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雲胡不喜

制衣師傅見到明源帝進屋,趕緊跪下來行禮,明源帝揮了揮手道:“不用停,寡人在這邊看着你們量衣,倒是怪有趣的。”

汝月抿着嘴笑,制衣師傅卻不能夠淡定,一雙手拿着量尺不住發抖,好不容易才将尺寸都量好,匆匆将工具一收,又行了禮才敢離開。

明源帝走到汝月身邊,捏起衣料的一個角,将軟錦從她身上慢慢的脫下來,汝月往後退了一小步,含笑而望,明源帝忍不住問道:“何事讓月嫔這般歡喜?”

“既見皇上,雲胡不喜。”汝月讓珊瑚将衣料統統都收了下去,一屋子的缤紛,瞬時像是褪去了顏色,變成素淡如霜,“皇上從何而來?”

“禦書房,早朝過後,寡人将禦書房的奏章看了大半,想着這幾日來,都不曾到琉璃宮,你才進封了月嫔,未免顯得冷落了,趕緊過來看看你,又讓常公公去內務府取了些物什過來,否則你這屋中請冷冷的,顯得空蕩了。”明源帝握住汝月的手,她的掌心柔膩軟滑,舍不得放開來,“你坐在寡人身邊,寡人有話同你說。”

汝月乖巧地倚在明源帝身邊,明源帝的手摸了摸她的頭發:“你倒是不愛在頭上插那些步搖朱釵的,寡人最怕那些,稍不留神就戳個生疼的。”

“這是在琉璃宮,婢子寧願随意些,皇上要是來了,也只當是在家中走走,不是君主對着嫔妃的那種拘謹局促。”汝月依舊改不過口,在皇上面前,自稱婢子。

明源帝的手指将她的唇角給掩住,額頭抵着她的額角,兩個人離得近,汝月聞到他身上好聞的龍涎香香氣,臉孔不由微微的泛紅,明源帝便是喜她這般的風情,低聲說道:”以後不用再稱婢子,你已經不是宮女的身份,寡人封了你月嫔,是不想你進階太快,惹旁人不快,只要稍加時日,寡人還要封你為妃的。”

“多謝皇上為臣妾着想,臣妾無功無德,怕是有負于皇上的一番美意。”汝月低聲說着,兩個人離得太近,她看不清皇上臉上到底是什麽神情,能看到的只有他眼底的一大片黑沉,都說皇上金口一開,再無收回的道理,皇上這是要給她吃一顆大大的定心丸,讓她在琉璃宮中安分守己,莫要強出頭。

過往,她是太興臀的宮女,卻是在皇後的丹鳳宮中侍寝伴駕,才有了後面冊封月嫔一事,汝月想縱然皇上沒有明說過,她始終在皇上眼中也是皇後派遣而來的一步棋,至于是一步好棋還是歹棋就要看皇上的态度了。

“後宮之妃,要什麽功德,月嫔說的是哪裏的笑話,要是真的算一算功勞,哪一日替寡人生一男半女的,便是最大的功勞了。”明源帝明明知道汝月耳根處怕癢,還要刻意撩撥,每次一來二去的,他倒是先來了興致,将汝月攔腰一抱,就要往內屋而去。

“皇上,天色尚早,不符合宮規。”汝月感受到明源帝體溫驟然升高,當然知曉他的心意,才寬松下來的心,又撲撲亂跳起來。

“在寡人眼裏,合适的就是最好的,哪裏來的什麽宮規。”明源帝笑着去解汝月胸口的衣帶,“那一日,寡人匆匆而去朝露宮,是因為柳妃的胎氣不穩,太醫說了需寡人的龍氣鎮一鎮才好,并非是有意要冷落你,你不是那小心眼的人,寡人見你不提那事,卻是為你覺得委屈,回頭定然好好補償你才是。”

汝月想要開口說自己并未對自己耿耿于懷,口舌都被明源帝堵了個正着,她嗚嗚了兩聲,明源帝已經将她壓在身下,嘴唇從肩頭一路而下,種下點點殷紅,瑩白如玉的身子,映襯之下分外妖嬈,汝月這才明白皇上所言的好好補償是怎麽回事。

一場颠鸾倒鳳結束,窗外夜色落下,汝月趴在明源帝胸口細細喘息,手指将他散開的一縷頭發扭在指縫間,與自己的頭發編織在一起,揚起來給他過目:“皇上,民間都說結發夫婦,臣妾今日鬥膽與皇上也結發了一次。”

明源帝圈攏她的手臂緊了緊,低笑着道:“結發固然好,只是你這樣一來,就要将寡人牢牢拴在你的身邊,再不能走脫,那可怎麽了得?”

“臣妾哪裏有這樣大的膽子。”汝月微微嘟嘴,又想去解開,被明源帝一把握住了手,湊到唇邊,将五根手指緩緩親吻過來,他不說話,一雙眼帶着笑低頭看她,汝月身無寸縷,在這樣戲谑而暧昧的目光下,哪裏又有藏身之處,莺啼一聲,将臉孔埋到皇上胸前,不肯再與他對視。

明源帝朗聲而笑,索性将她整個人都緊緊按在胸口,兩人的汗跡交融在一起,他輕聲道:“你适才說得很是,雖說帝王之家,後宮嫔妃諸多,你我也依然算是結發夫妻,要是你喜歡,寡人願意被你拴在身邊。”

汝月知道他說的不過是情話,心裏依舊十分的受用,枕着皇上的胸口,不自覺地就沉沉睡去。

早晨醒來時,她聽到細微的動靜,将眼簾打開一條縫,見明源帝已經讓內侍服侍了正在更衣,見她醒過來,明源帝連衣帶都不及束好,彎下身來輕吻她的額角:“寡人要去早朝,不能為了寵妃就為了國事。”

汝月将被子一拉,蓋住自己的臉孔,明源帝也不拉開被子,湊在她耳朵邊,低聲說道:“等你睡醒了,看看枕頭下的東西。”

聽着明源帝的腳步走遠了,臉孔還覺着**辣的,她将枕頭翻開,見着枕頭下,正是昨夜用兩人的頭發所編織的發結,皇上趁着她睡着,剪了下來,收在枕頭下面,汝月小心翼翼地拿起來,放在手心怎麽都看不夠,又想着皇上的每一句話都美好地不像是真實的。

接下來的日子,汝月覺着她大概真的成了那傳說中的寵妃,皇上一番柔情蜜意是她以往連做夢都不敢想的,卻毫無保留似的盡數給了她,每一句話都帶着滿滿當當的寵溺,三天裏頭倒有兩天是宿在琉璃宮,只要沾了她的身,就恨不得将她揉到自己的身體裏,整晚整晚都不肯再放開。

源源不斷的奇珍異寶被一撥一撥的內侍送過來,連雲歡都笑着說:“再這樣下去,索性不要叫琉璃宮,改作七寶宮,我還沒見過皇上這樣大的手筆打賞,僅僅是昨日那一百零八顆的淩蘭珠,顆顆都比我的手指頭還大,當真是價值連城了。”

汝月但笑不語,那種甜到化不開的滋味後面,隐隐藏着她說不出口的擔憂,當明源帝又差人送來一面等身高的水晶鏡子時,汝月站在鏡子前,據說這是由千年的純白水晶,由二十四個能工巧匠,日夜不停的磨制整整一年才落得這般平整有型,能夠将照鏡之人映襯得如仙似幻一般。

她看着鏡子,鏡中人也在看她,以往的那種卑謙隐忍被如今的豔麗嬌容所替代,她真的回不去宮女汝月的身份,而是皇上的寵妃月嫔,後宮中一崛而起,連柳貴妃都不敢相信皇上會将一顆心這般投給一個宮女出身的女子,其實,連她自己都不太相信。

“娘娘,娘娘。”珊瑚叢門外進來,見着那面水晶鏡子,嘴巴張得大大的,說話都結巴了,“這,這是純白的水晶,這麽大一面,婢子還是頭次見到。”

“說吧,什麽事情?”汝月将水晶鏡前的一塊正紅金絲毯扯下來,掩住了鏡面。

“太後回宮了,大家都在傳話,婢子想着要來通報娘娘一聲。”珊瑚眼睛亮晶晶的,“都在說太後這次祭祖去的時間太長,委實辛苦,皇上去了太興臀,那些嫔妃們都在打聽何時能去太後面前請安,婢子想說給娘娘聽了,娘娘也好有個準備,畢竟自娘娘冊封以來,都不曾去見過太後。”

以往是天天相見的主仆,太後固然對身邊人能夠和顏悅色,汝月卻不知道該怎樣去面對太後,她知道太後一向不喜身份卑微的嫔妃,哪怕是曾經為皇上誕下大臀下的那一位,據說從那位冊封以後,太後一次都沒有召見過,連開春節都直接将其拒之門外,要是太後也用這樣的态度來對待自己,汝月說不好自己是否能夠承受得下來,或者是像那一位最終郁郁寡歡,在失去皇上的寵愛後不久,便香消玉殒了。

“我知道了,你再打聽打聽皇上今晚還會不會來?”汝月像是從美夢中被太後回宮的消息而驚醒過來,随着太後回來,還有一個人必然也跟着回來了,衛澤,衛澤離宮時的話,她沒有去回想過,這會兒那記憶卻比任何時刻都要來得清晰,衛澤帶着那樣溫柔而小心的神情在說,我只要你說你會等我回來,只要你點點頭,無論她到底有沒有點頭,卻将衛澤衣衫的前襟都哭濕了。

衛澤回來了,衛澤會不會見她,衛澤會不會見已經成為皇上嫔妃的她。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