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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子然少時是肆意妄為的, 很多事都是繞過大腦直接從嘴裏出來, 就算吃了一兩年的虧, 可他還是保留下這個“出去的話, 潑出去的水,覆水難收。
很久很久。
像是一個世紀。
與之前的不一樣, 莫敘只覺得渾身冒煙, 從冰涼轉至溫軟, 最後是甜的。
讓人抛棄理智, 發瘋。
舌尖細細描繪着香甜氣味的源頭, 抿緊的一線被撬動,順其自然地攪合在一起。
吸入嗅覺的是一片淡淡的奶香,摻雜着酒釀的酒香,眼前人的濕潤驚恐眼神搭配着他揪緊自己肩膀衣服的力度,仿佛堕入一大片嬌奢的玫瑰花瓣中, 層層層疊疊的花瓣淹沒所有。
占子然是沒想到, 莫敘這麽大膽, 就算自己說話不經腦子,他做事也不經腦子嗎?
前面還作者杜雲晨和齊樂呢!
從後視鏡裏瞟過來的兩個目光, 迅速移開, 好似什麽都沒看見。車內一片寂靜, 只餘下那聽起來像是被不勝其擾而發出的咽唔聲。
把占子然從窒息中解救出來的是飯莊。
飯莊就在眼前, 車子盡量開得很慢了, 可是終究要到, 車子停了,占子然用力将莫敘推開。
莫敘單手撐在車窗上,嘴角又在占子然耳邊碰了碰:“怎麽,敢說不敢做了?”
占子然比莫敘小一歲,終究是比不過那多一年的經驗,聽到車子門“咔吧”一聲,飛快打開車門,跳下車去:“到地方了!”
下了車,人一多,占子然砰砰跳的心髒又回歸原本的位置。
同樣的,莫敘也表情緩和,平靜下來,兩人入了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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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樂和杜雲晨兩人其實不想太過明顯,但是占子然嘴腫了。
杜雲晨實在看不下去,趁着莫敘去找飯莊老板說話的時候,指了指占子然的嘴:“占少爺,你的嘴……”
占子然後知後覺,整個人漲紅起來。
這頓飯吃的是亂糟糟,一道一道喜慶菜接着上,夥計還報菜名,一副過大年的喜慶樣子,可是占子然只敢低着頭,擡起頭時,捂着嘴。
莫敘給占子然夾菜,嘴角上揚着若有似無的弧度,說:“明天我約了醫生。”
占子然悶悶地回答:“哦。”
“我晚上有些事,吃完我讓杜雲晨先送你回去,你早些睡。”
占子然悶聲吃飯不說話,這念念叨叨的怎麽越來越像是有別的滋味,什麽關系的人才會念叨這些。
想到這裏,他就想到了自己剛剛在車上的“豪言壯志”。
剛剛一路羞過來,他想讓自個把之前說的全忘了,可怎麽能忘得了呢。
在戲園子剛剛知道了那麽多事兒,心情差得很,結果被莫敘這麽一攪,心裏的陰霾散了一大半。
這麽想想,莫敘他對自己是真的好。
杜雲晨和齊樂去結賬,占子然擡頭看了莫敘一眼,道:“那晚上……”
莫敘也擡眼,擦了擦嘴:“東西都搬我房間來,都二十幾了,說話算數這個道理不用我教你吧?”
占子然差點一口沒噎住,他本來也不想反悔,但是莫敘這個态度就讓他忐忑不安。
“誰說我說話不算數,我只是想問問你晚上回不回來,”占子然喝了最後一口甜湯。
莫敘看他:“你還真當自己是個暖床的?我如果是不回來呢?”
占子然:“那我就将你的床霸占,再上面打滾,好不自在。”
吃完飯,占子然上車,杜雲晨要開動時,占子然伸出窗外:“你等會要見誰?”
莫敘仍舊不放占子然先前的梗,伸手去碰了碰他的頭發:“你一個暖床的,問那麽多做什麽?”
占子然別過頭,耳朵通紅,撇嘴,“我怕我暖好的沒人來睡。”
占子然是把自己的羞恥心全都抛了,但是齊樂在副駕駛差點把頭窩進胸腔裏。
杜雲晨滿眼的佩服,心裏琢磨着什麽,側眼去看齊樂,齊樂稍稍擡頭的時候,恰好看到他看自己,又連忙低下頭。
車子開動了,很快占子然就回到了莫家別館,杜雲晨放下他倆,給趙止禦交代了事情,立刻返回去找莫敘。
找到莫敘的時候,已經是快八點,莫敘在飯店的茶樓裏呆着,将近八點半的時候,他們才出來,去了城西。
莫敘約了人商談商務上的事情,還成三大家族外,還有單打獨幹的幾個人,其中有一位和莫敘有着共同的經歷,留洋回來的。
他三年前就回來,書香門第的少爺搖身一變開始做生意,也不知道在外學的什麽,搞的是風生水起,主要就是做舶來品,洋貨的生意。
兩人就在一家很清淨的咖啡館見面,咖啡館按理來說九點就打烊,可是這家老板正坐在廳裏,夥計沒人敢下班。
不過很快領班的就說有加工費,都別走,就伺候這倆主。
作為咖啡廳老板,傅進靈敲了個二郎腿,什麽端着的形象都沒有,他喝了一口咖啡,道:“arsh,好久不見。”
莫敘點點頭,道:“flynn。”
眼前的男人他與在海外曾經有過一段生意往來,很短,會有往來是因為他們就讀于一所大學。
莫敘開門見山:“我聽說你最近貨源有問題。”
傅進靈嬉皮笑臉,“你果然還是這樣,和你說話不費勁,爽,最近我的渠道出了問題,那邊的人給人挖走,斷了一部分的渠道,配件少了三分之一。”
傅進靈很多資産,飯店百貨什麽的,可是主要是做機械,也就是汽車摩托車還有一些工業商品。
“我可以幫你弄,”莫敘直接說。
傅進靈立刻挑眉:“條件。”
摩西惜字如金:“農産品。”
“什麽?”
“我有大量的農産品,想借你手進來。”
“你自己為什麽不弄?”傅進靈倒是知道莫敘在海外有好幾個農場。
莫敘:“你就說你弄不弄吧。”
“弄,不弄白不弄。”
兩個人繼續商讨了一會,牆上的時鐘一點點往下挪,時針指在了九點至十點的中央,莫敘稍稍颔首,翻了翻鋼筆,繼續和他讨論,道:“我聽說你手頭有一家米鋪。”
提到這個,傅進靈眼中立刻透出幾分明白,“不算是大鋪子。”
莫敘:“倉裏有多少米?”
傅進靈:“算算份額,海城一成左右。”
莫敘:“還有嗎?”
傅進靈:“我的進貨源是在蘇城那邊能再給我提供一成。”
莫敘:“我都要了。”
傅進靈笑道:“前幾日有夥計跑我米倉來要買米,說是高于市面價,我還說是哪裏鬧饑荒,他們準備過去發難財。”
複而傅進靈又說:“你手上有三成?”
莫敘:“更多些。”
傅進靈挑眉:“你要與我合作?擡價?”
莫敘:“不擡,降價。”
“啊?”傅進靈看着莫敘那張面無表情的臉,發出疑問,想了想道:“你這人看起來瘋的很,其實菩薩心腸?還是說瘋過頭了??”
莫敘冷笑出聲,道:“你只管做,賠的算我的。”
傅進靈要靠莫敘走渠道,無法,只能答應。
差不多十一點,兩人談完,準備離開咖啡廳,突然傅進靈的助手進來,似乎有什麽話想說。
傅進靈問:“怎麽了?”
助手:“聽說東城的倉庫九點多時着火了,火勢大得很,離我們的米倉就一條街,幸好沒蔓延,十點多撲滅了。”
傅進靈猛然看向莫敘,挑眉:“是你做的吧?你到底想做什麽?”
莫敘邊走邊說,嗓音似乎有些愉悅:“攪得越亂越好,渠道我會給你弄得好好的,你只管配合就好。”
傅進靈也笑了:“有意思。”
趙止禦早就開車在外面等着,傅進靈站在車外目送,莫敘道:“我會讓我秘書再來找你簽合同。”
趙止禦推了推眼鏡,斯文道:“傅老板您好。”
傅進靈笑得格外随意:“您好,秘書先生。”
占子然這邊離着火的地方不遠,聽人說的時候,從窗戶外看去,有一個地方有很大的火光。
後來多聽說火撲滅了,但是糧倉燒了大半,幸好沒有波及到住房。
占子然所有的東西都已經全搬到了莫敘房間,他光腳在地攤上來來回回的走,看了火災熄滅後,翻來覆去在床上躺着,竟然迷迷糊糊睡過去。
莫敘到家的時候,将近十一點半,二樓的燈沒有開,他進門不由的放輕步調,走了幾步後,才驚覺自己的行為,有些愕然,可也繼續輕手輕腳。
他推開房門,屋內只有一章很微弱的臺燈,床上有一個鼓起來的包,占子然果然睡着了。
莫敘松了松領帶,喝了一些咖啡,毫無睡意,他去洗個了澡。
随意沖了澡,莫敘就出來,他随意圍着一條浴巾往往房間走,卻聽到吧唧嘴的聲音。
推開門,莫敘走向占子然,占子然臉頰鼓了起來,莫敘看到床頭上放着一包八寶糖。
吃着糖睡覺?
“占子然,把糖吐了,睡着了會噎到,”莫敘皺起眉頭,輕聲喊他的名字,結果沒有任何反應,他又喊了一聲,依舊沒有。
莫敘伸手去推他,占子然啪的一下,将莫敘的手打開,翻了一個身,大腿從被子裏伸了出來。
“果然會踢人,”莫敘低語。
占子然鼓鼓囊囊的嘴還在吧唧,但是突然占子然皺起了眉頭,嘴裏好像再說什麽。
這樣太容易被噎到,萬一睡着睡着就被糖球嗆死。
莫敘将占子然的臉掰了過來,捏他的臉頰,臉頰熱乎乎的,被他一捏,居然嘴角流出了口水,将莫敘的手指打濕。
莫敘:“……”
嘶————
莫敘就這樣眼睜睜地看着占子然将他的手指當成糖球,裹到了嘴裏。
他心髒狂跳,竟然比當初占子然少時生日那天,突襲那個吻更讓人血液倒流,仿佛一切都開始逆行,直沖頭頂。
莫敘長長的吸了口氣,壓住那十分狂熱,在他嘴裏搜尋那顆糖球。
糖球不在臉頰,似乎滑到了嗓子眼,莫敘趕緊将那糖球勾了出來,滑到嘴邊的時候,又被占子然裹了回去。
莫敘啞聲低語:“成心的是吧?”
莫敘不信邪了,這次用食指和中指直接将就要滑進喉嚨眼的糖球夾了出來。
吧唧的一聲,糖球終于安全離開。
莫敘覺得自己剛洗完澡就發了汗。
占子然突然揮動了胳膊,似乎是揮手将擾人清夢的蟲子打走,卻直接将莫敘虛虛圍在腰間的浴巾給打散。
與此同時,占子然濕漉漉的眼睛睜開了,像是剛剛出生的小鹿,茫然了一陣,才将視線定在莫敘的臉上。
再然後就看到他手上的糖球,“你回來啦?你在做什麽……?”
緊跟着視線就往下,占子然吞了吞口水,結結巴巴道:“這事情,你還是先和我商量一下,看起來會很疼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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