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整個做了修改,可以從第三章上開始讀閱,(3)
門外吵鬧聲,在院子散步的李玙出來查看。
“秦啓明,放下他。”
李玙見到秦啓明三人,似乎不吃驚,也可能因為他本來就是張撲克臉。
秦啓明這才松開助理B,将墨鏡摘下,笑得暧昧:“李總,真巧,下午好啊,金韞在家嗎"
“在家。”
李玙做了個請的動作,他始終很紳士,并且還沒問秦啓明找金韞幹麽。
他知道原因。
秦啓明大邁步進院子,周佶緊緊跟随,龍雲沁駐足在院子外。
金韞家,龍雲沁不想踏入。
秦啓明和周佶走進屋子,消失不見。龍雲沁發現李玙還站在院子裏,兩人對視。
“啓明的畫全被金先生拍走,引起同行猜疑,啓明......”
龍雲沁想做解釋,秦啓明這樣惱怒粗暴,有他的原因。
“到院子裏等,他們一時半會出不來。”
李玙擡手制止龍雲沁解釋,他在邀請。
“我在這邊等就好。”
龍雲沁拒絕,他對金韞有芥蒂,有舊仇,哪怕過去這麽久,他也無法釋懷,并且不打算在李玙面前掩藏。
Advertisement
“那走一走?”
李玙指向前方幽靜的石道。
這片區域,都是老房子,大多房子無人居住,牆門爬滿花卉藤木,十分清幽。
午後,兩人沿着石道緩緩行走,老巷中散發着花卉清淡的芬芳。這樣的地方,讓人整個心舒坦平靜。
“這裏算是S市六七十年代的別墅區,現在看來平凡的像農家宅院。”
“好安靜,似乎都是空房子。”
“八九十年代出國潮走得差不多,我小時候在這座院子裏玩耍過,屋主是一家出版社社長。”
龍雲沁駐足,透過生鏽的鐵門,看到院子裏有一架爬滿薔薇的秋千。
“我以為你小時候一直住在國外。”
“不是,我來過很多次,有一次還去了你們縣城,九歲那年。”
“那時,我還是個嬰兒。”
真不可思議,他們小時候曾經離得那麽近過。
“我母親年輕時對慈善事業很熱誠,她帶着我,走過很多偏遠地方。”
“助學是那時候設立的嗎?”
“是的。”
其實,這是他們兩人緣分的起始,哪怕在後來漫長時光裏,他們過着截然不同,遠及萬萬裏的生活,他們還是在S市相遇。
“我九歲的時候,住在縣城。”
不知道為什麽要和李玙說,大概因為他告訴了自己關于童年的事。
“我父親買的房子,能搬去縣城住,村裏的夥伴們很羨慕。”
當時的我也很開心,我終于有父親了。
“你多大時知道你是私生子?”
李玙問得很直接,他不認為要去遮遮掩掩地問,這身份因爸媽的錯誤而賦予,錯不在龍雲沁。
“一個暑假,很熱很熱,我到樓下的小賣鋪買冰棍。”
龍雲沁還能看到那個場景,擠滿學生的小賣鋪,因為酷熱,街道卻很空蕩,路中有兩個女娃娃在跳繩。
突然一陣吵鬧,還有一波人群湧入,等回過神,窄小的街道已是密密麻麻的人。
“看到我母親被一位很漂亮的女人撕打。從女人的叫罵聲中,我忽然懂了,我父親有妻子,但是妻子不是我母親。自小的一些困擾也随即得到解釋。”
龍雲沁很平靜陳述,他沒講述也不想去回憶,他撲過去護住裙子被撕爛,裸露兩條大腿的母親,也結結實實挨了打,還有可怕的辱罵,用各種最惡毒的詞語。
這是他一個心結,一個噩夢。
“我母親介入別人的婚姻,這是一個事實,并造成了他人婚姻的不幸。”
叫他父親,是因為這是無法避免的關系,也沒必要去特意遮擋,金韞當初把那些醜陋不堪的事都揭發了。
“你母親當年怎麽結識你父親?”
“一個剛畢業的美院學生,跑去窮鄉僻壤寫生,敲開農戶家門讨水那樣的故事。”
“所以,他沒娶你母親,娶了別人?”
“嗯,我哥出生時,我父親還沒結婚,我則不同。”
兄長算是未婚生子,而自己則算是小三介入的情況了吧。
李玙停下了腳步,他摸煙,問介意嗎?龍雲沁搖頭。
“你呢。”
龍雲沁也想聽聽李玙的,他在今天之前,從過提過任何家人。
“我母親是個歌星,在十九歲的時候生下我,也毀了自己的事業。”
李玙找到處石階坐下,他沒有點煙。
“我曾經在一張講述你們家族歷史的網貼裏,看過關于你母親的介紹和照片。”
龍雲沁挨着李玙坐下。
“有些事,外人通過傳言及媒體渠道不會知道。”
對于龍雲沁了解自己家族歷史,李玙很淡漠,他家族歷史總是被人津津樂道,因為充滿傳奇,而且殘酷。
“我不到一歲齡時,我母親被剝奪了撫養權,不是經由法律途徑,他們當時還沒結婚。”
“我被交由育嬰師撫養,過于潔淨的環境,還有過度的照顧。”
一陣風起,石道上落葉枯花舞動,一朵紫色的幹花團,落在李玙素色大衣上。
嬰兒時期,在極度幹淨的環境裏成長,這是李玙身上有多樣過敏症的緣由。
“為什麽被剝奪養育的權利?”
一個一歲齡不到的孩子,被強制抱離母親身邊,那是怎樣的一個情景。
“因為她出生卑微。”
龍雲沁只是管中窺豹,但他看到了李玙所在家族的世界,他已能猜測更多。
但他們還是結婚了。
龍雲沁想李玙的父親,應該很愛李玙的母親。
李玙撿走落在領口的幹花,輕輕将它丢在地上。
“你會花粉過敏吧。”
以前兩人同居,室內從不見有花卉。
“輕度。”
滴,一輛名車慢吞吞從他們身邊開過,車內坐着一位盛裝的中年婦女,用怪異的眼神瞪着他們。
“我們回去吧。”
龍雲沁起身,他終于意識到他們兩個大男人,親昵坐在別人家的門口石階上,在他人看來,确實異常。
“你擔心秦啓明?”
“金先生是出于報複吧?”
如果是要毀壞秦啓明的聲譽,他幾乎達成了,這場拍賣會,會讓人認為秦啓明雇傭畫托在自我炒作。一個厚顏無恥,為出名不惜擾亂拍賣會,将衆多業界名人當成一座舞臺的陪襯。
“雖然,這是件費解的事情。”
李玙從龍雲沁頭上摘下一朵幹花,他身高比龍雲沁高一個頭左右。
“不過,不是報複,我很确定。”
李玙加快回去的腳步,龍雲沁跟在身後,愣愣摸了下自己的頭發。
作者有話要說: 為什麽今天貧道如此之帥,這是個令人費解的問題!
☆、【下部】雲青欲雨 下部 第七章(中)
李玙和龍雲沁返回,遠遠看到秦啓明和周佶從院子裏走出來。待龍雲沁走近,才發現金韞站在院子裏,,嘴角揚起,笑得邪魅。
“小龍,走吧。”
秦啓明招呼龍雲沁。
車啓動,龍雲沁進車廂,才留意周佶一直低頭沉默不語。
車剛開離金韞家,秦啓明問龍雲沁:“你們什麽時候複合?”
這是件很重要的事,但龍雲沁之前卻沒說。
“不是複合。”
龍雲沁小聲辯解,他沒有底氣,他也不知道他和李玙這算是什麽關系。
“我們沒可能。”
龍雲沁對這件事倒是很篤定。
“啓明,你和金韞談得怎樣?”
秦啓明摸出煙,點上一支,許久沒說話。
他和周佶進入大廳,金韞大概早已聽到聲響,在大廳等候,他穿着家居服,往日後梳的劉海披在額頭,幾乎蓋住眼睛,整個人看起來遲鈍,無害。大廳裏,除去金韞,還有他的兩個助理在。
在金韞擡起頭那瞬間,秦啓明很确定他從金韞眼裏看到了喜悅和激動,這是非常反常,令人不舒服的情況。
“我說,你要報複我,明着朝我人來,畫很無辜。”
大大咧咧往沙發上一靠,秦啓明仰頭對視金韞。之前摘下的墨鏡,又回到了他臉上,他這幅傲慢無禮的模樣,看在兩位助理眼裏很欠揍。
“它們不想被一個死變态購買。”
金韞在秦啓明對面坐下,兩人之間隔着張茶幾。
“哦。”
金韞給自己倒了水,低頭咕咕喝,十分悠然。他本來想讓助理拿飲料給秦啓明和周佶,現在看來免了。
“我想想,我大概買了七副。”
金韞蒼白的手抹過額頭,露出一雙好看的眼睛,如果不對他抱着敵意,無疑會發現,他是個長得特別好看的男人,而且聲音也十分悅耳。
“加上今天拍的五副,總計十二副。”
這是個滿意的數量,金韞嘴角笑意加深。
“你看,我肯定是你畫作最多的收藏者,哪怕它們毫無藝術價值可言,低劣得不如廁紙。”
金韞優雅打了個哈欠,再惡毒的話語從他口中說出,卻像在說甜言蜜語般的神态,也難怪秦啓明對他的印象是心理變态扭曲,沒藥救。
“要不要現在就拿出來,擦擦你的屁股,試試粗糙度?”
秦啓明揪住金韞領子,動作敏捷,當衆人反應過來,金韞背已被貼在一堵牆上。
秦啓明不是個容易發火的人,但別人可以侮辱他人格低下,他不介意,對于自己的作品,每一幅都傾注了情感,他對自己的畫作,自視甚高,簡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助理們過來要幫忙,“沒你們事”,金韞出聲制止。秦啓明的手臂壓在金韞胸口,他力氣大得吓人,金韞身子幾乎無法動彈。
兩人靠得很近,金韞能聞到秦啓明身上的煙味。秦啓明個頭跟他差不多,但比他結實許多,在秦啓明面前,瘦削的金韞簡直是只小弱雞。
“秦啓明。”
用帶着聲調,甚至充滿感情的聲音喚起這個名字。秦啓明受迷惑,困擾中失去了正常反應,以致金韞手快要摸上他的臉,他仍沒覺察。
“我有你的三幅自畫像。”
墨鏡被摘走,沒有了遮掩,一雙含着冰冷火焰的黑亮眼睛,落入金韞眸中。
“它們都是你,只是沒這麽具體,帶着溫度。”
金韞冰冷的手指摸過秦啓明的臉龐,那觸感,在秦啓明看來,如同蛇類般爬過讓人起雞皮疙瘩。秦啓明狠狠捏住金韞手腕,像似要折斷它一般,因為吃疼,金韞縮回了手。
這不妨礙金韞将唇湊到秦啓明耳邊,用暧昧的,不響亮,卻也不妨礙身邊人聽到的聲調說:
“你應該很想知道它們的用途吧,你猜。”
溫熱的氣息吹在秦啓明耳邊,秦啓明沒有躲開,他冷冷聽着,帶着一份冷戾。
“夜深人靜時,我會撫摸畫中的你,想象着......啊!"
吃疼的痛叫,同時細微的骨頭移位聲傳出,金韞疼得蹲在地上,握住手腕,疼得冷汗直流。
從學生時代開始,秦啓明就是個浪蕩子,他會說很多葷話,臉不紅耳不赤,非常的寡廉鮮恥。出社會後,更是在女人堆裏打滾,各種私密話信手拈來,但他不能忍受,金韞接下去想說的話,內心一陣反胃,惡心。
“啓明!”
周佶驚慌喊叫中,兩位助理撲倒了秦啓明,三人扭打在一起。
“放開!他媽的,我讓你們出手了嗎?”
金韞站起身,他疼得龇牙,疼痛帶來的怒火朝着助理傾瀉。
對于這位喜怒無常的老板,兩位助手十分憋屈,懊惱,也只得将秦啓明放開。
得到自由,秦啓明整整自己的衣服,将掉地上的墨鏡拾取,插口袋裏,他溫和看着周佶,安撫說:“小佶,你出去外頭等”。
生活單純的周佶,只怕在今天,三觀都颠覆了,他神色呆滞,發愣。
“啓明,我們走吧。”
周佶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麽,他拽秦啓明袖子。
“聽話,你出去。”
秦啓明看着周佶,眼裏滿是溫情。他不想讓周佶目睹激烈的糾紛和那些沒教養,赤果果的言語攻擊。
“一起走。”
我們一起走,別留在這裏。周佶對上金韞挑釁的目光,他沒有躲開。
“秦啓明,我可以放棄這次拍賣的五副畫作,并且給你自畫像。”
金韞受傷的左手腕,他用另一只手托住,他的模樣有些可笑,但仔細看,他因為疼痛,而眉頭夾緊,冷汗滑落清秀的下巴。
“條件呢?”
好整以暇,拍拍坐墊,秦啓明再次靠在沙發上。
“陪我三天。”
金韞擡起他受傷的手,他看來不像在譴責這種暴力行為,那得意神情,反倒像在炫耀戰利品。
這不是一個能用常理去理解的人,他的反常,讓周佶不舒服的站起身,他坐立不安。
“小佶耳朵捂上,非禮勿聽。”
秦啓明就知道從金韞嘴裏聽不到什麽正常話語。
周佶終究還是無法待下去,他走出大廳,前往院子。一出大廳,他便用力吸了兩口氣,平複起伏的情緒。
“哈,怎麽個陪法,燭光晚餐,杜蕾斯嗎?”
嗤之以鼻,到現在秦啓明也沒弄明白,金韞對他的興致從哪來,他不是沒被人追求過,男女都有,像這麽扭曲模式的,他真的享受不來。
“你樂意的話。”
金韞一字一字地說,他對于秦啓明話語裏的譏諷,十分淡定。
“謝謝,我不樂意。”
秦啓明起身,他的興致耗盡,他想走了。
“三天,不用你做什麽,跟在我身邊就行。我可以現在就打電話去跟拍賣會談違約。”
“自畫像。”
秦啓明回頭,他雙手插口袋裏,他想不妨試着談判。
“你可以先拿走兩副。”
“那表示下誠意,金先生。”
金韞讓助理B打電話去告知違約,讓助理A去他寝室取來兩幅自畫像。
秦啓明很滿意,他收起自畫像,他拿出手機,對金韞說:“賬號,我還你購買的費用。”
助理B湊過來,遞手機說:“你加我這個”他話還沒說完,金韞攔住,将自己手機遞到秦啓明面前,語氣裏聽不到起伏,特別沉穩:“掃二維碼。”
事情搞定,秦啓明話別。
“明天,早上9點準時過來。”
金韞定下時間,他抓住受傷的那只手,雙手捂住胸口,他心跳的很快,但他不能表露出自己的激動。
“我很好奇。”秦啓明燃起一支煙,吞雲吐霧,“金大明星,你到底喜歡我哪一點?”
沒等金韞回答,秦啓明無所謂地擺擺手,大步邁出。
☆、【下部】雲青欲雨 下部 第七章(下)
“啓明,你不會真得要陪他三天吧?”
周佶輕聲問着。秦啓明吸着煙,沒有回答。
“我後天要回去了。”
低頭,不安捏着手指,周佶心事重重。
“我不可能一直陪着你。”
秦啓明惡狠狠将煙蒂丢出窗外,車前出現一個彎道,他轉動方向盤,車速并沒有降低。
這一路,再也沒有一句交談。
将周佶送回女友家,調頭離去。龍雲沁這才問秦啓明:“只有兩天時間,小佶再次回來,得是年底了。”
“我知道我在做什麽。”
秦啓明叼着煙,抹了把頭發,他看似很灑脫。
“早晚得走到這一步。”
早晚得放手,秦啓明其實沒有退路,龍雲沁很清楚。
早晚得分離,龍雲沁回味這句話,他知道這不只是秦啓明的情況。
隔天,龍雲沁下班回家,發現李玙停在路口的車。
他又過來了。
走進巷子,仰頭看到李玙站在三樓走廊,正往下看,四目相對。
“想吃點什麽,我還沒賣菜。”
“一起去。”
夜幕下,兩人一起下樓,步行進入小區超市,購買蔬果魚肉。
兩人和諧得像一對情侶般,并肩走,一人手裏提袋東西。
出街,風很大,氣溫驟冷。
兩人走至樓下,開始下雨,不大的雨滴。
“有什麽要我效勞?”
李玙站在廚房門口,他外套脫去,襯衣袖子高挽。
“麻煩這位大老板撕下荷蘭豆。”
龍雲沁遞出一袋荷蘭豆和一只盤子。
李玙将盤子端到陽臺桌子,撿起荷蘭豆莢,開始忙碌。他做事也是認真,龍雲沁探出頭窺看,他都沒發覺。
“你陽臺沒遮攔,下大雨,水可能會灌入房內。”
李玙将撕好的荷蘭豆遞還龍雲沁,瞥了眼一側的陽臺。
雨嘩嘩下着,雨水拍打陽臺,陽臺的燈滋滋響。
李玙關掉陽臺燈,并将通往陽臺的門掩上。
桌子擺在房間內,本來窄小空間,越發擁擠,兩人,一人坐在床上,一人坐在椅子上,圍着桌子,吃着并不豐盛的晚餐。
“你可以請個會做中餐的廚子。”
龍雲沁夾起荷蘭豆,瞄眼李玙,他正在扒飯。
“和廚子無關。”
李玙擡起頭,直視龍雲沁,他一雙眸子深邃。
龍雲沁低頭喝湯,他其實知道李玙為什麽到他這邊來。
外頭的雨嘩啦啦下着,讓龍雲沁感到不安。
“這讓你感到困擾?”
李玙擱下筷子,他從沒問過,為什麽龍雲沁肯接待他。
“不會。”
龍雲沁搖了搖頭,而他也很意外看到了李玙嘴角幅度加大,那是一個笑,不明顯。
暴雨夜,李玙站在過道聽着雨聲,龍雲沁坐在床上,面對電腦,他在查看郵件。
雨沒有小的跡象,夜已經很深。
龍雲沁起身,趿着拖鞋,走到門口,他看到李玙昏暗中的背影。
“雨看來不會停了,你今晚在這裏睡吧。”
風雨肆虐,李玙的車停在街上,如果他有意離去,一把傘遮着過去,不過幾分鐘,雖然會渾身濕透,卻也不至于真得離不開。
風雨聲入耳,秦啓明靠着陽臺,手裏捏着手機。
金韞家有一個很大,漂亮的院子,站在陽臺上一覽無遺。只是今夜落紅無數,被打落入泥。
明天一早,周佶就将上車離去,今晚電話聲響起,秦啓明以為是周佶,接起,卻是周佶女友的電話。
“他從昨天回來到現在一句話也沒說,我想,你應該說點什麽。”
秦啓明沒回應,他沒什麽好說。
“我們明明談好,你不能去傷害他。”
她在壓抑情緒,隐隐可聽到哭聲。
“你想過小佶會面對什麽嗎?他不是你這種人什麽都不放眼裏,也不像你沒有家庭父母,你不要害他,他父母是循規蹈矩,正正派派的!你要害死他嗎?”
“我知道你在聽,秦啓明,我不會讓你從我身邊将他搶走,如果你為他好,你放了他,讓他好好過安心的日子!”
“感情有先來後到,你沒有比我了解他更在乎他,你也只會給他帶來痛苦,毀掉他人生,我能給他幸福,你不能!”
“說完了?”
秦啓明吸着煙,擡頭看向黑漆漆的夜幕,他心情很平靜。
他的冷靜,讓對方一時語塞。
“明天,你們不是要走了?滾遠點,別回來。”
挂掉手機,秦啓明從喉嚨深處擠出幾聲“呵呵”,聽着十分駭人。
很多事情,根本無需外人告知,那些漫長時間裏的猶豫,是因為顧慮。
誰愛的更深些?只不過你的理由更富麗堂皇罷了。
作者有話要說: 寫着消遣,純粹流水賬。別抱期望
☆、【下部】雲青欲雨 下部 第八章(上)
沒有李玙的漱洗用具,龍雲沁拿出一支新牙刷,毛巾則用龍雲沁那條。一雙拖鞋,兩人使用。
李玙有潔癖,看起來卻也沒什麽不适應。
單人床,擠兩個大男人,确實擁擠,不過也沒有多餘的席子,或者墊子,可以鋪在地上。
龍雲沁換了睡衣,李玙則是和衣。
只有一個枕頭,龍雲沁給了李玙,自己墊衣服當枕頭,被子只有一條,兩人對分。
兩人挨躺在一起,因為床窄,雙方之間也沒法躺遠點。
“你這套睡衣,自己制作?”
那是一套棉麻的睡衣,上衣交領,領口有刺繡,衣身白質,刺繡黑紅,秀麗別致。
“嗯,在滇南時做的。”
兩人躺靠在一起,沉默不語,就會胡思亂想,不如找個話題。
“可以幫我制作一套?”
“可以。”
只是,我制作的衣服,可不适合你的身份穿。
龍雲沁沒将心裏話說出。
“領口圖案是什麽?”
看着像似一團花,卻是瞧不明白繡的是什麽。
“忍冬紋,很常見的圖案。”
龍雲沁将拳在胸口的手拿開,露出紋樣的全貌。
“忍冬?”
“其實就是金銀花,因為過冬不會凋零,所以也叫忍冬。”
龍雲沁正好那套小熊睡衣拿去洗,只得穿這身自制的睡衣,人做點什麽,總會将自己的小心思放在裏邊。
“嚴冬不凋零。”
李玙咀嚼這句話,他想對當時的龍雲沁而言,這個冬,大概指的是自己吧。
“我适合什麽圖案?”
“螭紋,螭是一種龍。”
“可以,就繡螭龍吧。”
螭龍李玙多少還是知道,因為龍雲沁的微博上發過螭龍的紋飾。
“需要好幾個月,手工刺繡非常耗時間。”
“就是明年給我也行。”
李玙不會知道,他和龍雲沁,根本不會有“明年”。
李玙将手臂放在龍雲沁腰間,他挨得很近,體溫傳遞到龍雲沁背部。
龍雲沁側過臉,他身體僵直,他很清楚會發生什麽。
在龍雲沁看來,李玙對他有一個念頭,這個念頭,使得李玙日複一日前來。
如此殷勤,自有原由。
李玙把龍雲沁攬到懷裏,他手指摸上對方的領口,他參不透這套衣服的構造,沒能利索解開。龍雲沁拉開李玙的手,他的手指戰抖,沿着衣領到腋下,扯開了衣帶。
李玙很激動,抓住龍雲沁的手,板着他的下巴,那是一個吻,龍雲沁被壓制在身下,已經無法動彈。
他知道在李玙心裏,他仍舊是個可以輕易解去衣物的人,在李玙有需求時,提供服務。
相對于李玙的動情,龍雲沁很冷靜,他似乎脫離了身軀,正在冷眼旁觀。
人類對于片刻所得的歡愉,食髓知味,即使是李玙這樣的人,他不缺乏對象,欲求仍無止境。
“你不樂意,卻也不反抗。”
李玙停下動作,他松開對龍雲沁手腕的鉗制,他能感應到,他們間沒有甜蜜的氛圍,龍雲沁身體更是僵直得像塊木板。
龍雲沁仰躺在床上,他幾乎是半裸上身,伏在他身上的李玙襯衣扣子松開,露出大片結實的胸膛。
窗外的雨聲,仍在嘩嘩響,一陣電閃雷鳴。
李玙起身,坐在床沿,他扣上襯衣。龍雲沁這也才從床上爬起,坐在另一旁,他拉攏上衣,低頭将衣服撫平,系上。
兩人沒有交談,一時仿佛回到了兩人關系最惡劣的時期。
他們也曾哪怕站在一起,也會感到難以忍受。
李玙穿好鞋子,套上外衣,适才的熱情,已燃劫為灰。
“不過是一個儀式。”
龍雲沁低頭呢喃。
這不過是一個儀式,他不在乎,他曾和李玙同居了一年,他身體哪個部位,李玙沒有碰觸過。
這大概是在回答李玙那句:你不樂意,卻也不反抗。
李玙人已走到門口,這句話,讓他駐足,沉默許久,他咔嚓一聲開門,走出了龍雲沁的房間。
甚至沒有将門關上,任由走廊灌進的風雨拍打木門。
雷雨交集,門後的雨傘,李玙沒有拿上。
呆坐在床上的龍雲沁,盯着那把傘看了很久很久。
他想,李玙不會再來了。
☆、【下部】雲青欲雨下部第八章(中)
餐桌上的手機響起,鈴聲是一段幽長的女聲。金韞放下湯匙,走到先前還坐着秦啓明的位置,拿起手機。
秦啓明位置上那份早餐,無論是蘿蔔糕,還是奶黃包,與及一碗甜豆腐花,都吃得幹幹淨淨。
秦啓明人在院子裏,站門口喊他,就能聽到,但金韞選擇接聽,因為顯示的來電,只有一個字:佶。
按下接聽,傳來周佶溫和的聲音:“啓明,我到車站了,今早......"
“秦啓明現在不在,我是金韞。”
金韞打斷周佶的話,對方一陣沉寂。
“你你好。”
生硬的兩字,再接不下話。
“有什麽要我傳達?”
金韞左手把玩手裏一柄精巧的湯匙,他目光注視門口。
“那麻煩你了,啓明回來,你告訴他我回去了。”
周佶話語仍很溫和,也許他性子本來就溫吞是這樣。
“我會跟他說。”
金韞正打算挂掉電話,又傳來周佶那吞吞吐吐的聲音。
“金先生,我我想跟你說句話。”
“你說。”
“啓明,他人很好,你不要激怒他,他發火時不知輕重。”
金韞咬着湯匙想,确實自己把他惹炸毛,兩人平靜相待時,倒也挺和諧。
“我會考慮。”
金韞舉起包紮的右手看了看。
“謝謝。”
周佶挂掉了電話。
金韞急忙将手機放回原位,悄無聲息返回自己座位,繼續用左手,笨拙地勺豆腐花吃。
秦啓明很快溜達回來,他穿着一件棉格子襯衫,一條黑褲,腳下踩着雙室內拖鞋。平淡休閑的裝束,居然也相當帥氣。
披了一身晨光,從門口走來的秦啓明,讓人移不開雙眼,就是那敞開的松皺領子,也別有風味啊。
被直勾勾看着,秦啓明感到不舒适,他找了個背對的位置,大大咧咧拉出張椅子坐下,挑着下巴說:“大明星,你不用開工幹活,我可沒那麽閑。”
金韞轉過身,目光就沒從秦啓明身上移開過,他知道秦啓明待得很無聊,哪怕他家的廚子,很好照顧了秦啓明的胃。
“我可以跟你去畫室嗎?”
金韞試探性詢問。
“不能。”
想也沒想,一口回絕。
秦啓明很清楚,眼前這人出現在街道上,人潮裏,會是什麽情景。
就算他現在官司醜聞纏身,他也仍舊有許多年輕青蔥會尖叫狂追的粉絲。
“我叫人将你畫具送來。”
金韞打算使喚助理,這兩天,兩位助理被要求不許出現,就連女經紀人,也被警告離遠點。
“我自己去取。”
秦啓明走到餐桌前,撿起手機,他瞥過一眼手機,要麽在看是否有來電,要麽在看時間。
金韞把這個細節看在眼裏,本來看到秦啓明拿手機,心虛想告訴他周佶打過電話,現在他心裏不暢快,他什麽也不想傳達。
“秦啓明,說好三天,差一個鐘頭都不算。”
眼看着秦啓明朝寝室走去,金韞着急叫囔。
“那行,那就他媽的什麽都不算數。”
秦啓明無所謂,他把房門關上,更換衣服。
房門再次開啓,他披上外套,換了一雙鞋子。
秦啓明他徑自出去,邁入院子,朝院門走去。
走到大扇大鐵門前,秦啓明發現落了鎖。
“開門。”
回頭沖金韞命令。
他适才在院子裏溜達,院門明明敞開,顯然金韞又将它鎖上。
“不開。”
金韞陰着臉,他手裏捏着鑰匙。
秦啓明沒打算和金韞糾纏,他也沒時間,擡頭打量圍牆,高近三米的鐵圍牆,頂部突出鋒利尖銳,像一排排牙齒。
想也沒想,秦啓明往上搭手,等金韞回過神,他已經攀到高處,一腳跨過頂部。
“秦啓明!”
金韞氣得大叫,卻也只能眼睜睜看身手敏捷的秦啓明翻過圍牆。
“看來還得再加高兩米。”
秦啓明拍拍手,潇灑離去。
車站,候車廳,周佶女友和一堆行李占據兩個座位,周佶和龍雲沁站着,兩人挨着柱子在交談。
秦啓明聽不清他們在談什麽。車站混亂吵雜,幾步之遙的秦啓明,藏匿在人群中。
他就這樣站着,看着,時間一點點流逝。報班次的女聲,再次響起,重複叫枯燥簡短的話語。周佶的女友急忙站起,龍雲沁和周佶話別。
最終,目送周佶拖着沉重行囊和女友消失于人群。
秦啓明點了支煙,走出候車廳。
他在前面緩緩走,龍雲沁在後頭跟上。
“還以為你真得不來。”
龍雲沁看到秦啓明絲毫不吃驚。
“是有這個打算。”
深深吸上兩口煙,秦啓明回頭看即将離去的車站。
“啓明,以後朋友也不做了嗎?”
周佶雖然話裏不說,但他模樣呆滞,神不守舍。他到最後一刻鐘,恐怕還在等秦啓明過來送行。
“呵呵,如果他年底請我喝喜酒,我會去。”
秦啓明走至街邊,伸手攔車。
“那是年底,還有四五個月。”
龍雲沁知道自己不能幹涉,也知道這和自己無關,可他忍不住。
“上車。”
秦啓明将龍雲沁拽上出租車,兩人坐在後座。
“啓明,你打通電話,就說自己忙,随便什麽借口都行。”
龍雲沁仍在念叨,無論如何,至少讓雙方在這四五個月內好過些。
“啰嗦。”
秦啓明煩躁,摸口袋想再點支煙,這時手機短信提示聲響起。
掏出手機,點開短信,寫着:“啓明,我在車上了。下次再見。佶。”
拇指磨蹭過那一字“佶”,秦啓明內心五味雜陳。
☆、【下部】雲青欲雨下部第八章(下)
電影殺青,工作室的人們有幸看了部分片段,龍雲沁看到了他設計制作的早期西服穿在男主角的身上,目不轉睛。那是一位高大英俊的男主角,嚴謹合身的老式西服穿他身上,越發顯得氣質超群。真帥。
在參與設計之初,龍雲沁便知道電影裏不會有他的署名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