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賭約

謝華琅長長的應了一聲, 別有深意道:“跟我一樣嗎?”

顧景陽神情恬淡,道:“嗯。”

謝華琅做個鬼臉兒, 道:“噫——”

顧景陽定定看她一會兒, 低下頭去,堵住了她那張愛作怪的嘴。

“唔唔唔!”謝華琅掙紮不開,禁不住有些惱, 手掌在他背上敲了一下, 伸臂将他推開了。

顧景陽一見她這神情,就知道她要說什麽, 先一步道:“有人來了。”

謝華琅心中的八卦之火蠢蠢欲動, 顧不得揶揄每日都能見到的郎君, 反倒是垂眼往先前那兩人之處看。

果然有人來了,且還是兩個熟人。

走在前邊的是江王, 跟在他身後的是顧明修, 二人望向前邊那一雙男女,眉宇間皆有些不贊同。

江王板着臉沒說話, 顧明修則道:“明延,這是皇家庭園,不是你們府上,侍婢雖不是宮人,但也不能亂來,你該收斂些的。”

顧明延向江王見禮, 這才有些不豫的道:“一個女婢而言, 算不了什麽, 我稍後帶走便是,皇叔與堂哥總不會為此專程進宮,去陛下面前告我一狀吧?”

這事往大了說,便是要緊,但往小了說,其實也沒什麽,江王與顧明修當然不至于專門去告狀,他這麽說,真有些埋汰人了。

江王依舊不曾言語,顧明修被他不輕不重的噎了一下,蹙眉道:“我與父王當然不會做這種事,只是此地畢竟不同其他,聲名要緊,你總要顧及些。”

“堂兄好意勸誡,我自然接納,”顧明延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忽然屈身施禮,道:“都說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堂兄在陛下身邊呆久了,言行舉止也有些像了,只是我聽過一句話,叫畫虎不成反類犬,不知道堂兄有沒有聽說過?”

“你!”顧明修被他說的面頰漲紅,好半晌才道:“簡直不可理喻。”

他不善言辭,如何能同顧明延有所争論,江王靜靜聽他們說完,也不幫腔,見他們不說話了,方才道:“逞口舌之利,有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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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王是長輩,顧明延不敢直言冒犯,便斂了先前氣焰,面上顯露出幾分敬重,含笑道:“我同堂兄說笑罷了,倒惹得他不高興了,委實是罪過……”

江王淡淡道:“你知道就好。”

顧明延有些體會到先前顧明修的滋味了,面皮僵硬一瞬,勉強笑道:“皇叔這麽說,想必是為先前那幾句口舌,同我生氣了,罷了罷了,皇叔是陛下面前的哄人,我開罪不起,這便向您請罪了。”說完,又向他深施一禮。

江王不理會他綿裏藏針的話,只道:“善業惡業,唯心所造;福報禍報,惟人自召。你若是能明白這幾句話,那就再好不過了。”

這話便說的很不客氣了,顧明延心中有些惱怒,臉上的笑意也不自在了,索性直起身,道:“皇叔總不會因為我是小輩,便有意欺辱吧?是看不起我,還是看不起景王府?”

江王道:“都不怎麽看得起。”

這句話說的太犀利了,即便顧明延臉皮厚慣了,初一入耳,也似利劍穿心,好半晌才緩過那口氣兒來,氣怒道:“的确比不得江王府,連先帝忌辰這樣的日子,都能同嫡系皇親一道去祭祀,不過也對,不是誰都舍得叫自家兒子出家去賣好,以此谄媚陛下的。”

江王擡眼看他一看,卻連話都懶得反駁,顧明修年輕,怒道:“我是自己願意出家的,不是想以此讨好皇叔!”

顧明延向他一笑:“那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不過現在陛下還俗娶妻,堂兄興許也後悔了吧,偷雞不成蝕把米,平白虧了自己,可惜了。”

顧明修氣的面色漲紅,好半晌,怒道:“皇叔的東西,他想給誰就給誰,我從沒想過,你這樣等着吃絕戶的人,才最丢人現眼!”

他是有感而發,話卻有些不得體,江王輕輕咳嗽一聲,顧明修置之不理,梗着脖子道:“父王,我又沒有說錯,這就是不要臉!”

江王沒再理他,而是躬身示禮道:“恭問皇後娘娘安。”

顧明修與顧明延方才都在氣頭上,當然顧不得觀察四周,現下見皇後來了,皆是大吃一驚。

——皇後在此,皇帝是不是也在這兒?

要知道,這倆人平日裏可就跟黏在一起的湯圓似的,從來不分開。

謝華琅一身男裝,清麗之中隐約帶了些英氣,手中捏一把團扇,示意那幾人起身,又含笑道:“我怎麽聽見有人在說什麽‘絕戶’,說誰呢?”

顧明延見她只一人來,心中微松口氣,江王慣來在皇帝面前得臉,若是皇帝也在,免不得會有所偏頗,現下只皇後在,反倒能公正些。

這位年輕的皇後極得皇帝寵愛,有她說話,皇帝也不會多加怪罪。

如此一想,他便有了底氣,自覺生的俊俏,面上天生帶三分笑意,讨人眼緣,便搶先開口,姿态恭謹道:“江王府的堂兄失禮,有所冒犯,娘娘不要同他生氣。”

謝華琅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轉向顧明修,道:“是嗎?”

“是我說的,但我不是那個意思,”顧明修并不隐瞞,坦誠道:“我說的是,那些等着吃絕戶的人,不要臉。”

顧明延當即變色,斥道:“你竟敢如此詛咒天家,簡直膽大包天。”

“胡鬧!”謝華琅手中折扇猛地敲在了顧明修頭上,嚴厲道:“這種實話也是能随便說的嗎?”

顧明延聽得僵住,立即反應過來這位皇後也是親近江王府的,心中既驚且懼,幾乎不知該說什麽才好,讪讪的擠出個笑來。

顧明修也是呆了一瞬才反應過來,揉了揉額頭,道:“娘娘,你打得我好疼。”

江王卻将兒子拉到身後去,問:“娘娘,陛下可是一道來了?”

謝華琅笑道:“這是自然。”

江王适時地露出一點詢問之意:“那麽——”

“我說想來看熱鬧,他說不來,便留在那兒喝茶了,”謝華琅并不瞞他,笑吟吟道:“早先來時,聽人說另有皇親在,不過不想不欲張揚,便沒有令人通傳,沒想到是江王。”

江王深知顧景陽脾性,對此并不意外,輕輕颔首,不再言語。

謝華琅則轉向顧明延,道:“穢亂皇家庭園,挑撥是非,離間天家骨肉,你倒是做的好事。”

顧明延不敢辯駁,忙跪地稱罪,口中求饒。

“你的事情與我無關,自有陛下處置,”謝華琅道:“你走吧,仔細髒了我的眼,以後不要再到芙蓉苑來了。”

顧明延想再求饒,又怕惹人厭煩,此刻着實狼狽,有些哀求的看這位皇後一眼,匆匆離去了。

顧明修則道:“娘娘是陛下的妻子,當然也能處置他。”

事實上,因為鄭後的緣故,皇後的權柄曾經達到了難以言表的高度,即便她已經宣告失敗,留給天下人的影響,依舊很難消弭。

謝華琅也明白他的意思,輕笑道:“我知道。”

顧明修奇道:“那為什麽要等陛下處置?”

“因為我記不清他是誰了,”謝華琅道:“想要申斥,都不知道該罵哪家王府。”

“……”顧明修的神情有些難以描述:“原來是這樣。”

謝華琅道:“就是這樣。”

他們二人說話時,江王始終沉默,見他們說完了,方才随同謝華琅一道去拜見顧景陽。

……

今日之事對于謝華琅而言,無非是一段小插曲,只聽說顧景陽将景王府的王爵削成了郡王銜,又廢黜掉顧明延的世子身份,便沒有再顧及到。

秋高氣爽,空氣似乎也格外清新,北境作戰已經到了膠着狀态,高句麗負隅頑抗,但終究也是強弩之末,捷報連連,顧景陽心緒頗佳,連帶着謝華琅的心情都明媚起來。

這日清晨,謝華琅照舊在顧景陽懷裏醒過來,許是因為昨夜歇的太早,她今日便起的略早了些,抱着她的郎君也還沒有醒。

天色将明未明,帷幔內較之先前的昏昏,也略微亮了些。

顧景陽尚且睡着,眼睫低垂,神情恬靜,靜靜的擁着她,面上有種溫潤的柔和。

謝華琅心都軟了,不忍心驚醒他,便伏在他懷裏一動不動,如此看了會兒,又合上了眼,權當是閉目養神。

約莫過了一刻鐘,顧景陽方才醒來,無意識的動了動手臂,像是反應過來了似的,忙放輕了動作。

這樣體貼入微的呵護,如何不是他的一片赤誠。

謝華琅心中暖熱,着實感動,正待睜開眼同郎君親昵一會兒,卻覺他将自己抱得更近了些,低頭吻上了自己的唇。

她緩緩睜開眼來,對上了他的眼睛,四目相對,顧景陽似乎有些窘迫,正待退回去,腰身卻被她緊緊抱住了。

小舌靈巧的探入他唇中,極盡親昵的糾纏,道不盡的旖旎,說不盡的纏綿,顧景陽如何還忍心再退縮,擁着懷中人,結結實實的一番癡纏。

這樣熱切的親吻結束,謝華琅又忍不住在他面頰上接連“啾啾”幾口,親昵道:“郎君,我怎麽這樣愛你。”

顧景陽笑意微微,抱着懷中嬌軀,忽然有些惋惜:“為何還不到大婚的時候?”

……

謝華琅是不服輸的人,雖然騎射不如顧景陽,但總想着多加磨煉,來日好勝他一回,因這緣故,便對狩獵這事格外有興致,每每得了空,便央着郎君往獵場去游玩,多加鍛煉。

皇家在長安郊外的獵場,謝華琅也是去過的,只是地方太大,即便騎馬,也很難走完一遍。

這日午後,二人用過午膳之後,便騎馬在獵場中閑游,信馬由缰,落得自在。

日光溫煦,照在人身上暖融融的,隐約有些慵懶,謝華琅放目遠眺,瞥見遠處有座屋舍,似乎不是皇家用的,心下好奇,便問随從在後的侍從:“那是什麽地方?”

“那是蛇屋。”侍從恭敬道:“都是無毒的蛇,但宮中是留不得的,便養在這兒了。”

謝華琅也曾吃過蛇羹,但對于蛇這種生物,卻是真的厭惡,這也是大多數女郎都有的感覺,聞言立即就不打算往那邊兒走了。

采青不是愛多話的性子,也禁不住多問了句:“若是爬出來怎麽辦?雖然無毒,但吓也吓死人了。”

“不能吧,”采素瞧了瞧,道:“遠處看不覺得有什麽,近處來看的話,牆壁應該很高。”

那侍從笑道:“這位姐姐說得對,牆壁的确很高。”

謝華琅有些恍然,悄悄問顧景陽:“把牆建的多高,蛇才跑不出來?”

顧景陽有些無奈的看她一眼,道:“窗臺上抹了雄黃。”

“……”謝華琅小臉一紅,不好意思道:“我以為是怕高。”

“小可愛。”顧景陽伸手去勾了勾她鼻翼,搖頭失笑。

……

下午的狩獵,謝華琅進行的格外順利,連準頭也奇跡般的好了許多,一時之間,竟連顧景陽都壓過去了。

她有些驚喜,同顧景陽炫耀道:“郎君,你今日要輸了。”

顧景陽淡淡一笑,道:“那可未必。”

謝華琅催馬到他身前去,笑吟吟道:“敢賭嗎?”

顧景陽眼睫微垂,望着她道:“賭什麽?”

“賭什麽呢,”謝華琅仔細思忖着,自語道:“郎君富有四海,我有的你都有,即便是賭,你怕也提不起興致。不如這樣,你來定賭酬,如何?”

顧景陽仔細想了想,搖頭道:“枝枝,我實在沒什麽想要的。”

現下兩馬并行,二人離得也近,謝華琅不知想到什麽,忽然微微紅了臉,伸手輕扯他衣袍,道:“郎君,你靠近些。”

顧景陽便彎下腰去,道:“怎麽?”

謝華琅便附到他耳邊去,低低的說了句什麽。

顧景陽原還以為自己聽錯了,怔了大半晌,方才有些慌亂的垂下眼睫,道:“枝枝,你……”

謝華琅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了,輕咳一聲,道:“你賭不賭?”

顧景陽定定看着她,不知怎麽,也紅了臉,神情窘迫,久久沒有言語。

謝華琅臉上更挂不住了,推他一下,低聲道:“你不願意就算了,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你不想賭,我也沒法子。”

說完,便要催馬離開,哪知人還沒走,衣袍便被人拉住了。

她回過頭去,便見自家郎君端坐馬上,面色隐約泛紅,見她望過來,有些窘迫的垂下頭,連扯住她衣袍的那只手,都有些不自在了。

謝華琅也在臉紅,同樣低着頭,問:“陛下,你這是幾個意思?”

顧景陽言簡意赅道:“賭。”

“還是算了,”都說是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謝華琅好容易鼓起的勇氣,這會兒也消了:“我可不喜歡強人所難,那多沒意思?”

“不是強人所難,”顧景陽幾乎消磨掉了一生一世的窘迫,拉住她衣袍不曾松開,低聲道:“我願意的。”

“我不願意了,你若贏了,我……嗯,幫你,我若贏了,你又沒法子幫我。”

說到最後,謝華琅捂臉道:“我都在說什麽啊……”

顧景陽定定看着她,道:“我不會輸的。”

謝華琅不服氣,道:“那可不一定。”

顧景陽目光湛湛,道:“我若是真心想贏,一定不會輸。”

“我才不信!”謝華琅有點兒被激到了,震聲道:“你若是輸了,就要為我做一件事。”

顧景陽應道:“好。”

謝華琅道:“你不問是什麽事嗎?”

顧景陽道:“我不會輸,又何須問?”

“我生氣了,賭就賭!”謝華琅惱道:“你要是輸了,可不許賴賬。”

顧景陽道:“我怎麽可能輸?”

謝華琅輕哼一聲,道:“那就從此刻開始,為時一個時辰屆時計算獵物重量,多者贏。”

“好。”顧景陽道:“你先前獵到的那些,都可以計算其中。”

他箭術精良,這一點便宜,謝華琅占的毫不心虛,振聲道:“你別後悔。”

顧景陽道:“君子一言,驷馬難追。”

謝華琅信得過他品性:“那就一言為定。”

說完,打馬離去,自有侍從随之跟上,照看左右。

顧景陽目視她身影遠去,方才道:“我們也走。”

……

謝華琅今日的運氣着實不錯,不過半日功夫,便獵到了一只鹿與幾只山雞,其餘諸如野兔之類的小物,也不在少數。

她着實是起了興致,既是想同顧景陽一決高下,又有種肆意施展的暢然,頗覺酣暢淋漓。

采青也道:“女郎英姿飒爽,這次怕是贏定了。”

謝華琅欣然一笑,道:“借你吉言。”

顧景陽的本事,她也十分清楚,他說必然能夠贏她,也不僅僅是狂妄自大。

他真的有這樣的能力,所以也有這樣的底氣。

謝華琅可不想輸,也沒有到此為止的打算,轉向一衆扈從,道:“分出一部分人,就地看管這些獵物,其餘人随我往山林中去。”

扈從中有領頭者道:“娘娘,使不得,山林中不比別處,若再分散人力,臣實在是擔心……”

“無妨,”謝華琅道:“這是皇家獵場,如何會有猛禽?有人陪着便行,不要緊的。”

那人還要再勸,謝華琅卻有些不耐,催馬前行,就此離去,扈從們見狀,只得分成兩隊,一隊送列位返回營地,另一隊跟從照看。

謝華琅馬術不凡,騎乘的駿馬也雄健,遠勝其餘人許多,最開始扈從們還能跟上,等到了最後,卻只剩了六七人,倒是獵到的飛禽走獸,較之原先多了許多。

扈從們還沒有來得及趕過來,身邊人也只剩下了幾個,謝華琅停下來,等其餘人追過來,又叫暫且休整。

不遠處有馬蹄聲傳來,謝華琅頭也沒回,只當是落在後邊的扈從們趕上來了,哪知沒等回過神來,便聽利箭離弓後極速行駛中的刺耳破空聲傳來,驚得人心頭戰栗。

謝華琅吓了一跳,下意識催馬一閃,避開了這一箭,她運氣不算壞,但也不算好,金屬箭頭的弓箭自她腰間擦過,帶起了一線紅痕,初始時只是麻麻的痛,不多時便滲出血來,淅淅瀝瀝的往下滴。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所有人都呆住了,一只矯健的公鹿似乎察覺到了空氣中隐存的令人窒息的緊迫感,長而尖的耳朵動了動,迅速逃走了。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間,随行扈從出自禁軍,反應極為迅捷,先将謝華琅護在正中,旋即厲聲喝道:“誰敢行刺?!”

另有人對準天空射了響箭,既是令就近扈從速至,也是示意獵場外駐軍情況有變,速來支援。

謝華琅從沒受過這種罪,大半邊身子都麻麻的痛,原本豔色的唇都白了,若不是情況未明,怕早就倒下了。

先前那聲厲喝似乎起了作用,再沒有別的箭矢射來,扈從們以護衛皇後為先,不曾主動分人前去探查。

難捱的幾十個呼吸過去,遠處似乎有馬蹄聲傳來,衆人仍舊嚴陣以待,不敢有分毫松懈。

近處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傳出,不多時,一個有些顫抖的聲音傳了過來,敬懼道:“此事、此事着實是個誤會……”

似乎有人下了馬,且還人數不少,馬蹄聲與跌跌撞撞的腳步聲一道近了,一衆扈從不敢松懈,卻見來人面如土色,汗出如漿,一見了地上血,便站不住身,跌坐在地。

謝華琅面白如紙,拿帕子掩住傷口,痛的聲氣都弱了:“居然是你們。”

來人居然是宗室的幾個子弟,其中便有前幾日才丢了世子之位的顧明延。

顧明延油滑,但也不至于太蠢,瞅見謝華琅面色,再看一地的血,便知道這回捅破天了,其餘人也一樣。

“娘娘,娘娘!”顧明延兩股戰戰,再站不住,如同被抽掉了骨頭似的,跪下身道:“我們幾人一道前來打獵,瞥見一頭公鹿方才射的,絕不是有意行刺……”

謝華琅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冷冷看着他,沒有做聲,扈從見狀,便道:“箭矢有标記,是誰射的?”

顧明延顫聲道:“大家都射了,只是不知道為何,有一支箭偏了,我們出行打獵,箭矢帶的少了,早就彼此混用……”

這顯然就是查不出了。

謝華琅沒有再問,扈從們也不做聲,顧明延與其餘幾個宗室子弟汗如雨下,神情凄惶,跪地求道:“娘娘,此事的确與我無關,我若存心記恨,何必親自上場,惹人生疑,犯下這等大罪?娘娘受傷,于我又有何好處?”

謝華琅仍舊沒有做聲,或許是血流的太多,她連思維都有些模糊。

其餘扈從飛速趕來,見過此時如何,便沉默着将武器對準了那幾人。

倘若受傷的是別人還好,傷了皇後,也就注定此事很難善了了。

天氣依舊和煦,但誰都知道,一場肉眼可見的暴風雨,就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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