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另一種自作自受

第二天，王斯正在房間裏發愁，不知該不該再去蹭王崴的車，忽聽得一陣門鈴，打開門卻見王崴站在門口，微笑着說：“走吧？”就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

王斯有些詫異，一度懷疑昨天的事情完全是自己的一場幻覺。

不過坐上車之後王斯确認自己沒有做夢，王崴雖然表面上仍對自己笑臉相迎，但這種态度與前段時間的親密完全不同，而像是初識時疏遠的客套。

王崴坐在車上翻看了兩眼劇本感覺有點頭暈，便自顧自的閉目養神，留下王斯在一旁暗自糾結。他搞不清楚王崴對自己到底是什麽意思，自己究竟是不是在胡思亂想？王崴真的說保持距離就說到做到了？還是這種疏遠的态度還是在為昨天的事情鬧脾氣？

一路煩惱也沒有思索出一個答案，王崴卻一覺睡到終點站，神清氣爽的上妝準備拍戲，反襯的王斯在一旁好像心懷鬼胎一般。

然而開拍之後，局面又扭轉過來，王斯一入戲便如魚得水，糾結的事情抛諸腦後。王崴卻又如此前一般，生硬、尴尬、做作，陳導心中納悶：前兩周狀态挺好的，怎麽突然又萎了？

最令陳導郁悶的是，連他一直沒什麽問題的與王斯的對手戲也出了問題。随着劇情的發展，任遠凱和封飛的關系已經從最初的劍拔弩張慢慢緩和，盡管因為安小魚的關系彼此仍互相敵視，但為了保護和拯救安小魚已經達成了微妙的共同幫助合作的關系。可是王崴的表演對這樣的情緒表現完全就是一片空白，難道王崴只會演發狠發怒發脾氣的劇情嗎？

磕磕絆絆拍了一天，深夜轉移了場地，要拍一組洗澡的鏡頭。王崴看着劇本懊悔不已，這是他前段時間打算惡意賣腐來惡心王斯的時候想出來的辦法，他偷偷給導演打電話，建議加上這麽一段洗澡的戲，一方面通過露肉來刺激收視，一方面通過賣腐來炒作話題。陳導欣然接受了建議，對劇本進行了修改，可是沒想到短短幾天，王崴這裏已經時過境遷，再賣腐只是惡心自己了。

自己嘴賤提的建議，跪着也得演完。王崴咬了咬牙安慰自己。

不過比起王崴，更慘的是王斯。

劇本裏的場景是封飛正在洗澡，任遠凱得到安小魚的線索直接破門而入，而後又故意戲弄了封飛一番。慘的地方就在于，在鏡頭下用熱水洗澡的話水蒸氣會影響拍攝，所以只能用冷水。縱然是六月天裏不會太冷，可是終究是件折磨人的事。而且為了畫面的美觀，王斯晚飯也不敢多吃，開拍之前還要反複的做俯卧撐和卷腹來讓肌肉充血，一身大汗沖冷水澡可真是要了命了。

王斯對此倒是沒什麽怨言，更多的苦他都吃過，唯一擔心的一點就是如果感冒了可能會影響之後的拍攝。王崴看着在一旁拼命卷腹的王斯，心中不免有些歉疚，他雖然本意就是想整他，但只是想從精神上虐待他，是卻并沒想折磨他的肉體。

王斯換了一條黑色短褲，将褲腰拉的極低，把上半身的完美線條展示在鏡頭上，王崴分明聽見了幾個女生咽口水的聲音。開拍後，先拍了一會王斯一個人洗澡的鏡頭，畫面唯美的像是洗發露和沐浴露的廣告，不過實際出現在畫面中的卻是一塊肥皂——這當然也是劇本的設計。

就在王斯将泡沫打滿全身時，王崴猛地推開門，王斯被吓了一跳，手一滑，肥皂從手心中飛出，劃出一個優雅的弧線後，輕輕的落到地上。王斯雙手捂住裆部，皺着眉問：“你幹嘛？！”

王崴看了看地上的肥皂又看了看王斯，然後又看了看地上的肥皂，王斯也看了看地上的肥皂，不知該不該撿起來。王崴雙手抱胸倚在門邊，勾起半邊嘴角道：“原來你有這個想法啊？”

王斯“啧”了一聲，不耐煩道：“你到底要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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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崴說：“小魚有消息了。”

王斯一聽，又驚又喜，繼而怒道：“那你快出去啊我穿衣服趕緊走！”

王崴笑道：“你不把肥皂撿起來嗎？”

王斯有些氣惱，抓起花灑向王崴噴去，王崴猝不及防弄了一身的水，狼狽的關上門。

導演一聲cut，工作人員迅速遞上了毛巾，王崴一邊胡亂的擦了擦弄濕的地方，一邊看到王斯那邊已經裹着浴巾在喝感冒藥了。

然而第二天，王斯還是感冒了，他強打着精神拍戲，調整說話的方式盡量不帶鼻音，強忍着不吸鼻子，竭盡全力的完成每一場戲。整個劇組都被他的精神所感動，當然也包括王崴，而他除了感動更多的則是羞赧了。

導演調整了拍攝進度，先把王斯的戲份提前拍完，讓他早點回去休息調整，王斯臨走還連連道歉，說自己影響了大家的進度。這話聽到王崴耳朵裏更讓他覺得臉上發燙。

王崴又心不在焉拍了一天的戲，心中挂記着自己闖下的禍，一完成工作就趕忙回到家裏，可是自己家門還沒進，就先敲開了王斯的門。

王斯穿着松垮的睡衣，頭發亂蓬蓬的，臉頰泛紅，眼神渙散，吸着鼻子問：“崴哥？怎麽了？”

王崴沒說話，先是把手撫在了王斯額頭上，不出所料燒得燙手。“吃藥了嗎？”

王斯暈暈乎乎點了點頭，王崴無可奈何地推着王斯回到床上，看了一眼床頭的藥：“你這都是治感冒的，沒有退燒的啊？”

王斯摸了摸自己腦門，說：“不燒吧？”

王崴拽過王斯的手，說：“你特麽全身都燒的發燙了，自己還能摸出自己燒不燒？你是不是缺心眼？”

燒的有些暈乎的王斯不知如何反駁。王崴跑回自己家裏找了些退燒藥讓王斯服下，又找了床冬天的厚被子給王斯蓋上，王斯迷迷糊糊的反抗道：“熱……”

王崴使勁把被子壓了壓說：“熱就對了，發了汗就能好了。”

王斯委屈地閉上了眼。

王崴坐在床邊良久，看着一臉病容的王斯，聽着他沉沉的呼吸聲，輕輕說了一句：“對不起。”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