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回到工作室後傅淵頤昏睡了好幾天,連帶着臨邛都不曾露面。
游炘念幾次徘徊到她的房門口想要進去看看她,都有些猶豫。畢竟自己是客人,不請自入實在不禮貌。而且人家睡覺呢,誰知道穿什麽衣服睡,穿沒穿都指不定。
林澤皛倒是進去過幾次,游炘念問她傅淵頤情況如何,林澤皛寬慰她:“不用太擔心啦,大寶貝兒就是太累了,一口氣收這麽多鬼肯定身子虛,得睡好幾天。”
“不用去醫院嗎?這樣不吃不喝怎麽行?”
“放心,她本來食欲就不太旺盛,有時候樂意,自個兒好幾天不吃都行。她只要和臨邛在一起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好幾天不吃都行……游炘念又開始懷疑她是不是人類了。
游炘念問過玉卮,她在被收入符袋之前看到了什麽,玉卮說那天她跟着陳姝一起到了更衣室,陳姝把牛皮信封打開……
“是什麽?”游炘念提神問道。
“情書。”
“哈?”
玉卮回憶起來也覺得迷之尴尬:“是一個疊成心形的情書。”
“……誰給她的?”
“不知道,我就看見那個心形上面寫着love you,陳姝拆開的時候我就被那個符袋吸進去了。”
游炘念怎麽也沒想到神神秘秘鬼鬼祟祟遞過去的居然是一封情書……而且這年頭還有人手寫情書,真不知道該如何評價。
游炘念聽從傅淵頤的話不再單獨行動,玉卮跟着她寸步不離。她們在酒店員工食堂遠遠地看見過陳姝一次,陳姝過來和張鈞婷說了句話就走了。
陳姝沒來找她,似乎對跟蹤、符袋一事絲毫沒放在心上。
Advertisement
游炘念回想起那晚的別克車和情書,總覺得是不能忽略的線索。
一直到第五天傅淵頤才從房裏出來。當時游炘念正和玉卮林澤皛在一樓吃飯,傅淵頤趴在二樓跟她們打招呼:“嗨,好久不見。”
游炘念立即放下筷子:“你醒了?好點了嗎?”
“還不錯,就是能一口吃下一只豬。”傅淵頤虛弱地笑笑,有些憔悴的模樣惹人心疼。
“趕緊的,下來吃點!”林澤皛都不吝啬了,匆忙去廚房準備碗筷。
傅淵頤洗漱完之後坐直梯下樓,坐在游炘念身邊時整個人還軟軟的,額前的頭發被水沾濕了一些,紅腫的眼睛看上去少了平時的氣場,多了一份親切。
玉卮吃飽了,問道:“臨邛呢?”
臨邛從傅淵頤腦袋頂上升出來,看到玉卮就火氣大:“怎樣,找回嘴了?”
玉卮嘿嘿笑:“多謝鬼王大人念在同袋之情,手下留情。”
“我就該把你的嘴發配邊境。”
玉卮看她生氣的樣子愈發得意:“你可不舍得。”
臨邛飛上前就想撕了她,傅淵頤又把她拎了回來:“吃飯的時候不要胡鬧。”
“到底是誰先胡鬧啦!淵頤!你怎麽幫着這混蛋說話!”臨邛張牙舞爪。
林澤皛拿了碗筷出來順便火上澆油:“哎呀,沒想到你們感情都這麽好了。”
臨邛怒道:“你沒長眼睛?!哪好了?!”
林澤皛被她這一吼沒敢吱聲,玉卮倒是毫不畏懼,繼續微笑道:“可不麽,好得能結婚了。”
臨邛:“……”一怒之下飛回傅淵頤身體裏,不再出來。
玉卮遞上碗,開開心心地說:“再添碗湯!”
傅淵頤又休息了兩天,這才漸漸有了血色。問及先前收鬼的玻璃球是否送去柳宅,林澤皛說:“放心,都辦妥了。”
“送去柳小姐那兒?”游炘念眨眨眼,問道。
“對,我拜托坤儀将那些惡鬼送往冥府,由冥府來處置它們。”
“這樣。”游炘念還以為她要将這些惡鬼留下來祭她的法器,原來……還要送到冥府去。
傅淵頤問:“這幾天陳姝怎樣了?”
游炘念道:“你不是讓我別單獨行動麽,我就沒再跟蹤她。”
傅淵頤“嗯”了一聲,點點頭:“乖。”
游炘念:“……”
天氣越來越冷,傅淵頤似乎很怕冷,出門不僅穿着厚重的毛領大衣,更是添了一條長長的圍巾,幾乎将自己全部裹住。
那天游炘念中午吃午飯的時候剛下樓,就見傅淵頤站在酒店大堂,一身神神叨叨的裝扮引人紛紛回頭。
“你怎麽來了?”游炘念心情大好,快步走過去。
“在家裏悶了這麽些日子也該出來透透氣了。”傅淵頤看着她笑。
“吃午飯沒?正好,我請你吃飯去。”看見傅淵頤又複活了,游炘念特別高興,也沒細想這高興勁兒是從哪來的,就是合不攏嘴。傅淵頤完全不客氣:“行啊,走。”
“你想來點兒什麽,中餐西餐還是日餐?”
“你說的算。”
游炘念想着傅淵頤以前經常來酒店餐廳吃飯,估計這兒菜她都吃膩味了。大病初愈得換點新鮮的口味刺激味蕾,于是決定今天去外面吃。
M酒店附近的小路裏有家日料店特別不錯,價格對普通百姓而言略高,一頓飯估計能吃掉游炘念在預訂部一個月的工資。不過錢這玩意兒對她而言從來不重要。以前是游家大小姐時不重要,現在更不重要。
日料店有一間間的小包間,游炘念和傅淵頤進包間坐到榻榻米上,玉卮也一起跟來了:“今天什麽好日子呀,大家都滿面紅光夠喜慶的。來來來,芳芳快給我插根香。菜單在哪兒我要點菜啦!”
“無論什麽時候都這麽聒噪。”臨邛一雙嫌棄的眼睛從傅淵頤身後升起。
玉卮已經找到對付臨邛的方法,完全不怕她:“我這張嘴不僅聒噪還能吃呢,鬼王大人您可別眨眼,我一氣兒給你吃出二十盤荞麥面。”
想到她吸面的聲音臨邛就犯惡心,臨邛“嗖”地一聲消失了。
“怎麽走了?臨邛不吃嗎?”游炘念問道。
“她不太喜歡人間的事物,一般不吃。”
游炘念點了三份1500的套餐,玉卮感動得熱淚盈眶,香都插好就準備開動了!
包間外是走廊,進店的客人都要脫鞋,光腳踏在榻榻米上的聲音很沉悶。外面一男一女似乎在說什麽,游炘念見傅淵頤似乎被那聲音吸引,問道:“怎麽了?”
“真巧啊。”傅淵頤道,“陳姝。”
一聽到陳姝的名字游炘念警惕起來,傅淵頤說她和一個身高1米8左右的男人一起來的,那男人左腿有點坡,口音似乎不是G城本地人。
這包間的隔音效果并不算糟,游炘念根本連陳姝的聲音都沒聽出來,傅淵頤居然還能聽出她跟了個什麽樣的人來的……傅淵頤雖然眼睛看不到,心裏卻是比明鏡還明鏡。
“臨邛,得麻煩你辦件事。”傅淵頤說道。
臨邛指尖繞着長發,懶洋洋地浮出來:“怎樣?”
陳姝今天很煩躁,其實從她又收到王恒保的情書開始這煩躁勁兒就沒消停過。她一直都覺得他們之間其實說得很明白,可對方并不這麽認為,一直沒完沒了,甚至上回酒店高層會議時王恒保還非要坐到她身邊,開會時老板在上面發言,王恒保在下面一直用腿摩擦她。
又惡心,又心煩,王恒保就像塊狗皮膏藥,用完了還甩不掉,黏黏糊糊一直跟着她,簡直比酒店裏盧家派系的賤人們都還要讨厭。當初怎麽就能和他上了床?
今天一下班王恒保又在她辦公室外等着,陳姝出來之前剛和她媽吵了一架。她媽說想買樓,陳姝問她,現在房子住的好好的為什麽又要買?她媽媽支支吾吾說房子太小,剛剛一百平米,還只有一層。對面的商場成天人來人往吵死了,更別提後門的學校,一到課間操的時候簡直不能活。陳姝冷笑,是麽,您一年到頭能在自個兒家裏待幾天?不都去你小男友那兒過麽?上個月剛去北美購物一卡車的東西回來,還沒消停幾天又惦記我的學區房了?告訴你那小男友,沒門!
沒等她媽說完陳姝就把電話甩了,一肚子陳年老火怎麽都散不去。
陳姝她媽早就沒了闊太太的生活卻還堅信自己是闊太太的命,找了個開着皮包公司的二混子小白臉,成天山盟海誓說自己要賺幾十個億給她買車買包買游艇,結果呢?到現在還是蹭着她老媽的錢過日子——也就是她的錢。
小白臉其實年紀不小,四十好幾了,就是比起陳姝她媽小個幾歲,之前注冊了一家公司賣點兒燈具,一年到頭賺的那點兒錢還不夠發工資的。員工為了讨薪水砸他家門又砸他車,他偏偏還要擺譜,讓老太太去他那小平房裏住,還丢出一句話:我在G城有車有房還有公司,我不會讓你媽媽受一點委屈。男人麽,就該承擔這份責任。
他要真能做到這些就好了,和老太太吵了大半輩子的陳姝也算是能把這煩人的老媽給丢出去。可惜老太太眼就是瞎,陳姝都能數得出,小白臉統共在老太太身上花了能有三萬塊?老太太剛住過去受不了平房沒廁所,還鬧耗子,趕緊找人把屋子裝修一番,花了十多萬不說,小白臉還說,老板出去就開一大衆太破,跌份兒,老太太馬上張羅着給購了一臺寶馬。然後又帶小白臉去北美開開眼,又吃又喝又買,全程頂級富豪的享受。
老太太一輩子沒上過一天班,老公跳樓的時候留下一座山的債務,資産六位數,負的。老太太沒錢,但陳姝有。
陳姝十八歲就開始一邊讀書一邊兼職,什麽能賺到錢就做什麽,幫舍友打過飯,給路人擦過鞋,在麥當勞的油鍋前昏昏欲睡,給高中生當家教差點兒被強奸……她沒有自己的時間,瘋狂賺錢,可到頭來不夠她媽一擲千金,買一款限量版包包,說配她新衣服好看。
陳姝無數次想一刀砍死她媽,最終都手下留情。不是她還愛她媽,她對她媽只有厭惡,她只是不想自己的人生斷送在此。
陳姝從進入M酒店開始便一心想要攀高,認識游炘念是老天給她的最好機會,她沒有錯過。
這些年來她一直往上走,年紀輕輕就坐上客務部經理的位置,一個月收入近兩萬,而她媽媽漸漸發現女兒越來越有錢,從她身上能榨出更多的油水。
“你肯定不止月入兩萬。你肯定還有別的收入。”老太太直言不諱,她也明白以自己這種開銷,不是陳姝區區兩萬能承擔得了的。
“我賺多少跟你有關系嗎?”陳姝甩門而去。
她無數次想要和她媽斷絕往來,可是奇怪的是,時至今日她都沒能做到。
只要她媽一出現,所有的好心情都蕩然無存。而她生命裏又一次出現了這種人——王恒保。
和她一直只會索取的媽媽不同,王恒保是另一種極端,他付出,恨不得把整個人生都掏空給陳姝,但陳姝不喜歡他。
要不是為了那件事,她也不會和這傻子上床。
今天王恒保又來找她,陳姝本想不搭理他,可想到那些事,她又不得不理。
“我請你吃飯。”王恒保很大方。
陳姝沒說話,拎上包就出來了。
兩人來到這家偏僻又昂貴的日料店,人少,方便說話。
王恒保讓她點餐,陳姝說不餓:“想說什麽就快說吧。”
王恒保笑笑:“你有這麽煩我嗎?我怎麽就讓你讨厭了?我長得蠻帥啊。”
陳姝撇了撇嘴,勉強一個冷笑。
王恒保說:“上個月一共六十萬,你的二十萬已經收到吧?”
陳姝下意識地往閉合的門口看了一眼,“嗯”一聲。
“錢來得太慢。”王恒保說,“你們都太膽小,采購部我說得算,上面又有司總頂着,你提交采購單,我去采購,司總一核對,錢就嘩嘩進賬,你們為什麽還做得這麽小心翼翼?”
陳姝“啧”了一聲:“你他媽的有毛病?不知道什麽叫小心駛得萬年船?”
王恒保說:“我只覺得你們是謹小慎微,縮手縮腳。”
陳姝不說話,心裏罵他傻逼。
王恒保獨自喝酒,大口吃肉,最後拿出一串鑰匙拍她面前:“新環路1號院,你的。”
陳姝:“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我買給你的!你不是老說煩你媽嗎?住去吧,躲遠了你也少煩點。”
陳姝看了王恒保一眼:“拿那些錢買的?”
“廢話,不然我哪有這錢。”王恒保滿臉發紅,嘿嘿笑,“陳姝你說我是不是特賤啊?明知道你嫌我,還一個勁往你身上貼。我他媽賤透了我……”
陳姝幫他倒了杯水:“別喝了。”
王恒保說:“幹完今年,我就不幹了。”
“不幹?你要去哪兒?”
“去哪兒都行。我怕繼續下去總有天得坐牢。”
陳姝握住他的手:“你傻,這件事天知地知只有我們三人知,還會有誰知道?”
王恒保嘿嘿笑,反握住她的手。
陳姝嘴角輕輕閃過一絲嫌棄,很快,便把這份思緒壓了下去。
兩人在這兒感嘆事情計劃周全,上天入地只有她們最聰明,最厲害。而全程圍觀的玉卮和臨邛坐在桌子左右兩邊,托腮看着他們,一個勁啧啧。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