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轉眼間，周浩也長大了，在十三歲的時候考中了童生，又隔了三年，也試試去下場。

“少爺，少爺，名額出來了。”周于氣喘籲籲的從外面跑回來了。

看來是結果出來了，周浩不緊不慢的擡起頭說道：“情況怎麽樣？”

“這，這”周于卻一反常态的吐吐讀讀。

看他這副樣子周于也明白了自己沒有考中，也不再為難他說出口了，只是确認道：“是不是落榜了？”

“少爺。”周于想着少爺當初早早的通過了童生考試的風光，怕他一時想不開，連忙勸慰道：“少爺，不就是一個考試嘛！這次你沒有準備充分，下次就好了。”為了增強少爺的信心還故意說他見到很多白發蒼蒼的人都考不過，少爺你這麽年輕，考不過不是很正常嘛！

你這真的是在勸我，而不是在找揍！周浩有些懷疑道。

不過他嘴裏的白發蒼蒼還在考試的人，周浩不知道為什麽聽起來這麽有代入感。總感覺那就是自己的以後了。

這可不是在說玩笑話，要知道當初哥哥回去考舉人，也是屢次不中，還好家裏能夠支撐，等考中了舉人，就趕緊找個空缺補位了。這可是非常愛讀書，比自己有天賦多了的大哥啊。

小說誤我啊！作為一個穿越人士不是應該随随便便就考中了進士，然後當個大官的嘛！為什麽自己卻被一個秀才的的縣試給難倒了，要知道後面可還有府試和院試啊！

好吧！自己的幾斤幾兩周浩還是清楚的。好不容易把作詩這項難題給過了。（也就是按着押韻的方式做的不在那麽像個打油詩了。）但是後面的什麽貼經，墨義又是什麽鬼啊！為什麽科舉要考這些，不是什麽四書五經的內容嘛！

“老爺，夫人。”還不等周浩因為這次落榜有什麽傷春悲秋的情緒出現，門口的聲音就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

“爹，娘，你們怎麽來了？”不怪周浩驚奇，一般就算再有什麽大事，也沒有長輩到小輩的屋子裏去的，都是傳人過來召喚，看來是真的有些擔心自己啊。

還沒有等到周浩表現的不在意，王氏就有些小心翼翼的開口了：“兒啊，你也別太擔心這次考試了。”說道這裏就忍不住上前一步抓住周浩的手，輕輕的拍了拍當做安慰：“你還年輕，有的是機會。”

就連一項在自己學業方面要求的緊的爹爹這回都沒有說些打擊自己的話了。

要說沒有失落是不可能的，不過周浩是誰啊！他可是天生的樂天派，就算有點情緒，現在看着爹和娘都這麽小心的樣子也就沒了那些一點點的低落了，連忙反過來安慰他們：“爹，娘，你放心，我這不是才第一次下場嘛！當時就說了是試試而已，對于考試我是覺得很吃力的，所以對結果也不會太過失望的。”

周浩腦筋轉了轉：“再說了，就算是一次考不過，十次考不過，有了爹娘的支持我還是可以一直努力下去的，剛才小于還在跟我說人家都可以考到白發蒼蒼，想想兒子也會為了考試，而佝偻着背，顫顫巍巍的拿起筆，進去考場考試。就怕爹娘到時候會嫌棄我！”說着還故意彎着腰做出一副年老體弱的樣子，逗得父母開心。

“你這孩子。”王氏被逗笑了之後，也做了保證：“放心娘不嫌棄你！誰嫌棄你我就打他！”

這話指代的可夠明顯了。弄的本來因為看到兒子的不正經，準備好好說說他們的周徑也不好說那些嫌棄的話了，只是故作威嚴的說道：“我兒子可不能這麽愚笨。”

完了，完了！周浩在心裏吶喊！剛才那句話是他故意這樣說的，為了就是試探一下他們的态度，還有讓他們做好準備自己很可能考到白發蒼蒼也考不上。但卻沒想到爹娘接受的态度很是尋常。

因為古代成人的年紀小，所以周浩根本不想着要去一直考下去，還想着十八歲再考不上就不考了，當然因為科舉的三年一次，下次有機會還是會下場試試的，但是等到之後都年紀不小了，難道還要讓爹爹和娘親負擔這自己的生活，然後做個啃老族嘛！即使他們都同意，周浩也不願意。

他們都以為自己是年紀小，之後還會有進益的，但是自己的水平自己知道，能考上的幾率很小，很渺茫。

看來自己要做些準備了。

于是接下來，周徑就發現小兒子變得不愛讀書了，而且似乎是變成了榆木疙瘩的樣子，要說這些是故意的話，那麽一次他們争辯孝順事情的時候，周徑才發現兒子的思想不知道怎麽忽視出現了偏差。

其實也不算的上周浩的故意策劃，而是古人的愚孝思想讓周浩接受不了，甚至還有更為扭曲的二十四孝圖。周浩一直也注意這不讓大家發現他與衆不同的思想，但是現在既然要打消父母把自己的未來全部壓在科舉的心思上，那麽自然要表露一二了。

對着叫自己的先生，周浩但是不敢表露出來，畢竟不孝可是重罪，再被別人那裏找到了由頭打殺自己，豈不讓生養自己十幾年的父母傷心嘛！所以周浩故作裝作不能夠理解裏面的意思，前去請教爹爹：“爹爹，孝順的小子就是如二十四圖所說嗎？”

“那是當然了。”不知道小兒子又有什麽奇怪的想法了，周徑先說出自己往常的看法：“孝順父母，二十四圖上寫的很全。”

“那，孝順父母就是用盡一切方法讓父母過上更好的日子嘛！”

周徑從中聽出了不對勁，也不敢斷言，只好說：“當然是盡自己所能的事了。”

“那殺了自己兒子也要侍奉母親也對嘛！”

周徑知道他說的是郭巨埋兒的事情，了解那個事情的始末，想要勸兒子不要鑽了牛角尖：“他們那是家貧，沒法養活的了這麽多人。”

周浩聽了當然不滿意了：“那當初為什麽父親，母親這麽辛苦也要好好供應大哥，二哥讀書呢！”

周徑不滿的瞪了他一眼：“他們是我兒子，我考中不僅是為了自己日子過得好，還是為了家裏的妻子和兒女。”

周浩當然知道自己爹爹才不是那樣的人，還有一顆為了家人奉獻的心，也不好繼續這樣說下去了，于是轉了話題：“可是那個幼子也是人命，老母親也是人命，一想到要是我不是爹爹的孩子，在還沒有長大的時候想要活下去就要完全靠命運，就忍不住恐懼。人生來就該是平等的，活下來的機會也應該平等，怎麽能夠就這樣剝奪呢！”

本來在周徑看來沒有太大的問題，有的人家支撐不住了這樣的事情也常有，小兒子這是沒有經歷過，小孩子的命太過于單薄了，有點小事就能夠要了他們的命，在選擇保全的時候當然是要先保大人了，但是聽着小兒子的自我代入，周徑就有些受不了了，很是心疼小孩子了，跟着訓斥道：“他們這是愚昧！沒有本事！爹爹肯定不會這樣的！”

但是也發現小兒子思想的不同之處，自己還是把他養的太過于天真了，這不對人命的的流逝也不太清楚。要知道家裏要不是因為他太小了，肯定會知道，就算他們這樣請得起大夫的人家，也常常有小孩子夭折的。更何況是那些人家，失去過的孩子更是多。

之後周浩更是加把火的處處透漏自己的思想什麽：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

雖然這是《孟子》裏面的思想，說說也不會有什麽，但是顯然周浩的态度就處處顯示了他沒有對于皇權的慎重。

“爹，我想問問”這天周浩又故意來表露自己的思想了。

即使是知道他是故意的周徑也沒有辦法了，應該感嘆的是自己小兒子還是聰明的嘛！至今也沒有表露過這樣的思想，也就是僅僅告訴了自己，可是他寧願不知道。

當然知道了小兒子的想法後，自己就要好好思考，他到底适不适合科舉了。

要知道再往後考就會有時政策論，這樣的東西，很容易就會表露自己的思想。不過要是小兒子沒有去哪！就呆在自己身邊，他還是能夠護住他一輩子的。

就是不知道浩兒究竟知不知道自己這樣的選擇是怎樣一條路啊：“浩兒，你這樣恐怕是不好參加科舉的？”

好吧，這是為了讓父母破滅了希望，而因為發表了自己的看法而顯得有些用力過猛的。不過這樣也好：“沒事，爹，你還不知道我的意思嘛！”

看着就算聽了自己的回答仍然陷入了低沉情緒的爹爹，周浩連忙安慰道：“爹，你還不知道我的水平啊！大哥這麽厲害也就靠了一個舉人，我就更不行了！”

“再說了，不用讀書那多爽啊！”想到自己要丢掉這個從小到大的包袱了，周浩就忍不住雀躍的情緒。

“誰說你不用讀書了？”周徑可看不慣他這個樣子。

“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