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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第 41 章

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馮溪可算是又見到了朱弦,那風采妩媚,姿韻傾城的女子正在跳舞,專門給二哥跳舞。哼,她還欠她一支舞呢!馮溪暗自腹诽,舉起酒杯對馮武說道︰“二哥生辰快樂,小妹敬你一杯。”

馮武立刻舉杯,笑吟吟地說道︰“小妹今日乖的很,也不枉二哥平日裏來對你的疼愛。來,幹。”待飲下這杯酒後,他又道︰“小妹啊,哥哥要提醒你一句,待明日父親回來,你可不要将此事告知父親。如何?”

馮溪露齒一笑說︰“沒問題,但這一來二去的我已經答應你兩件事了,你是不是也得滿足一下我呢?”

馮武笑道︰“除了出府,你便想要什麽,哥哥都會滿足你。”

馮溪裝模作樣地嘆了一聲︰“可是小妹就想出府去玩啊!”

馮武道︰“不行。”

馮溪睨了眼那跳的正興的朱弦,眼珠子一轉,指着朱弦道︰“那我就要她。”

“胡鬧!”馮武皺眉斥道。

馮溪撇了撇嘴說︰“我還沒說完呢你就打斷我,我說是要她,陪我聊聊天。”

馮武這才微微消氣兒,還以為這個鬼靈精妹妹又想搞什麽?蛾子,沒想到只是聊天。聊天嘛,他沒那麽小氣,反正今晚朱弦注定是他的,也不急于一時。當下點頭,算是同意了。

馮溪嘿嘿一笑,連忙将朱弦拉到自己座位旁。倆人身下是真絲軟墊,朱弦便懶懶地歪在一旁,而馮溪則為朱弦倒了杯酒,并親自端到她面前。朱弦瞟了眼馮溪手中的酒杯,輕笑道︰“三小姐親自給奴家倒酒,這一番“深情”,奴家可不敢随便喝。”

馮溪笑的谄媚,忙道︰“喝得,喝得。快喝嘛~”

這小妮子到底在搞什麽鬼名堂,朱弦怕是一眼就能看穿,她卻遲遲不肯喝這杯酒。上座的馮武見狀,忙道︰“小妹失禮,弦兒莫怪。溪兒,弦兒不勝酒力,你莫要讓她喝酒。”

這護的也忒緊了!馮溪有點惱了,怎麽什麽事都有他啊,真是讨厭死了!朱弦見馮溪的不悅已擺在臉上,她忙笑了笑,對馮武說︰“一杯酒而已,無妨,弦兒承了便是。”說罷,便執起酒杯一飲而盡。

馮溪還是有些不悅,雖然這裏有幾個奴仆伺候着,但二哥那雙眼楮無時無刻不緊随朱弦身上,她縱有千般話語也說不出口啊。思緒正頓在這,卻聽朱弦說道︰“這馮府的确是闊氣至極,不知弦兒可否有幸參觀一下府內的規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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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當然,我府很大,未免弦兒走丢,我這便與你引路。”馮武說着便要起身,卻見婢女端來一碗熱騰騰的長壽面。

朱弦見此笑道︰“今夜是二公子的生辰宴,二公子可莫要壞了規矩呦。這碗長壽面可是好兆頭,您先吃着。便讓三小姐與弦兒引路,待您吃完了面,我們也就回來了。”

馮溪拍手道︰“好啊好啊!二哥就安心吃面吧,我和弦兒一會就回來。”

馮武見此也不好說什麽,那碗熱騰騰的面在他眼裏,簡直礙眼到了極致。他想吃的不是什麽長壽面,而是朱弦!他恨不得将朱弦整個人都吞入腹中。

逛了一圈倆人便來到花園的蓮池旁,馮溪見左右無人便道︰“你快點帶我走。”

朱弦饒有興致地欣賞那池中綻放的蓮花,慵懶一笑說︰“奴家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如何帶三小姐出這守備森嚴的府邸?三小姐莫要開玩笑了。”

馮溪氣地嘟起了嘴,一屁股坐在蓮池旁,嘆氣道︰“我父親也真是的,他給我定了一門親事,多則半月少則十天,便要完婚了!”

朱弦一挑眉︰“真的?”

“當然是真的!這可是我的終身大事,我能胡說嗎!”馮溪險些氣岔了氣,她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這朱弦怎麽還是一副淡定自若的模樣?

朱弦道︰“你也該到了指婚的年齡,成親很正常啊,作甚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

馮溪以為自己幻聽了,但這句話确實是從朱弦口中說出來的。她現在哪裏苦大仇深了,擺明是一副傷情加絕望的樣子,身子一扭背對着朱弦,氣惱道︰“是我看錯你了,你既然不肯幫我,那就回去陪二哥吧。”

她錯看了朱弦,她以為朱弦能幫她逃離府邸呢。她想去找三月哥哥,把心中的愛意告訴三月哥哥。如果三月哥哥也喜歡她,那她便不顧一切也要陪在三月哥哥身旁,不離不棄。所有指望都寄托在朱弦身上,誰知她卻勸自己成親,真想一氣之下跳了蓮花池!

馮溪委屈地哭出了聲,抖聲道︰“枉我對你這麽好,想着學會了那首鳳求凰好吹給你聽。你竟不把我當朋友,我看錯你了。你走!我不想見到你了,再也不想!”

正當馮溪哭的厲害時,突來一股馨香把她包圍了,她一愣,肩被人一攏,身體被一股柔力帶到一個懷抱裏。耳邊響起一聲柔嘆︰“你瞧你,哭的這般可憐,我又沒說不幫你。你方才說要為我吹鳳求凰,可是真的?”

馮溪此刻卻有些雲裏霧裏,她從未想過,這妩媚如妖精的女人還有如此溫柔的一面。給她的感覺就像是母親溫柔抱着她輕哄她一樣。被溫暖所包圍的她突然心跳加快,由心底升騰一絲莫名的悸動︰“呃,是。”

朱弦低頭一瞧,這一瞧卻讓她笑彎了眸︰“你臉紅什麽?”

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側臉上,本來臉就好燙,再被這麽一撩,她根本毫無招架力,将羞紅的臉埋在朱弦的胸前。心底深深一嘆,好大,好軟!

無意間被這小妮子吃了豆腐,朱弦哭笑不得地說道︰“好了,你去收拾一下,我帶你出府。”

“太好了!你帶我去找三月哥哥。”馮溪前一刻還傷心欲絕,此時卻興奮的手舞足蹈,恨不得捧起朱弦的臉親上一口,而她也這麽做了,這一吻居然親在了朱弦的嘴上。

朱弦驚住了,連忙推開她。馮溪被推的有點舉措,意識到自己好像唐突了,于是像是被抓包的孩子,低頭站在那等待被訓誡。朱弦卻皺眉盯了馮溪好一會,才嘆道︰“快去收拾。”

“呃好,你等我,我馬上就來!”馮溪一溜煙地跑沒了。

朱弦卻深吸一口氣,仰頭望着那輪淡黃的皓月,一絲惆悵油然而生。這馮溪處處想着三月,怕來日要傷情了。而自己,何嘗不是每時每刻都在傷情。馮溪年歲尚小又情窦初開,如此義無反顧倒也情有可原。那她呢?她經歷情愛的時候,怕是馮溪還沒出生呢。也罷,既然牽挂,便順其自然吧。

她夢裏好像躺在一輛馬車上,馬車一路飛馳,颠簸的她頭昏腦漲。清醒時,她已換了一身黑衣,頭發利落束起,不再是醉酒前那副散漫慵懶不修邊幅的模樣。一旁的塵兒見她醒來像是松了口氣,說道︰“都是婢子不好,讓少主喝多了。少主感覺如何?”

三月有些頭暈,想是喝多了的緣故。她與塵兒此時正處在車廂內,馬車則一路飛馳。她不是做夢,這是真的。她未回答塵兒的問題便連忙掀起窗簾,眼前事物飛速倒退,晃的她更暈了。隐約有幾匹快馬一路跟随,與車輪滾動的聲響交相輝映,她還處在未清醒的狀态,便用手扶着額頭,“這是去哪?”

塵兒将一杯溫茶遞給三月,回道︰“去玉尹山莊。”

“玉尹……山莊。”三月呢喃一句,皺眉道︰“錦懷可在?”

塵兒道︰“錦懷在丹臺閣。”

三月呢喃丹臺閣三字,突然心中一痛,臉上呈現了痛苦的神情。塵兒見此連忙将掏出瓷瓶,瓶中是能讓人靜心的定心丸。臨走前錦懷把定心丸交給她并交代,說如果三月想到白衣之事傷痛欲絕,便喂她一粒定心丸。

三月渾身冰冷到抽搐,酒醒七分的她又想到了白衣,心痛到麻木的地步,手腳突然抽搐,眼眶熱的發燙,竟忍不住又落了淚。

塵兒連忙将定心丸給三月服下,見她機械地吞下藥丸,怕此時喂的是毒.藥,她也會絲毫不防範地吃下去。

塵兒愈發擔憂︰“少主,婢子求您別這樣了好嗎?人死不能複生,這已成事實。”

三月卻道︰“我不相信她死了,她說過不會輕易離我而去。”

塵兒嘆道︰“屍體都被擡回來了還能有假?那寒毒旁人無法逼出,除非閣主出手。莫說閣主此刻深陷株洲,便是他回來,也無濟于事了。少主,白衣的死已成定局,您還是忘掉這樁事,早日振作起來吧。婢子求您了!”

三月看了眼跪在面前的塵兒,無所聚焦的雙眼一點生氣都沒有。除非白衣複活,否則誰也無法消解她心中的郁結。

馬車突然一颠,停了下來。馬鳴聲伴着稀落落的雨滴聲傳入三月的耳畔,她眸光一凝,緩緩掀開了車簾。

陣陣細雨宛如玉珠般落地輕響,前方的道路上被一片黑霧堵截,三月細眉微皺,這哪裏是霧氣,分明是一排排的黑甲兵将,均手持長矛。最後兩排黑甲兵手持弓箭,蓄勢待發。縱目望去,人數可達上千。

那黑甲兵最前排的乘馬之人一身亮銀盔甲,手持長戟,氣度威嚴。連綿細雨沖刷着他冰冷的面孔,一雙眸子銳利中帶着些寒芒。

皓月的光華灑在三月的臉上,她将傷情掩埋,餘下的也只是一張冷漠的面孔,卻正好對上那冰冷将軍的眸子。

那人冷笑一聲道︰“車上的人,你是自願束手就擒,還是待本将殺光這一衆護衛,親自将你接出來呢?”

三月目光一沉,車旁的一名黑衣人安撫道︰“少主莫怕,我等必誓死保少主周全!”

“真是大言不慚!”那冰冷将軍名叫李天,是常昊手下一員猛将,此次随常友人發兵丹臺山。對于那些江湖術士他從來都不會手軟,在他的認知裏,只有效忠朝廷效忠常将軍,才是一個武者應該做的事。

那些江湖散人自立門派不說,還成立一些不法組織與朝廷作對,企圖挑釁權威,在他看來,那便是活膩了。

将軍率五十萬大軍必會輕松拿下株洲,而他,便輔助公子來将這一衆逆賊誅殺。臨行前将軍曾囑咐過,待攻下丹臺閣後,便将那個名喚三月,姿容無雙的少女暫且扣押,其餘逆賊就地處決。

他很好奇,将軍口中那位姿容無雙的少女究竟何等模樣。如今一瞧,果真驚為天人。在對上那少女眼眸的一瞬間,他內心止不住震撼,好美的一雙眼楮!

盡管那雙眼裏充滿了哀傷與悔恨,還有些隐晦的沉郁,卻不能否認她的美。但她是将軍定下的人,他不能動心思,這便遺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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