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三個人的戲

……

傅司禮并沒有怎麽為難那幾個人,畢竟是自己爺爺派來的,總不能駁了他老人家的面子。

出去的時候,老沈已經急得滿頭是汗将車停在了別墅前,惶恐地下車向傅司禮解釋着自己突然肚子疼去上廁所了,回來就找不到後座上的人。

林艾剛開始一直窩在角落裏默不吭聲,後來不知道是老沈的哪句話觸及到他了,他開始小聲的抽泣起來。

傅司禮先是冷眼看着,後面被他哭得不耐煩了,才眉頭一擰想要開口制止。

但林艾卻先一步擡起頭來,他哭得鼻頭發紅,眼睫濕漉漉的瞅着他,“傅總,要是剛才他們把我扔到湖裏去了……”

“他們不會。”傅司禮打斷他。

“萬一呢?萬一下次還要把我捉過去怎麽辦?……”

傅司禮垂眼看他,“你想要我做什麽?”

“告訴你爺爺,我不是你的情人,讓他不要對我産生好奇心。”他刻意板着臉壓低聲音同他交涉。

這話說的稚氣得很又有點事後抱怨的意味,傅司禮卻看着他認真點了點頭。

“不錯,那确實應該要解釋一下。”

奇怪,他今天怎麽這麽好說話?

林艾狐疑地打量着他,卻發現他瞳孔晶亮,唇角那抹弧度分明是在笑他。

在笑他什麽?

林艾低頭審視下自己,原來自己的睡衣領口早就松開,露出 | 淫 | 糜 | 不堪的痕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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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臉上一熱,連忙把睡衣扯好,方才好不容易才稍漲的氣焰又吞了回去。

“算了。”他垂着腦袋蔫蔫的說。

反正是不是情人又有什麽關系?只要生完孩子能跑路就行,他不信,傅老爺子還能把手伸到瑞士某個小鎮裏。

可是又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才能懷上。

想到這些他的心情又低落起來,一路看着窗外的風景默默無言。

到了傅宅時,傅司禮先下了車,林艾跟在身後跛着腳,之前赤腳跑來跑去沒感覺,現在回味過來後腳底板疼得很。

宅子裏的傭人看到後急急忙忙過來攙扶他,“沒關系……”林艾笑着說,卻在踩上臺階上硬駱駝毛編織地毯時,狠狠痛了一下,直擰眉頭。

傅司禮只淡淡回頭瞥了一眼就急着上樓去,身邊跟着白鷗貼身伺候的女傭,正向他細細彙報着這兩天那人的身體狀況。

他耐心聽着,在樓梯轉角的時候又往樓下瞥一眼,剛好看見林艾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捧着腳丫子,腮幫子鼓起呼呼的吹着氣,“不痛、不痛……”他聽到他小聲念叨着。

……

卧室裏。

白鷗穿着素色睡衣靠坐在床頭,腰間搭了羊絨薄毯。他手裏端了杯熱茶,眼睫垂着,嘴唇淡粉,面容隐在蒸騰的氤氲熱氣中,一時間神色莫辨。

在擡眼看到傅司禮推門進來後,薄唇彎了彎,“老爺子怎麽樣了?”他的嗓音向來清潤溫柔,纖長的指尖輕輕轉動着手裏的杯子,等着那人的回話。

傅司禮俯身在他的發頂輕吻一下,順勢躺在了床上,“沒什麽,還是雷聲大、雨點小,為了逼我回去看看而已。”

他又伸手捉住白鷗的指尖,在手裏揉捏了幾下,卻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

“有話就說。”白鷗将茶杯擱置一旁,偏過頭來看他,目光微動,“他又塞人給你了?”

“那倒不是,”傅司禮輕笑,“我告訴他,我已經找了個情人。”他翻身一把壓過白鷗,眼神幽暗,“你猜我說的是誰?”

“小艾知道嗎?”

“他生氣得很。”傅司禮語氣不在意地說,伸手撥弄着白鷗的額發。

他想向他描述一下林艾在車裏板着臉和他交涉的樣子,但腦海裏又突然浮現那雙濕紅帶着淚意的眼睛。

那個人當時吓得窩在他懷裏的時候,顫抖的頻率,微涼的體溫,他到現在好像都能感受得到。

“你在想什麽?”白鷗柔聲問道,直視他的眼睛,“司禮,你最近總是走神。”

他的指尖撫上傅司禮的太陽穴,輕輕按壓着,幫他疏解了幾分面上的緊繃感,“連易感期的間隔時間也越來越短了。”

“對了,“他又認真捧起他的臉,這個分外熟悉的動作卻讓傅司禮忍不住蹙眉,“你知道我當初還答應過小艾什麽事情嗎?”

“他告訴我他想去瑞士生活。”

“你記得瑞士嗎?那是你向我求婚的地方……”

白鷗的話讓他沉浸在了回憶裏。

他怎麽會不記得瑞士。

那是在實習期,傅司禮精心籌劃的一次旅行,秘密邀請了與他們關系好的同學和朋友,甚至有白鷗班裏的導師。

他們一行人先後包機去了瑞士,在名為因特拉肯的小鎮裏,傅司禮跪下向白鷗求婚。

因特拉肯很美,推開窗戶就能看到湖泊和雪山,風不說話,水面平靜,走出去就仿佛到了童話世界。

這麽瑰麗秀美的風光中,白鷗站在北歐風格的酒店大廳,楞楞地看着舉起戒指的他,身邊突然圍了一圈親密的同學朋友向他們歡呼祝賀。

他記得當時的白鷗像是沒有意料到似的,木頭似的呆站了好久才伸手讓他戴上戒指,他的指尖一直在顫,嘴角卻沒有上翹。

後來在他站起身擁住白鷗的時候,那個人終于笑了起來,卻淚流滿面。

他看着他,又好像不是在看他。

眼神深沉的讓人心碎。

後來許多年,傅司禮都沒有再見過他這種眼神。

他總是表情淡淡的笑,溫柔順從的讓人挑不出毛病,傅司禮給他的,他都說好,傅司禮沒給的,他也從來不要。

他越是這樣,傅司禮愈發疼愛他,他知道白鷗是從小寄人籬下養成不争不搶的 | 性 | 格。

所以他都給他,他要的,不要的,傅司禮都盡力去滿足他。

他們互敬互愛,彼此為對方着想,早已經親密得如同一人。

傅司禮記得,當時他俯身親吻白鷗時的照片現在還挂在酒店的櫥窗裏。

老板說,每一對在這裏求過婚的人,都會幸福美滿。

他當時高興的想,情投意合,那果然是美滿了。

……

佛手柑的氣味淡到幾乎沒有,即便這樣,傅司禮還是安心的在他懷裏睡了過去。

在夢裏,他舒展着眉目,容顏俊美,氣息氤氲。那雙深邃微狹的眼睛阖上時,濃睫低垂,眼線優長。

白鷗的目光靜靜臨摹着他的樣子,他枕頭下還壓着一個包裝精美的黑色首飾盒。

那是昨晚齊頌派人送來的。

他沒有打開也知道是什麽。

同樣的東西,他已經有了快幾十個,堆在保險櫃裏。

鑲鑽的兔頭胸針。

同樣的款式,曾經他也有一個,但卻是廉價的水晶兔頭胸針,亮閃閃的,一點兒也不精致。

他仍舊興高采烈的将它別在了白襯衫校服的衣領上,戴了好多年,直到兔子眼睛的黑水晶石都脫落了,他也舍不得扔掉。

現在他擁有了很多各式各樣鑲鑽胸針,卻沒有一個能讓他有再戴起來的欲望。

他已經不是十六歲的白鷗了。

不是那個躲在窗簾後,被隔着一層布料偷親額頭也會心髒怦怦跳起來的白鷗了。

他記得那個下着瓢潑大雨的夜晚,在滿室的信息素味道裏,淋得渾身濕透的男人闖了進來緊緊擁住他,失聲痛哭。

“我能給你什麽?我能給你什麽?……”他嘶吼着搖晃白鷗的肩膀,“你看看我,我又能給你什麽?……”

白鷗想他這樣溫柔從容的人,也會有一天出現這麽猙獰失态的表情。

白鷗想告訴他,你能給我的很多。

可是哽了哽後,他只對他說,“滾。滾吧。什麽都給不了我。”

……

夜裏,林艾睡得正沉得時候,突然感覺腳底癢癢的,直冒涼氣。他不耐煩地踢了踢,卻被一只溫熱的手掌心包裹住。

他驚得一下子坐起身來,黑暗中,那人的眼睛亮晶晶的盯着他,燦若星辰。

“你怎麽來了?”林艾輕聲問道,他一點沒意識到自己的語氣已經不知不覺變得親昵起來。

“小蒼蘭、你痛不痛?你的腳……”傅司禮用手撫摸着他的腳底心痛地問,眼底似有淚光堆積。

“早就塗過藥了,不疼了。”他怕癢的瑟縮幾下腳,眯眼笑着對他說,又朝他張開雙臂,“來,過來睡覺…好困……”

傅司禮應聲向他撲過去,将他揉在了被窩裏,急切又溫柔的問,“那我可以得到你的允許吻你嗎?”

林艾鼻子裏嗯一聲,卻主動伸手攀上了他的脖子,将自己的唇印了上去。

他已經逐漸習慣了易感期時的傅司禮,與他癡纏在一起,熱烈回應着。

今夜的傅司禮有些許不同,他先是緩緩的同他厮磨着,将他揉在了懷裏,細細密密親吻着他的脖頸。

後面卻又突然發狠似的将他按在了床邊狠狠侵 | 入,他忍不住弓起身子去避開他的每次撞 | 擊,那人卻扳過他的臉深深吻了下去。

在臨 | 界 | 點快要到來的時候,傅司禮抱起他壓在了敞開的窗臺上,頭頂上是一輪秋月,月光朦胧裏傅司禮的眼神幽暗。

他受驚似的向後仰起脖子,卻身子一繃釋 | 放了出來。

再看那人時,他的嘴角挂了抹笑意,眸光微動着,指尖沾了幾滴粘 | 稠的液 | 體舉到林艾的眼前,“……小蒼蘭,這是什麽?”

林艾提起的心又松了幾分,手腳無力的垂了下來,任他痛快地把自己搓圓捏扁。

早上傅司禮不在家,他借着看書的由頭去了白鷗的書房,那人焚着禪香,正在靜靜地抄寫佛經,瘦金字體娟秀又漂亮。

他委婉地向白鷗表達傅司禮易感期越來越頻發的事情,他卻只是點了點頭,淡淡開口說,“所以你們要盡快解決。不然司禮可能真的要用藥克制了。”

“可我的發 | 情 | 期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會來……”他讪讪的笑。

白鷗将毛筆擱在硯臺旁,沉思了一會,遲疑的道,“我倒是知道個辦法。就是受點苦頭而已。”

“什麽方法?”林艾問他,“受就受吧,還能有多苦?”

只要一勞永逸,多苦也能挺過去。

聞言,白鷗只是嘴角一掀,“不着急,我先問問情況,過幾天再通知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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