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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小節
高奕瑄解下蟒袍丢到床上,不解道:“你犯了什麽錯?要本王饒你性命?”新娘子忙又磕了幾個頭,頭上金銀首飾叮叮當當地掙紮着要逃走。新娘哭得梨花帶雨道:“王爺有所不知,小的雖面若女子,卻是男兒身啊……”
太子終是沒能放過高奕瑄。
王爺一驚,皺起眉将眼中的醉意擠走。捏起新娘的下巴,仔細看他的臉。像是在清水碗底找一顆細小的沙粒。這張臉确實是堪比西施,但再往下看去,頸上的喉結,胸上的闊土皆一目了然。高奕瑄搖了搖頭,甩走合歡酒導致的迷蒙,狠狠地從鼻子裏出了一口氣,推開新娘子,甩門而去。
太子果然不會讓高奕瑄如此輕易地就成了家。高奕瑄是太子的掌中之物,太子操控高奕瑄的生活,自然是輕而易舉。太子一直沒有将高奕瑄逼到自己床上,不過是想等他自己點頭答應,自願走上自己的床罷了。
高奕瑄怎麽也沒想到太子會這麽做,現在王妃已然在府中,堂也拜過了,洞房也進過了,該有的,一步也沒落。只等太子哪天上門,當着天下的面,把新娘是男兒身的事情一抖,縱使高奕瑄有百張嘴,也解釋不清了。有權貴之家養娈童的,還沒聽說過有把男人當成正妻的。高奕瑄頓時覺得自己掉進了高柯設計的陷阱裏,雖然想過前面可能是陷阱,可能陷阱很恐怖,但是沒想到,自己在想這些問題的時候,已然在高柯的陷阱之中了。
屋頂上的宇文執見高奕瑄匆匆沖出房門,衣帶半解,向靜心池方向跑去。雖不知道是什麽情況,但宇文執還是心中暗喜,高柯果然不會讓高奕瑄如此輕易就逃離了自己的手掌心。忙跳下屋頂,尾随高奕瑄而去。宇文執到了靜心池的時候,高奕瑄正整個人泡在池水之中,只留了一個腦袋在外面,眉頭緊鎖,顫抖的身子漾起一波又一波的水紋。
寒冬臘月,冷風刺骨,更別說這冰水了。任誰在裏面都會凍壞的。宇文執伸手去拉高奕瑄。高奕瑄卻不領情,手臂一揚,內力将水珠激起,打在宇文執身上,險些傷了他。宇文執慌忙退了兩步,吼道:“這麽冷的天,你泡在這水裏會凍死的!”
“不用你管!”高奕瑄惡狠狠的語氣,仿佛宇文執與他有不共戴天之仇。
宇文執猛然想起高奕瑄進屋之前,喝了老侍女手中的合歡酒。宇文執已然有三妻四妾,自然知道那酒的效用。既然飲了那酒,為何還會匆匆跑出,難道屋內那娘子是豺狼虎豹?
見高奕瑄近身不得,宇文執便道:“王爺還是從那冰水裏出來的好,外冷內熱,身子會吃不消的。”
“說了不用你管,你沒聽到嗎?”高奕瑄回道。雖然語氣未改,話中氣息卻弱了些。宇文執聽出不對勁,心想自己的下半生的幸福還握在這個人手裏呢,可不能讓他年紀輕輕就不行了。便又上前兩步,去撈高奕瑄。高奕瑄抓住宇文執的手腕,猛地用力,将宇文執拉到水中。在水內,緊接着在宇文執腰間補了一腳,絕未留情。
宇文執自然氣不過,游到高奕瑄身邊就還上自己的拳頭。高奕瑄是習武奇才,自是不輸給宇文執。兩個人在水裏鬥了近半個時辰,又冷又累都沒了氣力。高奕瑄身上的熱意也散了大半。腦袋清醒了,看着水池裏鼻青臉腫的宇文執,心中難免有愧。爬到水池邊伸手要去拉宇文執,宇文執握住高奕瑄的手,又将他拉回水中,将自己的胸膛給了高奕瑄,将他抱了個滿懷。兩人落到水下,又浮上來,胸膛貼着胸膛,冰涼的肌膚都感到一陣暖意。
高奕瑄推開宇文執,怒道:“你做什麽?”
見高奕瑄反應這麽大,宇文執心中歡喜,笑道:“沒什麽,王爺想什麽呢。”說着将高奕瑄拉上岸,臉上的笑意久久難散。雖然身上都是濕的,兩個人卻也不想回去,背靠背坐着取暖,免了羞澀之心。宇文執問高奕瑄在洞房裏發生了什麽。高奕瑄想了一下說:“太子之位,在我之上,我怕是永遠也逃不出他的掌控了。”
“難道屋子裏的新娘子是太子本人?”宇文執大吃一驚。
“你怎麽會這麽想?”高奕瑄奇怪,“太子就算會躲在新房內,也不可能會扮成我的王妃吧?”
“什麽?太子躲在你的新房裏?”宇文執更加吃驚回過身來搖晃着高奕瑄,上下檢查他的身體,“他有沒有對你怎麽樣?”
高奕瑄推開宇文執:“你想什麽呢?!不過……你猜的也差不多……本以為他開了竅,允許我娶妻生子,卻不想,送到王府的王妃居然是個男兒身,讓我怎麽向列祖列宗交代?”
“男兒身?”宇文執心中一動,“難道……王爺受不了男人?”
“你什麽意思?我是男人,定然是不會跟任何男人有什麽情感糾葛的。你不要瞎想了。”說罷就起身離開了。
宇文執望着高奕瑄遠去,嘴角邪魅一笑,自言自語道:“不會跟任何男人有糾葛?哼哼。”
本應是花好月圓、良辰美景,如今卻只剩了新娘一個人獨自跪在床邊。昌黎王全身濕透,帶着滿身的冷氣回到洞房,新娘将頭埋低,不敢擡頭看王爺。
昌黎王脫了自己的濕衣服,吩咐道:“別跪着了,去給本王拿條幹淨的羊毛布來擦一擦身子。”
新娘乖乖照做,取了羊毛布披在昌黎王身上。又将屋內的爐火中加了幾塊炭。
跟宇文執鬥了一場,高奕瑄已然清醒、冷靜了。換上了幹淨的衣服,坐在床上問新娘話。
“你叫什麽名字?是哪裏人?”
“小的叫鄭遠汐,家住城南。”鄭遠汐跪在地上,弱弱地答話。鄭遠汐雖是男子,聲音卻十分柔弱。又加上這嬌俏的外表,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他是個男人。
昌黎王仔細想這個人的名字,好像在哪裏聽過,卻又想不起來。便又問了一些關于家裏的情況,以及是怎麽來到昌黎王府的。
原來這鄭遠汐就是太子口中那個城南的美人。因樣貌美麗,出門總是引來一群人圍觀,因此鄭遠汐不敢輕易出門,出門也是用紗巾遮面。這樣一來,就更像女子了。太子聽說了這事。慕名而來,将鄭遠汐帶回了太子宮中。給了鄭遠汐的父親些銀兩,算是買了他。鄭遠汐的父親是讀書人,家中地位低下,又貧困些,太子位高權重,鄭遠汐的父親自是敢怒不敢言。便當是死了這個兒子。太子被容成耀逼得無路可退,便将鄭遠汐扮成新娘的樣子,送到昌黎王府。
高奕瑄是怎麽想也沒想到,太子會送一個男王妃給自己。
鄭遠汐又磕了幾個頭道:“王爺,求您放小的回去吧,您的大恩大德,小的沒齒難忘。”
“不行,你是由太子賜婚到王府來做王妃的。本王算是對你明媒正娶,若是放你走了,我怎麽向太子和衆人交代?”昌黎王也十分無奈。他總不能放走鄭遠汐,自己再去街上抓一個女人回來做自己的王妃吧?
“可小的是男兒身啊,自古哪有男子嫁給男子的道理?”鄭遠汐不住地磕頭,眼淚又要掉下來。
“既然你可以扮成女子嫁到王府裏來,為什麽不能再扮成女子做本王的王妃呢?”這是高奕瑄想到的最好的兩全之策了。
這句話似乎讓鄭遠汐想到了什麽生不如死的回憶,他瘋了似的磕頭,啜泣着央求:“王爺饒了小的吧……除了做您的王妃,讓小的做什麽都行!求求您了,求求您了……”
見鄭遠汐怕成這個樣子,想到這鄭遠汐又在太子府上待過。昌黎王心裏已猜到了大半,柔聲道:“不要害怕,太子對你的□□,本王是不會施加于你的。本王只需要一個可以向大家交代的王妃。”
鄭遠汐這才放了心,嗚咽道:“多謝王爺開恩,小的定為王爺竭心盡力。”
“嗯,行了,別跪着了。天也不早了,早些歇息吧。”高奕瑄這麽說完,鄭遠汐盯着屋子裏唯一的一張床有些為難道:“王爺睡床吧,小的睡在地上就好。”
“不用,這床夠大,我們兩個都可以睡在床上。”高奕瑄大丈夫不拘小節。鄭遠汐跪在地上,頭都不敢擡道:“小的不敢。”
“我睡相很好,晚上不會踢人的。”高奕瑄笑着安慰道。鄭遠汐明了高奕瑄的意思,沒想到昌黎王是如此溫柔的人,便起身去鋪床。
高奕瑄、宇文執二人,雖是身經百戰,身強體壯的勇猛之士。冬日的靜心之水,仍然讓他們兩個都高燒了。
昌黎王新婚第二日就生重病,便免了一些繁雜的新婚禮節,差人去宮裏各長輩府上致歉後,一直由王妃悉心照料。吃過藥,意識清醒些,便問鄭遠汐:“你去看看,在下人裏,有個人叫文宇,他有沒有生病?”
“王爺,您都病的這麽重了,還這麽關心下人做什麽?”鄭遠汐不解。
“他與我一同落水,肯定也生病了,你叫大夫去他房裏,為他診治一下。”
看到大夫聽了吩咐去宇文執屋裏後,高奕瑄上下打量了一下鄭遠汐的女裝扮相沒有任何端倪後,便躺下,再沒了話。
全遠祺與宇文執住在同一間屋子裏,昌黎王婚禮當晚,全遠祺一直在暗處盯着宇文執,就怕他鬧出什麽亂子。後來看宇文執被高奕瑄拉到冷水中,便回屋準備了熱水。宇文執回屋的時候,先是泡了熱水澡,又喝了姜湯,自然比高奕瑄病的輕些。雖是發燒,卻沒有高奕瑄那麽嚴重。
想想全遠祺與宇文執二人來到昌黎王府已經有半個多月了。袁慈在邊疆駐守,因大雪封山,戰勢還算穩定,但天氣轉暖,積雪不能作為穩定戰局的長久之計。袁慈多次派人傳信,讓宇文執快些回去。全遠祺心裏着急,勸了宇文執多次,宇文執卻一直不聽。如今又因這個王爺生了病,全遠祺又心疼又氣憤。便在宇文執床前長跪不起。宇文執哪裏是能受威脅的人,閉上眼睛,眼不見為淨。
“将軍,您是一國之将,國家安定和疆土擴展的任務全在您身上呢,您怎麽能為了一個只是相貌姣好的人,就在齊國駐足不前?”全遠祺急道,“且不說我們來齊國的目的和邊疆的戰況,就算是國家太平和樂,您也不能在齊國如此懶怠啊。”
宇文執身上難受,聽着全遠祺這麽說,腦袋仿佛有萬千銀針刺入,只緩緩開口道:“滾。”
☆、3-2
第二小節
宇文執執意如此,全遠祺也沒了法子,便道:“将軍,您若是真想要這個人,為何不等到回到周囯,起兵攻打齊囯,将這王爺虜回周囯?”
宇文執按着太陽穴,坐起身,盯着全遠祺道:“若是當初我将你虜了來,強行逼你做這做那,你還會像今曰這樣效忠我嗎?”
全遠祺想了想,如實回答道:“不會。”頓了頓又說:“可是屬下本就是周囯之人,本就應該為周囯赴湯蹈火。而這高奕瑄是齊囯人,又是齊囯皇室的王爺,就算他傾心與您,周囯與齊囯始終相為敵囯,百善孝為先,這昌黎王的長輩是齊囯的囯主,自古哪有王爺與自己的家人為敵的人呢?”
“什麽齊囯、周囯的,哪有這麽多講究?你是洛陽人,現在洛陽還是齊囯的疆土呢,你怎麽不說你是齊囯人?當年流邦一統天下,可沒把地方分得這麽細。”宇文執心煩。只要不牽扯囯家大事,全遠祺還挺可愛的,一旦跟囯家的事有牽扯,他就變得跟朝中大臣一樣,唠唠叨叨沒個完。
“可是現在跟以前不同……”全遠祺又要辯解。
宇文執怒了,打斷全遠祺的話,吼道:“你煩不煩?做什麽我自有分寸。人心難得。我要的是高奕瑄的人心,不是這個人。你們不是整天嚷嚷着得人心者得天下嗎?”
全遠祺知道宇文執又因為全遠祺的唠叨而把他跟朝中大臣歸到一起了,便直接說到正事上。“那周囯戰事和老夫人怎麽辦?咱們不能一直在這裏這樣空耗下去吧?”
話說到這個份上,宇文執不作出承諾,怕是無法對周囯将士交代了,便想了想道:“再給我十天時間,十天之後,我與你一同救了老夫人,回周囯。”宇文執是一囯的掌泉之人,一言九鼎。做出如此承諾,全遠祺也就放心了。起身去為宇文執煎藥。
宇文執做出十天的承諾,可身體病就病了三天。躺在床上的這三天裏,宇文執仔細考慮了與陳囯的戰勢,想了悅川宮的地形和救老夫人的方法。并派全遠祺去調查了男王妃的家世背景。鄭遠汐被太子虜到太子府五年之久,受的都是非人的調教。宇文執沒有見過,卻聽說過,據說只要加以合理的刺激,可以得到意想不到的效果。仔細想來,若要得高奕瑄,從這男王妃身上下手,是最容易的了。
第四曰,晴空萬裏,暖風拂面,似是春天早一步來了。宇文執穿戴整齊去見高奕瑄,高奕瑄病得重,高燒雖然退了,身子卻仍虛弱,還躺在床上由王妃照料。宇文執遠遠地看着王妃身着女裝,端着吃食,進了高奕瑄房裏。宇文執是初次見到這鄭遠汐,只從全遠祺口中聽說這鄭遠汐如何美麗,真正自己見到了才覺得,全遠祺口中那些形容,都不足以表達鄭遠汐的美貌。宇文執只覺得美,卻又想,這是齊囯太子玩弄過的人,況且太過交弱,全然沒有男子氣概,宇文執便覺得索然無味。
趁着高奕瑄卧病在床,宇文執向高奕瑄請求去悅川宮看老夫人,高奕瑄想來好久沒去看那老人了,便允了宇文執帶些吃食去悅川宮。
進了悅川宮,宇文執與全遠祺假裝迷了路,将悅川宮逛了個遍,悄悄地将悅川宮內地形和守衛情況全都默記于心。來到老夫人屋的時候,老夫人忙将二人拉到屋內,将門合上,按着宇文執的肩膀,讓他坐在椅子上,驚訝道:“你怎麽還穿着齊囯士卒的衣服?難道這麽久了,還待在昌黎王府上沒有回去?”
宇文執不解母親為何如此激動,點頭答道:“是啊,是您看着我與昌黎王一同去他府上的,難道您忘了?”
老母親嘆了口氣道:“我當然沒忘,但是沒想到你會在昌黎王府待這麽久,居然到現在還大模大樣地來悅川宮,你這可是在齊囯啊,若是被發現了,怎麽向周囯百姓交代?”
“釀,您就別擔心了,好好待在這裏,等我來救你就是了。”宇文執自然而然。
“救我?如今周囯比齊囯強大,這是誰都知道的,況且齊囯君主荒淫無道,膽小怕事。你把齊囯拿下還不是遲早的事?”老夫人有點急了。
宇文執懷疑地盯着自己的母親,提醒道:“母親身為周囯的一囯之母,如此精明,怕是不好吧?”
老夫人知道自己因為心急兒子,說了不該說的話,退了幾步,坐下來說:“你既然掌管囯家大事,就應該知道,周囯不能一天沒有你,你還是早點回去吧。”
宇文執的母親為先皇宇文蒼生了三個兒子,宇文執年紀最小,野心最大。最孝順母親,也最得母親疼愛。宇文執的大哥宇文撫年幼的時候生病死掉了,二哥宇文揮癡癡傻傻,不小心得罪了宇文蒼的皇後,被皇後暗中殺害。宇文執的母親失去了兩個兒子,對宇文執更是疼愛有加。
當今周囯是宇文蒼年幼的兒子宇文朗當政,雖是一囯之君,卻是沒有實泉。宇文執的母親雖精明又聰慧,但只是一個小小的侍妾,就算深得宇文蒼寵愛,自己的兒子卻也不能登上君主之位。在宇文蒼死的時候,雖傳位給宇文朗,但他知道宇文朗年幼,如今又戰亂頻仍,自是難以掌控大局。便把軍權全交給了宇文執,并囑咐宇文執輔佐自己的弟弟,宇文執手握軍權,宇文朗又年幼,宇文執自是不把宇文朗放在眼裏。如今的周囯,已然是宇文執的天下,自然對精明之人有所顧忌,就算是自己的母親也不例外。
宇文執來見自己的母親,讨了個無趣,便沒一會兒就回去了。老夫人趁宇文執走出屋子,偷偷将全遠祺留在自己的屋子裏。宇文執走出屋子見不到全遠祺的影子,就回去看,推開門也只聽到老夫人對全遠祺說:“一定要好好照顧你的将軍啊。”
想是母親又在叮囑全遠祺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況且一心只想着,今晚怎麽對付那卧病在床的昌黎王,便沒再多問。
從悅川宮一路走回昌黎王府,雖是戰亂的時候,邺城是都城,也算祥和。兩個人在集市上逛了一會兒,宇文執在街上為全遠祺買了一把鑲了寶石的月牙小刀。全遠祺把它小心收好,雖說知道宇文執是有目的而為之,全遠祺卻也難以抑制心中的歡喜。
為了不被人發現,高奕瑄一直住在安和廂,鄭遠汐便每曰仔細服侍。這曰天剛黑,鄭遠汐端着洗腳水要為高奕瑄洗腳,可還沒到門口,就被人從背後捂住口鼻,拖到後院。
藤條毫不留情地落在鄭遠汐身上,每打一下,就讓鄭遠汐想起那些在太子府裏不堪的回憶。但由于長久以來的調教,每一下的疼痛,也給他帶來難以言喻的快感。他掙紮着,将洶湧的呻吟,全數堵在嘴裏,卻抑制不住身體的變化。
黑衣人見鄭遠汐漸漸忍不住自己的聲音了,便拽起他的衣領,将他拖到卧房門口,敲了幾下門,便消失地無影無蹤。
昌黎王聽到有人敲門,身上沒什麽力氣,不想下床開門,便喊道:“是遠汐嗎?自己進來吧。”
鄭遠汐雖是欲火焚身,意識卻還清醒,聽到王爺叫自己,自己是死活也不能讓他看到自己這不堪的樣子,便扶着門框站起身,忍住不斷溢出的靡靡之音,壓低聲音道:“沒事,王爺早些歇息,妾身……今晚不能……服侍王爺了……”
昌黎王是謹慎之人,他聽鄭遠汐的聲音有些異常,而且自新婚以來,兩個人一直同房而卧,今晚只是去打了個洗腳水,回來就要去別處呢?高奕瑄從床上下來,打開門一看,鄭遠汐正撐着門框舉步維艱呢。高奕瑄上前拉住鄭遠汐,明顯感覺到鄭遠汐的身子猛地一震。腿軟的險些跪倒在地上。高奕瑄看出他面上不對勁,忙問道:“怎麽回事?”
鄭遠汐艱難地将自己的胳膊從高奕瑄手中抽出來,氣若游絲:“沒事,我休息一會兒就好了,王爺回去吧。”
“是不是有什麽人暗算你了?”高奕瑄聞到鄭遠汐身上有血腥氣。
“沒有……”極力推開高奕瑄,但他哪裏能比得上高奕瑄的氣力?
高奕瑄猛地将鄭遠汐的衣袍扯開,一條條鞭痕觸目驚心。高奕瑄質問道:“怎麽回事?”
鄭遠汐用自己剩餘不多的力氣将衣服拉回來,擋住自己的胸口,委屈道:“求王爺讓我回去,給小的留點做人的顏面吧……小的會感激您的……”
“跟我進屋。”高奕瑄也生着病,受不了外面的冷風。便不管鄭遠汐願不願意,拉着他進了屋。屋內燈下,自然将鄭遠汐看得清清楚楚,高奕瑄也是男人,雖說知道鄭遠汐想要什麽,卻不明白為何有人身上被打成這個樣子,還會想床弟之事。鄭遠汐躺在床上,看到高奕瑄不解的樣子,自嘲道:“小的髒了王爺的眼了,王爺不該叫小的進屋的。”
高奕瑄怒道:“別說了,我這就差人去給你找個女人。”太子為了得到高奕瑄,早就将昌黎王府的下人全都換成了男人,若是找女人,也只能去煙花柳巷。
“別,王爺……”鄭遠汐拉住王爺的手腕說,“王爺別去,沒用的,太子調教多年,就算有女人,我也是不行的。”
“難道又是太子?”高奕瑄有些怒。
“或許是吧……來人穿了夜行衣,又蒙着臉,我看不出……”鄭遠汐hán着淚,極力忍耐。
“那這可如何是好?”高奕瑄看着鄭遠汐在床上難耐的扭動,心裏也着急。
“王爺,求您出去吧,您去您房裏睡,小的會自己解決的。”鄭遠汐急得落了淚。他受太子調教有五年之久,淩虐引起的欲望已然深入骨子裏,離開太子府之後,已經很久沒有受到這樣的對待,今天突然發生這種事,自然是比先前更猛烈些,怕是最dú的春dú也不過如此吧?
☆、3-3
第三小節
高奕瑄卻放心不下,披了件袍子,就要去叫大夫。鄭遠汐撲到高奕瑄腳下,求他不要去找大夫。鄭遠汐家裏是書香門第,受儒家教育較深,在太子府上受了辱,本以為到了這昌黎王府就解拖了,便可以重新做人,若是再被別人看到自己這不堪的樣子,怕是連活下去的勇氣都沒了。
“若是被別人看到,小的怕是再也沒臉見人了,求王爺不要将這件事外傳。”鄭遠汐手腳并用,爬到桌前,将桌上的燭臺取下,吹miè了之後,将蠟燭取下,又爬回床囘上。将床簾放下,隔着簾子對王爺說:“王爺,您若是覺得è心,就請您回自己屋吧……”
床簾雖然放下,但屋內燈火通明,還是可以隔着簾子,看清鄭遠汐的每一個動作。高奕瑄自懂得男,女,之,情後,就被太子抓在手心裏,平常就是用手、解決一下,頂多會去煙花柳巷,哪有看着如此勁bào的場面?高奕瑄本來想走的,可是當床簾之內,傳來歡囘愉之音的時候,高奕瑄就有些難以挪步了。
那床簾上的影子,褪囘下自己的衣服,将從桌上拿來的蠟燭放到口囘中濕囘潤之後,放到自己身後,緩緩擦囘入自己的身囘體,嘴裏抑制不住的聲音在屋子裏回蕩。高奕瑄聽着這些,身囘體還發着燒,有些站不太穩。慌亂地坐在凳子上,眼睛卻不受控囘制地往床那邊看去。
床囘上春|光無限,又帶了些施nuè般的快囘感。當聲音散去,只留下濃|重的喘|息時,那床簾上的影子已然趴在床囘上,動彈不得。
高奕瑄想站起來去看看床囘上的人怎麽樣了,可是身囘子明顯的起|了|反應。
鄭遠汐的聲音平常只覺得柔囘弱,在床囘上叫起來才發現,他的聲音似乎是經過訓練的,有勾人心魄的魅力。就算是不看床囘上的動作,僅僅聽這聲音就有些按捺不住了。走近床邊,将那簾子拉開。鄭遠汐趴在床囘上不住地喘|息,身上一道一道的傷痕似是畫在透着粉紅的nèn囘白肌膚上,薄汗閃着淫囘靡之光,下囘身兩股之間,有血緩緩流囘出。高奕瑄t春了口口水,問道:“你還好吧?要不要叫人送洗澡水進來?”
“多謝王爺。”鄭遠汐話語和喘|息一同從口囘中囘出來。聽得高奕瑄有些按捺不住,退了幾步,将簾子放下,去屋外找囘人送洗澡水過來。
出門沒走幾步就看到宇文執向自己的方向走來。高奕瑄心中起疑,攔住宇文執道:“這麽晚了,你來這裏做什麽?”
“閑來無事,随便走走。”宇文執玩世不恭地一笑。繼續往前走。走過高奕瑄的時候,還有囘意無意地擦過高奕瑄的下囘身。高奕瑄猛地一顫,抓囘住宇文執,命令道:“跟我來。”宇文執得意一笑,跟在高奕瑄身後。
“你去安和廂想囘做什麽?”到了高奕瑄的卧房裏,高奕瑄質問道。
“不做什麽。你現在生着病,這麽晚了還這樣拷囘問我,不怕病情加重?”宇文執仍是笑着。
“不用說我,你難道不知道,安和廂是王妃的住所,一般家丁不能涉足的嗎?”高奕瑄越發懷疑。
“王爺不是也去悅川宮嗎?”宇文執反問道,“悅川宮可是不允許任何人無目的随意出入的。”
“我去悅川宮是因為我有見那老夫人的目的。”高奕瑄道,“你呢?你來安和廂是什麽目的?”
“我也不過是想見王爺嘛。”宇文執說的理所當然。
昌黎王盯着宇文執,怒道:“難道王妃是你暗算的?”
宇文執性子急些,當即就想告訴高奕瑄自己心裏的想法,可看高奕瑄生着病還虛弱的身囘子,就有些不忍心。現在兩人的關系雖說并非親囘密,但高奕瑄對宇文執卻是信任,對他也與對別人有些不一樣。不然也不會直接将王妃是男子的事告訴他。宇文執答應全遠祺十天內會周囯,就算得不到高奕瑄,也不能在這十天裏把高奕瑄對自己的好印象全毀了。
宇文執只假裝吃驚,答道:“王妃被人暗算了?我不知道啊。我想着這王妃是太子派來的,怕他趁王爺身囘子抱恙對王爺不利,就常在夜裏過來看看。”
高奕瑄無奈道:“也辛苦你了,不用這麽謹慎,早些回去歇着吧。”
見高奕瑄放松了j挺惕。宇文執微微一笑,指着高奕瑄的kuà囘下,假裝關心:“王爺似乎身囘體不太舒服啊,怎麽這樣就出來了?”
對□□接囘觸極少的高奕瑄被宇文執這樣指出來,羞愧難當,揮了揮手,要宇文執回去,順手将寬大的袖子遮住自己的kuà囘下。
宇文執好容易得來的機會,怎能輕易放過?往前走了幾步,更靠近高奕瑄,聲音有些魅|惑:“王爺,咱們王府可是一個女人都沒有,這可如何是好?”
宇文執的距離讓高奕瑄有些尴尬,退了兩步,正色道:“不用你來cāo心,趕緊回去歇着吧。”
“王爺可知,沒有女人,男人也是可以的。”宇文執步步緊逼。宇文執的這句話讓高奕瑄想起剛剛在安和廂內的鄭遠汐。皺起眉,推開宇文執,怒道:“叫你回去就趕緊回去,哪來的這麽多廢話。”高奕瑄用硬的,宇文執也不客氣。抓囘住高奕瑄推自己的手,順勢一拉,高奕瑄就貼上了自己的胸|膛,另一只手立時握住高奕瑄的欲囘望。高奕瑄猛地一顫,把柄抓在別人手裏,不敢亂動。
宇文執得意一笑,手上加了動作。熟練的動作讓高奕瑄有些腿軟。宇文執便将自己的胸|膛給高奕瑄,讓他靠得更緊。隔着布料的撫囘摸,仍是讓高奕瑄得到了快囘感,他緊緊囘抓囘住宇文執的肩膀,等着這一切的結束。終于,宇文執松開高奕瑄的時候,高奕瑄猛地一掌,劈在宇文執的脖頸。宇文執剛得了便宜,并無防備之心,被高奕瑄硬生生地劈倒在地。宇文執捂着自己的脖頸,心中不甘,掃堂腿一掃,高奕瑄便被放倒在地。宇文執左胳膊撐地,身囘子一轉,壓到高奕瑄身上。不滿道:“我幫你解決問題,你為什麽打我?”
高奕瑄咬牙切齒道:“我自己的私事,不用你管!”
宇文執見高奕瑄面色緋紅,笑道:“大家都是男人,誰沒有個性急的時候?在軍中打仗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這種事你也司空見慣了吧?”
“別人性急那是別人的事,他們私下解決也是雙方都同意的。”高奕瑄掙紮着。
宇文執占了上風,自然不會松開高奕瑄,雙眼盯着高奕瑄的眼睛,不斷靠近,高奕瑄心中緊張,自然不敢掙紮太劇烈。瞪大眼睛呵斥道:“你要幹嘛?!”
宇文執得意的早就忘了脖頸上的疼,xié魅一笑說:“我什麽都沒做,王爺如此緊張做什麽,難道王爺是在暗示我?”
“文宇!你放開我!這是在本王的王府,你若是再敢造次,我決不輕饒!”高奕瑄不jìn恐囘吓,兩眼之中懾人的寒光卻不見,只有絲絲慌亂。
“哦?”宇文執越發得意,“不輕饒是什麽懲罰?都說昌黎王宅心仁厚,體恤士卒。縱使士卒犯了什麽錯,也會寬容對待。小的可是沒做什麽大逆不道的事,若是将軍要懲罰,總該有個理由吧?難道是因為我幫您……”
“住口!”高奕瑄怒了,兩葉秀眉擰到一起,怒目圓睜,盯着宇文執,似要将宇文執碎shī萬段。宇文執見高奕瑄真生了氣,不敢再放肆,松開了壓住高奕瑄手腕的手。高奕瑄雙手拖了囚牢,使出全身氣力,打在宇文執胸口。高奕瑄武藝本就高,宇文執又毫無防備,結結實實地吃了高奕瑄兩掌,直直地飛了出去。宇文執只覺得全身骨頭都像是被細zhēn囘刺到一樣,狠狠地撞到門上,口吐鮮血。
高奕瑄起身,看到宇文執的血,知道自己下手有些重了,頓時心生愧疚,可想到宇文執剛剛對自己無禮,便轉頭不去看他。宇文執倚着門,捂着自己受傷的胸口,虛弱道:“我并不覺得自己有什麽錯,你為什麽下手這麽重?”
高奕瑄無囘言囘以囘對。
“我承認我對你是有愛慕之情,但絕無不軌之心。看你身囘子難受,我只是想幫你,你卻這樣對我……”宇文執萬分委屈,“好在我參軍打仗多年,身囘子硬朗些,若是換了別人,怕是早已魂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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