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人類的潛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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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合學院四面環海，如果安晚要出去，只能想辦法找飛行器。好在他來時就看見主島後山裏有滑翔軌道，那麽島上人類進出的交通工具應該也在那裏。

安宰有心拖延時間，一路上哼哼唧唧的說腳疼手疼走不動路，不停的說話分散安晚注意力。

“飼養員同志，那幾天你睡着了都不知道，白寒昱曾經跑到行政署裏面想抓我們。”

安晚腳步一頓：“什麽？”

“不過被阿依夏打回去了，他根本打不過阿依夏，還被撕掉了三片翅膀……”安宰有些小得瑟，類似于自家賽車比別家賽車厲害的小學生式驕傲。

安晚在意的卻是另一件事，他微微蹙眉：“阿依夏為什麽要跟他幹架，他們不都是蟲族嗎？”除非白寒昱的出現觸犯了阿依夏的利益。

白寒昱是來抓他們的，準确來說是抓崽崽的，那麽……安晚表面不動聲色，心中卻起了疑——現在除了行之外，另外兩只天賦蟲都對崽表現出了非同一般的興趣，那麽他是否真的如自己所說，對蟲族的影響力只是個案？

“他氣勢洶洶的沖進來，阿依夏脾氣又不好，一言不發就打起來了，”安宰故意引導道，“不過這個家夥三番五次的對付我們，就這麽放着也不是辦法，哎。”

安晚心裏屯着事，沒怎麽聽他後面的話，敷衍的嗯了幾聲。

一計不成，安宰再接再厲：“你看見阿依夏的翅膀了嗎？”

“嗯？”

“都禿了，就是白寒昱弄的，這下他們可仇大了。”

安宰說着本來還有些心虛，小心窺探着安晚的臉色，後者卻沒表現出任何異樣，他想想後釋然——飼養者連阿依夏的名字都沒聽過，自然也不知道白寒昱那個菜蟲根本不可能對阿依夏造成這種重傷。

“我覺得阿依夏就是來找白寒昱報仇的。”

安晚這才明白他們來此的緣由：“白寒昱在學院裏？”

安宰心想你總算說到正點上了，故作猶豫的說：“可能吧，不過我剛剛看了圍觀的蟲群，都沒有翅膀殘疾的。”

安晚沉思片刻後搖頭：“就算白寒昱真的躲在這裏，也不可能在蟲群中。既然阿依夏主動來追殺，那麽證明白寒昱肯定傷得更重，翅膀殘疾是很顯眼的傷勢，還不如幹脆隐蔽掉——他僞裝人類很在行，還喜歡扮豬吃老虎，躲在人群裏的可能性更大。”

安宰心想可不是嘛，待會兒就去人類群居的地方找找。

“不過這都不關我們的事，蟲咬蟲罷了，都是陰晴不定的異類，我們趕緊逃命要緊。”

交談之間，安晚已經鑽出樹林來到了停機臺。眼前偌大的金屬平臺上齊齊整整停放着上百架飛艦、飛艇、小型機甲，它們流線型的外形引人注目，或隐蔽或張揚的炮管武器讓人屏住呼吸，這是從前在落後的戰俘區未曾見過的宏偉壯麗。

安晚深吸一口氣，眼中流露出驚豔之色。

他環顧四周，發現了一艘曾在垃圾山裏見過同款的飛艦，不禁眼前一亮。因為鑽進去找過可以換錢的零件，所以安晚知道它的開門按鈕和駕駛面板，那是一艘自動駕駛飛艦。只要設置目的地，飛艦就能自己開過去，更有甚者他們只要在下艦之前設置回航，這艘借用的飛艦便能自己回來。

安晚并沒有多少不問而取的羞愧感，他如果過于正直，早就死在了地下街區裏。

他攀登上飛艦，嘗試按下開艙門鍵。

“警告，非法指紋，無法解鎖艙門。”冷漠的機械音陡然響起，安晚微微蹙眉。

安宰趁機說：“白寒昱說不定在這附近躲着呢，萬一他要來殺我們怎麽辦？”

這話的潛臺詞就是，我們要不還是晚兩天再逃？先等阿依夏弄死白寒昱再說。

安晚卻不為所動，跳下飛艦向另一艘走去：“不怕，他傷不了我們。”

不知為何，他對這件事格外自信。分明白寒昱才是屢次欺騙追殺他們的蟲，他卻一點也不擔心，反倒對從未真正做過什麽的阿依夏始終保持警惕。

難道飼養員同志藏了什麽針對白寒昱的殺手锏？安宰心中疑惑。

不一會兒，非法指紋的警告聲再次響起，安晚懊惱的罵了一聲：“論壇裏不是經常有忘記設密碼的樹洞嗎，都是試梗的？”

眼看着安晚上下飛艦的動作越來越熟練，安宰着急的摳了摳掌心。不知道阿依夏飛哪裏去了，他的信息素範圍內竟找不到對方，也沒辦法讓對方“恰巧”跑過來阻攔。

枯葉蝶的僞裝能力極強，如果不靠他聞信息素的話，阿依夏找到對方的可能性極小，而安晚顯然認為阿依夏的危險性比白寒昱要大，打定了主意逃走。

正着急時，樹林處突然閃過一抹紅影，安宰眼角跳了跳。

“只用按那個小突起就行了嗎？我去那邊試試。”

“啊，好。”安晚回頭，小崽子已經迫不及待地去了對面停放的一排飛艦處，不由得失笑，“急急躁躁的，果然是個小朋友。”

正說着，只聽喀嚓一聲。

安晚驚喜交加的擡起頭看，艙門居然開了！

還真有忘記設密碼的憨批？

他興奮的一腳踏進駕駛艙內，正準備回頭把崽崽喊回來，笑容突然僵在了臉上。

駕駛艙內赫然坐着一個穿研究員服飾的人。

研究員端坐在正對艙門的位置，手中好整以暇的用量杯泡了杯紅茶，見艙門打開後還微笑着對安晚點點頭，似乎完全不意外他的出現。

他說：“你好，安先生。我是聯合學院副院長艾希，很高興見到你。”

安宰繞到小型機甲的背面，果然看見了數日不見的行。二級蟲背後有一對誇張的暗紅色鋼翼，見到安宰後激動的半跪下來親吻他的腳背。

“大人，終于找到您了。”

雖然眼前的小朋友看起來像個人類幼崽，但行十分肯定他就是之前那團白毛球變的：“您進化了？”

“叫名字吧，”安宰人小鬼大的揮揮手，統一小弟們的稱呼，“你來幹什麽？”

不僅偷偷跟了這麽遠，剛剛還打手勢暗示安宰獨自過來，是想幹什麽？安宰有些不悅的看了他一眼：“我除了身份之外，沒有什麽要隐瞞阿晚的，你們要像保護我一樣保護他。”

行笑容一僵，假裝沒聽到最後一句話：“我偷聽到了一個消息，不太方便告訴那個人類。”

安宰給了他一個繼續說的眼神。

“三天前，白寒昱出現在3區行政署被驅逐，阿依夏長官撕掉了他三片翅膀後，蟲被行團長救了。”

“行團長？”

“第9養殖區的長官，行氏族的天賦三級蟲。”

“所以你的意思是白寒昱現在不在聯合學院，而在9區？”

“這正是我趕來想要告訴您的——白寒昱不僅不在聯合學院，他現在已經不在雙子星了，”行在安宰驚疑不定的目光中點點頭，“他去了獸人星。”

安宰脫口而出：“這不可能。”

他變成人已經好幾天，其間阿依夏有意無意的跟他講了很多蟲族的歷史，其中不必可少的是十年前人蟲之間最後那場決戰。

當初那場大戰過後，人類敗走獸人星，放棄了整顆星球的Beta。有人說蟲族之所以不追殺過去是因為那數百億顆腦子的上供，而只有蟲族的高層才知道真實原因——蟲族的殺戮與貪婪不可能靠割地求和來讨好，不殺過去是因為過不去。

在最後一戰時，人類最後一名星系級異能者斬斷了伽馬走廊的通路，從此獸人星與雙子星隔着億萬公裏遙遙相望，只有土著種族能往返，蟲族卻怎麽都走不出黑暗宇宙的迷宮。

“言靈法師耗盡生命親自斷的路，阿依夏都過不去，白寒昱更不可能過去。”安宰對這個歷史印象深刻，因為當時他怎麽都不信有人能單憑異能斬斷宇宙通路，這和神有什麽區別？

行輕聲說道：“如果有人帶他呢？”

安宰靜默不語，他猜到了某種可能性——無論白寒昱是用什麽辦法過去的，只要他确實是過去了，那麽目的是顯而易見的。

“行團長想要開戰，”行肯定了他的猜測，“十年過去了，人類的體外繁殖技術一向做得很好，獸人星那邊已經已經長出了很多很多既新鮮又充滿活力的腦子。雙子星的人類越來越少，很多蟲族為了節食被迫休眠，主戰派迫不及待的想開戰。

“伽馬走廊是線形的巨大星系體，我們從‘線’的那頭一路殺到雙子星，所過之處只剩荒蕪，如果想要進食必須繼續向前進或者離開這片巨大的線性星系。蟲族沒有人類那麽好用的腦子，我們沒有飛行器也沒有航路圖，再找到一片智慧文明聚集地也許要很長時間。

在尋找新食物的過程中可能會産生各種各樣的減員，甚至是同類相食。當然，這些都沒什麽，畢竟偉大的蟲族文明哪怕只剩一只蟲也能再次壯大。可這樣太慢了，主戰派等不及——明明有鮮嫩可口的人類就在獸人星那頭，為什麽要舍近求遠呢？

我們只需要誘導人類自己過來，讓他們主動開戰，主動來到我們這邊不就好了？這就是行團長的想法。他讓白寒昱僞裝成人類，悄悄溜進聯合學院往返獸人星的運輸艦去了人類那邊。”

安晚問：“他想怎麽挑動戰争？”

行一字一頓道：“星系級。”

安宰心想果然如此。

看起來十年前的決戰結局是人類慘敗，但其中又深藏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巧合——蟲族是新歷十三世紀從伽馬走廊深處複蘇的，當時人類正經歷大凋零時期，衆多星系級異能者走到了生命的盡頭，而新生的異能者青黃不接，當蟲族大舉進攻時，雙子星上的異能者還不足全盛時期的十分之一。

言靈法師是人類最後一名星系級，他付出生命便能切斷伽馬走廊。孟将軍只是行星級巅峰，便能單槍匹馬殺進天空堡壘深處，險些要了阿依夏的命。

這是何等駭人聽聞的單體作戰能力！與之相比三級蟲都是渣渣。

更有甚者，據聞人類曾經有一名半宇宙級異能者，揮手便可坍縮整個伽馬走廊。蟲族繁衍至今族群總體積也不過擊蒙星系大小，都不夠人家一招的。

如果人類正處在巅峰期，蟲族真的能打得過他們嗎？

“行團長要白寒昱去人類腹地散布謠言，甚至制造‘星系級’強者，讓人類驕傲膨脹到主動挑動戰争的地步，”行說，“他們想要徹底滅絕人類這個智慧族群，轉而圈養獸人。人類的潛能……太可怕了。”

安宰微微低着頭，不置可否。

作者有話要說：  伽馬走廊與擊蒙星系的位置關系，類似于銀河系與太陽系，當然大小和形狀并不是一樣的。

擊蒙星系有許多行星，其中五顆擁有碳（矽）基生命：天契星、雙子星、獸人星、斯頓星、雲母星；本文的故事主要在雙子星和獸人星上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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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被蚊子咬了十幾口，回家後我就惡狠狠的在大綱上寫下：蚊族，主戰蟲！雌性蚊子，嗜血，胃口極好，滅族預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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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兵系學員DEAD過于優秀，于今日實操課反手炸了教學樓，關禁閉24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