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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承運,皇太後懿旨:茲聞安平伯金明成之嫡妹金氏五娘,溫良敦厚,舒雅大方,品貌出衆,太後聞之甚喜。今昭親王年二十又五,适婚娶之時,當擇賢女與配。值金氏五娘待字閨中,與昭親王堪稱佳配,欲成良緣,仰承皇太後慈谕,特将汝許配予昭親王為王妃。一切禮儀,由禮部及欽天監鄭重相待,擇吉日完婚。欽此!
五娘跪在最前面,聽完旨意之後便接了旨叩拜:“臣女金氏五娘叩謝皇恩,太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金家人也跟着叩謝皇恩。
五娘起身之後,她的三個哥哥就上前去打點了,畢竟她身為女眷,不好出面。
“真是恭喜伯爺了,得了王爺那樣的好妹婿,”禮部侍郎臉上堆滿了笑,安平伯府已經今時不同往日了,誰能想到金家那五姑娘能被太後娘娘看中賜婚給昭親王做王妃呢?昭親王可是太後嫡子,身份極貴,這金家出了一位王妃,也算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多謝多謝,”安平伯親自給來府裏宣旨的官員和宮人們發紅封,他的兩個弟弟也跟着應酬:“有勞了。”
禮部侍郎李延也沒跟他們客氣,收了紅封:“那在下也沾沾貴府的喜氣,等大婚之時,還望伯爺不要忘了在下,在下也想來府裏讨杯喜酒喝。”
“一定一定,”安平伯趕忙應道:“到時還請李兄賞臉。”
五娘接了懿旨之後,就被府裏的女眷簇擁着回到後院常寧堂。她坐在椅子上,打開手中那道明黃色的懿旨,又看了看,最後目光凝聚在那個紅彤彤的鳳印上,嘴角一彎笑了。
米氏坐在主位上,難得的她也有愣神的時候,不過看到閨女臉上那有意思的笑,就回神了:“你這笑是什麽意思啊?”
陳氏妯娌幾個心裏頭都還懵着呢,婆母這話也叫得她們醒了神。陳氏還是有些不相信,她捏了捏自己的大腿:“這……這是真的嗎?”
“母親,”元娘火急火燎地進入屋裏,臉上有些急切:“聽說太後給小妹賜婚了?”嚴明差人回去告知她的時候,她還不信,連忙讓人套了馬車回府。可是到了荷花弄,離得老遠,車夫就說伯府門前有禁軍侍衛守着,也就由不得她不信了,只是心裏還需一句準話。
米氏把元娘招到身邊來:“我們也是姑爺來通知的,不然今天伯府恐怕就要失了禮數了。”她昨兒還在擔心她家老閨女嫁不出去,誰能想到今兒老閨女的婚事就鐵板釘釘了?
“賜給了誰家?”元娘雙手緊握着繡帕,嚴明差人來家裏也沒說清楚,她都擔心死了,實在是京裏的纨绔不少,她小妹是個好的,可千萬不能喪在那些敗類手裏。
米氏嘆了口氣:“昭親王。”
“什麽?”元娘又有些不信了,恐怕她是聽錯了:“您說昭親王?”
“是,”米氏點點頭,這門親事太貴了,就不知道是福是禍?
“側妃?”元娘的心像是被誰給抓住了一樣,側妃也是妾,聽着好聽罷了。
這次,米氏倒是笑了:“是王妃。”
“真的?”元娘有些質疑,突然她眼前冒出一抹明黃。
五娘走到她大姐身邊,把懿旨遞給她:“自己看看,你妹妹我現在也算是準王妃了。”
元娘顫着手接過那道懿旨,打開看了起來,好一會她才慢慢合起懿旨:“先讓我緩緩。”
米氏看向五娘:“你是怎麽想的?”
五娘看了看她娘,眼神一轉又看向她大姐手中的懿旨:“有了這道懿旨,我還能怎麽想?當然是開開心心安安分分地待嫁。”
她才十五歲,年輕着呢,好日子還沒過夠,誰想死?再說她是王妃,日後也不用伏小做低,也不用天不亮就起身給長輩請安,王府裏除了王爺,就她最大,這麽一想日子好像很好過。
“你心裏明白就好,”米氏握住女兒的手:“日子都是人過出來的。”
五娘倒是沒什麽擔心的,昭親王不嫖不賭的,她又有銀子。不對,銀子?她怎麽把這茬給忘了:“娘,咱們是不是應該盤盤這十年的賬,讓人要債去?”
“啊?”元娘終于緩過神來了:“要什麽賬?”
屋裏的人都盯着五娘,有些哭笑不得,都這時候了,她竟然還能想到要賬。
倒是米氏笑了:“是啊,閨女大了,又有了這麽一門好親事,這嫁妝可不能少,我這手頭還真有些緊。”
“母親,”陳氏被她們娘倆弄得一愣一愣的:“小妹的嫁妝,咱們公中出。”
“不了,”米氏擺擺手:“有些積年的老賬,是應該要徹底算算了,都拖了十年了,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想必那幾家也都是講理的人家。”
五娘給兮香使了個眼色:“去把我那裏存着的那些冊子拿過來,這些賬就拿着我這準王妃的名頭去要吧。”反正她剛剛也細想過了,從這賜婚旨意來看,恐怕太後跟昭親王未必就看得上那幾家。
“是,”兮香心裏頭高興極了,這回她們終于也有底氣說話了。
昭親王府前院的三思堂裏,一位身着黑色雲紋長袍的男子,雙手背在身後,站立在書案前。
“王爺,”一名中年男子,大冬天的還手持着一把破扇子,嬉笑着朝黑衣男子拱禮道:“彥某恭喜王爺,賀喜王爺,喜得良緣。”
“你很高興,”這名黑衣男子就是昭親王,他承襲了他母親的那雙桃花眼,眼神深邃,但卻不見絲毫多情,只透着冰冷;一雙劍眉,斜飛入鬓,醒目得很;硬挺的鼻梁,勾勒得整個面部立體如雕刻一般精致,真真是俊朗極了。
“王爺要大婚,彥某自然是高興的,”這位看似像先生的男子,一手撫着胡須:“據彥某所知,王爺未來的王妃可是位不缺銀子的主兒。”
安平伯府那位差點嫁不出去的五姑娘被賜婚給昭親王,一時間驚着了整個京城,還沒等人回過味來,這準親王妃就做了件大事,讓京裏的人看了好一番熱鬧。
次日一早,将将辰時過,安平伯府的總管童鳴就拿着賬本去了韓國公府收賬。這童鳴剛進韓國公府的門,京城裏的大街小巷就都知道未來的準昭親王妃派人去韓國公府收賬,據說韓國公府欠那位準王妃将近二十萬兩白銀。
二十萬兩白銀,那得多少銀子啊?
昭親王府裏,彥先生這會剛好在昭親王的書房,臉都紅了,興奮得不得了:“二十萬兩啊!韓老賊也太不是東西了。不行,王爺,彥某覺得咱們王妃這銀子可能有點難收,您應該伸伸手……嘿嘿……到時咱們也可以要點……那啥……辛苦費……哈哈……”
昭親王沒有理彥先生,不過他臉上倒是有了些笑意:“膽子倒是不小,也還算聰明。小應子,準備馬車,本王要出府。”這次進京,他手頭已經有了十萬兩黃金,現在還差一些,看來他要問某人先借一些才行。
小應子朝彥先生翻了個白眼,真是個沒見識的窮鬼,不過二十萬兩白銀,他還是趕快去準備馬車,不然讓韓國公那賊子跑了可怎麽得了:“奴才這就去。”
“王爺,彥某昨兒已經打聽清楚了,咱們王妃可是把金算盤,”彥先生現在是越來越喜歡他們這未來的主母了,比喜歡金子還多一分,實在是那位太會賺金子了:“京城裏共有六家十六商鋪,都是規格一樣的三層小樓,賣的都是女人家喜歡的金銀首飾跟江南的胭脂水粉,這都是咱們王妃管着的,不過她從未出面過,生意都很不錯。”
“她可不單單只有這麽點本事,”昭親王想到他昨晚收到的資料,他對他這位王妃還是有幾分滿意的,希望他給她底氣,她能讓他更滿意:“本王甚喜。”
彥先生聞言也不嬉皮笑臉了:“皇帝這次倒是做了一件好事,不過也不關他什麽事兒,還是太後娘娘看得長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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