的金圈。
這時, 電話那邊傳來了付蘭芳和周芩的争吵聲。
“你給誰打電話?你是不是要害死我們,趕緊把電話給挂斷了!”
“媽, 等一下……”
電話被挂斷了。
林溫心放下手機,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什麽,紅唇緊緊抿着。
到了酒吧,林溫心剛解開安全帶, 就聽見徐江說:“諾寶,你先進去。”
方諾看着兩人,沒有問緣由, 乖乖點頭:“好!”
砰。
車門關上了。
林溫心坐在車裏, 看着方諾推門進了酒吧後,才轉頭看向徐江,揚了揚眉:“你剛剛都聽見了?”
徐江面不改色:“嗯。”
林溫心不意外,想了想問:“他們真的已經離開B市了?”
徐江說:“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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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溫心一頓。
她想起周芩在電話裏說的高利貸,又想起上次出現在酒吧裏把周潤斌抓走的那些男人, 說真話,有點意外, 因為她從來沒有把徐江和這些亂七八糟的人聯系到一塊。
徐江見她半天沒有說話,低沉的嗓音帶着一絲試探:“生氣了?”
“沒啊。”林溫心對上他深邃的眼眸,紅唇微翹:“就是有點吃驚。”
徐江頓了下:“吃驚?”
林溫心嗯了聲,慢吞吞地說:“我以為徐醫生是那種講道理的人。”
聞言, 徐江莞爾一笑:“徐太太可能對我有些誤解。”
林溫心不置可否。
何止是誤解,都刷新了認識。
她突然想起什麽,問徐江:“你這麽做, 不怕他們到時候回來煩死你?”
徐江沉吟:“他們應該不會想回來了。”
林溫心微愣。
她清楚知道周芩這一家都是什麽德性,只是簡單的危言聳聽根本不可能把他們吓到逃離B市。
她忍不住問:“周潤斌是缺胳膊還是少腿了?”
徐江輕笑:“沒有那麽吓人。”
他說:“只是略施小懲而已。”
林溫心存疑:“真的假的?”
徐江反問她:“不信我?”
“……”
這個問題過于刁鑽了,林溫心淡定的轉移話題:“所以你叫諾寶先進去,是為了跟我坦白這事?”
徐江沒否認:“怕你不高興。”
林溫心學着他剛剛的語調,揶揄道:“那徐醫生對我也是有些誤解。”
周芩一家于她而言并不重要。
說是親戚,其實更像是一塊牛皮糖,甩不掉又讨人厭。
這次徐江幫她把這塊牛皮糖給撕了下來,她感謝都來不及,怎麽可能會不高興呢?
酒吧裏還在打掃衛生沒有開始營業。
何芝瑜已經成為了一名正式員工,她抹桌子的時候,看見方諾坐在窗邊眼巴巴看着外面,手一頓,走上前去,好奇地問:“諾諾,你在看什麽呢?”
方諾說:“徐叔叔和木木。”
他跟林溫心朝夕相處三年了,林溫心是高興還是不高興,他看多兩眼就能看得出來,剛剛下車的時候,他就看了好幾眼林溫心,雖然看不出她有什麽不高興,但顯然當時車裏的氣氛不太對勁。
他心裏不安,所以這才在這裏守着。
何芝瑜聞言,眼睛微微一閃。
她成為這家酒吧的正式員工不過也才兩個星期左右,可是她卻幾乎每一天都能看見徐江過來。
剛開始的時候,何芝瑜還以為徐江是自由職業者,時間比較充裕,後來聽唐藝說了,她才知道徐江是一名胸外科醫生,于是更加羨慕林溫心了。
在她的生命中,就沒有一個人,能對她做到這種地步,更別說遇見像徐江這樣帥氣又溫雅的男人,她是想都不敢想。
回過神,何芝瑜溫聲細語:“諾諾,姐姐帶你出去找他們好不好?”
方諾一愣,搖頭:“不用,他們應該等下就進來了。”
何芝瑜扯了扯唇:“那好,你在這兒玩,姐姐去打掃衛生了。”
方諾比了個拳頭:“嗯,姐姐加油!”
何芝瑜抿嘴笑了下,摸了摸他的小腦袋,又去看了一眼停在門口的車,這才轉身離開。
夜幕很快降臨,酒吧裏燈光迷離,舒緩的歌聲在空氣中缭繞盤旋。
二樓休息室,徐江正在陪方諾玩積木,突然聽見敲門聲。
方諾一下擡起腦袋:“是木木嗎?”
徐江說:“去看看。”
方諾就迫不及待從地上爬起來,沖去開門。
門外不是林溫心,是何芝瑜。
方諾嘴角的弧度慢慢收了回來,有點詫異:“芝瑜姐姐?”
徐江對何芝瑜這張臉并沒有印象,倒是對這個名字有點印象,因為之前聽林溫心提起過,她說酒吧裏新招了個員工,年齡不大,因為家境不好的緣故,早早就辍學出來社會工作了,為人乖巧勤快,還有點內向。
何芝瑜端着一盤水果和兩杯西瓜汁走了進來。
她看向坐在沙發裏的徐江,輕聲說:“老板讓我送上來的。”
徐江淡淡地掃了一眼她手裏的東西,薄唇輕啓:“放桌上吧。”
“好。”
何芝瑜輕呼了口氣,慢慢地走過去。
走到徐江的面前,她将托盤中的水果和飲料放在桌上,像是沒有留意,直起身的時候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一杯飲料,還灑在了徐江的黑色西褲上。
見狀,何芝瑜臉色忽的一變,忙抽了幾張紙巾,手忙腳亂的:“對不起徐先生!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幫你擦幹淨!”
徐江斂眉,抓住了她快要碰到自己的手,緩緩擡起眼睫,眼眸幽深暗沉,一張俊臉更是沒有什麽表情,周身帶着冰冷的寒意,與平日裏溫文爾雅的模樣判若兩人。
何芝瑜心頭一緊。
她咽了咽口水,緊張:“……徐先生?”
徐江松開了她的手,随意抽了兩張紙巾擦了下被弄髒的西褲,不急不緩的開口,聲音辨不出喜怒:“你老板沒有告訴你,我不喜歡喝太甜的東西麽?”
話音落下,何芝瑜渾身一僵,臉像被刷上了一層白漆,慘白慘白的。
她僵硬地扯唇:“她、她好像說了,是我記錯了。”
作者有話要說: 好兇哦感謝在2020-06-20 19:06:20~2020-06-21 23:38:2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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