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慢慢喜歡你27

失去的面子程迎夏必然是要找回來。

翌日, 早八點多鐘,小花進公司,手中捧了一束嬌豔欲滴的紅玫瑰, 花瓣上沾着清晨的露水, 湊近能聞到陣陣幽香,彰顯着它的與衆不同,和送出它的人一樣高傲。

走進辦公室的時候迎面碰上同事, 收到來人豔羨的目光:“又收到花了啊。”

她只能不好意思地笑笑:“是......”

花是程迎夏強塞給她的。程迎夏起了大早偷偷開車出門找了好幾家花店才碰上這麽一家天才剛亮就開了門的, 下車走進店裏精心挑選, 打包好之後藏在車後座, 臨分別時給她了一個驚喜, 以一個貼面吻作為交換硬讓她帶着上樓。

還嫌不夠張揚。

往日裏小花過生日的時候, 程迎夏慣常送的是向日葵, 那是她眼裏的對方,這次暗地裏和人較勁偏要選了這麽張揚的象征寓意明顯的紅玫瑰,小花都沒想好該怎麽和同事解釋。

很幼稚,但是很受用,說不高興是騙人的,程迎夏的在乎總是那麽蠻不講理,卻讓人無從計較。

總之那一整天的心情都因為意料之外的鮮花變得很好。

G城的冬天具有南方特色,比較短暫, 來得也慢,進入十二月份才算真正入了冬,路上行人不得不披上厚重的外套逃離室外呼嘯冷風。

到了年底工作也正是最忙的時候。

小花趕在年前還是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斬獲職業生涯中成交額最大的一單合同,算是彌補先前沒能完成的遺憾。

人生有時難免失意,其實失敗并不可怕, 可怕的是失敗以後從此畏懼,從而無法避免下一次的不盡如人意,我們都知道任何事情都要靠自己去争取,若萎靡不振的時間太長,留給自己重振旗鼓的時間便也變短了。

簽約當天小花借着慶祝的由頭請小組裏的十幾位同事吃了頓便飯,也當是答謝,畢竟工作上都有密切往來,平日裏多少有過互幫互助的時候,流言四起時更是有人替她說過話,相信她的無辜,這事她心裏一直記得。

愛嚼舌根者固然有之,但如果只聽得見不好的聲音而對身邊的善意視而不見,那麽每天未免也活得太不舒心。

人言善變,有時不必太過計較,至少作為同事大家都是合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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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部長大概是裏邊唯一特別的存在,小花待他如恩師一般,單獨約了時間請他出來小酌幾杯。

地點定在城中一家私房菜館,王部長準時赴約,跟着服務員進包間看到大大方方坐在裏面的程迎夏滿頭疑惑,約她的人明明是新帶的小丫頭不是這個“頂頭上司”。

程迎夏沒忍住笑:“什麽表情吶老王。”

老王揣着疑問入座:“什麽表情你看不出來?”

程迎夏含笑點頭:“看出來了。”

老王:“你怎麽在這裏?”

“這不是女朋友要請人吃飯,我來做陪,”程迎夏往他杯裏添了點茶水,“先喝點水。”

“女朋友?”老王了悟,再一合計,“合着這是鴻門宴啊,送我這麽大個秘密我是該知道還是不知道?”

程迎夏啧一聲:“什麽鴻門宴,說這麽難聽,咱倆誰跟誰啊,談戀愛通知你一聲合情合理。”

老王捏着茶杯打趣:“可別,我跟程總您能有什麽關系,不要亂說話,害我晚節不保。”

說起關系他和程迎夏大概也算是師徒關系,打從一開始小丫頭進公司,老程總就悄悄交代了他一個人,這是自家不成器的女兒,好好帶着,他哪裏敢怠慢,手把手教,一點不敢藏私。

就是程迎夏這個徒弟着實不聽話,一口一個老王的叫,在很多問題方面都死倔着不肯松口,常常氣得他吹胡子瞪眼,跟她相處久了自己耐性都變好了。

開始是有點不滿意,但後來他也發現了小丫頭并非不尊重人,就是天性使然,自己的想法太多了點,念在小丫頭片子一個也就不跟她計較,反而到最後發展成了忘年交。

程迎夏一直很聰明,他能教的不多,全靠她自己領悟,青出于藍而勝于藍,這點一直令他很是欣慰。

互相開着玩笑,外出的小花在聊天的半道上回來了。

“聊了什麽?”

程迎夏拉開旁邊的椅子,朝她說:“瞎聊。”

小花上前去坐下,對着老王腼腆一笑:“不好意思王部長,她非要跟來。”

“沒關系,她臉皮厚。”老王沒給程迎夏留情面,這是私底下的聚餐,不在工作裏,所以可以任性吐槽,不用怕得罪誰。

程迎夏果然咳嗽兩聲,覺得被拂了面子,馬上轉移話題。

點好的菜一碗一碗被送上桌,冬日裏的一壺燒酒喝得兩人都滿是惬意。

說着說着,程迎夏語氣和表情變得認真:“老王,小花不懂的地方還有很多,希望你多帶着點。”

老王也變得認真起來,說出口的話卻還是不着調調:“那好辦,給我漲工資。”

“當然要漲,可不能委屈了我們王大部長。”程迎夏知道他這是意會了,輕笑一聲回答。

不是她自己不願意教,而是她的做法往往太過于冒險,小花從何種層面來說都是穩重的人,适合老王這樣同樣穩妥的老師傅來教,她自己都沒個幾斤幾兩,怕把人給教壞了。

等她們都再過幾年,自己在現在的位置上坐久了,再教她一些管理的經驗,更合己意。

小花旁聽也不吭聲,淺薄的經驗令她插不進嘴,她不知道姐姐這次非要跟過來是打了這樣的主意,幾句話裏托付意味甚濃,王部長承擔起自己這份責任,她也必定不能讓任何人失望。

“王部長,我酒量不好,以茶代酒敬您一杯,謝謝這段時間的照顧。”是場面話也是真心實意。

老王舉杯示意,笑得慈愛:“還是你自己争氣。”

“來,老王,我陪你喝。”此行的目的已經傳達到位,程迎夏松了口氣,覺着高興,不知不覺又上了幾壺酒。

度數不高的燒酒都讓人有點上頭了。

“回去請代駕吧,我喝了酒不能開車。”程迎夏悄悄同小花打商量。

小花想了想:“我開吧,我沒有喝。”

“也行,”程迎夏說,“沒怎麽開過夜車怕不怕?”

小花搖搖頭:“不怕,我能開。”

程迎夏嗯一聲:“那你開慢點,我們不着急回家。”

你侬我侬,老王瞧着感慨萬千:“我倒是沒想到你們會是這種關系。”

他只知道程迎夏對這個小姑娘很上心,問過幾次工作近況,本以為是賞識沒想到是認識,還是這般深入的認識。

賞識小花的那個人應該是他自己吧,先前不知道兩人有這層關系,從沒有看在誰的面子上給小花以提攜,完全是小姑娘自己憑本事闖出頭來。誰會不喜歡聽話懂事,學習能力又強,還肯努力,也不惹事生非的下屬,他的賞識是理所應當。

他一直耿耿于懷的事還是先前朱部長犯下的那次錯誤,知曉後的第一反應是愧疚,老朱和他争鬥多年,小姑娘多半是受自己牽連才被對方盯上,所以他當時氣得想将人狠狠揍一頓,結果還來不及施行人就被程迎夏趕出去了,倒也算是大快人心。

現在看來程迎夏的當機立斷一切有跡可循。

程迎夏聽見他突如其來的驚奇感嘆笑出聲:“我還以為你要破口大罵呢。”赴宴之前她還有點忐忑,還沒有跟長輩出過櫃所以不知道是不是會招來厭惡。

老王不解:“我罵你做什麽?”

程迎夏:“‘同性戀惡心’大多數人不都是這樣說嗎?”

老王擺擺手:“我不是那大多數人,我覺得你倆就挺好的,你确實需要個人管一管了,我看小花明事理,正合适。”

程迎夏不住點頭:“我也覺得太合适了。”

“你看啊,我總丢三落四的,不管什麽文件都四處亂放,每次都是她給我收起來。”

“以前晚上喜歡熬夜,不坐到一兩點鐘都不想躺下來,現在十一點鐘就得躺床上醞釀睡意了,不然某人還得不高興。”

“我今天本想穿得美美地出門,她非要給我包得像個粽子似的,非說我冷,”程迎夏說着拍了拍身上厚重的外套,“出門才發現是真的冷,誰知道突然降溫吶。”

“……”

程迎夏滔滔不絕,細數了一樁樁哪裏合适,聽得小花一度臉紅,想叫她不要再這麽誇張地渲染自己那點微不足道的關心,也是因為羞赧于她能記得這些有自己痕跡的生活瑣碎。

原來她什麽都知道,只是都放在了心裏。

而老王在一旁笑得像個慈愛的老父親,他印象裏的程迎夏不是擰着臉死倔就是逮着不滿意的點咄咄逼人,頂多高興了就誇人兩句,哪裏像現在這個樣子,談起另一個人時從容又溫情,從不拘泥細節的她對生活裏的細節卻如數家珍。

他這個旁觀者看過去只覺得是一對璧人,心生豔羨。

羨慕啊,突然想自家老伴了,年輕的時候他們總吵吵鬧鬧的,還沒有過這樣深刻的覺悟,怎麽現在的小輩這麽會過日子。

酒足飯飽,天也黑了,老王丢下一句“吃飽了,回家”就先離開。

小花也開着車帶程迎夏回家。

一路上她開得很慢,十幾分鐘的車程被拉長到了二十分鐘,程迎夏在副駕駛位托着下巴打瞌睡。

“姐姐,到家了。”

迷迷糊糊中被人叫醒,回家舒舒服服洗個熱水澡,換下沾了各種氣味的衣服,照律在十一點前躺到了床上。

小花收好髒衣服,來床邊和閉着眼應該還沒睡着的程迎夏打招呼:“姐姐,我回去睡覺了。”

繼而轉身朝門外。

程迎夏意識到什麽,眼睛突然睜開,翻身起來,拉住她的手腕将人撲倒在了床上。

眼神清明,想來已經清醒。

“今晚在我這睡?”

她更加湊近一點,說:“小小花不想我嗎?”

濃濃酒氣撲打在臉上,小花覺得自己快要醉了。

“想。”

程迎夏喝了幾瓶酒,人就變壞了,想着法子折磨她,一邊在年輕的肉.體上四處點火,一邊還要捂住她的嘴巴,故做好心:“不可以叫出聲哦,會被聽見。”

小花攥着拳頭,胸中的火焰無處發洩,最後卻輕輕落在她肩上,悶悶地喊:“壞蛋。”

“嗯?我記得你以前可不是這麽說的。”程迎夏抓住她的手,将手指推開,嵌入指縫,“你以前還說小夏姐姐最好了,現在怎麽變卦了,不行,我受不了這委屈。”

嘴上委屈,另一只手卻還在拱火。

小花咬牙,空出來的手緊攀住她肩頭:“你最好了,你別……”

程迎夏收回手,親吻她的雙頰:“我去拿指套”

作者有話要說:  [自動回複]你好,麻耶現在有事不在,一會兒也不和你聯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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