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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出了視線,柳周才回身盯着渠瓊道:“你怎麽回事?九公主都敢得罪,若不是公主不計較,你這條小命都還不知道在哪兒呢!”
渠瓊聽到那聲“辰南哥哥”後就甚是心煩,又被他教訓,也不顧什麽身份高低,沒好氣道:“我去給将軍送今日的軍薄了,柳都尉告辭!”說完直接就走。
“哎渠瓊你……”望着她倔強的瘦小身軀,柳周心情複雜,嘆了口氣。
走出校場,蘭兮才低低嘁聲,還同進同出呢……
小茹一直跟在她邊上,此刻像是比她更生氣:“公主怎麽也不訓斥她,太無禮了!”
蘭兮心裏是不滿的,但覺得小茹這模樣好笑:“我還沒說什麽呢,你怎麽就怒氣沖沖的了?”
“奴婢是替公主不滿!”
蘭兮抿抿嘴。盛辰南沖鋒陷陣,她卻只能固守宮中,确實不像他們能與他共進退。
蘭兮搭着小茹的手上了馬車,心裏居然有一絲憋屈。
“……去将軍府!”
鳴鳳閣,褪去白羽铠甲,盛辰南一身墨色玄衣負手而立,眼眸邃如海,分明的棱角更冷了幾分。
“禀閣主,監視大皇子的影衛來報,大皇子近日時常出入宮外的煙雨樓,且同一男子走得甚近。”一兵衛低頭道。
“何人?”
池歸低咳一聲道:“還未查清那男子身份……”
盛辰南側眸,擡了擡手示意兵衛退下後,才微微皺眉,冷着眸:“你這左宗堂堂主當的是愈發清閑了。”
池歸不敢正視他,心虛笑道:“屬下這就去查!”
這時有奴婢來報,說是九公主在将軍府,可盛将軍不在,所以派了人來這兒找池堂主問問。
盛辰南:“……”
池歸憋着笑,盛将軍這是在鳴鳳閣都躲不過九公主。
已是暮春,将軍府前院,梨花依舊開的燦爛,蘭兮在樹下等着,一陣清風拂來,微微掠起她柔順的長發,兩旁的梨花揚來陣陣香氣,她皺起小小的鼻子,努力嗅着這最後的春意。随後,她莞爾一笑。
梨花落,似飄雪,有美人畫中行。
盛辰南望着前方梨花中的身影。方才他回府,剛踏進前院,便是眼前這番美人美景,不由停滞了腳步。
“将軍,公主還在那等着呢。”池歸看了眼遠處的美人又看了看盛辰南,暧昧低聲道:“我問了,侍衛說公主是從校場過來的……”
盛辰南不自覺的地眉頭一緊,冷冷看了他一眼,提醒他話太多了,誰知道池歸卻是一臉識趣的表情退下了。
“盛将軍!”又是那張清甜的笑顏。
蘭兮是準備質問他的,可一瞥見他,就忍不住笑着迎了上去。
盛辰南微颔首:“公主找臣有何事?”
蘭兮笑了笑:“沒事,就是突然想來将軍府了。”
這話說的,實實在在是一個傲嬌公主。沒有理由,就是她想。
盛辰南也習慣了,不與她拍拖:“聽說公主去校場了?”
“嗯,聽說近日士兵們為了過幾日的新兵選拔勤奮苦練,我就帶了些酒食去校場鼓舞鼓舞士氣了!”蘭兮扯起話來也是一句一句的。
“校場嘈雜,公主以後別去了。”盛辰南垂了垂眸,冷淡道。
蘭兮沒理,兀自問:“将軍與将士們關系如何?”
這問的太過突兀,盛辰南滞了一瞬,對上她期待的雙眸。
“一同上戰場的,都是兄弟。”這是心裏話。
蘭兮聞言漾起淺淺的笑意,其實她是想問他與渠瓊關系如何,既然說了都是兄弟那就是沒什麽特殊的了。蘭兮笑了笑。
“将軍!”突然有人喚道,回頭看只見渠瓊從遠處走來,她見到蘭兮也在,不由地皺了眉。
蘭兮見是她也怔了一瞬,才剛離開那裏,又看見這個當她眼中釘的人了。
渠瓊淡淡喚了聲公主,算是請禮了,直直站在盛辰南面前,遞上手中的薄,與他說話時語氣也柔和了幾分:“将軍,這是今日的軍薄。”
“嗯,”盛辰南沒有去接:“拿給阿池吧。”
每日的軍薄都是由鳴鳳閣先行查看後再轉交将軍府的,今日渠瓊直接拿給盛辰南,是因為想與他多些交集。可她都拿到眼前了,他也要按規矩辦事。
渠瓊知道他的品行,沒有多言,道了句是,餘光似無意瞟過蘭兮,片刻又道:“再過三日就是金玄騎的新兵選拔,将軍會來督查嗎?”
她進軍營,就是為了通過選拔,進入他手下的金玄騎。她希望那天他能在現場,看到她。
“我是考官之一。”這意思是他會去,但只是因為職責。
他會去,于是渠瓊笑了:“渠瓊定會通過考核,将來能向将軍學武謀,共赴戰場!”
蘭兮在一旁沒說話,只是似笑非笑的聽着,這是故意說給她聽呢。
盛辰南雖只是将士間的交流應了句,蘭兮聽着還是不舒服。
蘭兮突然拽住他得手肘嫣然笑說:“辰南哥哥,我今日來是要同你講個好消息!”
“……”手臂任由她握着,他漆黑的眸子一擡,等她繼續。
“我們的婚期定在了這月初八,只剩十日了!”蘭兮嬌俏笑道。
聞言渠瓊臉色一變,心生煩躁,鞠了一禮就先行告退了。
蘭兮笑嘻嘻的,而盛辰南卻是沉默肅顏,遲疑良久,緩緩開口:“臣之前并非在與公主玩笑,”他正色:“臣之身份,不能做公主的驸馬。”
他并非對她全然無意,也并非當真無心娶妻,只是江山社稷在前,他不能辜負他人。
“我去跟父皇說,成親後你繼續當你的将軍,該上戰場就上,我不會逼迫你的,”蘭兮倒是難得的善解人意:“将軍還有什麽顧慮的?”
“……世事難料,臣是怕毀了公主一生。”
“才不會,我引以為傲!”蘭兮似是看透了他,見招拆招。
盛辰南沉默了。
“我今日想在将軍府上看書,我們走吧。”蘭兮不等他想,先擡腳走去。
将軍府,書房內。
兩人一同坐在案前,一人看得認真,一人卻是無趣亂翻一通。
“這本不好看,我要換一本。”蘭兮雙手是一攤。
“……”這已經是換的第六本了,盛辰南無奈輕嘆,他這兒都是兵書,四書五經之類她也早已爛熟于心了,宮中偌大的藏書閣不去,非要跑來他這小書房。
他垂眸沉思了一會兒,忽然沉聲靜氣,肅容對她道:“《太和通史》,第七層架上。”
聞言蘭兮起身去找。整整九層的架上,擺滿了書籍。擡眼看到了他說的那本,可放的太高,她只能夠到第七層邊延。
書很厚,墊腳夠摸半天也沒能将它順下來。
要看的書幹嘛放這麽高……她在心裏嘀咕。折騰了半天,就要崩潰之際,一只有力手的橫過她頭頂将那本書輕松取了下來。
蘭兮回頭看他。
“這不是有紮凳。”盛辰南下巴朝她腳邊擡了擡。
“……”蘭兮愣住,這下有點尴尬了:“哦……你、你不早告訴我!”
平日裏傲慢的九公主在他面前居然也有犯蠢的時候,盛辰南不動聲色頓了頓,随後叫她過去案邊坐下,将那本《太和通史》放在她面前。
“第一百零七頁。”盛辰南目不斜視地打開了本卷軸看起來,沒再說別的。
這是讓她看?
蘭兮半疑地翻開那本有些年代的書,照着他說的翻到第一百零七頁。
大淵之亂。
大淵帝七年。
秋,九月,豐都軍突伐,淵軍禦于遼。大淵以文之治,其之國主淵帝宅心仁厚,政治清明,堪稱一代盛世帝王,卻傾巢出而不足。是時,會天大雨,道不通,萬人困于遼皆斬,豐都軍乃殺将尉,首領召令徒屬曰;“公等取大淵王室首級者,坐擁高位!”衆皆從之。
豐都軍攻城,拔之。七日夜,國中六城皆下之。終,國主死,豐都乃入據之。
騎千馀,卒數萬人,皇室皆斬,唯淵帝之長子下落不明。
由是,大淵亡,并其之地,豐都乃成。
“……”她心中波瀾起伏,十六年前豐都占領大淵,那一段殺戮殘暴,腥風血雨,她是在通史上看過的。
“看完了?”盛辰南見她發愣,緩緩開口。
蘭兮不明白他的用意,秀美的眉頭一蹙:“為什麽給我看這個?”
盛辰南放下手中的兵書,垂眸沉聲:“世間本就風雨飄搖,戰事從來都是說來就來……”
他擡眸看她,深沉的黑眸似黑曜石:“給你看這個,不是讓你惋惜大淵,大淵并不無辜,兩國厮殺,敗者永遠沒有資格談無辜……”他停了停,眸中有一絲憂傷一閃即逝。
“我是想告訴你,我的存在,是為了不讓北涼成為第二個大淵。所以……”
沒有君臣稱呼,也沒有君臣禮節,都是真實的他。
蘭兮仰頭看他:“所以将軍要說什麽?又是什麽終身不娶獻身戰場是麽?我都說了不在乎,你當真是寧願孤生一人,也不願娶我?”
不悅的情緒有些難以抑制,嬌美的臉上,有一絲艴然,有一絲委屈,還有一絲失落……盡數落入他眼中,盛辰南不由皺了眉頭,一時間滿腦子勸她退婚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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