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臨行

第二十七章 臨行

“這個該死的混蛋！”

菀清咬牙切齒地看着在不遠處修煉的顧森，心裏憤怒到了極點。

她可是高高在上的菀邑女王，向來都是別人讨好她，還從來沒有一個人值得她這麽上心，如今她屈尊降貴親自來到蠱森，顧森卻是一點面子都不給她，可惡！

究竟讓她做到什麽地步，顧森才會改變對她的态度？

正憤憤不已地想着，突然看到顧森停止了修煉，站起來朝外面走去。

她在蠱森這麽多天，早就摸清了顧森的生活規律，平日裏顧森都是潛心修煉，從來沒有出去過，他現在是要去做什麽？

疑惑間就見顧森已經走出去很遠，她急忙閃身跟上。

菀清一路尾随，很快兩人就一前一後來到一處營地，顧森就在營地不遠處停了下來，呆呆地看向營地的方向。

看到顧森發呆的樣子，菀清更加疑惑了，但她在顧森的身後，看不到顧森的表情，想了想悄悄繞到另一邊，在這裏剛好能夠看到顧森，同時也将整個營地盡收眼底。

可是當她看清楚顧森的表情的時候，心頓時就揪了起來。

只見顧森嘴角輕輕上揚，露出她從未見到過的笑容，那幹淨的眼眸中，似乎包含着關切和愛慕。

關切……愛慕……如果顧森看的是她，她當然會欣喜若狂，可現在顧森根本不知道她也在這裏，看的當然不是她，那麽他看的是誰？

順着顧森的目光，菀清看到了一個女人，一個很漂亮的女人，那絕世的容貌竟是一點都不輸于她，甚至還要隐隐占據上風。

這不是那時候顧森身邊的那個女人嗎？

菀清一下子就認出了雲瓊珺，當初在五國宴會上她曾經見過雲瓊珺一面，但也只是遠遠地看了一眼，當時她的心思全都在顧森的身上，對這個女人并沒有上心，如今看到顧森用那種愛慕的眼神看雲瓊珺，她心裏面一陣吃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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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瓊珺的确比她漂亮，可她也不過是個普通的女人，而她菀清卻是菀邑高高在上的女王，為什麽顧森寧願喜歡一個普通的女人，都不願意看她一眼？

菀清被氣得渾身發抖，不覺間放出的氣勢瞬間震碎了周圍的枝葉，“噼啪”的斷裂聲中，菀清瞬間清醒過來，急忙收斂氣勢，朝着營地那邊看了一眼，看到沒人注意到這邊的動靜，才微微松了口氣，但很快她就又不冷靜了。

營地中，雲瓊珺和饒翰說着話，卻沒有注意到腳下，一個不小心被絆了一下，身體一個趔趄就朝着地上摔去。

菀清看得清清楚楚，就在雲瓊珺摔下去的那一刻，顧森猛地從藏身的灌木叢中站了起來，似乎要沖過去護住雲瓊珺，但卻又硬生生止住了動作。

雲瓊珺沒有摔下去，在她即将倒地的那一刻，就被一雙手扶助了，接着被擁入一個寬厚的懷抱。

抱着她的人是饒翰。

看着面頰帶紅的雲瓊珺，顧森心裏面如同打翻了五味瓶。

這一刻，他多麽希望抱着雲瓊珺的那人是自己，可惜那只不過是幻想罷了，雲瓊珺的心思全部都在饒翰的身上，早就不知道把他忘到了哪裏，這麽多天沒有出現，雲瓊珺都沒有問過哪怕一句他最近的狀況。

“雖然你心裏沒有我，但我還是會保護你的，就像以前一樣。”顧森喃喃自語，眼神逐漸堅定起來。

既然已經做出了決定，他就不會後悔，他喜歡雲瓊珺，很想和雲瓊珺在一起，但卻不想讓她為難，只要她能夠開心，他即便承受再大的痛苦又能如何？

再次看了雲瓊珺一眼，确認她不會有危險，顧森轉身就離開了。

營地另一邊的密林中，菀清把顧森神色的變化盡收眼底，她開始懷疑，顧森之所以不喜歡她，全都是因為雲瓊珺的緣故。

菀清眯着眼睛看着雲瓊珺，咬着嘴唇輕聲自語：“你究竟是誰？憑什麽能夠讓顧森這麽死心塌地？”

在密林中看了半晌，菀清站起來，并沒有去找顧森，反而是朝着蠱森外面走去。

花費了這麽多的時間，依舊沒有讓顧森的态度有絲毫改變，她不認為繼續留在這裏會有什麽進展，反而是那個女人，完全勾起了她的興趣，她隐隐覺得顧森和雲瓊珺之間肯定沒有那麽簡單，她決定回去好好調查一番這兩個人，之後再做打算。

雲瓊珺和饒翰都不知道顧森來過，更不知道菀邑的女王菀清為了顧森親自來了蠱森，兩個人在商量着以後的事情。

“你想一直留在這裏嗎？”饒翰問道。

雲瓊珺愣了一下，擡頭看了饒翰一眼：“什麽？”

不知為何，自從和饒翰在一起之後，她覺得自己的智商在直線下降。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女人一旦陷入愛河智商就會變為零嗎？

饒翰朝着蠱森深處看了一眼說道：“我已經在這裏耽擱了好多天了，也該回蚩京了。”

“哦。”雲瓊珺低低的應了一聲，心裏不覺有些失落，難道他們這麽快就要分開了嗎？

“然後呢？”雲瓊珺問道。

饒翰低頭看着雲瓊珺，抓着她的手，一字一句說道：“我想帶你一起走。”

雲瓊珺心跳猛地加速，她很想一口答應下來，可不知道為什麽，話到嘴邊卻怎麽也說不出來。

見雲瓊珺沉默不語，饒翰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忐忑不安問道：“你……不想跟我走嗎？”

雲瓊珺微微搖頭：“不是，只是……你讓我考慮考慮。”

她也說不清自己要考慮什麽，只是覺得不應該就這麽離開。

饒翰微微有些失望，但還是點點頭說道：“好，你需要多久？”

雲瓊珺想了想說道：“明天我會給你答複。”

接下來兩人都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随便聊了一些日常，饒翰把蚩京的民風、特産等等，通通都說了一遍，雲瓊珺沒有去過蚩京，聽着倒也覺得新奇。

很快就到了晚上，等饒翰去休息之後，雲瓊珺一個人坐在篝火邊，想着白天的時候饒翰的那個提議。

從感情方面來講，她很想和饒翰一起走的，但心裏卻隐約有點擔心，可是她卻想不明白自己在擔心什麽。

“小姐，你真的打算跟他去蚩京嗎？”不知什麽時候，竹清走到了雲瓊珺的身後，看着沉思的雲瓊珺問道。

雲瓊珺回頭看了竹清一眼，搖了搖頭說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

竹清怔了一下，沒想到會聽到這麽一個回答，歪着腦袋想了想問道：“你是放不下公子嗎？”

“你是說顧森？”雲瓊珺微微一愣，似乎明白自己在擔心什麽了。

她不是擔心顧森的安全，在這蠱森之中，沒有人能夠傷害到顧森，何況還有覓林的保護，在這裏顧森無疑是最安全的，她擔心的是顧森不同意她離開。

顧森對她的态度她很清楚，她不想傷害他，可是卻又不知道該怎麽辦，一面是自己喜歡的人，一面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傷害到哪一個她都不願意。

見雲瓊珺苦着一張臉，竹清猜不透她的想法，但卻知道她在為難，皺着一張小臉苦思半天，終于想出一個辦法：“小姐，你為什麽不找公子談談？”

找他談談？

下意識，雲瓊珺就想否定掉，可是轉念一想，就這麽幹坐着也不是個辦法，還不如去問一下顧森，他又不是那種不講道理的人，應該會同意的。

何況，自己都已經說了明天給饒翰答複，也是時候面對顧森了。

一念及此，雲瓊珺就直接去找顧森了。

她過去的時候顧森還沒有睡，依舊在修煉着，雲瓊珺也沒有打擾他，在一邊耐心等待了小半個時辰，顧森的修煉終于結束，也沒見他回頭，就聽他說了一句：“你來了。”

其實顧森早就知道雲瓊珺來了，只是他已經大概猜到雲瓊珺來找他的目的，不想聽雲瓊珺說離開的話，所以才會裝作修煉的樣子，只是沒想到雲瓊珺會一直等着他。

雲瓊珺看着顧森的背影，心裏微微有些愧疚，但還是張口說道：“我有點事想問問你的意見。”

“什麽事？”顧森不動聲色地攥了攥拳頭，語氣卻裝作很平靜。

雲瓊珺猶豫了一下，緩緩開口說道：“饒翰說想帶我回蚩京，你覺得怎麽樣？”

當然不行！

顧森幾乎就要脫口而出，但最終還是硬生生克制住了。

他當然明白，既然雲瓊珺來問他，就是已經有了決定，不管他怎麽阻止都是沒用的。

何況，他又有什麽資格阻止呢？

苦笑一聲，顧森淡然說道：“你自己是怎麽想的？”

聞言雲瓊珺沉默半晌，咬了咬嘴唇說道：“我是真心喜歡他。”

“嗯。”顧森應了一聲。

雲瓊珺接着說道：“以後你可以去蚩京看我。”

“嗯。”顧森又應了一聲。

“你……不打算留下我嗎？”雲瓊珺問道。

顧森反問道：“你會留下嗎？”

雲瓊珺搖頭：“不會。”

“那就走吧。”

顧森終于回過頭來，皎潔的月色下笑容有些慘淡，只不過雲瓊珺低着頭，并沒有看到。

第二天一早，雲瓊珺找到饒翰，答應了跟他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