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chapter026
若穎可從來不是吃素的人,何況她之前談過很多次戀愛了,對于男人的心思她自認為還是很了解的。但是面前這個面癱,她真的讀不懂,活這麽大,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像他一樣沒有風度的男人,剛一見面就動手動腳的,真是夠了。
“你很喜歡往別人的傷口上撒鹽,對麽?”靳嚴手上的動作沒有放松,反而更加用力:“沒錯。我是有病,而且病入膏肓了。怎麽,你想救我麽?”
“嗤,我看你還是趕緊病死得了,一副放棄治療的樣子。”若穎不屑地白了他一眼,“趕緊放開我,別把你的神經病傳染給我。”
“你說得對。”他眼裏的光突然就暗淡下來,漸漸地松開了她,然後,他失神地說:“我的戀愛,很失敗。”
“……呃。”若穎被他跳躍的情緒弄得有些發懵,她只能一邊感嘆他陰晴不定精神分裂,一邊不痛不癢地安慰他:“沒事啦,誰年輕的時候沒愛過幾個人渣,你看你條件這麽好,找什麽樣的女孩子找不到啊,幹嘛在一棵樹上吊死。”
“而且啊,我跟你說,女人其實也特別自私,不愛你就不會遷就,你應該慶幸她是在那個時候和你分手,要是你們結婚了她才後悔,那你可就慘咯。”
靳嚴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注視着她,他剛才一直沒有仔細觀察過面前這個女孩子的長相,現在看她一個人在那邊說得起勁,再配上各種誇張的表情,他突然覺得,她很可愛。
和他的前女友,是完全不同的兩個類型。
**
“易清,有一件事,我考慮了很久。”散步的時候,謝盛陽突然特別嚴肅地對她說。
易清擡頭看着他,“什麽事情啊?你怎麽突然這麽嚴肅了?”明明上一秒鐘還在和她開玩笑開得樂開懷,現在怎麽突然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
謝盛陽将手搭到她的肩膀上,眼神炙熱地看着她:“你搬到我公寓裏住吧,怎麽樣?”
這件事情,他的确考慮很久了,只是一直不好提起,可是現在不一樣了,他們兩個人該做的事情都做了,住在一起應該也不算什麽過分的了吧?他真心不想看她餓肚子,或者是一個人在家煮速食面吃。
他想每天都看着她,每時每刻地照顧她。而這個願望,只有他們兩個住在一起才能達成。
易清愣住了。任憑她絞盡腦汁,都想不到他竟然會提出未婚同居的要求。
“我不想搬過去。”一番思考過後,易清拒絕了他,“我現在一個人住就挺好的,而且房租都已經交了,就這麽搬走挺浪費的。而且……”她頓了頓,神色認真地對他說:“我們現在只是在談戀愛,住在一起也不合适,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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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能沒理解我的意思。”謝盛陽皺眉,“我只是單純地不想看你餓肚子。就像昨天晚上一樣,如果我不去,你是不是又要吃速食面了?”
“我……”易清被他說得不好意思了,“我以後不吃那些東西了,你放心。”
“你以前跟我保證過,後來不是照樣吃麽。”謝盛陽一臉“我才不相信你”的表情。
“以後真的不會啦,我最近有在網上看視頻學着做菜,以後盡量吃健康的東西。”易清讨好地拉住他的手:“我保證,行不行?”
謝盛陽一向招架不了她撒嬌,每次只要她稍微放軟一點态度,他就會立馬心軟,這一次也一樣,他一下子就退讓了:“那這樣,你今天晚上住在我那裏,可以麽?”
“嗯。”考慮了幾秒鐘之後,她輕輕地點了點頭,“不過,我得回去拿一套換洗的衣服。”
于是,他們兩個各退一步,謝盛陽和她一塊兒回家拿了衣服之後,便帶她到了自己的公寓。這套房子是他剛回北京之後買下來的,裝修得很簡單,家裏也沒多少擺設。
他在國外生活習慣了,對房子車子什麽的都不是很在意,所以裝修的時候也沒花多少心思。帶着易清進門之後,他從鞋櫃裏拿出了一雙女式拖鞋遞給她。
易清若有所思地接過拖鞋換下,心裏卻在想,他這邊怎麽會有女式拖鞋?難不成之前還有其他女孩子來過嗎?
謝盛陽像是看穿她的心思似的,下一秒就對她解釋:“這拖鞋是上次我一個妹妹來的時候穿過的,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啊,不介意。”被猜中了心事,易清笑得有些尴尬,說話都有些結巴了。
謝盛陽走到她身邊,拉起她的手,“走吧,我帶你去我的書房轉轉。”
如果非要在他的公寓裏選一個最喜歡的角落的話,易清一定會毫不猶豫地選擇他書房擺着的紅木書櫃,上邊雕刻的花紋細致又考究,裏邊擺放着一些史書,還有一些研究社會學和心理學的專業書籍,類似孔德、弗洛伊德的著作,她剛走進書房,就被他的書櫃吸引住了,在它面前站了好長時間都沒有再邁步。
“你喜歡這個櫃子啊?”見她一直站在書櫃前,謝盛陽好奇地問道。
“我覺得挺好看的……上邊的花紋我很喜歡,裏邊的書我也喜歡。”易清毫不吝啬自己的贊美。
“各個朝代的史書是別人送的,我沒怎麽研究過。不過孔德和弗洛伊德的書都是我從大不列颠帶回來的,英文原版,你要不要看看?”不等她回答,他便打開櫃子,随手拿出了一本弗洛伊德的書。
“呃,其實我不是很了解他啊。”易清接過來,看了一眼書的名字,然後在大腦中飛快地将一大串單詞翻譯了一遍:《性-學三論愛情心理學》。
……他喜歡的怎麽都是這種?之前是荒木經惟,現在又是弗洛伊德。
“沒什麽好了解的,他就是個再普通不過的精神病患者。”謝盛陽聳聳肩,“大學的時候,我們教授都把他貶得一無是處了。不過,他的觀點确實有些極端,我也不喜歡。”
“我對你們專業的東西接觸得很少很少。”易清不太了解這些,也不知道該怎麽繼續聊下去,只好努力轉移話題:“國外的東西也不太懂,不過還蠻喜歡國外的設計師。”
謝盛陽撇撇嘴,“服裝設計那邊,卡爾我挺喜歡的,別的就沒什麽感覺了。”
“我覺得日本很多設計師都很不錯啊,我蠻喜歡草間彌生的。”談到自己了解的領域,她的話就會變多:“我去年還去上海看了她的作品展,真的很棒。”
謝盛陽努力地回憶了一下這個名字,然後笑了:“草間彌生,是不是就那個工作室開在精神病院旁邊的那個設計師?畫出來的東西都是一點一點的那個?”
“其實她的畫近一點看的話也沒有那麽誇張啦,下次有機會我帶你去看。”說完之後,她又有些失望地嘆息一聲:“就是不知道她下一次來中國是什麽時候了。”
“要是你喜歡的話,我們可以去日本看。”謝盛陽摸摸她的頭,然後拉着她坐到了自己的書桌前,打開電腦,對她說:“桌面上有一份這個月上旬的財務報表,我還沒核對,你幫我看看有沒有什麽大問題,我先去洗個澡。OK嗎?”
“嗯,你去吧,我沒問題的。”答應下來之後,易清就開始仔細地核對,她做事一向很謹慎,雖然速度不快,但基本不會出什麽差錯。再加上這份報表量沒有很大,所以她不到半個小時就核對完了,中間有疑問的地方都已經記錄下來。
**
謝盛陽遲遲沒有回來書房,易清有些無聊地盯着電腦屏幕,卻猛然看到他桌面上有一個文件夾名字叫“M”,看縮略圖,裏邊似乎都是照片,她有些好奇地點開,在看到文件夾裏的內容時,她原本輕松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凝重。
這個文件夾裏的照片,每一張,都是montage的風格,而且,中間有幾張是他已經在之前的影集上發表過的,而且是沒有上水印的那種原片……這代表着什麽,她幾乎已經不敢往下想了。
她知道謝盛陽有實力,有本事,而且他的好兄弟靳誠又是混攝影圈的,想要拿到montage的照片也不算難事,可為什麽,偏偏是原片?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幾個攝影師會慷慨到把自己的原片直接複制給別人好嗎?
她用最快的速度翻完了這些照片,面色也越來越凝重,關掉文件夾之後,她又鬼使神差地打開了他電腦名為《混亂》的那個文件夾,剛一點進去,就看到各種獲獎證書的照片,有英文的,有意大利文的,只是,獲獎人那一欄的名字,全部都是montage。
“……怎麽可能?”易清有點沒有辦法接受這樣的真相,心跳的速度不斷加快。
“嗨寶貝,我洗完了!”正在她失神之際,謝盛陽已經穿着睡衣走了進來,他的頭發濕漉漉的,帶了幾分性感的味道,可是她卻無心欣賞。
“謝盛陽,我問你。”等他走到身邊,易清再一次打開了自己剛才看過的兩個文件夾,然後指着電腦屏幕問他:“這是怎麽回事?你到底是誰?”
謝盛陽當下就懵了,腦袋裏就只剩下了兩個字:糟了——
他怎麽可以這麽沒腦子?!讓她幫着看財務報表,卻忘了桌面上還放着為了出影集整理的照片和榮譽證書的掃描件……這完全就是失策了啊!
“這個……是我找靳誠要來的。”謝盛陽故作輕松地說,“最近montage不是要出影集了嗎,正好他有渠道可以拿到他交稿的照片,我就從他那裏拷貝了一份。”
“我不信。”易清根本就不相信他的話,她站起來,和他對視,輕柔而緩慢地問他:“最後一遍,你到底是誰?”
“我就是我。易清,你別懷疑我行麽。”謝盛陽一把把她摟到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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