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回到老家

女孩長長地哦了一聲，暧昧地瞥了徐圖圖一眼，“你們是同學？家都在一個地方？真是巧啊。你們也是T城的嗎？T城哪裏呀？”

徐圖圖覺得女孩的問題有點多，而且也問到了隐私，冒失又唐突，于是禮貌地淡笑道：“嗯，我們是同學。”

對女孩的其他問題避而不答。

女孩有些不悅地撇撇嘴，還想繼續追問，桌子底下被男孩的腳踢了兩下，才閉上嘴。

男孩顯得很友好，遞上一包薯片，“同學，旅途漫漫，不如吃點零食解解悶呗。”

徐圖圖擺手，“我不吃。”

男孩有些自讨沒趣地摸摸鼻子，女孩嗤笑一聲，“好心被當驢肝肺，人家不領你的情呢。”

徐圖圖解釋道：“不是不領情，而是我減肥，不吃零食，謝謝你們的好意。”

男孩笑了，“我以為女孩子說減肥都只是嘴上說說，譬如我旁邊這一位。”

“幹嘛，你這是什麽意思，嫌棄我胖啊。”

“沒沒沒，誰敢說你。”

被男孩這麽一說，徐圖圖也覺得肚子有些餓了，她索性閉上眼睛，也學着易淮年閉目養神，本來只是想熬過饑餓感，結果過沒兩分鐘，她就進入了夢鄉。

火車哐哧哐哧地繼續前行，有節奏的聲音和悶乏的氣氛讓車廂裏的人昏昏欲睡。

徐圖圖睜開眼時，看到大部分人都睡着了。

肩膀沉甸甸的壓迫感讓她不舒服地扭了扭身子，手還沒擡起來，一個奇怪的觸感讓她動作一頓。

她轉過頭，易淮年放大的臉大喇喇地展現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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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瞬間停止，心跳加速，連本來充滿黴味的空氣都變得有些甜膩起來。

也不知道何時，易淮年倒在她身上，他長得高，所以倒下去的姿勢有些憋屈。即使這樣，他沉睡的睡容也安靜而美好。

徐圖圖輕輕碰了碰他，低聲呼喚，“易師兄，易師兄？”

沒回應。

看來這次是真的睡着了。

徐圖圖一動不敢動，生怕一動，易淮年就醒了。

說她私心也好，說她癡心妄想也好，她只想此時此刻的時間能靜止住，讓她細細品味這個瞬間。

徐圖圖挺起腰板，讓易淮年靠得舒服一些。但她再怎麽挺，比起易淮年的長身而言，依舊顯得矮小了點。

對面的男孩醒過來，看到這一幕，臉上露出一絲訝異。

徐圖圖臉上帶着一抹緋紅，轉頭看向窗外，假裝沒看到男孩眼中的調侃。

她應該擅長僞裝的。

所以她理了理情緒，轉回臉，突然一瓶水擋在自己眼前，男孩笑道：“渴了吧。”

徐圖圖舔一下幹涸的嘴唇，沖他感激一笑。

火車繼續哐哧哐哧往前行，距離T城越來越近。

女孩的睡姿有點難看，頭靠在車壁上，嘴巴微張。男孩似嫌棄道：“哎喲，都流口水了。”

說罷，伸手過去把女孩的頭往自己的肩膀上掰過去。

徐圖圖眉頭微挑，對上男孩的滿臉笑意，還有他看向女孩時兩眼的寵溺。

莫非……

男孩沖她做個眼色，表示你我本是同一條船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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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車靠站，易淮年醒過來，揉了揉脖子，眉頭微蹙。

“落枕了？”男孩一邊收拾桌面上的垃圾一邊取笑道，“也活該你落枕，自己睡得那麽舒服，讓人家女孩子受罪那麽久。”

徐圖圖為了讓易淮年睡得舒服一些，這一路來愣是把自己當雕像，連手指頭都不敢動。

易淮年醒來之前，徐圖圖早已經把他的頭撥到椅背上，而且表情也掩飾得非常好，好像什麽事都沒發生一樣。

易淮年沒聽明白男孩的話，倒是留意到徐圖圖的肩膀不太自然，“你的手怎麽了嗎？”

“沒什麽，太久沒動有點麻。”

幾人下了車，男孩跟女孩往另外一個方向走，臨告別前，女孩蠻是可惜地跟易淮年揮手，“帥哥，這一路坐過來你就沒醒過啊！”

男孩拽起女孩的行李，“行了行了，別犯花癡，待會你爸來看到你這樣子肯定又要臭罵你一頓。”

“要你管，你比我也好不了哪裏去，我剛還看到你跟那個女的說悄悄話！”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誰也不讓步，消失在他們的視野裏。

徐圖圖瞅一眼易淮年的兩個行李箱，“你住哪兒？要不要我幫你？”

易淮年失笑，“我家裏人待會會來接我，倒是你，住在哪裏？送你到家。”

徐圖圖忙擺手，“不用不用。”

她突然很心虛。她不想被易淮年發現自己家裏的情況，不想被他知道自己家庭破裂。

T城很小，小到今天這家的女主人出了軌，明天全城的人都能知道。雖然她父母并不是T城人，但如果有心人打聽一下，還是能打聽出她父母的事。

易淮年也不勉強，過一會，一輛黑色轎車停在他們面前，易淮年把行李放在車尾箱，想了想，說道：“你怎麽回家？”

“我走回去就行了，家離這裏很近。”

“那你一路注意安全，有什麽事打我電話。”

徐圖圖點點頭，“好。”

“新年快樂。”

目送轎車離開後，徐圖圖才緩步往家裏走去。

她的家其實不近，打的都需要半個小時。在的士上，她打電話給姑媽，姑媽知道她回來後又是開心又是心疼，“你這孩子，怎麽大過年不陪你爸爸，回這裏來做什麽？”

“我以前過年不都回這裏來嘛。習慣了。”徐圖圖撒嬌道，“姑媽，年初一我去你那裏拜訪一下方便嗎？”

“方便，當然方便！還等什麽初二喲，除夕夜你來我這裏過年吧！”

“不用不用，我自己還有點事要做。”徐圖圖忙推脫道。

“都放假了還有什麽事做。”

招架不住姑媽，徐圖圖跟姑媽聊了兩句就挂了電話。

姑媽如今正跟姑父鬧離婚，她不想被攪入別人的家庭糾紛之中。

徐圖圖下了車，站在老街上，一股熟悉而溫馨的氣息撲鼻而來。她打開門，看到奶奶的鞋還擺在玄關處，鼻子有些酸酸的。

“我回來了。”

無人應答。唯一的熱鬧是隔壁鄰居傳來的鍋碗瓢盆聲音。

請來的清潔阿姨也是一個月來打掃一次，因為長期沒住人，整個屋子裏充斥一股腐朽的味道。

徐圖圖打開門窗透氣，簡單打掃一遍。

她打開電視，把聲音放大，泡一杯全麥牛奶，拿出書包裏的蘋果啃起來。

手機叮咚一聲響起。

“回到家了嗎？”是易淮年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