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的話，稍微扯些別的也沒什麽關系吧

人一下子就矮了将近十公分。

“聽口音，是關西的？”她問了左手邊的那一位，不緊不慢，語氣悠閑，但每一個字都咬得清晰，“Ice Vampire的‘關系戶’？看來‘娘家人’還真是不死心……”

那個人摘下了自己的墨鏡，低聲沒有回答她的話：“來歷不用你一個将死之人關心，只要說清楚今晚的目的就好。”

是呀，她也這麽覺得……自己應該有個開場白。

事實上，幾個小時前，在東武百貨的試衣間她偷偷打了數個電話并發了無數條短信，至于收信人包括誰她才不會一一去記。因着她的目的只有一個，只要把“瑪卡說想要那五十公斤海♂洛♂因的人去東京灣”的消息傳遍每一個對她或它虎視眈眈的人即可。

她原本以為，今夜怎麽也會有上百人擠在這裏，結果卻是這樣。日吉組那邊的問題，恐怕她也是沒有未來可去追究了，倒是這三十餘人肯定是最沒原則的亡命之徒……倘若能夠全部解決掉，也好。

深吸一口氣，她再次開口時沒再發嗲，壓低的聲線反而多添了邀請的暧♀昧，她說：“其實，今晚把大家叫來，确實有東西想要一♂起♂分♂享。”

只是這回，沒人為她的性♀感所動。

不是她演技的問題，而是……正如她異父異母的親兄長藤本勝所言，當她開始賣弄自己的性別時，就已經失去了自己性別。

可她卻毫不在意衆人的警惕，反而将包帶握緊，繼續說完了這句話：

——“想要和大家分享的東西……是性命哦，一人一條，足夠精彩吧。”

【本章未完】

作者有話要說：

☆、15、遠程的Wireless<2>

可她卻毫不在意衆人的警惕，反而将包帶握緊，繼續說完了這句話：

——“想要和大家分享的東西……是性命哦，一人一條，足夠精彩吧。”

Advertisement

她的語音剛落，衆人神色迥異。

午夜港口的海風仿佛卷來了深海的絕唱，吹起了她額前的碎發。遠處暗黃的照明燈絲晃了幾晃，不穩定地敲打着節拍。

眨眼間，女子已經出手。

快、準、狠，外加平常習武之人都會鄙視的街頭打法，每一擊都正中對方的要害。

嘶啦一聲，由于大幅度跨步，禮服下身的裙擺布料在側面撕裂，長長的口子一直延伸至大腿根♀部。剛塗完大紅色指甲的手指直直插♂入對方的眼窩，随着慘叫，晶體和血漿的混合物填滿了指甲縫隙，與同色的甲油連成一片，滴滴答答地落到地上。

轉身、掄包。四角固定得極好的高檔皮包正中另一人的太陽穴，随即伸出長腿在他的下♂體處補上一腳。

可惜那雙漂亮又細高的磨腳新鞋被她蹬掉了，否則效果一定絕佳。

但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再漂亮可人的棋子，該抛棄的時候……也必須抛棄。

——正如真赤之于他者，亦如真赤之于自身。

她用盡全力的一拳将一個家夥足足打飛出三公尺後，右腕被一人從身後握住、掙紮不開，然後，腹部直直地挨了一腳。

胃液反了上來，幾近麻木的疼痛感直沖腦門。

就在發懵間，心髒的位置……正面迎了一拳。溫熱的、濕潤感極強的疼痛擴散開來，終是沒咬住牙根，她咳出了混着血絲的唾液。

……肋骨，大概是裂了吧。她暈暈乎乎地判斷着，仿佛帶有嗡嗡響聲的痛感讓人難以思考。

面前的男人抓着她的頭發強迫她擡起頭，身後的那位将手伸到她的胸前，又是布料撕裂的聲響，禮服上半身那幾片短小的布料徹底脫離了應有的着力點，依照重力倒挂在收腰上。

皮膚裸♂露在春季的夜中，冰涼的海風吹得她汗毛立起、微微發顫。

那個男人的口中還帶有濃重的煙草味，神色猙獰低聲道：“比起耍這種無聊的花樣，還是越早就範越好，瑪卡。”

真赤擡眼，瞥到了旁邊直對着她的槍口。

這還真是……

“我說，”她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全然不見了平日裏的妩媚嬌嗔，反而透露出了幾分少女的天真，只是脫口而出的話語卻粗俗至極，“你們這是在威脅誰？下不了決心開槍的話就不要舉起它，反正若是我出了什麽差錯，你們之中的任何一人就都與那批貨無緣了。可要仔細想好哦……那可是足足五十公斤的海♂洛♂因。複吸率70%（注：此概率說法不一。）以上的……啊！”

未等她廢話完，那人就又揍了她肚子一拳。

這回胃液可是毫無阻力地被吐了出來。她內衣的肩帶滑下了肩膀。

F**k your son of b**ch！

她低聲咒罵了一句，彎着腰低頭看到了因為吃痛而松手、落到腳邊的包。

黑色的鱷魚皮，在微弱暗黃的燈光和透過薄霧的月光照射下，零星地反射着些許暗光。

停留在這裏，整個計劃和行動就都變得毫無意義了。她反問自己，“瑪卡”這個稱呼的涵義……能夠支撐多久的沽名呢？

答案是，至少現在她還不能倒下。

握拳，臂膀上那層肌肉稍稍隆起，她做出掙紮的樣子分散身後人的力氣，卻在底下用力向後踹去。對自己力氣頗有自信的真赤聽到骨頭斷裂的咔嚓聲，身後的男人放開了她的右腕，捂着反方向被折斷的膝蓋單膝跪倒了地上。

随即，她抄起地上的黑色手提皮包，在槍響中為自己清除前進的障礙，隐到了集裝箱大廈組成的“都市”中。

她很幸運，那幾槍并未擊中她——事實上，射擊移動中的目标的命中率也不過不過百分之四——連流彈也沒有擊中。

現在，躲在黑幕中的她在暗，勝率也大大增加。

以少勝多或以弱勝強的關鍵，便在于地形的優劣。

而機動戰或游擊戰永遠都是最好的選擇。在平地中必輸的對決，扔到障礙物林立的複雜地形中也會有截然不同的結果。

赤♂裸的後背貼着冰冷的集裝箱，真赤向下滑着坐到地上，輕聲喘着氣。

——遠處隐約傳來指揮尋找她的聲響。

女子不以為意，小心打開了皮包，從中取出了那兩樣東西。

很輕的那個：一針嗎♂啡。

很重的那個：一把手槍，幾個彈夾。

她将違♂禁藥品注入自己的動脈血管後，仰頭望天，整個人趨于了難得的平靜，盡管肉♂體卻漸漸暖和起來。

自己的墓志銘，填什麽好呢？

啊啊，她這種人真的會有墳墓嗎？

不，為了保險金，她可是必須要設計成自己因意外不幸身亡的死因才可以呢。

——。

突然，手機鈴聲響起。在這個過分靜谧的午夜港口中顯得十分刺耳。

她的心髒，漏跳了一拍。

爾後，慌忙地從包中翻出了手機，來電顯示的名字是：入江奏多。

作者有話要說： 快完結了有點兒舍不得呢QAQ

☆、16、未名的Litany<1>

幽暗、冰冷、散發着金屬的味道。

潮浪、濕風、蔓延着腐爛的氣息。

手機鈴聲同它震動的響聲，在氣氛緊張的港口集裝箱區顯得分外違和。

真赤驚得手指發顫，慌忙從包中翻出自己的手機，來電顯示是他的名字，方正的漢字在屏幕正中刺得她眼痛。

屏幕的光亮找出了一方空間，她甚至還可以聽到由遠及近尋找她及手機聲源的人聲。猶豫糾結，随後，她迅速将手槍上膛，把裝有彈夾的手提包挎上肩膀，一邊按下接聽鍵并把手機用肩膀夾住，一邊手腳并用爬上身後的集裝箱。

“喂，怎麽啦？”她對着話筒小聲問道，語氣輕巧自然外加裝嫩。

對方聽到她的聲音後似乎是頓了一下，才緩緩張口叫了她：“幕內，你在哪兒？”

然後，便沒有了下文。

幾秒的沉默間，她驟然天馬行空地想，他的聲音真好聽。連帶着字裏行間隐約透露出的那麽點兒焦急之意都成為了絕妙的裝飾音符。

無論真假，都完美至極。

翻上最頂層那個集裝箱，她趴到上面凍得肚子有些不适，伸手重新握住手機，活動了下酸痛的脖子和肩膀，結束了這持續十幾秒的沉默。

她說：“比起我在哪裏這種問題，奏多可以幫我個忙嗎？”

小心地露出半個腦袋，五個集裝箱的高度超過十米，她可以清晰地看到下面的一切動靜。

“幕內，別轉移話題。”

穿越重重電磁波，他的聲音從這個巴掌大小的機器中傳出。

真赤嘴角上揚，眯了眯雙眼沒有理會他，自顧自地繼續說道：“你去我的事務所……具體位置不難查到，裏屋的架子上層放着一個鞋盒。真是讨厭呢，你瞧我這記性，連給你準備的禮物都忘記帶了。”

“你……”

沒等他說出第二個詞語，她用力挂斷了電話，将手機扔到了下面。相當于從四、五層樓扔下的高度，在落地的瞬間手機便被摔成了碎片。

恰巧落到幾個人的腳邊。

他們仰頭，還未大叫出“她在那裏”，入耳的即是砰砰砰的槍響。雖不致命，卻足以讓人倒地，殘留下飄渺的知覺。

真赤——不，應該稱之為瑪卡，高傲地站在集裝箱的頂端，除去內衣外全身僅剩的禮服布料凄慘地挂在腰間，在濕潤朦胧的月光下雙手舉起手槍，毫不猶豫地扣動了扳機。

絲毫沒有女戰神的美感，反倒是……提前為夏日增添了一份怪談。

四個彈夾，二十八發子彈。

現在根據敵人的數量計算子彈數目壓根就沒有意義，因為……她的槍法很差。

■■■Kanata Irie × Maaka Fijimoto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____________________Be Always Making the Worst Determination■■■

費洛蒙，Pheromone，簡單而言就是兩♂性間的信息素。

對人類而言效果最佳的外在物并非化學合成，從人體中提煉出的物質再應用于人體無非是最好的選擇。比如說從屍體脂肪中提煉護膚品，再比如說從分泌腺中提煉的費洛蒙。

“能把這麽大一瓶費洛蒙香水都浪費在你身上，她也真是夠拼。”藤本勝把玩着手中的空瓶，啧啧兩聲，對于被挂了電話的入江奏多懷有那麽一絲看戲的情感。

吐出一口氣，收起手機的入江看不出喜怒，連理應不穩的口氣都沒有，開口道：“如果您這是嘲諷的話，那我也無話可說。”聳肩，補充上一句，“只是幕內的事情，望您能夠守信。”

“是是，入江先生對我們藤本家的小妹還真是出乎意料的關心，”他坐在轉椅上轉了半圈，問向一直在電腦前噼裏啪啦打着鍵盤的下屬，“嗯，定位到了嗎？”

“就算再催，那麽短的通話時間也……啊，馬上，真赤小姐手機的地點是……東京灣。和道上的傳言一樣。”

“真是天生就喜好惹麻煩的女人，”藤本家的長子起身、整理好自己的西裝和領帶，偏頭道，“入江先生有興趣一起去看看嗎？”

藤本集團偌大的會議室中，時間仿佛靜止了那麽一秒。

在這一秒之內，不知心裏都權衡些什麽，他推了一下眼鏡，戴上微笑的面具，演得太過自然反而有了超脫的僵硬。他說：“雖然很想親自去罵她一頓，但……恐怕她此時最不想看到的就是我。”

藤本沒有說話，只是挑眉似乎已經猜到了他的答案。

“所以，我想去看看……她難得送我的第二件‘禮物’又會是什麽麻煩。”

藤本張了張嘴，終是沒有把那句“太為她着想小心傷身”給說出口。

時鐘已接近半夜三點，看來又注定是個……不眠之夜。

■■■Kanata Irie × Maaka Fijimoto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____________________Be Always Making the Worst Determination■■■

【本章未完】

作者有話要說：

☆、16、未名的Litany<2>

■■■Kanata Irie × Maaka Fijimoto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____________________Be Always Making the Worst Determination■■■

她覺得自己的運氣簡直是好到了極點。

連靜靶的命中率都低于百分之五十的瑪卡小姐竟然撐到了現在，這似乎已經不是單純的技巧性問題了。如果用浪漫一些的詞彙來形容的話，稱之為奇跡也不過分。

二十公尺的距離，僅剩的那個家夥高舉起槍口正沖着她的腦袋，同她手中的槍口相對。唯一不同的是……她的槍膛內已空然無物，最後一發子彈已于幾分鐘前射♂出。

只是……按照糟心事發展的必然規律，她覺得這個死法損失極大。

“吶，小哥，”她主動放下手，語氣轉了幾道彎才落到尾音上，“我突然想起自己好像不該這麽死，我們的劇本在這裏應該換個方式。”

已經不會再陷入honey陷阱中的人并未被她這發嗲的話語所打動，依舊紋絲不動地将準星對準她，緩緩道：“就算是少了半個身子的瑪卡，只要帶回去總能撬開嘴的，不是嗎？”

“只可惜……你們的命題本身就是假的。”所以，即便是把她除內髒和腦袋外剁成肉醬也沒用。

真赤笑着，全然不顧凍得顫抖的肌肉，把收起的手槍拆成零件。

大多數的保險合同都會把某些情況單列出來，表示它們不屬于保險的範疇，例如遭遇他殺以及投保人自殺。

所以，她必須制造出自己死于意外的假象。尤其是在已經發生了不可避免被進一步察覺的這場械鬥中，如何演繹這出事先設想好的戲劇是重中之重。

在對方的視線和槍口的瞄準下，女子将拆好的零件用力分散着投擲到了一旁的海水中。距散于海岸幾十公尺的海床之上，加之海流和船只的帶動，無論怎樣也不會再度被拼湊出完整的機械。

如此，她算是處理了自己手中的作案工具。免得先前打出的子彈追殺到自己的槍支上。

然後——

輪胎與地面刺耳的摩擦聲。

接連兩道尖銳的聲音打亂了她的思路，兩輛車子在不遠處的高架公路上急剎車停下。

對面用槍指着她的男人也驚了下，斜眼望去。讓她肯定這不是對方的增援，那麽，會是……

她咬牙，明明……只差最後那麽幾步了。

瑪卡也好、藤本真赤也好、甚至是幕內真赤也好，無論是哪個名字，她都不算是個有長遠眼光或富有原則的人。僅有的小聰明也僅限于既定的目标和利益的規劃。

故而，意料之外的變動往往都會令其措手不及。若是再碰上她暴戾些的脾氣，會不擇手段把能欺負地滅個一幹二淨也說不定。什麽？你問她欺負不了的？那就只好慫下去罷了。欺軟怕硬在“那條街”又不是什麽貶義詞。

她瞪着那突然駛來的兩輛轎車，前面那輛打開車門，出現的人卻讓她咋舌。

——藤本勝，她那異父異母的親哥哥。

一臉“爾等凡人”的表情走了下來，雙臂搭在打開的車門之上，扭頭無奈地沖後面那輛車道：“這麽晚了，還煩勞您大駕親自來解決這等‘瑣事’，真是辛苦了，日吉組的下任當家。”

哈啊？日吉組？和兄長？

真赤傻了。

後面那輛車中走出一位二十餘歲的暗金發色青年，皺眉，吐出一口氣點頭道：“在我們的地盤上發生這種事，我們也有責任解決。”

拿槍指着真赤的那個家夥也傻了。呃……應該是更傻了，也不怕走火，手中的槍啪的一聲掉到了地上。

而藤本勝卻絲毫沒受任何人的表現影響，擺着标準的微笑，用着哄妹妹一般的溫柔口氣對她道：“真赤，快向日吉先生道歉。難得我用了那批貨的一半為代價拜托他們幫忙平息這個事件，結果你這是要鬧哪樣？嗯？你這已經不是天生吸引麻煩的體質了，完全就是喜愛制造麻煩的體質。”

結果，還是多餘的存在啊。

她看到他最後無聲的唇語，這樣講着，一如他們的初見。

呵呵。

她想笑出聲，卻無論怎樣也改變不了這暫時性的面癱。

“日吉先生，”最後，她還是僵硬地張口，出來的詞語卻辜負了兄長的期望，“我這些年來一共給貴組交了兩千萬以上的經費，兩年前那個冬天的半夜我從便利店出來時還被幾個自稱是你們組裏的家夥搶了錢包襲了胸。”

藤本勝：“……”

日吉若：“……”

不知名炮灰：“……”

藤本勝輕咳一聲，偏頭向日吉道：“你們以後可以多向她征收點兒錢，我沒意見。”

爾後，警鈴大作。

這是十輛以上的警車才能發出的聲音，由遠及近。

真赤捂臉：“誰TM報的警……”

“比起這種問題，倒是你鬧成這樣還沒人報警就怪了吧，真赤，這就是你的智商嗎？”她的兄長扯了扯嘴角，又重新坐回車裏，“那麽，後續問題就放到日後再解決吧，日吉先生。我們先撤。”

“欸？等……”真赤驚訝，伸出一只手舉在半空，瞬間沒反應過來這是怎麽回事，“我……”

“你？”藤本勝反問，“別這樣誤會我啊，我可愛的異父異母的親妹妹。你以為我們要解決的是什麽問題？可不是救你。”

只是，平息發生在日吉組地盤上的事件而已。

這個事件平息後，她變不再受威脅是理所當然的結果。

唯獨，不是為了救她。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正文可以完結啦w！

☆、17、回歸的Routine

興許是已有數周沒什麽值得炒作的大新聞，蓄力已久的媒體們抓着首府的新鮮案件不放手，更何況還牽扯到了八年前的那場轟動全國大案。被渲染誤導得撲朔迷離的“真相”在短時間內占據了各大報刊及八卦小報的頭條，甚至……電視頻道還制作了專題。

而閑得無聊的死宅和憤青更像打了雞血一樣興奮，噼裏啪啦地敲打着鍵盤化身正義勇士從人性批判到這個國家已無藥可救。

上周報紙的主旨還是“兩地警方大聯手，美女毒♀枭終落馬”，這周就變成了“時隔八年淺山案硝煙再起，疑似增添涉♂毒新罪名”，八卦小報則不知從哪裏弄出了許多她的不雅照，起名曰“瘾♂品女王和她的枕頭們”。

而當本案的某重要相關人士出院移送檢察方那天，醫院前自然擠滿各路記者，企圖挖掘出被稱之為爆料的獨家消息。

然而真赤小姐何許人也？

她那大牌坊上最亮的那條就是看不得別人得不到滿足。比起後悔這種愚蠢的情感，如何洗白自己才是現在最重要的事。

“涉♂毒的肯定的，而且我可以确定那足足有一噸以上的海♂洛♂因……”搭在手腕上的外套下戴着手铐，被檢方帶到車中的這小段路上，她突然停下，一臉嚴肅望向那些鏡頭，沒有理會記者們搶着問出的低級問題，沖着伸到她面前不遠處的麥克道，“但是，我是被冤枉的！”

她的話語宛若擲入湖面的石子般引起了大片的漣漪。

她身後的兩位女警官顯然不滿她的停頓，推搡着催促她快些走，可她們明顯低估了這女人的力氣，最終也只是勉強讓她緩緩前進罷了。

擡眼，真赤向距她最近的那個攝像頭抛了個媚眼，随即暧昧地笑了一下，又在瞬間換上了哭腔：“那個真正的惡人！是Ice Vampire、他們才是淺山組最後的喉舌！我是被他們栽贓陷害的！我相信司法的公平正義可以換我一個公道，我還信任着這個國家沒有從內部腐化！”

畫面中，一位“弱不禁風楚楚可憐”的女子就這樣被強行按上了“通向地獄的刑車”。

另一方面，在前往地球那側途中的藤本勝看到新聞後難得笑出聲，專機中，鼓掌對正在煮咖啡的秘書道：“如此漂亮的反咬一口，真不愧也是姓藤本的……”

“有這種妹妹到底哪裏好了啊。”——扯了扯嘴角，年輕的秘書終是沒把這句吐槽說出口。

直到檢察官對她進行第一次訊問時，原本還悠悠哉的真赤五雷轟頂一下子切實感受到了什麽叫做戲劇性的無望。

聯合起先前在神奈川發生的械鬥案件，坐在主檢察官右邊的是被派遣來協助調查的真田弦一郎……嗯，如果她沒記錯的話是叫這個名字沒錯。結果已經做好脫♀衣♀服去色♀誘準備的藤本真赤小姐，一臉黑線地瞪着随他身後進來的日向立花挑釁道：“正義感爆棚的強迫症大人還真是閑，公費旅游好玩嗎？”

蒼天作證，她的原意絕不是惹怒檢察官，當然，若是檢察官天生就要來抓她落網，就另要說了。

鼻腔哼出聲，極其不配合地真惹怒他們後，女子伸手抓亂自己的頭發，又反手自己抽了自己一巴掌，接着猛地将自己的額頭撞向面前的桌面，用力之猛勁，毫不留情。

倒是經驗老道的主檢察官率先反應過來，命人把她按在椅子上控制住她的動作，但為時已晚。

真赤臉上很快就浮現出紅腫的掌印，淩亂頭發遮擋下的額頭有了一大塊青紫，扯着腫起來的嘴角詭異地笑道：“刑訊逼供，我送您的這個禮物怎麽樣？”

這次不愉快的訊問含恨而散。

待到允許探視的時候，首位來見她的人又差點把她弄瘋——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真赤真覺得這日子沒法過了。

隔着厚厚的玻璃，她看到了他。

“老實說，我現在不太想見你。”真赤坐着，把一條腿搭到玻璃下的大理石臺上，一手撐着腦袋如此說道。

入江奏多輕笑了一下：“我知道。”

“你知道什麽啊？”輕易被戳到奇怪的痛處，她收起長腿，搬起椅子往前挪，雙臂趴到大理石臺子上，身子前傾，整張臉距玻璃的距離不過十厘米，擡高聲音反問着。

“你知道的。”

“滾吧，老娘我不知道。”擡起手用手指彈了彈玻璃，她皺眉結束了這心知肚明的啞謎，“比起這種小事，你到底是怎麽見我的？我還算是在押吧，你好像也是相關證人？”

“不，有你這麽拉仇恨的人在，根本查不到我這裏^ ^。”

“笑着說這種話很欠扁你知道嗎？”

“我當然知道。”

過厚的玻璃，讓她看他的樣子出現了微妙的雙影。依舊一副過得很好的習慣性微笑，瞬間讓她沒了脾氣。

也沒了話題。

聳聳肩，吐出一口氣，真赤突然覺得自己“超脫”了。

扣着自己新塗的指甲，她只想回去睡覺。

然後，他開口，叫了她的名字：“幕內。”

“什麽？”她的語氣沒什麽好氣，充分體現了“超脫于入江先生”的窘态。

“裏面還讓塗指甲油嗎？”

“……當然不讓。”雖然轉移話題的關注點很奇怪，但還是引起了她得瑟的欲♀望，“我提出了‘特別申請’，被同意了。還有化妝……”

他推了推眼鏡，盡管隔着厚玻璃不太明顯，但她的确是上了淡妝。

玻璃後的女子有些興奮地站起身，在不大的隔間內轉了一圈，繼續道：“你知道這件裙子嗎？啊，不過跟你說你也肯定不熟悉吧，[此處請自行腦補某奢侈品牌]上個月的新款，我特意向看守所所長‘拜托’了一下，他就私自掏腰包給我買了。但我覺得好像還缺一條項鏈，你覺得配什麽寶石合适？”

“你這已經完全可以自行逃離看守所了吧，幕內= =|||。”

“嗯，是那樣沒錯！”

“……”雖不至于天真地相信什麽公平正義，但對司法程序的實操還抱有那麽點兒幻想的社會三好青年……感覺有什麽東西碎掉了。

可對面的女子完全沒有自覺，依舊自顧自地說着：“不過，現在輿論鬧成這樣，逃出去反而會更加麻煩吧。你知道這回那個從神奈川派過來的副檢察官嗎？簡直長了一張‘我要憑一己之力拯救這個腐敗的國家’臉！”

“真田君嗎？”

“哈啊？你認識？”

“也不是很熟……算是在U17打網球時候的，嗯，學弟？”

“怎麽又是網球，欸不對，等等——”她上前兩步，跪上大理石臺子，幾乎半個身子都貼到玻璃上，“‘學弟’？你是說他的年齡……比我們都小？”

意識到她在想些什麽的入江奏多，只得點頭。然後，看着她捂着肚子毫無形象地狂笑。

“那他到底是留了幾級啊哈哈哈，哦不這樣看本小姐真年輕漂亮……我就說強迫症催人老哈哈哈哈哈……”

——真赤小姐，您是不是忘了您老自己不光留了一級，還連初中都沒畢業呢？

“不過話說回來，奏多，”她忍住笑意，雙手在玻璃的裏面隔空捧上他的臉，“仔細一看你還真是長了一張娃娃臉呢。”

他伸出手，按上玻璃，正好擋住了她這張笑得不懷好意的臉，适時打斷了她的奇怪聯想：“不閑聊了，幕內。我聽說你抄了自己的律師？”

“什麽嘛，我還想閑聊。”坐回座位，心情頗好的女子歪頭道，“那些委派的家夥也只是走個形式配合着給我量刑而已，我要的可是無罪辯護。很快律師圈子裏就會傳開吧，我可以支付出一億五千萬的現金。”

“我都不知道該鄙視你貪心，還是該鄙視你惜命。”他把輕蔑的話語說得十分平淡，甚至語氣中還能聽出些許的溫柔，他問她，“幕內，你覺得自己的身價是多少？”

“什麽……意思？”懷有不太心悅的預感，她收斂起了笑容。

他從包中拿出了一個公文夾，然後，裏面的那疊疊合同、表格讓她的雙眼睜大。

“我按照你的所述，去找你留給我的‘禮物’，結果還真是令人驚訝。”他的語氣未變，卻讓真赤感到了莫名的寒冷。

該死，她把這茬兒給忘了。雙手捂臉，真赤小聲道：“那什麽，你就當你什麽都沒有看到……把它們放回原來的地方就可以了，真的。”

他挑眉，她抖了抖身子。随後——

嘶啦一聲，他雙手将一份保單撕成了兩半。

“你……”

未等她罵出口，又是一聲撕紙的響聲，在狹小的探視室內顯得異常響亮。

……。

她什麽都做不了，剛開始還罵幾句、用手敲打相隔的鋼化玻璃，到最後也只能默默地坐在座位上，眼中含着淚水、盯着他把最後一份保險合同當着她的面撕成碎片：“……你到底是什麽意思？”

這回，她大概是真的想哭，不是假的。

“幕內，”他緩緩張口，聲音溫柔至極，暗色的雙眸隔着鏡片又隔着厚玻璃牆望向她，“現在，你的身價還剩下多少呢？”

她深吸一口氣，雙手整理着自己的頭發以掩飾慌亂，別開眼神：“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他沒再逼問，眯起雙眼告訴她：“哪怕是這個國家最優秀的談判高手，也不會在乎你所謂的金錢。”

“欸？”

“君島育鬥，僅一次就通過了司法考試，雖不做律師但也算有執照，如果感興趣的話我會介紹給你。不過，按他那交涉的個性，比起金錢報酬應該會喜歡和你做筆交易。”

“我收回前話，我現在最喜歡見你了，奏多……君。但是，就算你撕了它們，”女子的食指點了點玻璃，“我也不會如你所願改變自己的邏輯，勞您費力費心了。”

她撐着下巴，隔着玻璃，同他相視而笑。

——反正憑借有效證件也可以去保險公司找回保單，你撕它只是想逼我吧。

——啊啦，你終于有長進了。但如果一見我就哭着求救的話，我會直接進入主題也說不定哦。

——那我現在哭給你看還來得及嗎？

——已經晚了。

——我果然還是不想見你這張笑臉，奏多。

■■■Kanata Irie × Maaka Fijimoto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____________________Be Always Making the Worst Determination■■■

八個月後。

沒錯，這場官司斷斷續續地打了半年多。八卦小報早就被明星們拉走了火力，鍵盤鬥士也把精力扔到了政治問題上。幾乎沒人還會在意這個案件的進展。

風輕雲淡，初冬的薄霧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