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溫澤與傅生相識于幼時。

他以前就記得傅生長了一張嬌嫩的鵝蛋臉, 後來不知怎的,傅生的臉就發生了一些明顯的變化,有了男子的輪廓。

彼時, 溫澤以為,女子有十八變,男子也不例外。

但今日得見傅生真容,瞧着她精致柔美的面龐,溫澤忽然覺得傅生并非是他認識的那個傅家世子爺。

兩人早有夫妻之實,今天又拜堂成親,成了真正夫妻,又并非盲婚啞嫁,溫澤自認他太過拘謹了, 反正兩人該做的事都已經做過了,他慌什麽?

溫澤走了過來, 大紅火燭随着清風搖曳,美人的臉掩映在一片黃昏光線下, 描金花钿泛着奪目的光。

溫澤一開口, 微啞的嗓音便出賣了他此刻的心境,“你、你今日累壞了吧?”

他有太多話想問。

傅生的臉是怎麽回事?

這些年又是如何做到變聲的?

她到底吃了哪些他不知道的苦頭?

傅生手持白玉杯盞,将其中一杯合卺酒遞到了溫澤手中, 她已二十有五, 早就褪去了少女的青澀與稚嫩,這個年紀正好是美人最為明豔妩媚之時, 就像剛剛開壇的陳釀, 醇香誘人。五官極為精致好看,尤其是嫣紅的唇,還那雙勾魂攝魄的眼。

溫澤面色微燙, 接過合卺酒。

兩人對視,傅生很滿意溫澤這副失神的模樣,笑道:“大婚算不得累,我猜,真正累的時候是今晚。”

她一語雙關,溫澤也不否認。

數日沒有碰過她,今晚又是他們洞房花燭,就算是溫澤想要憐香惜玉,他也未必能夠忍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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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胳膊交.纏,動作十分娴熟,仰面将合卺酒一飲而盡。

房內忽的安靜了下來,他二人皆是習武之人,能夠清晰的聽到彼此的心跳,紊亂、強烈。

“郎君,妾身已經沐浴過。”

“嗯,那我也去沖個澡。”

“好,妾身等郎君。”

“……嗯。”

傅生今日改成了女聲,還一口一聲“妾身”、“郎君”,溫澤只覺如同被一根羽毛在後背脊梁骨掃過,引起一陣陣輕顫。

他大步邁入淨房,聽見身後的女子噗嗤一笑。

溫澤忽的止步,他轉過身來,又大步行至傅生跟前,直接将人打橫抱起,“一會一起洗。”

男人步子有些急,匆匆行至床榻邊,兩人跌倒在榻上,下一刻就唇齒相撞了起來。

二人皆不是弱者,起初互不示弱,都想将對方制服。

大紅吉袍被男人大力甩開,帷幔落地,銀勾晃動,因着房內動靜過大,守在外面的婢女們聽的一個個面紅耳赤。

月上柳梢,夜風悄然消失。

傅生的臉埋在大紅色軟枕裏,心想:倘若阿澤并非我心上人,我定将他碎屍萬段。

太羞恥了!

這姿勢真真是太羞恥了!

風雨平息,傅生的下巴被溫澤捏起,男人似乎意猶未盡,對上新娘子的潋滟桃花眼,輕笑,“你怎麽不橫了?”

傅生面色潮紅,卻是一臉淡然,“郎君,你還記不記得娘娘說過,我這腹中已有了你的骨肉,你若真能狠的下心,那就來吧。”

溫澤的手一僵,方才太過失态,倒是忘卻了這一茬了,“……”

****

次日,傅生醒來時,溫澤已不在榻上。觸目所及,屋內一片大紅喜慶。

傅生坐起身來,不太适應胸脯的空空落落感,沒有裹.胸.布的束縛,雖是舒坦多了,但也不甚自在。

她輕嘆了一聲。

難以置信,堂堂傅大人,明德伯府的世子爺,當真嫁人了!

翠書上前伺候,笑道:“夫人,侯爺讓婢子莫要擾了夫人歇息,這不……等夫人自個兒醒了,婢子才來伺候,侯爺對夫人是真真關切呢。”

哼!

傅生內心冷哼,一定要找機會和溫澤商量商量,不能總是讓她在下呀!

溫家已沒有長輩,故此,大婚頭一天,溫澤與傅生打算入宮,給皇上與淑妃娘娘請安。

傅生洗漱穿戴好,就在府上四處走走,她以前是溫府的常客,對這裏甚是熟悉,不多時就走到了練武場。她幼時便是師從溫大将軍---确切的說,是她的公爹。

當初她手臂力氣小,武功招數總是做不好,溫澤還笑話她,“阿生,你怎的像個小姑娘?”

想起曾經往事,傅生的臉更沉了。其實,真要說起來,阿澤打小就喜歡壓制她啊。

她處處比不上,也處處被他壓着,甚至如今在榻上……她也總敗給他。

思及不堪回首的往事,傅生又低頭看了看自己一身華貴的女裝,她自知在武力上已不是對手,那不如發揮所長,以柔克剛……?

于是,傅生朝着練武場上,正在舞劍的溫澤揮了揮手,“郎君,該用早膳了。”

溫澤收劍,看着臺下一臉嬌笑的傅生,心情略略複雜,總覺得她在謀劃什麽。

他剛下來,傅生就上前給他擦拭額頭的汗,邊擦邊柔聲的問,“郎君,你可覺着累?昨個兒半宿才睡,今日一早又來練武,妾身實在憂心郎君的身子。”

溫澤,“……”

練武場不止溫澤一人,還有溫家家奴,與溫良。

小阿良氣喘籲籲的跑了過來,眨眨眼,歪着腦袋看着新嫂嫂,“嫂嫂,你真高啊!”

他太羨慕了。

他怎麽就光吃不長呢?

傅生彎腰将小阿良抱起,在他粉嘟嘟的面頰上啄了一口,“以後跟着嫂嫂,阿良也能長高。”

傅生給了溫澤一個媚眼,就抱着小阿良轉身離開。

溫澤看着傅生一步一扭腰的背影,有些怔住,“……”

****

忠靖候府的馬車行駛在通往皇宮的長街上。

溫澤正色提醒道:“今日宋相一家也會入宮給太後請安,你切記莫要招惹宋相那老狐貍,另外……皇上絕非尋常人,你雖容貌有變,聲音也與此前不一樣,但也要小心行事。”

傅生擡手揉了揉.胸,正擔心着完全不同的另外一樁事,“阿澤,我這胸口近日不知怎的了,實在脹的難受。”

溫澤面色肅重,目不斜視,一一解釋道:“你用了數年裹胸布,眼下……釋放出來,自會有些異樣,另外……你許是真的有孕了,有孕的婦人,都會有此症狀。”

傅生“哦”了一聲,“阿澤,你怎知道這樣多?”

話題沒法繼續,溫澤保持沉默。

傅生倒是沒閑着,一路都在馬車上給自己舒展筋骨。

“阿澤,我的腰也酸的厲害。”

“下回,你莫要從後面摁着我了。”

“你我是不是該分床了,這萬一傷着孩子該如何是好?”

溫澤,“……”

馬車總算是停在了宮門外,溫澤下馬車之際,深深吸了口氣,清隽的面容浮現詭異的紅,這才轉身,扶着傅生下來。

而同一時間,宋相的馬車就停在不遠處,宋相下了馬車,恰好就看見了這一對新人。

傅生與溫澤也朝着宋相望去。

宋相磨了磨牙。

溫澤将他斷子絕孫,他也一定不會讓溫家有後!

冤家路窄、狹路相逢,本該先後入宮,互不搭理。

然而,傅生就喜歡“欺淩”老弱傷殘,沖着宋相眨了眨眼。

溫澤知道她不會老實,長臂摟着她的腰,将她往宮內帶,微低頭,道:“你又想鬧什麽?”

傅生如實答話,“阿澤,我好想公爹與婆母,一看見宋相,我就心裏不爽快,方才就想故意氣氣他,再者……他不是在查荊州王氏麽?我就這般刺激他,人一旦失了理智,就容易犯錯。”

溫澤本還有些愠怒。

他很擔心傅生一不小心暴露了身份。

聽了這番話,溫澤的心也跟着軟了,“以後不要胡鬧,凡事都要跟我商量,我是你夫君。”

“嗯吶,郎君說的是,妾身方才大意了。”

溫澤,“……”這麽好說話

這廂,宋相僵在了原地。

方才那個眼神……實在是熟悉。

晉王夫婦今日也奉旨入宮赴宴,宋姍上前給宋相請安,“父親。”

宋相的目光從溫澤夫婦二人的背影上移開,面色陰沉,“為父交代你的事,你都記清楚了?”

宋姍是庶女,她的存在就是一顆棋子,立刻答道:“父親,女兒今日定當尋到機會探查侯夫人肩頭是否有胎記!”

宋相點頭,胸口一陣憋悶。

他已打聽到,荊州王氏肩頭有胎記,他也不知為何,會懷疑上忠靖候夫人的身份。

****

宮宴設在梨園。

三月至,梨花正當盛放,風一吹,雪白色梨花紛落,如成片的雪花,詩情畫意。

溫舒宜今日着一身桃紅色蝴蝶穿花妝花宮裝,露出雪膩纖細的脖頸,她一入席,仿佛所有.春.光皆集聚在了她一人身上,奪目迷人。

溫舒宜在帝王身側落座,她身上自帶體香,但又不同于任何花香,是能讓人心安神往的味道。

褚彥看着她,正在內心感嘆歲月靜好,這時,忠靖候夫婦上前請安,“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褚彥随意瞥了一眼,下一刻,剛喝到嘴的熱茶險些噴了出來。

好在帝王一慣沉穩,又硬生生咽了下去,氣管被刺激到,他猛地咳了起來。

“咳咳咳咳……”

帝王憋着悶咳,捏着溫舒宜小手的那只大掌忽的一緊。

溫舒宜吃痛,“皇上!”

褚彥記得很清楚,傅生長了一雙男女通吃的桃花眼,雖然眼前這婦人的臉型變了,嗓音也變了,但人的眼神是難以改變的。

此時此刻,帝王仿佛徹底醒悟。

難怪嬌嬌一開始求他賜婚荊州王氏給溫澤!

原來荊州王氏只是一個幌子!

等等!

傅生真能嫁人?!

傅生嫁人了……?!

他的一員猛将嫁人了!

褚彥如被雷擊,難以自控的一陣狂咳。

他不是什麽凡夫俗子,這世間已經沒什麽事能夠讓他震驚失态。褚彥感覺到了深深的背叛。

臣子、愛妃,都一個個诓騙了他!

他是該拾起帝王傲骨,治這幾人一個欺君之罪?

還是佯裝什麽亦不知,當一個輕易被糊弄的昏君?

這時,美人的聲音傳到耳邊,“皇上,您好些了沒?”

溫舒宜給帝王輕拍着後背,柔聲笑着說,“皇上怎的這般激動?”

褚彥一擡眼,就對上了美人妩媚嬌妍的笑靥。

他突然發現了一樁事。

真正令他生氣的事,并非是因着溫舒宜騙了他,而是溫舒宜不信任他。

她若是提前告之他,他又豈會不成全?

他喜歡溫舒宜的小心機,但并不想看到她将這些小心機用在自己身上。

褚彥心頭像是被美人拿着匕首劃過一刀,那叫一個疼。

可恨的是,褚彥竟沒有當場揭穿,稍稍平複猛咳,神色又恢複如常,他将溫舒宜的手捏在掌中,粗糙的拇指指腹用力摩挲,像是蓄意報複。

“嬌嬌,你真讓朕刮目相看。”

到了這一刻,溫舒宜大約猜出了,皇上認出了傅姐姐。

這倒是超乎了她的意料。

帝王眉心的火焰與粉紅泡泡交織起舞,她猜測,皇上雖是氣她,但還是不舍将她如何。

溫舒宜又想起了那場大火,她閉眼之前,看見他狂奔而來,抛開了性命與一切……

這時,溫舒宜強行斷開了記憶,她莞爾一笑,嬌滴滴道:“這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皇上英明神武、心智過人,臣妾在皇上身邊待久了,難免會和皇上一樣,這叫夫妻相。”

他不是要娶她的牌位麽?

她現在就活生生待在他身邊,即便自稱是帝王之妻,他也不會怪罪的吧。

溫舒宜一次次挑戰着帝王底線。并且,樂此不彼。

褚彥動了動嘴,終是沒說什麽,但卻悄悄放了狠話,“晚上再收拾你!”

褚彥一個冷硬的眼神掃向了他的兩位心腹之臣,氣不打一處來,“平生吧。”

傅生察覺到了帝王的異常,起身之際,裝作嬌弱,她雙腿一軟,又跪了下去,“妾身有罪,妾身第一次面對聖顏,誠惶誠恐,請皇上恕罪!”

褚彥唇角一抽。

裝!

接着裝!

他真是一位仁慈之君,否則豈會容忍到了這個境地!

褚彥反複告訴自己,他是仁君,不喜随意殺戮。

“無事,侯夫人起身吧。”帝王勉為其難道。

溫澤扶着愛妻起身,兩人在衆人矚目之下,行至席位上落座。

一旁是其他命婦們,人人都很好奇忠靖候夫人是何等的美貌,畢竟,昨日才大婚,侯夫人的容貌已經在京城傳開,今日一見,果然是嬌妍妩媚,骨子裏透着媚态。

傅生甩了甩手中錦帕,柔柔道:“郎君,方才可吓死妾身了,妾身禦前失儀了,都是妾身不好,嘤嘤嘤……”

溫澤頭皮發麻,無奈只能安撫小嬌妻,“夫人莫怕,皇上宅心仁厚,不會怪罪于你。”

傅生以帕搵了搵并不存在的眼淚,“有郎君這句話,妾身心裏舒坦多了,嘤嘤嘤……郎君對妾身真好。”

正暗暗搓搓窺聽的衆命婦們,“……”

看來,忠靖候府夫人真真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嬌弱美人吶。

宮宴開始,傅生小口小口吃着點心,時不時用錦帕拭唇,溫澤眼角的餘光一直留意着她,差點沒忍住,想要笑出聲來。

“哎呀!”

這時,傅生忽的身子顫抖,仿佛是被驚吓到了,她轉過頭來,一臉茫然的看着站在她身後的宮婢,随即泫然欲泣,“你是想燙死我?”

那宮婢捧着空茶盞,立刻跪地,“夫人饒恕,奴才是不小心的!”

溫澤知道傅生在演戲,但還是擔心那杯熱茶是否過燙。

其實,方才宮女靠近之時,他二人就已經是一清二楚。不過只是将計就計罷了。

溫澤怒視了婢女一眼,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此刻的他,眼露殺意。

傅生站起身,嗓音似乎帶着哭腔,“罷了,念你是無心之過,本夫人就不追究你。且領本夫人去偏殿換衣。”

像今日這種場合,命婦貴女們都會攜帶同色衣裙,以防在宮裏遇見突發事件。

“是!夫人!”那宮婢領命,離開宴席處時,與宋姍對視了一眼。

這廂,宋姍也随後離席。

不多時,傅生褪下了被茶水濺濕的衣裳,偏殿內燃着檀香,是專供命婦們歇息之所,宋姍進來時,并未引起旁人注意。

她透過屏風,清清楚楚的瞥見了傅生雪膩肩頭上的一塊豔紅色楓葉胎記。

還真是荊州王氏!

****

宮宴還在繼續,徐嬷嬷悄然行至溫舒宜耳邊,壓低了聲音禀報,“娘娘,如您所料,宋相果然懷疑侯夫人的身份,幸好娘娘早讓侯夫人做好了準備,就連那枚胎記也仿造的一模一樣。”

溫舒宜淡淡笑過,對身側褚彥道:“皇上,臣妾離開一會。”

褚彥總覺得越發看不透美人了。

可他忍不住驕縱她,想要揭穿她美豔皮囊下的真面目,但又于心不忍,最終只能道:“嗯。”

溫舒宜離席,直接吩咐,“把晉王側妃叫來,就說本宮要見她。”

徐嬷嬷也琢磨不透溫舒宜的心思了,“娘娘的意思?”

美人唇角溢出一抹冷笑,“本宮的嫂子,不是她能下手的。”

徐嬷嬷,“……”她以為娘娘會息事寧人,沒成想如今這般睚眦必報。

不過如此也好,也算是給宋家一個教訓。

宋家着實太過目中無人、放肆大膽,竟在皇宮直接對忠靖候夫人做手腳。

徐嬷嬷應下,“是,老奴這就去。只是……老奴擔心皇上會起疑。”

溫舒宜的目光望向梨園的滿目春光,神情悠遠,像是在思量什麽,片刻方道:“皇上能看出端倪,才不會真正忌憚。一旦皇上察覺到他看不出端倪,他就不會再包容了。”

她要做的事,是讓皇上覺得,她依舊在皇上的掌控之中。

徐嬷嬷頓時恍然大悟,“是老奴愚鈍了,娘娘說的是。”

****

不多時,宋姍被徐嬷嬷領到溫舒宜跟前。

宋姍環視四周,見四下無人,不免後怕,“給淑妃娘娘請安。”

她福了福身子,沒有聽見任何反應,這便擡起頭來,而就在這一瞬間,溫舒宜忽的扒下宋姍發髻上的簪子,簪子頂.尖直直對準了她的瞳孔,再稍稍挨近稍許,簪子就會插入她的眼珠。

“啊——”

宋姍萬沒有想到這一出,本能的尖叫一聲,身子傾倒,跌在漢白玉石階上,沒有坐穩,又往下滾了幾圈。

待她終于穩住身子,一雙鑲嵌寶石的華貴繡花鞋緩緩移到了她跟前。

順着這雙繡花鞋往上看,宋姍對上了一張傾城絕豔,卻又帶着幾分邪惡的臉。

“……娘、娘這是作甚?!”宋姍抖着嗓子,“妾身是晉王側妃,好歹也是皇親國戚,娘娘……您不能亂來!”

溫舒宜看着腳下的女子,呵呵笑出聲來,手中簪子随意擲地,她吩咐道:“來人,捧一杯熱茶過來。”

宋姍臉色瞬間煞白。

她算是明白了,溫舒宜這是打算替侯夫人報仇。

徐嬷嬷遞了熱茶,宋姍的淚眼奪眶而出,但咬着唇不敢反抗,溫舒宜掀開杯蓋,輕笑,“回去告訴宋相,本宮這人不喜歡吃虧,所有欠了溫家的人,本宮都會一一報複回去。”

一言至此,她手中茶盞倒了過來,一杯熱茶統統倒在了宋姍身上,“疼麽?你可否想過,別人也會疼!”

這時,晉王聞訊而來。

他倒不是為了宋姍,他只是擔心溫舒宜與宋姍會鬧出什麽事來。見宋姍趴在地上,身子顫抖,晉王莫名松了口氣。

宋姍為人陰險,他以為,溫舒宜不是她的對手。

見此景,晉王僵在了當場。

“王爺……王爺救救妾身!”宋姍逮着機會就告狀,她如此可憐無助的模樣,正好襯托出溫舒宜的歹毒心腸,她以為,正好可以利用這個機會揭發溫舒宜的真面目。

但誰知,晉王卻沉聲低喝,“你還不嫌丢人?!給本王起來,速速退下!”

宋姍已經嘗夠了晉王的冷漠,她此刻看着溫舒宜淺笑的絕美容顏,咬了咬牙,只能狼狽離開。

晉王亦不敢久留,目光從溫舒宜臉上移開,“那本王也告辭了。”

溫舒宜沒做挽留,她看着晉王的眼神也變了,不像以往那般信任順從。

晉王欲言又止,最終還是離開。

這廂,溫舒宜接過徐嬷嬷遞來的帕子擦了擦手,笑着問,“嬷嬷,本宮做得好麽?”

徐嬷嬷還能說什麽呢,艱難的答道:“……回娘娘,娘娘做的……極好。”→_→

作者有話要說:  宋姍:溜了溜了,此地不宜久留。

宋相:本相一定會抓住溫家的把柄!

舒舒:有本宮在,誰能幹擾傅姐姐和阿兄開枝散葉?

褚二狗:嬌嬌,不要只顧着娘家,看看朕……朕也缺幾個孩子~

讀者:開後宮的男人,不值得同情,233333~

褚二狗:-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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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下午好,今天的更新奉上,咱們明天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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