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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産了?黎劭廷這男人到底是個什麽神奇體質?
他回國才一個月,就能把黎氏旗下好端端的公司給玩破産,如果不是故意胡鬧,那得是個多麽純種的草包?
江念曦鄙夷地扯了扯唇,跟着春兒繼續往前走。
“劭廷啊,當年你爸是你爺爺最喜歡的繼承人,如果不是因為你媽……”黎正峰嘆了嘆,“所以我希望,将來這個擔子還是能落在你手裏,你是有天分的。”
黎劭廷摸了摸耳朵,輕笑道:“二伯,我爸是我爸,我是我,沒準兒我就不适合這行呢?電商公司我真的盡力了,您要我去,還不如五哥。”
“別跟我提那個敗家子。”黎正峰臉色一黑,“他遲早有一天要把這個家敗幹淨,還說什麽要他管理公司他就學你爸去當和尚,你說哪有這樣的人?”
“是啊,我說不出這種話。”黎劭廷笑,“所以您不就看我比五哥好欺負?”
從黎正峰辦公室出來,黎劭廷正好碰見剛才口中的五哥,黎劭謙。
翩翩公子俊雅溫潤,一身酒紅色西裝襯得膚色如玉。兩人都遺傳了黎家優越的樣貌和身材,只不過各有千秋。
黎劭謙轉身跟他一起往出走,壓低嗓音問:“你沒把我供出去吧?”
“放心,我不是那種人。”黎劭廷勾住他肩膀,“合作愉快。”
黎劭謙“嘁”了一聲。
“希望以後你爸別老想着逼我繼承公司了。”黎劭廷嘆了嘆,“黎雅君那麽想,讓她上啊。”
“我爸讨厭她,你又不是不知道。”黎劭謙垂眸,淡聲道。
黎劭廷颔首沉默。
過了一會,黎劭謙轉頭又望向他:“其實你跟我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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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劭廷目光一顫,随即漫不經心地挑眉:“咱倆不是臭味相投嗎?難不成你想從良了?”
“跟我臭味相投?你還沒那個資格。”黎劭謙輕呵了聲,“你不想做黎家的掌門人,無非是因為你爸媽的事,裝什麽不學無術的草包。”
黎劭廷不予評價,率先走進燈光閃爍的院子裏。
此刻已是夜幕低垂,露天晚宴氣氛喧鬧。
黎劭謙往前一步,手放在他肩上,下巴朝甜品臺那邊揚了揚,“那個就是我媽專程請來的江家大小姐。”
黎劭廷眉心皺了一下,“嗯。”
一身紫色晚禮服的江念曦正端着一塊小蛋糕品嘗,身邊沒有別人。
她一向喜歡鬧中取靜,認識她的大多也不敢輕易打擾她。
黎劭謙若有所思地扯了扯唇:“請她來賀壽是個幌子,我看啊,想做媒是真。”
今天來參加老太太壽宴的有許多海城上流圈子裏的人物,和江念曦算得上門當戶對。二太和江念曦志趣相投,相見恨晚,想趁着老太太壽宴給她物色物色,也屬常情。
黎劭廷接過傭人托盤裏的紅酒,饒有興味地望向那抹紫色倩影,“我怎麽聽說,這位江小姐的名聲有點兒意思?”
黎劭謙勾了勾唇,“都是傳聞,誰知道呢。”
黎劭廷收回目光,輕飄飄盯着杯子裏的酒液,不知道在想什麽。
忽然,身後傳來二太的聲音:“劭謙,劭廷。”
兩人聞聲轉過去,很整齊地弓了弓背。
“媽。”“二伯母。”
二太穿着一身華麗的酒紅色旗袍,勾勒出成熟女人豐腴的曲線,頭發盤起來,肌膚勝雪,風韻猶存。
她擡眼望向甜品臺的方向:“那個是江家的大小姐。”
兩個人齊齊點頭,異口同聲:“嗯,看到了。”
二太笑眯眯問:“漂亮吧?”
“……”
“喜不喜歡啊?”
“……”
“你們倆得好好考慮婚姻大事了。”二太語重心長,“一個個的在外面花天酒地沒個正形,我不管正峰是要你們繼承家業還是怎樣,婚姻大事都必須解決。劭謙,這位江念曦小姐的品行我仔細接觸過了,并不像外界說的那般,是個好姑娘。”
黎劭謙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了一小步,拽了拽一旁的弟弟。
黎劭廷回過頭,兩人四目相對。
——劭廷,救我。
——我怎麽救你?
——你去勾搭那個江念曦啊。
——???
黎劭謙心有所屬,他知道。雖然那姑娘出國多年,杳無音訊,黎劭謙表面上放浪形骸,卻一直為人家守身如玉。
“行了,別在這兒給我眉來眼去的,像什麽樣子。”二太實在看不過眼,打斷兩人神交,“你們倆确定都不要,我就給念曦介紹別的世家少爺了,還真把自己當根蔥了你們倆。”
黎劭謙摸着袖扣,懶懶道:“媽,您也別嘴硬了,這陣子跑來給劭廷議親的太太們都快把咱家地板踩爛了好不好?”
“你還有臉說,怎麽不是給你議親的啊?”二太一臉恨鐵不成鋼,“有一個我就阿彌陀佛了。”
黎劭謙望向一旁的弟弟,扯了扯唇。
想當年也是有的,只不過被他拒絕多了,就再沒有了。
院子裏突然傳來一陣異常的哄鬧聲。
“糟了糟了。”二太拍了拍一旁的春兒,“我讓他們今晚把鋼琴搬出來演奏的,別是出什麽事了吧?你快去看看。”
江念曦站在人群中央,身後是那架她心心念念的水晶鋼琴,面前是久別重逢的,冤家路窄的高中同學喬伊人。
“這琴的音準有點問題,抱歉我彈不了。”雖然是白月光,江念曦還是說了實話。
喬伊人挽着旁邊的男人嬌哼了一聲,“少來了,這可是世界名琴,怎麽可能壞?你自己學藝不精就怪琴,怎麽着?你是大小姐就能胡說八道了?”
江念曦有種對牛彈琴的無力感:“我只是說音準有問題,又沒說琴壞了。”
“狡辯。”喬伊人紅唇撇了撇,下巴揚得高高的,滿臉輕蔑,“承認自己不行就那麽難?你還真是一如既往的死要面子。”
江念曦冷冰冰地扯唇,“你行你上。”
“你——”喬伊人當然不行。
也不敢。
二太的寶貝藏品,她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家閨秀哪裏敢碰?不過是仗着跟江念曦鬥了一個高中沒被鬥死,看見她就神經興奮。
正僵持着,人群後傳來一道清澈男聲:“這琴的音準确實有問題。”
圍觀的自動散開,江念曦循聲望過去,只見黎劭廷一身筆挺西裝,面如冠玉,緩緩地朝這邊走來。
今天老太太壽宴,他倒是一身衣服穿得整整齊齊,沒撸袖子也沒解紐扣,是個矜貴公子的标準模樣。
修長的手指在琴鍵上滑動,“我之前有彈過,但這琴只是伯母的收藏品而已,我就沒管它。”
喬伊人見了帥哥眼睛發亮,迅速放開了一旁男伴的胳膊,手指攥着裙擺,嬌滴滴道:“那黎少爺的意思是,琴真壞了?”
“喬小姐,不是所有問題都只能用好壞來判斷的。”黎劭廷若有所指地看了喬伊人一眼,那眼神裏夾着的意味就好像傳說中的——
沒文化,真可怕。
而他接下來的言行也明明白白地表達出來:“鋼琴經過長途搬運,部件可能會受到晃動移位,我調一下,很快就好。”
江念曦望着琴鍵上白皙的手指微怔,直到男人轉過身,掀開後座的蓋子。
李岳岳送來修理工具。
黎劭廷将鋼琴弦列一根一根地調整。
江念曦望着他專注于此的模樣,暖色調的光暈裏顯得更加柔和的側臉輪廓,一時間腦子裏空蕩蕩的。有一種奇奇怪怪的感覺從心底蔓延起來,似曾相識,又好像無比遙遠。
不過十幾分鐘,黎劭廷結束了調音,将工具交給李岳岳,關上後座蓋子。
随意彈了兩個小節的《致愛麗絲》,他轉頭看向身後的女人:“江小姐,要試試嗎?”
江念曦感覺到喬伊人的目光像刀子似的紮在身上,反而笑得更加燦爛:“好啊。”
坐上琴凳之前,她刻意看了眼喬伊人,見對方咬牙切齒嫉妒得發狂,心情大好,選了一首基調歡快的《MySoul》。
曲子不難,但輕松的節奏很容易調動起聽衆情緒,适合今天這個場合。
夜色下隐隐發亮的紫色魚尾裙,布料垂感很好,不是貼身剪裁,只束緊了一把小蠻腰,裸露的背部線條優美,白皙如玉,胸前風光卻掩護得十分巧妙。蛋卷發梳起來一半,在頂上夾着一朵咖啡色的大蝴蝶結,優雅和性感糅合得恰到好處。
如此完美的身段和容顏,可愛又好聽的鋼琴曲,讓不少人如墜夢境,當場呆住。
包括她身後的男人,在所有人視野盲區,目光也一動不動地落在她過分漂亮的側臉。
最後一個尾音落下,光影的角落裏,有人連連拍了三掌。
賓客們循聲看過去,只見頭發盡白的老人坐在輪椅裏,面帶慈祥笑容,被人從花壇後緩緩地推過來,出現在衆人面前。
江念曦趕緊站了起來,叫道:“老太太好。”
黎劭廷喚了聲:“奶奶。”
賓客們也紛紛問候。
老太太收下那些祝福語,點了點頭:“好了,都去玩吧,不用在這兒陪我這個老婆子。念曦啊。”
江念曦愣了下。
“你過來,到我這兒來。”老太太笑呵呵的,指了指旁邊的椅子。
江念曦走過去坐下,“老太太,您有什麽吩咐?”
“叫什麽老太太,生分。”老太太握住她光滑細膩的手,笑得合不攏嘴,“叫奶奶。”
江念曦覺得不太妥,可又不敢拂老壽星的面子,只好叫了一聲:“奶奶。”
“哎,真乖。”老太太回頭對貼身女傭道,“你去把三少爺四少爺五少爺都叫過來。”
江念曦:“……”這是要幹嘛?
她隐隐有些不妙的預感。
黎劭廷坐在一旁嗑瓜子,兩人不經意視線相對,他沖她意味深長地勾了勾唇。
不妙的預感更加不妙了。
沒幾分鐘,三個高大帥氣的男人已經整齊地站在面前。
就像某宮鬥劇開頭的選秀場面,小主們花枝招展,容色傾城,等待皇上的青睐。
而她此刻就是那個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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