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殺伐

皇帝令江王以謀逆的罪名, 扣押幾家王府家眷, 又将當日出現在獵場之中的幾個宗室子弟投入宗正寺嚴刑拷問。

與此同時,左右神武軍被緊急調動, 素日裏平民百姓不敢落腳的朱雀街, 已然被封鎖住, 連只飛鳥都難以逃脫。

風暴來的猝不及防, 帝都長安在短暫的驚惶之後, 陷入了一種極為詭谲的狀态之中。

尋常百姓的日子一如既往,無波無瀾,偶然間議論兩句近來諸事,卻不明其中內情,略微猜量幾句, 便各自分開,反倒是高門勳貴與皇親宗室們,從始至終都保持着沉默,約束家中子弟無故不得外出,連走親訪友,都暫且擱置了。

靈敏的嗅覺使得他們察覺到了空氣中隐藏的危險氣息,然而那危險是無形的,看不到的,只能從神武軍泛着森白光芒的開刃兵器上與秋風中獵獵飄揚的赤色旗幟中透露出來, 他們只能祈求這次的風波趕快過去, 也為自己平安無事而日夜祈禱。

除去已死的顧明延, 剩下的宗室子弟都被投入宗正寺, 宮中對外發出的消息是那幾家王府意圖行刺天子,不意誤中副車,傷了皇後。

行刺君主,傷及皇後,哪一個都是滔天大罪,誰都知道,那幾家王府怕是完了,這樣危及生死的關頭,沒有人有餘裕去唇亡齒寒,他們更加關心的是——此事會到此為止,還是以此為契機,發展成一場意想不到的巨大風暴?

宗室們惴惴不安,忐忑之餘,下意識想去尋個依靠,一日之間,接連有十幾位宗室往漢王府中求見,此外,也有人往蜀王、莊王府中去,得到的結果卻都是一致的。

皇族資格最老的三位秦王不約而同的選擇了閉門謝客,沒有接見任何人。

那些尊貴的來客見狀,便知道這幾位長者是不打算牽涉此事的,驚惶之餘,只得讪讪離去。

皇帝遇刺,皇後負傷,這是多麽駭人聽聞的大事,不只是宗室,朝臣們同樣為之震動。

這日正逢休沐,謝偃人在府中,幾乎是與盧氏同時聽聞這消息的,四目相對,皆有些惶然失神,過了半晌功夫,還是謝偃先回過神來,勉強叫自己安定下來,澀聲道:“娘娘如何,傷的可重嗎?”

“宮中消息封鎖嚴密,”侍從恭敬答道:“只知道娘娘受傷了,具體如何,卻不知曉。”

盧氏慣來沉穩,現下卻有些失神,搭着女婢的手坐下,合上了眼。

謝允也在府中,他是世子,得知這消息的時間只比父母與叔父略晚些,心知自己見得太少,忙往父母院中去。

他到的也巧,正逢宮中內侍前來傳話,謝偃與盧氏滿心焦躁,既想知道事态如何,又怕聽到什麽壞消息,心中情緒委實是複雜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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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內侍雖不知他們夫妻二人心中作何觀想,但隐約也能猜度幾分,人進了內室,便先自道:“國公與夫人但請安心,娘娘無性命之憂。”

幾人齊齊松一口氣,盧氏輕撫心口,忙問道:“娘娘現下何在?可回宮了嗎?”

“奴婢離開獵場時,陛下尚未起駕,娘娘雖無大礙,但陛下實在放心不下,怕娘娘心中郁結,也欲想令府上安心,便令來請梁國公夫人入宮去探望娘娘。”

那內侍微微一笑,體貼道:“娘娘負傷體弱,不敢疾行,想來歸宮時辰不會太早,夫人暫去更衣,不會遲的。”

盧氏雖知曉女兒無性命之憂,但母女連心,如何能放心的下,聽內侍如此言說,才真是心中巨石落地,向皇宮方向施禮,道:“陛下仁德,臣婦拜謝。”

……

謝華琅醒時,已經是傍晚時分,內室裏也掌了燈,略同郎君說了幾句,再往外看,便見夜色已是微醺,輕風中混雜了桂花的香氣,着實怡人。

因為先前治傷,現下她身上只留了抹胸,這會兒采青被吓走了,留下侍奉的自然就只是顧景陽了。

謝華琅臉皮厚慣了,并不覺得有什麽丢臉,大大方方的展開手臂,叫顧景陽幫着穿上中衣。

她原就生的美貌,燈光下習慣,更是肌膚雪膩,玉石一般的皎潔剔透,因為早先失血,面色微黯,卻更添幾分嬌怯婉轉的風情。

顧景陽定定看了半晌,不禁有些恍惚,回神之後,方才自一側取了中衣,展開後,動作輕柔的為她穿上。

少女所有的玲珑身姿與婀娜體态,當真窈窕如楊柳,月白色抹胸下掩住的兩痕雪脯,更是勾魂攝魄,他不自覺的望了一眼,忙低下頭去,頓了頓,禁不住又擡頭看了眼。

謝華琅恍若未覺,道:“道長,你的手是不是也受傷了?”

顧景陽神情尚且有些恍惚,聽她此問,怔了一瞬,方才道:“并不曾受傷。”

“那可就奇怪了,”謝華琅疑惑道:“我雙臂都伸進衣袖裏了,你再将中衣合上便是,這很難嗎?”

顧景陽不意她會如此言說,有些怔神的看她許久,忽然紅了臉,垂下頭去,大半晌過去,終于喚了聲:“枝枝,我……”

“食色性也,郎君,你何必這樣拘束自己?”

謝華琅不以為意,盈盈一笑,道:“女為悅己者容,你若是喜歡,我也歡喜。”

顧景陽頭也不擡,卻道:“沒有,我只是,只是……”

謝華琅莞爾,卻握住他手,落在了自己腰身上。

像是被熱水燙了一下似的,又似乎是她肌膚上住了一條毒蛇,短短一瞬的接觸,他便忙不疊要将手收回。

謝華琅握住他手,不許他将手抽走,然而男女之間的力氣,哪裏是能抗衡的?

眼見顧景陽要将手抽離,謝華琅忽的痛呼一聲,他便停了手,低低的喚了聲:“枝枝。”

謝華琅在這場你來我往的較量中獲得了勝利,當真心滿意足,便拉住他手,自腰腹處上移,漸漸地,漸漸地,終于觸及到了那方嬌軟可人的天地。

顧景陽身體僵住了,面紅如霞,怔怔的看着她,一時不知該說什麽才好。

謝華琅卻不介意,伸臂攬住他腰身,婉聲道:“郎君,我傷處疼,實在是動不了,你彎下腰來親親我,好不好?”

顧景陽便低下頭去,輕柔的吻了吻她的唇。

室內的燭火離他們很遠,應是先前謝華琅睡着,怕那光芒太過耀眼,攪擾到她的緣故,現下再看,卻覺他們周遭光影輕柔,有種淡淡的迷離溫柔。

謝華琅忽然笑了起來,如何都停不住,依偎在他懷中,低笑道:“九郎,你明明也很喜歡的。”

顧景陽問道:“什麽?”

謝華琅道:“現在我可沒硬按着你的手,是你自己不願意離開的。”

顧景陽反應過來,愈加窘迫,将手抽回,無措道:“……枝枝。”

謝華琅哼了聲,道:“假正經。”

顧景陽辯解道:“我沒有。”

“沒有便沒有吧,”謝華琅卻不同他争論,只道:“道長,先前我昏睡時,都是你守着我嗎?”

顧景陽應道:“嗯。”

謝華琅想了想,道:“我醒來的時候,只有你在我身邊,為什麽沒有別人?”

顧景陽神情斂和,緩聲道:“枝枝有我便夠了,至于那些仆婢侍從,都被我打發出去了。”

“哦,”謝華琅長長的應了一聲,又低問道:“那麽久的時間,內室裏只有我們兩個人,你有沒有趁我無知無覺,悄悄做點別的?”

顧景陽原還好些了,聽她這樣講,臉色驟然緋紅起來:“沒有!”

謝華琅疑問道:“真的嗎?”

顧景陽急道:“真的,我豈會做這種事……”

謝華琅歪着頭看他,道:“方才你還摸得很高興呢。”

顧景陽面紅耳赤,窘迫的幾乎說不出話,大半晌過去,方才道:“枝枝,那,那是你允許,我才……”

謝華琅靜靜看着他,忽然笑了起來:“既然你沒有做,那你臉紅什麽?”

顧景陽着實焦急,忙解釋道:“那是因為,因為……枝枝,我不會做這種事的。”

“好吧,”謝華琅顯然不打算再說下去了,道:“就算你沒有那麽做。”

“不是就算我沒有那麽做,而是我真的沒有那麽做,”顧景陽更急了,辯解道:“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

謝華琅一攤手,無奈道:“我都說你沒那麽做了,你還急什麽呢?”

“……你雖那麽說,內裏卻不是那個意思。”顧景陽在她面前,總是毫無還手之力,目光溫和的注視着那小姑娘,他有些無措的道:“枝枝,不要欺負你的郎君了。”

謝華琅原先是想同他玩鬧一番的,聽他這樣言說,卻有些耐不住了,忙挽住他手,歉疚道:“是我不好,說的過火了,郎君不要生氣。”

顧景陽輕嘆口氣,很縱容的親了親她:“我如何會生你的氣。”

謝華琅一臉乖巧的問:“真的嗎?”

顧景陽又親了親那只乖寶,溫柔道:“真的。”

謝華琅便湊近了些,低問道:“郎君,你告訴我,方才我将你的手拉過去的時候,你想不想……”

最後幾個字,她說的極輕。

顧景陽有些困窘的看着她,目光溫潤而斂和,卻沒做聲。

謝華琅便搖晃他胳膊一下,催問道:“說嘛說嘛,郎君。”

顧景陽拿她沒辦法,合上眼去,聲音輕不可聞,隐約窘迫:“想的。”

……

今日午後,二人打馬自宮中往獵場去,不過花費兩刻鐘而已,今晚乘坐馬車,卻足足用了半個時辰。

謝華琅傷的不算輕,說話打趣還沒什麽,走動時卻不免觸及傷口,人到宮中後,剛下馬車,便被顧景陽打橫抱起,珍而重之的抱到了太極殿。

盧氏雖是命婦,但帝後不在,自然不能往太極殿去等待,只在近處宮闕中留候,等帝後二人回宮,方才被宮人引着前去拜見。

謝華琅原還不知母親來了,聽人通傳,又驚又喜,天下子女都一樣,若是出了事,盡管嘴上不說,心裏也是盼着見到父母的。

顧景陽扶住她肩,提醒道:“枝枝,小心些,倘若牽動了傷口,卻不得了。”

謝華琅便老老實實的坐下,心裏卻有些雀躍,待內殿門扉打開,見了母親端麗溫婉的面孔,終于按捺不住,微微擡聲,喚道:“阿娘!”

畢竟是在宮中,皇帝又在,盧氏不好失禮,先行問安之後,方才出言關切,骨肉情深,話一出口,眼眶便濕了:“聽人說娘娘受傷了,可是将我與你阿爹吓了一跳,陛下體貼,令人往府上送信,說無性命之憂,可即便如此,我們仍舊有些憂心……”

顧景陽心知她們母女倆有許多話要講,暫且尋故離開,盧氏果然放松許多,到女兒近前去,上下打量,找尋傷處,連連問道:“到底是怎麽回事?傷到哪兒了?可嚴重嗎?”

“阿娘別怕,傷在腰上,也不是很嚴重,”謝華琅着意寬慰,道:“九郎通曉醫道,早就看治過了,再過些時日便會痊愈。”

未曾親眼見到,盧氏如何肯信,見她面色泛白,更是不安,問:“傷在哪一側?”

謝華琅便老老實實的指了出來。

盧氏面上憂色更重:“還疼嗎?是否傷到內髒?”

“說完全不疼,自然是假的,不過也無甚大礙,”謝華琅含笑道:“只是皮肉傷,不曾觸及內髒,無妨的。”

盧氏聽她說的輕描淡寫,再回想先前皇帝面上神情,總覺得其中另有內情,便握住她手,關切道:“枝枝,你解開衣帶,叫阿娘看看。”

“傷口都包紮上了,還怎麽看?”謝華琅聽她這樣言說,不禁失笑道:“再說,先前我更衣時,便得小心翼翼,再脫下去,只怕也得小心,還不到歇息的時候呢,難道屆時又要一穿一脫?”

盧氏聽她這樣言說,卻是心裏一酸,倏然間落淚,自己用帕子擦了,方才道:“若不是傷的重了,何必連更衣都要這樣小心?”

謝華琅這才察覺露了馬腳,忙解釋道:“是有點嚴重,但确實沒傷及內髒,等過些時日,便能好的,我怕阿娘太過憂心,才不曾明說,可不是因為別的。”

“你呀。”盧氏輕嗔她一句,卻不舍得再說重話,而是道:“這是怎麽了,如何會傷到?我聽人講,是宗室有人意欲謀逆,誤中副車,才傷到你的?”

“那倒也不是。”此事顧景陽早同謝華琅她說過,也不曾令她瞞着謝家,心知盧氏不是粗枝大葉的人,便道:“此事就說來話長了……”

盧氏聽女兒将內中緣由一一說了,倒真有些訝異,她畢竟是長安謝氏的主母,在丈夫身邊耳濡目染,接觸的事情也多,雖不知顧景陽究竟作何打算,卻也知此事于謝家無害,于謝華琅而言,更是萬般愛護。

她暗暗松一口氣,又叮囑女兒好些,見夜色深了,方才起身告退。

謝華琅着實舍不得母親,然而她與顧景陽尚未大婚,留在宮中已經有些觸及底線,現下若再将盧氏留下,便有些紮眼了,只得吩咐人好生送母親出去。

盧氏回到謝家,已經臨近午夜,謝府內卻仍燈火通明。

這也不奇怪,出了這樣大的事情,誰能夠睡得下?

故而盧氏根本不曾回自己院中,吩咐人前邊提燈,徑直往書房去了。

偌大的長安謝氏,有資格參與最高決議的也只是謝偃、謝令兄弟,與府中主母盧氏,世子謝允四人而已。

盧氏進了書房,便見謝偃、謝令兄弟二人正對弈,謝允跪坐一側,侍奉茶水,見她回來,神情中有些期許,隐約又有些忐忑。

謝偃與謝令對視一眼,停了手中動作,道:“夫人,枝枝如何?”

“确實是受傷了,但也的确沒有性命之憂,”盧氏語氣舒緩,道:“傷在腰腹,但沒有觸及內髒,好生休養些時日,便無礙了。”

其餘幾人同時松一口氣:“上蒼見憐。”

盧氏也覺欣慰,只是情況緊要,卻顧不得別的,同那幾人道:“枝枝還告訴我,坊間傳聞有誤,并非那幾家宗室有意謀逆,而是今日事發突然,難辯內情如何……”

她将謝華琅先前所說,一一重複出來,最終道:“該說的就是這些,至于其餘的,便該交與你們思量了。”

謝偃沒有言語,謝令也一樣,尊長不語,謝允更不會做聲。

不知過了多久,還是謝偃先道:“陛下決意如此,這是好事。”

謝令颔首,附和道:“的确是好事。”

“今日之事到此為止,陛下愛護枝枝,我們也能安心,”謝偃思量片刻,最終道:“此次風波必然不小,謝家不必參與其中,我明日便告病,不見外客,阿允便以侍疾為由,同樣留在府中。”

謝令輕撫胡須,道:“正該如此。”

謝允也道:“兒子自有分寸,不會同任何人提及。”

……

江王的手腳很快,謝華琅受傷的第二日,便将兩份供狀送到了禦前。

前一份是那幾個宗室子弟吐露出來,後一份則是他參猜天子心意,拟定的罪狀,顧景陽将後一份置之不理,先去翻看前一份。

那幾個宗室子弟出身非凡,從小到大吃過最大的苦頭便是書讀的不好,挨先生的手尺,江王略用了些手段,便将一切吐得幹幹淨淨。

顧景陽略翻了翻,眉頭便蹙起來,将供狀丢到案上,道:“他們說,此事純屬偶然?”

“是,他們受過刑後,仍舊言說自己與此事無關,更有人将整件事推到顧明延頭上,”江王說及此處,神情中也露出些奇怪來:“這些宗室子弟皆帶了侍從,也都受過拷問,多半人咬定自己事先不知此事,還有幾個,其實是別人安插在他們身邊的……”

“顧明延不像是有意為之。”

“當時,他向朕求饒,說他沒必要當衆射殺皇後,無論成功與否,都是死路一條,還會牽連家眷——這的确說得通。”

“但是,”顧景陽靜默良久,終于道:“這件事太奇怪了。”

“的确。”江王颔首,眉宇間有些贊同:“每個人都有自己慣用的箭矢,更不必說是宗室子弟,他們說是因為箭矢帶的少了,方才混用,這本身就有些奇怪。”

“再則,周遭扈從不少,即便是失手,為何獨獨射中了皇後娘娘?禁軍之中,也曾有人發現了他們所說的那只公鹿,後來,繪制過現場的方位圖之後便發現,那支箭與公鹿所在的位置,實在是南轅北轍,這是初學者都不會犯的錯誤。”

說及此處,江王頓了頓,方才繼續道:“除非,那支箭最開始的目标,就是皇後娘娘。”

顧景陽的眸光倏然冷了,道:“說下去。”

“接下來臣要說的,便是最不得其解的地方,”江王徐徐道:“據在場禁衛所繪制的方位圖,當時在場扈從雖少,娘娘卻被護在中間,加之林木遮蔽,能一箭射中,想來是高手。娘娘也曾說過,是緊急之中側了下身,方才只是觸及皮肉,沒有傷到內髒,但臣事後問過太醫,假使娘娘那時沒有躲過去,那一箭也無性命之憂。射箭之人只為傷人,卻要因此喪命,他是為了什麽?”

顧景陽靜默不語,許久之後,道:“你覺得呢?”

“臣覺得,有三個可能。”江王分析道:“第一種,是那一箭的确是巧合使然,只是這可能性太小了;第二種,則是那人原本就打算射殺娘娘,只是箭術有失,故而失敗;至于第三種……”

“不圖小利者,必有大謀,”顧景陽的目光微微沉了,接口道:“此事之中,或許會有我們意想不到的內情。”

江王恭謹道:“聖明無過陛下。”

“到此為止,不必再查。”顧景陽合上眼,語氣中隐有殺伐之意:“以謀逆弑君為由,将涉及此事者盡數處死,參與其中的幾家王府随同處置,朕會拟定名錄與你,或誅殺,或流放,廢其王爵,永世不複。”

他睜開眼來,目光湛湛如電:“路只要走過,就會留下腳印,朕不信什麽痕跡都留不下,你私下查,總有一日會勘破其中內情。”

江王躬身應道:“是!”

……

皇帝遇刺一事,從最開始的狂風驟雨,發展成了一場令人觸目驚心的巨大風暴。

昔年鄭後在時,因登基稱帝一時,幾乎将太宗子孫盡數誅殺,而僅存的那些人,現下迎來了另一場浩劫。

端王、順王、章王、景郡王等等十數宗室親王、郡王盡數伏誅,其中甚至包括了魏王府的世子。

那可是皇帝嫡親的侄子,曾經的皇位有力角逐者,真正的血脈近枝!

也不是沒有臣工進谏,以為殺戮太重,有傷天和,然而皇帝只用一句話,便将朝臣們的進言堵了回去:食君之祿,則忠君之事,謀逆弑君尚可寬恕,卿等以為天子劍懦弱,不能飲血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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