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分手信
被這麽一說,誰都會不高興。
盛醒的眼神黯了黯,方天曉的表情恍惚了一下,低下頭去舔他的唇角,“覺得這句話傷人?你也這麽傷過一個人……”
方天曉的吻技太好了,盛醒被吻得暈乎乎的,喘息着趴在他的肩頭,“你為什麽這麽熟練啊?”
“跟前任練出來的。”
方天曉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臉,“是個混蛋。”
盛醒仰起頭看他,“哦。”
“混蛋……”方天曉低頭吻住他,“最後一次,別再招惹我。”
“唔……”
盛醒覺得莫名地這一吻訣別的味道很濃,心裏一酸,開始竭盡所能地用不怎麽熟練的吻技勾引對方,“曉曉,我要……”
他一直都這樣的,很輕易就能勾引到人,方天曉的動作僵了僵,盛醒一動不動地任他把舌尖伸進去自己嘴裏攪動,眼睛好像起了一層霧,“嗯……”
方天曉的手掌好像更炙熱了點,盛醒眨了眨眼,勉強松開了自己的唇抗議,“不要在這裏,去開房……”
“……好。”
方天曉的嗓音啞了啞,“讓我上一次。”
盛醒雖然很喜歡他,但從來都是只做top的,一聽到這句話一雙眼睛就開始亂瞄,企圖蒙混過關。
“回答我。”方天曉把他的下巴捏了過來,“不是想和我睡一次嗎?難道你的決心就這麽點?”
“我不……”
話還沒說出口,就被堵住了,好像專門在找他的敏感點似的,實在是太舒服了,他迷迷瞪瞪地點了點頭,“嗯,讓你試一下。”
房費還是他主動刷的,到了設施簡陋的房間裏他突然覺得有點不知所措了。
盛醒你是被男人迷暈了嗎,居然因為被親得太爽就同意了這種奇怪的要求?
房間裏的燈開着,燈光顏色看着很廉價,本來他想去五星級酒店的,結果被方天曉一句“不到半小時的事情,不需要那麽浪費”頂回去了。
鐘點房,一小時二十。
方天曉有潔癖,在浴室裏花的時間有點長,盛醒在外面聽着淅瀝瀝的水聲,心裏逐漸開始胡思亂想了。
桌子上擺着一盒杜蕾斯,賓館事先預備在房間裏的。
身下的被子不夠柔軟,甚至在冬天的時候睡起來太過涼快了。
他從來沒來過這種地方,就像他從來沒被別人弄過一樣。
浴室裏的水聲還在響,盛醒動了主意,起身想出房間。
浴室的那扇玻璃門突然開了,方天曉圍着浴巾直接走了出來,發梢被濺得有些濕,眼睛清澈烏亮的,整個人站在那裏,既性感又禁欲。
盛醒的心跳砰的快了好幾拍,方天曉走到他近前,抓了抓他的頭發,“你也要去洗澡。”
“……好吧。”
盛醒小心翼翼地碰了碰自己額頭上的傷口,打開蓮蓬頭,浴室裏有剛剛用過的沐浴露的味道,他的臉紅了紅,在半身鏡前照了照自己的樣子。
他覺得自己長得還挺帥的,方天曉想壓自己也不奇怪。
管他呢,閉着眼睛一下子就過去了,有了這層關系,下次想壓回來就容易多了。
他套上衣服就走了出去,方天曉正坐在床邊看手機,一看到他出來了,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坐。”
盛醒覺得他還蠻有經驗的樣子,好像比自己還有經驗,每個人的第一次肯定比較想找有經驗的前輩帶,方天曉淡定的樣子給了他很大的信心,他很放心地坐了過去,抱住對方就要親親。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昏暗的黃色燈光似乎照得方天曉的臉色更紅了,盛醒摟了摟他的脖子,嘴巴突然被狠狠咬了一下,立刻皺了一下眉頭,“曉曉你幹嘛咬我?”
“別吵。”
方天曉好像在回憶什麽似的,把他推到床頭的木板邊,盛醒的頭被磕了一下,疼得眼淚都快出來了,“我……我有傷……”
“別吵。”
方天曉的臺詞好像只有這句,低下頭強吻——實際上也不用強吻,盛醒很享受就任他吻了,方天曉把人圈到懷裏,突然有點不知所措了。
下……下一步是什麽來着……
盛醒被擠得難受,很不适地哼了一聲,“曉曉我難受……”
方天曉就是想看他難受,側過頭咬了咬他的耳朵,盛醒的感覺上來了,用臉蹭了蹭他,“曉曉你快點啊,一小時快過去了,超時要多收錢……”
“你真浪。”
方天曉嫌棄地看着他,盛醒覺得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損害,想要從他的懷裏出去,“那就不做了吧……”
“你想耍賴?”
方天曉把他按了回去,好像對待一只貓一樣抓了抓他後頸,“你是第一次?”
盛醒點了點頭,方天曉掐了掐他的下巴,“為什麽願意跟我做?”
“因為我喜歡你……啊……”
盛醒覺得自己的喉結被咬了一下,方天曉懲罰似的掐住他,“你最喜歡說謊了,是想趁機上我吧?”
“不是……”
盛醒掙紮了幾下,可是因為要害被掌握了,糾結地皺起眉頭,“曉曉,我第一次,你就不能溫柔點?”
“我不……”
方天曉把他轉了過去,“記住,我是第一個占有你的男人。”
“疼疼疼……”
盛醒覺得受傷的腦袋一陣陣的痛,咬了咬自己蒼白的唇,忍痛不說話。
“怎麽不叫了?”
方天曉把他轉了過來,從正面壓住他的唇,占有欲似的啃咬,“小醒,我恨你……”
盛醒就沒那麽好過了,他覺得方天曉就是故意折磨自己的,他在這種事上一直都是盡量待人溫柔的,哪裏有過這種體驗,還沒完事就開始反悔了,“我不要了……我出去裸奔行不……”
“不準!”
方天曉把他拉了回來,又是新一輪的折磨。
結束後盛醒喘着氣,吐槽了句“技術好爛”,方天曉原本還打算溫存一下的情緒都被打消了,直接到浴室清洗了一下就自己走了出去。
盛醒就覺得自己渾身想被碾過一樣,枕着不算柔軟的枕頭就睡着了。
不過好景不長,賓館那邊很快就打通了房間裏的固話催他,“客人您好,您預訂房間的入住時間是x時x分,入住時間為一個小時,請盡快到前臺退房。”
操!
盛醒忍着痛起來收拾了一下,搖搖晃晃地走下樓退房,他可不想在這種劣質賓館浪費過多的時間。
叫了輛車回家裏,他莫名覺得身上冷冷的,挂鐘上的時間差不多快十一點的樣子,他一頭栽進自己房間裏的床上睡覺。
因為家裏的男人事務繁忙,所以午餐時間通常都盯在比別人家稍晚的十二點,大概十一點五十分的時候,家裏的保姆李姨來敲門,“小少爺,進來吃飯了,都是你愛吃的。”
盛醒迷迷糊糊地應了一聲,覺得頭痛欲裂,于是埋頭繼續睡。
李姨一向很注重雇主隐私的,見他不肯開門,只好去請示坐在餐廳裏的盛維,“二少爺,小少爺他睡迷糊了,不肯起來吃飯。”
“又開始吊兒郎當了。”
盛唯有些不耐——他原以為這個弟弟去上幾天學會變得安分一點。
又等了一陣,盛醒的房間裏還是沒動靜,盛唯親自去掀被子,“小醒,起來吃飯。”
“冷……”
盛醒閉着眼睛,盛唯低頭去看弟弟的臉,紅通通的,好像發燒似的,再一摸額頭,滾燙滾燙的。
他翻出櫃子裏的體溫計,仔細一量,39度高燒。
“小醒,你睜一下眼睛。”
盛唯搖了搖自己昏迷中的弟弟,“告訴哥哥,你早上是不是出去吃了不該吃的東西?”
盛醒茫然地眯了一下眼睛,“老子被一個完全沒經驗的處男上了。”
說完這句話,他就暈了過去。
盛唯一臉無奈地幫他收拾爛攤子,這個弟弟從小到大嬌生慣養的,他看了一下盛醒身上被粗魯對待的痕跡差點氣瘋了,打電話叫手下的人去查弟弟這幾天是不是又認識了什麽亂七八糟的人。
調查結果很快就出來了,盛醒的身份證登記記錄上很清楚的寫着,今天早上跟一個男人開了房。
盛唯立刻就得知了那個男人的身份信息,跟弟弟一個班級的同學,家裏沒背景。
既然沒背景,那就好處理了。
……
……
方天曉回到家裏後,正好家裏正在慶祝方皓順利被人從派出所撈出來,一看到他回來,方大嬸就把他拉到餐桌上坐下,“曉曉你今天辛苦了,對了,怎麽不把你那個好同學叫過來一起吃頓飯啊,你看我都準備了這麽多東西……”
“他回家吃飯。”方天曉動了動筷子,勉強咽了幾口突然又把碗放下了,“我今天沒胃口,先回房間了。”
他有輕微的潔癖,賓館裏提供的沐浴設備總覺得不大幹淨,回到房間裏呆坐了一會後,突然把自己昨天剛剛換的上衣脫掉,準備放到洗衣機裏再洗一遍。
方皓吃完飯後有點想跟堂兄讨論點問題,習慣性的不敲門就跑了進來,恰好就看到了這一幕。
因為方天曉是背對着門的方向脫掉衣服的,那一片白皙的肌膚上,滿滿都是抓痕。
方皓呆了一下,脫口而出道:“哥,你有女朋友了?”
方天曉重新換上了衣服,“什麽事?”
“就是那啥吧,其實我事後想想,我還是挺感謝你那個朋友的,不然我可能就要被拘留了。”方皓抓了抓自己的後腦勺,“我早上那态度不好,現在覺得挺不好意思的,哥你能不能把你那朋友的電話給我,我跟他道個謝。”
“不行。”方天曉脫口而出,随即把臉撇到一旁,“他那人就這樣,你不用找他。”
“哦。”
方皓突然指了指他放在床邊的手機,“哥,你的手機好像震動了啊,是電話嗎?”
“好像是。”
方天曉把電話接了起來,“喂?請問您是哪位?”
那頭沉默了一下,“方天曉?”
“我是。”方天曉疑惑地問,“誰?”
“你這個該死的處男。”那邊的男人聲音冷酷,“居然把我弟弟折磨成這副德行,他現在都醒不過來了。”
方天曉皺了皺眉,“你說什麽?”
那頭似乎傳來了痛苦的呻吟聲。
方天曉的手背起了幾道青筋,“情況嚴重嗎?”
“這個你就不用管了。”盛唯脾氣不好地下命令,“馬上跟我弟弟分手,下午三點之前我會叫人去你那邊拿分手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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