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落日餘晖傾瀉一地。

少女小小的身影遮掩在一片光與影的交織之下。

因為舞劍,她出了薄汗,細碎的發絲沾在脖頸上,墨發雪肌,黑與白形成鮮明的視覺對比。

一身桃花雲霧煙羅衫恰到好處的勾勒出玲珑弧度,拖地煙籠梅花百水裙鋪了一地,如初綻的荷花。

褚彥見過無數美人,以前還是親王世子時,便有女子脫.光了爬上他的床,可褚彥只是淡淡掃過,了無生趣。

但此刻,他就連少女毫無修飾的粉嫩的耳垂也留意到了。

不過,帝王終歸不是尋常男子。

便是被這心機美人迷的內心狂熱,他也在迷情之中思量着:朕又上當了。

她大概真是妖精變的吧,不然怎會輕而易舉勾了男子的神魂?

但褚彥素來自信,他堅信的認為,自己只是在與少女玩一場從未體驗過的風.月.情.事,不過只是消遣罷了,無傷大雅。

又給自己找足了借口的帝王,低沉喊了一聲,“怎麽哭了?”

溫舒宜眼角的餘光早就瞥見了青石地面的倒影。

她只是很納悶,皇上在她身後站了這樣久是為什麽?

溫舒宜故作驚訝的轉過臉,神情稍稍一滞,仿佛看見了帝王甚是吃驚,怔然過後她站起身來,可因着蹲了許久,小腿酸脹,身子歪歪斜斜的。

就在帝王以為,心機美人又要往懷裏栽時,溫舒宜總算站穩了身子,她離着帝王一丈之遠,乖巧又溫順的站着,小模樣楚楚可人。

此刻,少女面頰腮紅,水眸中霞光蕩漾,眉梢的魅氣渾然天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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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的鋒芒畢露。

褚彥略蹙眉,目光瞥到了溫舒宜綁着細紗的手指,明知故問,“受傷了?”

呵,她一定是想利用這一點博取朕的憐憫。

如此小心機,朕一眼看穿。

褚彥面無表情,內心腹诽着。

然,溫舒宜對剝蓮子一事只字未提,也未求帝王庇佑。她止了淚,水眸紅彤彤,又瑩潤晶亮,裏面泛着光,燦若夕陽,“妾身給皇上請安。”

她福了福身子。

褚彥等待着她像軟兔子一樣往自己懷裏撞,“平身吧。”

但溫舒宜依言站直了身子,俏生生的立在那裏,依舊沒有投懷送抱。

褚彥,“……”呵,手段又高明了。

溫舒宜在帝王眉心瞧見淡淡的火焰紅,他面上清寡無溫,但此刻顯然有些焦急。

皇上多疑,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是故意接近他,也必然猜出了太後對她的交代。

他是在等着看自己演戲麽?

溫舒宜手心溢汗,指尖傳來痛感,她蹙着小眉頭,“妾身沒受傷,妾身是武将之後,一點小挫折不算什麽的,妾身很頑強呢。”

她一臉認真的說着。

褚彥的唇角微不可見的猛地一抽。

頑強?

誰被他稍微一碰就哭的梨花帶雨了?

他還沒怎麽樣,她就嘤嘤嘤嚷嚷着,那幾次都攪得他心煩意亂。

褚彥佩服少女的心機,果然是別出心裁,見慣了別的妃嫔如出一轍的争寵手段,褚彥對少女接下來的舉動更是好奇。

他大約猜出,溫舒宜打算走“自強不息”的路子了。

帝王輕笑,眼底卻是冷的,“哦?是麽?你會劍法?”

溫舒宜覺得皇上太不走心了。

他方才明明看見了她舞劍,這不是明知故問麽?

他看自己演戲,自己也在看他裝假。

半斤八兩,看誰演的投入。

但有一點,溫舒宜已經猜到了,皇上即便疑心慎重,也以為她目的不純,可她的美貌多多少少勾.住了皇上。

就看到底能勾多久,又能勾到什麽程度了。

“回皇上,妾身自幼學劍法,皇上要看麽?妾身舞給皇上看。”少女美眸亮晶晶,烏澈澈,讓人不舍回絕。

褚彥點頭,方才的确還沒有一飽眼福。

溫舒宜揮劍起舞,曼妙纖柔的身子仿佛沒有骨頭,可做出一切動人的姿勢。

褚彥幽眸微眯,內心尚未徹底湮滅的小火苗又騰起。

下.腹有股異樣直沖四肢百骸。

但帝王表面還是山颠百年不化的雪,清冷無情。

按着常态,美人會舞着舞着,就舞到他的懷裏,之後一切水到渠成。

片刻後,褚彥期待的畫面沒有出現。

少女的每一個姿勢都勾起了帝王某些不可描述的幻想。

帝王突然在想,或許可以在榻上試試也說不定。

等到溫舒宜舞完,她擡袖擦了把額頭的薄汗,只是笑盈盈的望着他,還是沒有行動。

褚彥面不改色,內心忽的暗了下去,如大雨将至的天際,烏沉沉的。

“皇上,妾身舞的好看麽?”

少女嬌.喘微微的問,仿佛方才是拼盡力氣,只為讨帝王歡心。

褚彥突然有些渴,也忽的想吃鮮嫩多汁的桃,但面上還是素日的清冷,“尚可。”

溫舒宜,“……”

旁的她不敢自吹,但劍法已經算是精湛,即便比不得高手,但好歹也能入眼了。

溫舒宜又瞧見了帝王眉心的粉紅微光,她心生納罕:皇上這是想跟我欲擒故縱?

真是巧了,她今日也想用這一招。

溫舒宜也不惱,福了福身子,“皇上,時辰不早了,妾身先回去了。”

褚彥不信她今日就這樣罷休了。

大好的争寵機會擺在眼前,她如何會放棄?

可褚彥當真看着溫舒宜後退了幾步,一手提劍,一手提着裙擺,往昭華殿的方向走了。

褚彥一噎。

他才二十四,而且精力與體力遠在尋常男子之上,難得碰見合胃口的多汁鮮桃,當然想一次吃個過瘾。

來都來了,沒有再回去的道理。

褚彥腿長,幾步就走到了溫舒宜身側。

直接将人打橫抱起他,溫舒宜吓了一跳,這可超乎了她的預料,即便那三日被帝王折騰的夠嗆,可在她眼中,帝王表面上仍是個正經人。

溫舒宜驚呼之際,褚彥已将美人抱起,他薄唇微微一動,心想:她無非就是盼着朕主動,朕成全她便是。

“皇上,妾身自己能走的。”溫舒宜矜持道。

褚彥又在想:她倒是玩的一手的欲擒故縱,只是過了頭。

他以為給了溫舒宜臺階下了,她就應該老老實實順着他的意思。

李忠一路小步跟着,表情微妙。

他總覺得溫才人在釣皇上,可又覺得皇上在釣溫才人,但目前來看,是溫才人占了上風。

到了昭華宮偏殿,溫舒宜被放下之際,一雙手抵在了帝王胸口,一副排斥的模樣。

褚彥在女子身上從沒有耐心,一句“差不多就得了”被壓在了嗓子口。

在他看來,溫舒宜到了這個時候還推脫已經是不識趣了。

不知幾時,溫舒宜又開始泫然欲泣,可憐巴巴的望着帝王,粉唇輕咬,欲言又止,幾經猶豫之後,方才低低道:“皇上勇猛,妾身還沒從昨日晃過神來,今日恐不能侍.寝了。”

美人的嗓音輕輕柔柔,像羽毛,又如春風。

卻在帝王胸口拍起一陣驚濤駭浪。

褚彥神情略顯凝重,“還疼?”

溫舒宜點了點頭,大眼忽閃,像個精明的小騙子,可偏生讓人不忍揭穿。

褚彥渾身不自在,像被人扒.光了衣裳,赤.條.條的坐在那裏。

這還是女子頭一次誇他勇猛,心情莫名古怪。

褚彥沉着一張臉站起身,耳尖滾燙,內心仿佛被春風掃過,盛開了十裏桃花。

“……你好生歇着,朕走了。”他冷冷道,像個無情的聖人,面上毫無感情可言。

溫舒宜目送着褚彥離開,但注意力卻都在他身上飄起的泡泡上……

今日的泡泡有點多呢……

或許皇上也喜歡被人誇。

溫舒宜默默的想着。

徐嬷嬷走過來,“才人,洗澡水已經備好,您……為何不留下皇上?”

溫舒宜每次侍.寝過後,徐嬷嬷都會給她上藥,她雖是難以承受帝王,但也不至于傷了身子。

溫舒宜身子一軟,靠在了貴妃椅上,她有些發力了,但唇角含笑,“嬷嬷,我不能事事讓皇上滿意,總得吊着一些。”

徐嬷嬷恍然大悟,“也是,今日是十五,皇上理應去賢妃那裏。”

****

李忠一路小跑才能勉強跟上帝王。

李忠不明白帝王怎會又從溫才人那裏出來,眼下天色已黑,李忠又見帝王即将走出後宮,忙提醒道:“皇上,今個兒是十五啊。”

褚彥突然駐足,眼前全是心機美人或是妩媚,或是清純的造作模樣,竟是忘卻了這事。

他不信,他會非她不可。

作者有話要說:  褚驕傲:晾她幾日,她就會來求朕了。朕坐擁整個後宮,朕不惦記她。

(幾個時辰後)

褚驕傲:……朕竟然不行了?

舒舒:祝皇上“夜”生活愉快。

褚驕傲:……-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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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們,今天的更新奉上啦~咱們明天見了哦~吧唧吧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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