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一次在“大場面”(6)

袁野，你夠了。別以為有錢能使鬼推磨。老子他媽不是鬼。”這是我的底線，你敢碰，就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不想再和眼前這個人多浪費半句口舌，我拿起書就走。

“秦天。”他拉着我，敢怒不敢言。

“手，拿，滾。”不敢想象，此時我的眼神到底是怎樣的狠毒，袁野在和我對視的瞬間，便松開了手。

輕輕的，我走了，不帶走一片雲彩。

☆、原點

“果果，你在哪？”回到宿舍我立刻給果果打了電話。

“在樂正的公寓裏，之前不是微信告訴你了嗎，小笨蛋？”果果有些不解。

納尼？“哈哈哈，我這個小笨蛋還沒來得及看呢。”

“袁野，是不是去找你了？”她擔心的問着。

“嗯。”

“小天，對不起，把你牽扯進來了。”

“傻不傻！我才是‘罪魁禍首’好嗎？怎麽能說是被牽扯？”應該，是我把你牽扯進來了。

“那他……”果果還沒說完就被我打斷了。

“他就是想見你，讓你當面告訴他，只是他找不到你。”我隐瞞了一些非重點。“為什麽要躲着呢，果果？”當面說清，他就徹底死心了。

一陣小小的沉默，“小天，你能過來陪我會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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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

坐上車，我一心匆匆趕去。

打開門，果果就給我了個大大的擁抱。

“才半天沒見，就開始想我啦？”果果熟悉的味道，讓我不想放開手。

“果果！”身後竟傳來了袁野的聲音！我聽錯了吧？！

“袁野？！”果果下意識的松開我，後退了一步。

“你跟蹤我？！！！”我突然反應過來。

“對不起，我只能出此下策。”雖然是對我說的，但袁野的眼睛一直看着果果，怕她再次消失。

果果想關門，卻被一個箭步沖上來的袁野成功阻止。作為吃瓜群衆的我則無辜的被推倒在地。

“咚”的一聲，我聰明的大腦袋和地來了個親密接觸。看來，我要成為像愛因斯坦那樣的科學家的夢想，要破碎了。沒有了我，人類還能不能繼續探索宇宙的奧秘？還能不能做出更具時代意義的發明？還能不能……正在我操心着人類未來命運的關鍵時刻，人中處傳來的劇痛打斷了我的思緒。

“哎呦，我去！疼死本大爺了！”我下意識的坐了起來。只看見滿眼焦急的果果，還有不知什麽時候偷偷進屋，正準備打120的袁野。

見我還活着，袁野也就松了一口氣。他看着我，十分抱歉的樣子：“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秦天，剛才太着急了。”

“沒事，活着呢。”朕向來都是大人有大量。

沒了話題，氣氛除了尴尬，還是尴尬。袁野迫切的想說些什麽，但礙于我，他一再的克制。

“既然這樣，你們說吧，我先走了。”該面對的，早晚都要面對，雖然結果一定不是我期望的那樣。

“小天，你別走！”果果拉着我。

“乖啦，好好談。說出你內心真實的想法就好。袁野，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對嗎。”我看看果果，又看看袁野。

袁野點點頭。

我在場的話，你們大概什麽問題都解決不了吧。雖然，一種強烈的不詳的預感萦繞在心頭，告訴我我不該離開。但是，該來的，誰都阻止不了不是嗎。

“不要考慮我。”我對着果果的耳朵低聲說到。

關了門，坐上電梯，心中的情緒在翻江倒海。不知不覺已經到了一樓，我竟沒有走出去，又默默地回到了20層。

我坐在消防通道的樓梯上，不是為了偷聽，只是覺得這樣能離果果更近一些。

樓梯旁有一扇窗，只能看見方方的天，和流動的雲。

偶爾有個鍛煉身體的老爺爺，從身邊走過，他一定在想：坐在這裏的這個孩子，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天色似乎漸漸暗了下來，蔚藍色變成了灰藍色。

肚子咕咕叫了起來。看着果果送給我的手表，已經是下午六點了。時間過得真快。你們都說了些什麽呢？

我好想知道。我不想知道。

突然，好像聽到了門開的聲音。果然。

“果果，一起吃晚飯吧。”是袁野。

“不了，我不餓。”果果似乎有些疲憊。

“那，那好吧，我走了？”袁野竟沒再勸說果果。

電梯剛關上門，手機就響了。是果果。她看見我從消防樓梯口出來，竟沒有一絲驚訝。

“小天，餓了嗎？”

“不……”還沒說完，“咕嚕咕嚕……”沒出息的肚子，無情的揭穿了我的謊言。

果果打開冰箱看了看：“我來做飯好嗎？”

“好。”你做的飯飯，是世界上最好吃的飯飯。

“小天，你，不打算問我些什麽嗎？”

“你想說，自然就會告訴我喽。”我當然想知道，只是更怕知道結果。

“小天。”果果停下了手裏的鍋鏟，卻不敢看我。

“愛。哈哈哈。”要告訴我了嗎？我強裝無所謂的臉上，露出了不自然的笑。

“小天，你，知道我為什麽不敢當面告訴袁野嗎？”還沒等我回答，“因為，看着他，我無法拒絕。”

我笑笑。我怎麽會不知道呢，我從來都沒有奢望過你會親口告訴他啊，我知道，善良的你說不出口啊。

“小天，今天，我......對不......”

“鍋糊了。”不要再和我說對不起了，傻蛋，我猜得到啊。事情，就讓它這樣吧，總有解決的那天不是嗎？

我等你。或者，等到等不到你。

作者有話要說： “每個人只能陪你走一段路，遲早是要分開的。”這是誰說的鬼話！

☆、閃婚

悲傷的日子總會過去，快樂的日子将會來臨。這句小時候學過的課文一直在腦海中回蕩，無數遍的被洗腦之後，我便堅信着“快樂的日子将會來臨”。

名人說的話，總有他的道理。

一年中，雖然，他們之間的關系無法斷開，但聯系似乎少了很多。我就是傳說中的近水樓臺先得月吧。

時間久了，這種關系也就慢慢接受了。只要不想到他的存在，活在這個自己編纂的謊言中，小日子就過得很幸福。

沒過多久，這種虛假而又真實的小幸福被一個消息震碎了。

樂正即将大婚！

是的，這竟然是真的。當樂正邊吃着大醬湯，邊淡定的告訴我時，我毫不誇張的将一口老血噴到了旁邊路過的小哥身上。

“開什麽玩笑？你和誰結啊？！”我寧願相信自己結婚，也不相信樂正會結婚。

“沈萌。”樂正面不改色。

“你你你，你說誰？”這種國際玩笑，開的有點大。

“真的，不騙你。”樂正無奈的笑了笑。

腦子裏飄過各種奇奇怪怪的東西。我亂了。我的女神，和我的男神？

“你，你們是認真的嗎？樂正，你才多大？”看着樂正的表情，我已經點相信了。

“年紀重要嗎？”她無所謂的搖搖頭。

“到底怎麽回事啊？你們倆，我信嗎？”

“我爸要我和一個老男人的兒子結婚，我不如先下手。”樂正就像再說別人的事情一樣，鎮靜，淡定。

“卧槽！又是他那所謂的生意嗎？”

“要不然呢？”樂正吹了吹，喝了一口湯。

“那，萌萌呢？你真的要這樣嗎？這樣好嗎？”我好擔心。

“嗯，就當我欠他了個大人情。等他找到了另一半，随時離。”樂正說的，就像是在解決一道簡單的數學題。

“樂正，這不是在胡扯嗎？”怎麽想，都覺得這不是個好辦法。“和叔叔好好說說，可以嗎？”雖然我知道，這絕對不可能。

樂正沒有回答我的白癡問題，“你知道嗎？那個人已經快50了，三個兒子都比我大。”

我說不出來一句話。那個人，還是你親生父親嗎？

“樂正。他又回來了嗎？”問出這個問題的瞬間我就後悔了。

樂正把衣領向下扯了扯，血紅的印記從鎖骨不知延伸到何處。

“媽的！樂正，我不能讓他再這樣了！樂正，你還要繼續向他低頭嗎？”我此刻的心情，只要秦偉國敢站在我面前，我就敢殺了他！

“還不是時候。他欠我的，我會讓他一分不差的還給我。”雖然只是一瞬間，我清楚的看到了樂正憎惡的眼神。

“當我的伴娘吧？和果果一起。”

我點點頭。樂正決定的事情，一百頭牛都拉不回來。

“你們不直接領個證就算了？難道還舉行儀式？”我突然想到。

“這可是我的第一個婚禮，不僅要辦的風光，我還要請秦偉國來親自見證。”樂正的眼裏透着一股寒氣。

“這，他，那......”我不知道說什麽好，但是，那個場面可以想象會有多尴尬。

“別擔心了，我會處理好的。到時候你們呀，只要負責開開心心的就好了。”

“嗯。”我點點頭。樂正一直都很有自己的主見，做事也從來都是我行我素不需要我們的幫助。相反，大家會經常向樂正征求意見。

總之，有樂正在，就不怕沒肉吃。我相信她。

樂正說的一點沒錯。婚禮當天，不自覺的就忘了痛苦的事情。喧鬧的人群，耀眼的樂正，興奮的小胖，總是忘不了溫柔一笑的果果，還有發誓最後一次穿裙子的我。

“我沈萌願意娶你秦月正作為我的妻子（我秦月正願意嫁你沈萌作為我的丈夫）。在我心中，你将成為我終生的朋友、伴侶、我惟一的真愛。在這特別的日子裏，我将我的承諾給你，我承諾，無論是順境或是逆境、富裕或貧窮、健康或疾病、快樂或憂愁，我将永遠在你身旁作你的丈夫（妻子）。我承諾，我将毫無保留地愛你、以你為榮、尊敬你，盡我所能供應你的需要，在危難中保護你，在憂傷中安慰你，與你在身心靈上共同成長，我承諾将對你忠實，疼惜你，直到永永遠遠。

臺上的兩人，都是本年度最佳演員。俗套的誓言，從他們口中說出仿佛帶上了心中最熾熱的愛意，說的人感動，聽的人流淚。

“now you can kiss your bride.”主持婚禮的是個年輕人，講着一口流利的英語。

不論聽沒聽懂，但只要一出現“kiss”這個詞，臺下的親朋好友便開始起哄“kiss,kiss,kiss,kiss,kiss,kiss......”

一瞬間，樂正和萌萌像僵住了一樣，我感覺到了他們之間隐藏已久的尴尬。還好，周圍的人群只顧得上起哄，沒人在意這些細節。

萌萌輕瞟了一眼坐在第一排左手邊的秦偉國。他黑着臉，沒有一絲表情，額頭上的青筋暴起，像一頭饑餓的的狼死死盯着臺上的兩只綿羊，稍有不慎，他便會發動毀滅性的攻擊。

閉着眼，随便親一下好了，你們快行動啊！我緊張的着急起來。

似乎我的思緒傳到了萌萌那裏。他定了定神，向樂正走去，一只手捧着樂正的臉頰，一只手将樂正散落下來的碎發溫柔的挂在耳後。慢慢的靠近，慢慢的靠近，慢慢的他們的雙唇緊貼在了一起。臺下一片叫好聲。

兩人就像年久未見的戀人，嘴唇與嘴唇的纏綿，偶爾睜開的雙眼的留戀，抱緊對方的雙手仿佛害怕着再次的分離。

臺下的人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安靜的淪陷在這個世紀之吻裏。

可是我卻感受不到應有的愛意。秦偉國突然站起來，走掉了，鐵青着臉。我與果果相視一笑。

随着秦偉國的離開，這個漫長的表演也就結束了。

小胖感動的淚還在眼眶裏打轉，她抓着我的手臂說，“女神，以後我也要找一個這麽愛我的人。”我笑笑，你可千萬別。小胖是個神奇的孩子，有時候聰明的就和他爸爸一樣，有時候，又傻的可愛。

萌萌牽着樂正的手，在衆目睽睽中下來了。

我低聲說到，“小李子都心甘情願的把獎杯讓給你們”。

萌萌戳戳我的頭，“小李子就算想給我，他也沒有啊，哈哈哈。”

對，突然想到，這時的小李子還沒拿上小金人，唉。

“怎麽樣？我們家樂正的吻技不錯吧。”萌萌這小子，算是撿到了一個大便宜。

“看來這位秦天同學，深有體會啊。”萌萌這家夥竟敢倒打一耙。

“沒沒沒，這種事情，一看就知道，不用體會。”就算有體會，我也不能在果果面前說實話啊。記憶有些跳躍，我已經不記得是在今生，還是在前世吻過樂正的雙唇。

“樂正，你爸爸竟然真的來了。”果果問了一個我早就想問的事情。

“他，他就是來監視我的。他才不相信我會去結婚。他想找出我的破綻，逼我跟那個老頭結婚。想得美。”樂正的眼神裏透着一股吓人的殺氣。

“那，他的生意？”我竟然腦子抽筋的問了一句這種鬼話。

萌萌和果果同時給我使了個眼色，給我的小心髒吓得，一跳一跳的。

“管他幹什麽，走，我們吃飯。”萌萌機智的結束了這個沒有結尾的對話。

☆、□□

熱鬧的氣氛到了晚上也沒有消退，不知是誰的提議，一群認識的、不認識的人玩起了幼稚的游戲。

大家就在婚禮的草地上圍成圈，席地而坐。游戲規則很簡單，每個人輪流說出自己從來沒有做過的事情，如果剩下的人做過就需要自罰一杯了。

這種游戲啊，就需要大家聯合起來專門坑一個人才有意思。

樂正和萌萌當然是我的不二人選。

我竟幸運的被選中成第一個開頭，一般情況下大家都會下意識的跟風，天助我也。

“我從來沒有結過婚。”我得瑟的笑着，雖然看不見自己的表情，但一定很讨打。

果然，只有萌萌和樂正默默地自飲一杯。

“呦呦喲”大家開始起哄，看來是get到了我的點，朕甚是滿意。

“我從來沒有考上L大”、“我從來沒有喜歡過同性”、“我從來沒有養過蜘蛛”、

“我從來沒接過吻”、“我從來沒有過真心愛的人”......雖然大家都在有意識的針對新婚小夫妻，但慢慢發現自己比他們并沒有少喝。不知不覺，我已經喝掉了兩瓶，果果喝掉了五六瓶，樂正面前則放着不下十個空瓶。

“我從來沒養過寵物。”樂正剛說出口，就後悔了，“不不不，我換一個。”

大家起哄，不允許她換。

唉，在我不省人事耳朵還能聽清之前又中槍了。給自己滿上，再難喝也要咽肚裏。杯子還沒碰上嘴唇，杯子就被兩只手握住了，左邊是樂正，右邊是果果。我瞪着傻乎乎的大眼睛，看看左邊，看看右邊。樂正看了看果果，先松了手。果果拿着我的杯子一口氣喝光了裏面的啤酒。

此時我的腦子已經沒有了任何思考能力，任由果果拿走手裏的一杯又一杯。看着大家笑，我也跟着傻笑，看着大家起哄，我也跟着起哄。

......

也不知道經過了多少輪，終于游戲接近了尾聲。

“空瓶最多的要接受懲罰啊。”

“什麽懲罰？”

“誰的空瓶最多？”

大家七嘴八舌的讨論着。

“樂正的最多！”

“既然是我們的新娘，那就罰新娘給我們每人一個吻吧。”

“好啊好啊。”一直不清醒的我跟着大家湊熱鬧。

“行。”樂正爽快地答應，“大家開心最重要。”

于是每個人都得到了一個心滿意足的臉頰吻，男生興奮，女生臉紅。樂正親過了果果向我走來。恍恍惚惚中感覺到她的臉在貼近，鑽進鼻子裏的味道和果果的不同，既陌生又熟悉。嘴角上一陣溫潤的濕熱短暫停留，殘留的餘香讓視線更加模糊了。黑暗中，誰抓住了我的手。

“秦經理。”依舊是這個整潔的辦公室，依舊是那個叫我的助理。

我猛然睜開雙眼，頭疼欲裂。這個夢做了兩次了吧？

鼻腔裏傳來了再熟悉不過的味道，枕邊的果果正熟睡的像個小豬，而我的手卻被緊緊握住。紅撲撲的小臉，Q彈濕潤的小嘴，還有一件偷偷松開的睡袍。

一瞬間，頭也不疼了，嘴也不幹了，一口氣上五樓，不費勁。

胸腔裏一顆想實施犯罪的心撲通撲通的跳，罪惡之手已經抓住了果果的衣角，試圖幫助這件想偷跑的睡袍，完成它的夢想。突然一只手抓住了我，果果睜開雙眼，一個泰山壓頂，将我騎在了身下。這是我才發現，自己竟□□。

“竟敢在我的法眼下實施犯罪。”果果邪惡的笑着，左手擒住了我的雙手，右手不老實的在小饅頭上揉搓着......

門外忽然傳來嘈雜的吵架聲，打斷了我們。

“怎麽像是樂正的聲音？”果果疑惑的看着我。

“走，去看看。”我迅速穿好衣服，打開門。

又是秦偉國這個老變态！他醉醺醺的一身酒氣。樂正拿起走廊上的花盆就向他砸去，可惜沒砸到。

“滾！你給我滾！”樂正不停地說着這個字。這時我才發現她的臉上、脖子上留着深紅的痕跡。

秦偉國還想再靠近樂正，從他身後走來的萌萌一腳把他踹的倒地不起。我趕緊拉着樂正進了房間。

“我他媽要殺了他。”樂正兩眼發直，口中也只剩下了這句話。

我找不到該安慰樂正的話，只能讓她倒在我的肩膀上，輕輕拍着她的背。不一會，這個大傻瓜就睡着了。

果果安靜的在站在我身旁，一邊泛着醋意，一邊擔心着樂正。

“我要殺了他！”在夢裏的樂正還忘不了這句話。

☆、前奏：車禍

所謂的蜜月旅行，不過是一場掩人耳目的五人游。雖說是五人，但小胖因為出水痘沒來，她的位置就被董倩這個妖女強行霸占。

“她來幹什麽！？”看着董妖女，我真是氣不打一處來。

妖女斜眼看着我，“你好像管不着。”

“好啦，你們兩個不要一見面就吵。”樂正很是無奈。

“小天，董倩是我叫她來的，因為有事需要和她商量。”樂正看看我，仿佛是希望得到我的諒解。

她又看看董妖女，“小天不懂事，你別總是去招惹她”。

“誰不懂事？是誰啊？反正不是我。”總把我當小孩子看。

“不是你，當然不是你。”樂正笑了，像小孩子一樣。真是想不通，幹嘛要帶着董妖女，礙眼。

一路上樂正和董妖女總在竊竊私語，樂正神情凝重，不知道她們兩個到底在謀劃着什麽。唯一能聽見的就是董妖女反複問着的三個字“你确定？”接着就是樂正一次又一次堅決的點頭。

“你們在聊什麽？”我抑制不住好奇心，湊過去問着樂正。

“以後告訴你。”她摸摸我的小腦袋。

“切。”不說算了。

奔波了一整天，晚飯後大家都自覺的回到自己賓館的房間，躺屍。

“小天，我想吃路口那家哈根達斯。”果果把腿橫在我的肚子上。

“去吃！”我閉着眼，賴在床上不想動。

“你給人家買嘛~”果果撒着嬌，挪走了腿，接着整個人趴了上來。

“果果，你怎麽重了？”機智的我為了偷個懶，成功的将話題轉移。

“你說什麽？再說一遍？”

“嗷嗷嗷，我被壓死了，說不出話來了。”

“別想轉移話題，我要吃冰激淩，我要吃冰激淩，要吃冰激淩，吃冰激淩，冰激淩！！！”no，意圖被果果發現了。

“傻蛋果果，人家不想動嘛，你就不擔心我會被累死嗎？”

“哎呦，我的小天天”果果突然坐了起來，撫摸着我的臉，“你呢是希望累死在去買冰激淩的路上，還是希望累死在我吃着冰激淩的口中呢？”

“我這就去買！”一瞬間，身體的細胞全部複活。

思想很健康的我，買了錢包裏毛爺爺們能承擔的最大份，萬一不夠果果折騰呢。嗚哈哈哈，我是純潔的寶寶，沒錯。

出了電梯，我看見董妖女進了樂正的房間。

“果狗蛋，你先吃，我去去就回。”我把冰激淩放在果果手裏。帶上房門的一瞬間，突然想到一個關鍵的問題，“親愛的，你吃慢點，等我哦。”我挑了挑眉毛，邪惡的笑了笑。

“快去。”果果做了個鬼臉。

帶着無比膨脹的好奇心，我走近樂正的房間，試圖從門外偷聽到一些消息。我把耳朵貼在門上，突然，門小小的開了一條縫。哈哈哈，妖女忘了關門，天助我也。房間裏的對話，在我的法耳下，一“覽”無餘。

“如果你已經下定決心，我也就不說什麽了。但是，樂正，這件事你不能親自去做。至少，我不會讓你去做的。”

“你還記得嗎，10歲，10歲那個生日之後的每個晚上，他都會進我房間。你知道他對我都做了什麽。我忍了這麽多年，夠了。”

“樂正，你的每份痛苦，我都看在眼裏，記在心裏。但是因為一個人渣你就毀了自己的未來？不值得。”

“沒有什麽值得不值得，只要讓我殺了他，毀掉什麽我都在所不惜！”樂正聲音裏低沉的嘶吼，我從來沒有聽過。

“樂正，你老老實實待着。我不會允許你去做這樣的事的。我來找人做掉他。”董妖女好像要離開。

我趕緊掩好門，偷偷溜回了房間。

一切都發生的太突然了，我有下來不及思考，我不敢相信自己剛才聽見的話，甚至不敢相信我曾走出過這個房間。

“小天？臉色怎麽這麽差？”果果幫我擦掉了冷汗，摸摸我的額頭。

“可能發燒了吧。”這件事我一定不能再告訴任何一個人。只是，要又一次的向果果撒謊了，“我想睡一會，可以嗎果果？”。

“嗯，睡吧。我去給你買點藥。”果果吻了我的額頭。

我看着一口未動的冰激淩，心裏充滿了內疚。

我該怎麽辦？阻止她們，還是放任不管？就在這無限的糾結與擔心中，我竟睡着了。

第二天清晨，樂正告訴我們她得回趟家，她爸出車禍了。

“死了嗎？”我這個腦子，不知道轉個彎，什麽都脫口而出。

樂正狐疑的看着我，我趕緊辯解，“不是，我的意思是，情況嚴重嗎？”

“重傷，意識不太清醒。”

看來妖女的行動沒有達到理想的效果，真遺憾。不不不！我怎麽能有這樣的想法呢？一定是沒有睡好，腦子糊塗了，一定是。要知道，我一向都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

“樂正，我和你一起回去。”我覺得自己有責任看好樂正，免得她真的會做出什麽傻事。

“你們繼續玩，我和董倩回去就可以了。”

“我想我媽了，正好回去看看。”我的撒謊技術越來越高了。

“大家一起回吧，畢竟出了這麽嚴重的事情，誰都玩不安心的。”果果瞪了我一眼，完蛋，我家女王大人吃醋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覺小說的路線被我帶歪了哈哈哈。話說，為什麽昨天的又沒有上傳成功！！！

☆、kill

“和解。”

“和解？”一個自稱是秦偉國的律師詫異道。

樂正沒有再去理會他。站在病房門前，瞪着秦偉國，沉思着什麽。

各種真真假假來看望秦偉國的人走了之後，耳根驟然清靜。

“去下洗手間。”我拍了拍樂正。

“嗯。”她拿起水果刀，削了一個我最愛吃的梨。

樂正你真好。

但是，當我回到病房。打開門的一瞬間，我愣住了。

樂正站在床旁邊，雙目呆滞，臉上，衣服上全都是血跡。她就那樣站着，雙手死死握住那把水果刀。秦偉國身下的床單已經變成了血紅色，他胸前的幾處刀口還在向外流着血……

我下意識的關上門。

“你瘋了嗎樂正？！”我拼命的搖着她，可是，她卻沒有半點反應。

我沒料到自己竟然可以這麽快的冷靜下來。我脫下自己的外套給她穿上，小心翼翼的拿走拿把刀，擦掉了所有的指紋。我不确定這樣做是否正确，但已經沒有時間容得下我去思考了。

樂正突然癱倒在地上，眼淚默默地流，沒有一點聲音。

我把她抱在懷裏，卻找不到安慰的話語。

我要帶她去自首嗎？

不！我拿出手機撥通了董倩的號。

“喂？”

“是我，秦天。”

“有事？”

“樂正……秦偉國……”一時間我竟不知道該怎麽告訴她這個事實。

“在哪？什麽時候？”董妖女竟然知道我在說什麽！

“剛剛。就在醫院。我，我們該怎麽辦。”雖然不想承認，但我此刻內心深處認定了她就是我們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一分鐘後帶樂正厲害，裝作一切正常的樣子，千萬別慌。剩下的交給我處理。”

“好。”

“樂正，我們去洗洗。”我帶着她在水龍頭下拼命的洗，臉上、手上、衣服上，還好血跡沒幹，很快就洗掉了。

“樂正，你聽我說，一會出去了就不許哭了，好嗎？”

她點點頭，就像個驚魂未定的小孩，耳邊的任何一條建議仿佛都是不可違抗的聖旨。

還好是正午，走廊上沒什麽人。我們順利的進了電梯。電梯裏只有一個40歲左右的護士阿姨。

我讓樂正低頭“玩”手機，自己擋在她前面，以防被攝像頭拍到了她異常的動作或神情。

餘光裏，那個護士正在打量着樂正，好像要找她說話。

“哇，姐，你的項鏈好漂亮，可以告訴我是在哪裏買的嗎？”我不得不打斷她的注意力，一旦她真的找上樂正說話，就完了。

聽了我的誇贊，她得意的笑了，“這是我男朋友買給我的，他說這條項鏈是專門為我設計的，獨一無二。”這麽大年紀了，還男朋友，你在逗我？

“哎呀，獨一無二嗎？太好看了，我也想要。你男朋友真好，我什麽時候也能遇上一個你這樣的男朋友。真羨慕你。”繼續說着想吐的違心話，越誇張的奉承，越容易讓這樣的女人迷失自我。

“那是，你可是買不到的哦。這樣的好男朋友你也是找不到的哦。”我會稀罕一個破項鏈？我會稀罕男朋友？呵呵。

“你運氣真好。你看，你皮膚也好，是剛畢業來這裏上班嗎？”關于項鏈話題，我已經扯不出來更多的謊了。

她高興的表情在臉上難以抑制，“哎呦，瞧你說的，我已經不是剛畢業的小女生了，我都三十多了。”

“真的嗎？！我的天吶，不敢相信。我還以為您二十歲多一點點。”老子以為你都四十多了好嗎！

“叮”電梯終于到了一樓，再多乘一秒鐘我的撒謊技能就徹底崩潰了。

電梯門前只站了一個全副武裝的男乘客，帽子、眼鏡、口罩一應俱全。我感覺到他在墨鏡後打量着我們。快走。

“姐姐再見。”

“再見，有空接着聊。”

“好的好的。”我谄媚的笑着，心想，聊你妹。

終于明白，為什麽有這麽多女性會被男人騙的團團轉。這種不切實際的鬼話都相信，不被騙都對不起你的智商。

出了門，坐上出租，才感覺到自己的緊張，心跳異常的快。額頭，後背，手心全都是汗。

司機是個過分活潑的人，一路上不停的說，不停的說，我只能勉強的配合着他笑。

“小姑娘，你的那位朋友怎麽不說話啊？”

“哦，她父親生病了，她很擔心。”我這也算是實話實說對吧。

司機這才安靜了下來。

終于到家了。

還好，算是有驚無險吧，希望沒有留下什麽破綻。

“我去！”打開樂正家的門，董妖女就坐在正對面的沙發上。本來做壞事的時候就更膽小，一個活生生的人突然出現在眼前，要吓死好嗎。

樂正掙脫我的手直奔衛生間，随之而來的是不斷的嘔吐聲。

我想過去幫她倒杯水，至少去拍拍她的背，可是我發現自己完全不能動了，兩只腿好像不是我的一樣。身體開始發抖，汗向外翻湧，就像剛洗過澡一樣。恐懼此時此刻才從心底肆意蔓延到每個細胞裏。我想喊出口，讓董妖女幫我，可嘴也不聽使喚，像夢魇一樣，想說卻說不出口。整個人就像被困在了保鮮膜裏，被緊緊纏繞着，只能茍延殘喘的呼吸着所剩不多的空氣。

“喂，還站那幹嘛？來幫忙啊。”董妖女打在肩膀上的一掌拯救了我，我仿佛能聽見塑料膜溶解的聲音。

“來，來了。”嗓子又幹又啞，說話很困難。

我踉踉跄跄的走了過去。樂正趴在馬桶上一動不動。

“樂正？”我推推她。

“擡卧室，讓她睡會。”董妖女指揮着暈暈的我。

樂正縮在床邊，滿臉倦容。我從沒見過她如此脆弱的樣子。

我不知道父親這個詞對一般人來說到底是什麽感覺。雖然血淋淋的事實就擺在眼前，但要決心親手殺掉這樣一個人，不敢想象。

“喝了你也去休息吧。”董妖女遞給我一杯水。

“樂正，以後，該......”此時此刻，我的恐懼心中只有一條路，自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