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憶故人

第二十八章 憶故人

小悠如夢初醒,愣愣地看着他,片刻之後才不好意思地說道:“我……我不懂音律,也極少聽見有人撫琴。”

西陵瑄聽了這話,便對她招招手,讓她坐在自己身邊,然後将她的手放在琴上,說:“這是絲桐,因為有七根弦,又叫七音琴。若是你以後想聽,我來為你撫。”

小悠的心忽然蕩悠了一下,臉上微微有些不自然。她低着頭看着琴弦,問:“方才你撫的那曲,是什麽?”

西陵瑄輕輕道:“憶故人。”

小悠點點頭,說:“我以前聽人說過,彈琴之人彈的都是心聲,難道你也是在思念故人?”

西陵瑄放在琴上的手指微微一滞,一抹痛楚的神色在他眸間稍縱即逝。或許,他沒想到小悠會問出這個問題,也或許,連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何突然撫出了這曲《憶故人》。而他,又究竟是在思念故人,還是在時刻提醒自己不要忘懷?……

西陵瑄終究沒有回答,于是小悠也不再問了。

她打開食盒,将那銀耳羹雙手捧了出來,露出一抹笑容望着他。

西陵瑄淡淡一笑,接過小碗,舀了一勺銀耳羹放入口中,優雅如常。

小悠就坐在他旁邊,雙手支着下巴,滿眼的開心和滿足。

她不知道這個人為何會出現在她的生命裏,她簡單地想,也許上蒼突然大發慈悲,覺得三個師父都已經離開她了,不忍她一個人孤苦,便派了這樣一個完美如仙的人來陪她。

所以,她願意什麽也不問,什麽也不知道,不知道他的來歷,不知道他的身份,也不知道他是否在思念,是否有無故人……

這些于她而言,都不重要。

她只願,他在靈霧鎮的時間再長一點,再長一點……

只願她可以給他送一碗宵夜,每天看見他的身影,聽見他的聲音……

Advertisement

西陵瑄應該永遠也不會知道,這段時間的小悠,每天給他送宵夜的小悠,最擔心聽到的一句話,就是“小悠,我要走了”。

從聽風客棧出來,小悠提着空空的食盒,心情大好。路上經過一個賣酒的老店,她便進去買了一壇青梅酒。回到店鋪的時候,鬼魅君一個人站在窗邊,燈影綽綽,那黑色的身影無端有些孤清寂冷。

小悠将青梅酒捧到他面前,獻寶一般地說:“這是鎮上最好的青梅酒。”

鬼魅君卻瞟了一眼,用眼神指了指桌上的一包東西,冷冷硬硬地說:“這是五十兩銀子。”

啊,五十兩?這幾日,崔柳沒來催讨,卻仍舊是壓在她心裏的一塊石頭。

小悠幾乎不敢相信,打開包袱一看,果真是五十兩雪花白銀!她不由得高興道:“你不是說,不是有銀子也不給的嗎?”

鬼魅君冷笑:“這銀子不是我的。”

“那是誰的?”小悠眨巴着眼睛。

鬼魅君不緊不慢道:“剛才有個土財主看中了門口那塊招牌,所以花了五十兩銀子買下來。”

“欸?”小悠臉上頓時變了顏色,她愣了幾秒之後飛快地跑出去擡頭往門上一看,那塊杜棠梨木的匾額果真已經不在了,她又急忙沖進來,問:“誰,是誰買走了?”

鬼魅君看着她如此緊張,不由得一陣不悅,“你還想去追回來不成?”

小悠說:“那是我的東西,我當然要追回來。”

鬼魅君說:“現在已經不是你的了,你收了人家五十兩!”

“那是你收的。”

“可現在銀子在你店裏。”

“我……我……”小悠張口結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鬼魅君坐下來,開始神情悠然地品嘗青梅酒,他道:“那土財主不是靈霧鎮的人,人家只是路過,現在早不知走到哪裏去了。我勸你還是省省力氣,別追了。”

小悠憤憤地看着鬼魅君,看着看着,眼眶竟然有些酸澀腫痛,仿佛有眼淚要流出來。她抹了抹眼睛,沖過去抱起那壇青梅酒,跑向後院屬于她的那個房間。

鬼魅君愣愣地看着她跑開的方向,嘴角露出一抹若有若無的笑。

常華從一旁閃了進來,問:“主人,那塊木頭礙着你什麽事了,非得讓我取下來搬回靈霧山不可?”

鬼魅君冷冷地掃了他一眼,反問:“我做的事,需要理由嗎?”

常華愕然,随即點頭:“呃,不需要。”

鬼魅君站起身來走到窗邊,面對着外面黑漆漆的夜色,問:“九重那邊,有消息了嗎?”

常華道:“他這個人做事向來謹慎入微,要弄清楚這個人的真實身份,大概需要多方查證。不過算算時間,應該也快回來了。”

鬼魅君不再說話,其實他心裏早已經有了答案,等九重回來,不過只是想讓這個答案更具體一點而已。

…………………………………………………………………………………………

這一天,許久不曾下雨的靈霧鎮突然變了天,一團團黑雲席卷着籠罩過來。聽風客棧內,西陵瑄拿着一卷書坐在窗邊,身形清冷,看得入神,放佛外面的風雲突變無法影響他一絲一毫。

突然間,門口傳來輕微的聲響,一個一身淺綠色衣裙的女子一閃而入,她不過二十來歲,不過眉眼間卻有種少見的沉穩,溫婉之中又帶着一種敢闖敢拼的英氣。

西陵瑄沒有回頭,卻分明已經知道來者是誰,他淡冷說道:“如歌,蒼壁城有事?”

月如歌恭恭敬敬地站在離他幾步開外的地方,先行了一禮,然後才說道:“主君,蒼壁城一切安好,無事。”

西陵瑄這才放下書卷,語氣無波卻有些冰冷地說道:“既然蒼壁城無事,你私自前往靈霧鎮便是抗命,你可知道?”

月如歌微微垂首,許久,她說:“我擔心您的安危,谷叔……他也放心不下。您已經離開蒼壁城十多天了,若是被洛文穆知道,恐怕對您不利。”

西陵瑄看向窗外,那窗外眼看就是一場狂風暴雨。

這十年來,他養精蓄銳,隐藏鋒銳,從不顯山露水。在世人看來,西陵氏早已沒落,如今的西陵君,不惹塵世,舊疾纏身,再也掀不起半絲波瀾。

西陵瑄淡淡一笑,然後轉身看向月如歌,道:“你回去告訴谷叔,讓他不必擔心,料理好城中之事即可。”

月如歌聞言,眸色不禁更加擔憂,問:“那您呢?您何時回城?”

西陵瑄道:“這一次,我會和她一起回去。”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