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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壽宮內,康嬷嬷親手從宮婢手中端過血燕,見太後心情尚好,她問道:“太後,您以為,溫美人會配合麽?”
太後姣好的面容光彩無限,“她不配合也得配合,她能入宮全憑了一張臉了,如今的溫家再不複往日榮耀,她入宮的目的不就是為了保住宅子,還有溫家那兩個病秧子麽?”
“溫美人是個聰明的,不然也不會順利入宮。她定然明白自古帝王皆薄情,尤其是皇上那樣的男子。皇上連選秀都禁了,哪有心思放在女人身上?眼下也不過就是圖個新鮮罷了。忠于皇上,還不如忠于哀家,再者……不是還有晉王麽?她與晉王有幼時情分在,她當然會幫着晉王。”
太後堅信,溫舒宜必然會成為她手上重要的一顆棋子。
這時,一宮婢躬着身子悄然靠近,道:“太後,昭華殿那邊傳來消息,溫美人回去後洗漱打扮了一番,随後就往朝陽殿那邊去了。”
聞言,太後紅唇勾了勾,“是個上道的,她若好生配合,将來晉王成事,哀家會放她出宮安度下半生的。”
康嬷嬷配合着說,“還是太後英明,如此一來,離着晉王回燕京的日子就不遠了。”
太後一聲輕嘆,“是啊,哀家就盼着母子團聚了。”
****
溫舒宜此刻很清楚幾樁事。
首先,太後既然選中她為棋子,那麽必然在她身邊安插了眼線,就算太後的暗樁不在她身邊,也一定派了人盯着韶華殿,她如果不積極“勾搭”皇上,定然會讓太後不喜。
這二來,皇上也必然知道了她的一切行蹤,她唯有此刻立即去皇上跟前表明心意,皇上才不會将她歸為太後一黨。
她現在要做的是,既不去拂了太後的意思,也并非徹底忠于皇上。
确切的說,她得當一個雙面細作。
她只忠于她自己!
宮道兩側是高聳入雲的香樟木,樹影厚重,日光透過枝幹縫隙落下,淡淡光線照在她身上,如同薄光射過琉璃,清透澄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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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褚彥已經下朝,大周歷代帝王皆是每五日一次早朝,但褚彥登基後,改成了隔日一早朝。他從不會将當日的政務留到第二天。故此,褚彥鮮少有閑暇去禦花園,後宮妃嫔即便想與他來一個不期然的“偶遇”也甚是艱難。
在溫舒宜之前的那八位妃嫔也是使出渾身解數争寵,奈何,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美人們的含羞帶怯、熱切愛慕,帝王根本看不見。
李忠畢恭畢敬的呈上了一盞驅暑降火的涼茶,道:“皇上,溫美人從太後那裏出來,便回了昭華殿打扮,眼下人就在朝陽殿外候着您呢。”
有些話李忠不敢直言。
這溫美人昨個兒才夜宿了朝陽殿,今晨剛見過太後,這便又來了争寵,其意圖無疑是昭然若揭。
李忠以為。皇上如此英明,必然不會中了美人計。
縱使溫美人如何美豔動人,以皇上警惕沉穩的性子,也不會被輕易迷惑。
這溫美人當真不識好歹啊,她若是一心侍奉皇上,或許日後能有個造化,可如今看來溫美人已經選擇站隊了。
就在李忠堅定的認為,帝王不好女.色之時,褚彥放下手中狼毫,置于檀木筆山,磁性的嗓音低沉醇厚,“讓她過來。”
李忠一僵,“……”
倏然,他覺得自己又明白了,皇上一定還是在将計就計呢。
****
很快,小太監李海一路急步到了朝陽殿,見溫舒宜打扮得宜的站在殿外,他稍喘片刻上前道:“溫美人,皇上禦書房有請。”
溫舒宜的面色本能一紅。
帝王日理萬機,撇開這皇位是如何得來的不說,他真真是一位明君,這個時候理所應當在禦書房處理政務,而她卻是懷着不純的心思去勾.引,溫舒宜為自己臊得慌。
但她已經來了,再無折返的道理。
從她在榮國公府接近帝王的那一刻起,她就沒有再反悔的機會了。
她要活着,不能讓皇上認為她是太後的人。皇上讓她入宮,又沒有因她昨日染了病而治罪,可見皇上是喜歡她的……最起碼喜歡她這張臉和這具身子。
她再也不要過任人拿捏的日子,阿兄和阿弟還在宮外,她若活着,一家安好,可她若不得勢,阿兄與阿弟這輩子都翻不了身了。
她絕不能因為皇上、晉王,還有太後之間的糾葛,而被牽扯其中。
如此想着,溫舒宜一鼓作氣,跟着李海一路往禦書房的方向逶迤而去。
****
邁入禦書房時,帝王正在吃茶,淡淡茶氣氤氲撲鼻,讓溫舒宜想起了曾經爹爹還在府上時。那時候,盛暑的早晨,爹爹也會在碩大的玉蘭花樹下煮上一壺清茶,娘親坐在爹爹身側看着兵書,她幼時便想着,待她長大也要嫁一知心人,一生一世一雙人。
一瞬間的失神讓溫舒宜心頭一驚。
那些不切實際的美好,這輩子都不可能屬于她了。
溫舒宜行至龍案邊,福身行禮,“妾給皇上請安。”
她知道自己的優勢,更是深知今日所穿的這一身低領裙裝是怎樣的勾人,強忍着羞恥心,溫舒宜仰面大膽與帝王對視。
人人都說她生了一雙美人眼,更有人還造謠但凡男子與她對視,腿都會軟。
以前,溫舒宜讨厭極了這些流言蜚語。
可是此刻,她巴望着自己就是狐妖轉世,恨不能将皇上迷的七葷八素。
褚彥幽眸微眯,即便溫舒宜沒有穿的這般露骨,他昨夜也已經親眼目睹了……
一想到溫舒宜方才是從太後那邊出來,褚彥眸色微冷,“美人去給太後請安了?”
來了!
他果然對她的一切行蹤了如指掌,溫舒宜面不改色,一副坦坦蕩蕩的模樣,“回皇上,妾的确給太後娘娘請安了,太後娘娘還跟妾提及了晉王爺。”
她主動提及,總比等着皇上逼問的好。
褚彥想的比常人都要遠,就像走棋一樣,他的目光總能提前好幾步。但此刻,卻是萬沒想到溫舒宜會主動交代。
“哦?是麽?太後提及晉王什麽了?美人與晉王相識?”帝王突然來了興致。
褚彥後背靠着龍椅,右手五指極有規律的敲擊着金絲楠龍案,有些人天生肅嚴,便是這般和顏悅色,也生出令人不敢直視的威壓。
溫舒宜一緊張,瑩白的臉又湧上一陣緋紅,褚彥還發現,她細嫩的耳垂尖尖也紅了。
褚彥後宮也有八位妃嫔,他雖不重.欲,但不代表一直當着苦行僧,卻是從未見過這樣容易就臉紅的女子。
溫舒宜不敢大意,她說了實話,“太後娘娘思念晉王爺,便與妾說了幾句。當初晉王爺在溫家習武,妾的确與晉王爺相識。皇上難道忘了麽?妾是溫家女,曾與晉王是表兄妹。”
美人水眸潋滟,就那麽直勾勾的與帝王對視,她眼中清澈剔透,如水中的琉璃石,幹淨的不染一絲塵埃。
褚彥突然有些渴。
端起杯盞飲了一口降火茶,不管用。
龍案上擺着一盆進貢的蜜桃,桃香撲鼻,渾.圓.飽.滿,像極了昨晚幔帳所見的雪膩光景。
褚彥立刻收回目光,眼不見為淨。
溫舒宜這般“坦白從寬”,令得褚彥剛剛還稍有不滿的心緒大有好轉。
這時,溫舒宜察覺到,帝王眉心又染上了淡淡的粉,一層薄粉微光籠罩在他冷峻的臉上,不知為何,溫舒宜突然覺得帝王也沒有那般可怖。
“皇上……妾……”
溫舒宜知道是時候了,眼下後宮妃嫔尚沒有誰寵冠一身,她得趁熱打鐵,讓皇上迷戀上她。
她的嗓音本就動聽,這兩聲嬌嬌滴滴的輕喚,宛若黃鹂出谷,又若沾了蜜糖的鈎子,放肆大膽的勾上了帝王心扉。
“美人到底想說什麽?”褚彥不知哪來的耐心,很想陪着這心機女子玩一場男女間.暧.昧.叢生的游戲。
溫舒宜不再逃避,她提着裙擺走上前,挨近了龍椅時,緩緩坐在了帝王雙膝上,而褚彥并沒有斥責,安靜的等待着她下一步的動作。
溫舒宜在試探帝王的底線,到了這一刻,她愈發大膽,雙手順勢抱.住了帝王.精.瘦.修.韌的腰.肢,“妾身仰慕皇上。”
膽子夠大!
褚彥呼吸略沉。
溫舒宜仰着小臉,她身子嬌小,褚彥俯視着她,很想說一句“朕很欣賞你的勇氣”,但随即,褚彥又明顯察覺到了懷中女子的輕顫。
意識到她明明害怕惶恐,甚至身子已經在發抖,卻又強裝鎮定,盡顯妩媚,褚彥莫名心情愉悅,“然後呢?”
帝王喉結滾動。
溫舒宜方才已經表明了态度,她不是太後的細作,接下來便要言明來意,“妾身今晚還……還想侍.寝。”
瞧瞧,就連說話都不利索了,還妄想勾.引他?!
表面是個妖豔的狐貍精,實則青澀的要命。
褚彥一開始本不該讓她入宮,昨夜也不該宣她侍.寝,侍.寝未遂更不應該放過她。
褚彥覺得,他這五年勵精圖治,也是該犒勞犒勞自己,故此,溫舒宜話音一落,帝王就将人打橫抱起,低沉的嗓音磁性且醇厚,“你自找的!”
溫舒宜大驚。
這可她沒有料到的,“皇上!還……還沒天黑。”
一切發生的太快,迫于本能,她只能緊緊揪着帝王衣襟,白皙的玉蔥小手與帝王玄色衣袍形成鮮明對比。
褚彥抱着人往禦書房的偏殿走,窗棂大開,天光明亮,外面雖沒有人,但溫舒宜難掩羞恥。
“皇上,別、別在這裏。”
褚彥臂膀.滾.燙,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此時此刻只想“成全”美人的投懷送抱。
又許是因着昨夜邪.火.未.洩,褚彥直接将罪魁禍首抛在了偏殿涼席上,薄紗裙繁瑣,他找不到暗扣,索性稍一用力,将衣裙撕了。
撕拉一聲,溫舒宜身上驟然一涼……
作者有話要說: 褚二哈:都是你招惹朕的,跟朕沒有關系,朕真的莫得感情~
舒舒:今天明明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QAQ~
李忠:中午了,要不要傳膳呢?我好難啊~
————
PS:沒有寫完,下一章繼續,姑娘們明天見了,咳咳咳,評論區低調哈~作者大概進入專審大大名單了,盡量和諧拉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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