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第54章 第 54 章

原本安靜的山谷卻回蕩着一聲又一聲的嚎叫!

“你殺了我吧!殺了我吧!”

“讓我如此痛苦,我求你給我一個痛快!”

“給你一個痛快?你想得美啊!”

“你!你這個臭女人!”

“嘿?你再罵我一句,信不信我再在你這白皙的臉上劃出幾條痕跡來?”

此刻子宸的模樣就如同那被囚禁千百年的困獸,一臉猙獰,那猙獰的臉原本白嫩的皮膚上赫然多了幾條觸目驚心的血口子。鮮血從傷口滴落下來,若兮正拿碗接着那些血,一滴也不浪費。

她不殺他的原因就是想折磨他,看着他一點點痛苦的死去。當她在白衣面前提起子宸時,明顯感覺到白衣身上的殺氣,但白衣始終沒有說出子宸的結果,于是她只能替白衣做決定。

子宸的血流的差不多了,現在他的身體極度虛弱,就像一張被燒毀的宣紙,只要輕輕一碰,他就會灰飛煙滅。

子宸心知肚明這女人想用他的血做什麽,于是強撐着意識惡狠狠地道︰“你想要我的血救她?呵!我不會讓你如願的。”

他剛要咬舌自盡,卻被若兮眼疾手快地捏住下巴,直接卸了他的下巴骨。疼痛使他清醒,滿臉的鮮血,滿眼的仇恨,他快要被這女人折磨瘋了!

若兮端來一個小甕,笑的溫柔︰“知道這裏面裝的什麽嗎。”

子宸盯着那甕,眼中藏着懼意,這女人還想搞出什麽花樣來折磨他?

若兮微笑着打開小甕,遞到子宸面前,子宸低頭一看,一股惡心瞬間從胃裏返上來,這是……

若兮笑道︰“這是水蛭,俗稱吸血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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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宸驚懼地瞪着她,下巴被卸導致他說話不完整,但也能聽出他所言為何,他在說“你想做什麽”?

若兮用筷子夾住一只還在扭動的水蛭在他眼前晃了晃,子宸吓的向後躲去,若兮就偏要他嘗嘗這吸血鬼的滋味,“你越怕,我就越興奮。我這些寶貝們可是餓了很久了,現在終于能包餐一頓了。”

“不!不!”子宸凄慘的吼叫聲回蕩在山谷裏,悲慘而痛苦的聲音令人不寒而栗。

屋內正在泡藥浴的蘇白衣聽了卻并無多大反應,曾經她向王爺請辭,就是想擺脫殺手的生涯,不想再被束縛,她想完成最後一次任務,然後與三月一生一世在一起。

可惜,這終究成了奢望。

她選擇不殺子宸,并非對他沒有恨,而是恨極了他,她只是不想親自動手。她不動手,子宸早晚也會死,會血液幹枯而死,她又何必多此一舉。但她沒想到,外表柔弱的若兮,居然這麽狠。

若兮推門進屋那一剎,便見一抹身影從眼前掠過,緊接着桌上的白衣翩然飛舞,那人影落地時,順手系上腰間的系帶,那頭長發還滴着水。

若兮內心大呼可惜,自己輕手輕腳的進來就是想觀看那出水芙蓉的一幕,卻還是被耳朵靈敏的白衣發現了。

她失去了一半的功力居然還能如此敏捷,不禁讓若兮懷疑白衣是否痊已經愈了,但這是不可能的。沒有一年半載,白衣體內的寒毒是除不幹淨的。

她曾好奇問過白衣是做什麽的,白衣卻未回答。她以為白衣會編造出一個完美的故事來搪塞她,最後卻是她高估了自己,白衣連騙她都懶得騙。

關于白衣的來歷她大可以去問子宸,各種逼問下她相信子宸會實話實說,但她卻不願,不願從別人口中聽到有關于白衣的一切,她想讓白衣親口和她說,那意義将會不同。

若兮盯着蘇白衣的舉動,見她慢條斯理地系上系帶,後盯着自己手中的藥碗,恬靜一笑說︰“又該喝藥了。”

若兮将藥碗放到桌上,對白衣笑道︰“趁熱喝。”

蘇白衣卻道︰“我能不能請求你一件事?”

若兮點頭道︰“你說。”

蘇白衣走到桌前,端起藥碗,聞着苦澀的藥味︰“下次煎藥,能不能少放一味安神藥。”

若兮道︰“安神藥有助于藥效發揮,能盡早除去你體內的寒毒。”

蘇白衣嘆道︰“可我不想再繼續睡了。”

若兮卻握住白衣的手,輕柔地說︰“我下次少給你放點,你先把它喝了吧。”

蘇白衣無奈地喝了藥,這次藥效發揮的極快,她喝完就感覺頭暈目眩,身子一軟便癱在若兮懷裏。若兮抱緊白衣,接過藥碗放在桌上,将她打橫抱起進了裏屋。

蘇白衣神情恍惚,只感覺自己被輕柔地放在了床上,耳邊響起若兮的輕嘆聲︰“你知道嗎,我很嫉妒你心裏的那個人。你失蹤這麽久他都不來找你,可見他并非深愛你。你又不肯對我說出他是誰,仿佛你身上有着許多的秘密,讓我費解又想去探究。可我想聽你親口告訴我,我相信有一天,你會親口說的。”

蘇白衣呢喃了一聲,轉身便睡着了。

若兮卻依舊不肯松手,而是躺下來從背後抱緊了白衣,溫唇貼在她耳後的肌膚上,眯着眼一副享受的模樣︰“真香……我從未如此愛過海棠香。因為有你,便有了愛。”

馮溪成婚後三日,今日正是回門之時。将軍府內正廳,常友人與馮溪一同對常昊叩拜。

常昊拂須端詳過去,那夜一番雲雨洗禮後,這小丫頭眉梢間居然顯現一絲柔媚之韻,果然風流浪蕩。再看自己的親佷子,成親後好像比之前沉穩不少。他滿意一笑,問馮溪︰“這三日可還習慣?”

馮溪小臉紅撲撲的,滿腦子都是自己與朱弦翻雲覆雨的場景,一時間居然愣住了。幸而身旁之人碰了她一下,她才回神︰“很好,很好。将軍府,果然是名不虛傳。”

誰知身旁人卻撲哧一樂,馮溪尴尬地低下頭。

常昊無奈地搖頭,到底是個孩子。

常友人拜道︰“叔叔若無事吩咐,那我與溪兒便先去馮府了。”

常昊嗯了一聲,“去吧。替我向親家公問好。”

常友人與馮溪一同拜道︰“謝叔叔。”

管家望着二人離去的身影,将心中的疑惑說出︰“将軍沒發現少爺的異常嗎?”

常昊道︰“什麽異常?”

管家道︰“少爺何曾如此聽話過?”

常昊笑道︰“畢竟成親了嘛,性子也該穩重些了。”

管家卻不認同︰“之前少爺死活要三月姑娘,如今卻與馮小姐,呃,卻與少夫人鹣鲽情深,怕是……”

常昊眯眼道︰“怕是有詐?”

管家也說不出來,“總之,我就是覺得不對頭。”

常昊哼道︰“若這小子敢與我耍花招,我定不輕饒他!那晚事你可查仔細了?”

管家點頭︰“次日驗了床單,的确落紅了。”

常昊笑道︰“那就好。不管他是真心還是做戲,我常家都必須要留後。”然後起身,“友人的事情辦完了,本将軍也該去宮裏面見聖上了。”

常家的轎子就停在馮府外頭,常公子攜夫人風光回門,将軍府給足了馮府面子,讓馮天章老臉放光,更是對這個女兒另眼相看了。

大夫人一見女兒便撲了上來抱住她︰“女兒啊我的好女兒!”

馮溪被抱的喘不過氣︰“母,母親……”

大夫人連忙放開女兒,握着她的手将她拉到一邊仔細詢問,只見馮溪的臉刷地一下羞紅了。

常友人卻被馮天章請入上座,他笑道︰“放心吧岳父大人,我既然娶了溪兒,就會對她好。”

馮天章連忙應是,感嘆道︰“老夫真是幸運啊!居然得此乘龍快婿,這也是溪兒的福分。”

常友人低聲一笑,恐怕這老匹夫做夢都想不到,坐在他面前的根本不是常友人,而是她朱弦。

早晨起來時,馮溪便發現常友人不見了,朱弦推門進來,當着她的面換了一件華麗的錦袍,又坐在梳妝臺前一頓鼓搗。

馮溪揉着酸疼的腰下了床,來到朱弦身旁,卻驚訝眼前所看見的。坐在眼前的哪裏是昨晚那風情萬種的妖精,這張臉,居然是常友人那讨厭鬼的臉!

朱弦将發絲攏起,松散地束于頭頂,不知從哪裏變出一把折扇,展開那素雅山水的扇面,在馮溪面前轉了一圈,那風流倜傥的姿态被她展現的淋漓盡致,她朗笑一聲道︰“娘子為何如此驚訝?”

連聲音也變了!馮溪目瞪口呆︰“你……你……”

朱弦見她“你”個半天也沒“你”出個所以然,便笑道︰“我怎麽了?我此刻是不是比那纨褲子弟更像個纨褲子弟呢!”

馮溪撲哧一笑,突然歡快地繞着朱弦轉了一圈,像個小大人一般點點頭︰“嗯,像是那麽回事。夫君,你比以前更帥了!”二人對視片刻,忽然抱在一起,低聲笑了起來。

馮天章見常友人抿唇微笑一臉寵溺,他突然覺得,将溪兒嫁給常友人是個不錯的選擇,這下既能夠對太子殿下有了交代,又能讓溪兒得到幸福,這比買賣做的值!

二人在馮府住了一晚後,次日清晨便告辭回将軍府。回到将軍府後,朱弦并未見到常昊,于是叫來管家,當着管家的面與馮溪演了一出戲。

馮溪一臉向往︰“我想去游玩山水,這些年待在家裏實在太憋屈了!”然後挽着朱弦的手臂一副小女兒家姿态地撒嬌,“你陪我去嘛,陪我去嘛~”

管家在一旁仔細觀察少爺的舉動,見常友人頗有些不耐煩,卻未拂掉馮溪的手,而是說︰“咱們才剛成親,你就想出去野?”

管家稍稍放下心,這的确是少爺的專屬口吻,一副不可一世的态度就對了。

沒想到朱弦抓住了常友人的幾個特點,居然演繹的惟妙惟肖,倒是讓馮溪暗暗地為她贊了一把。二人就這麽愉快地決定了先去泰山玩一圈,再去華山看看風景,然後去西湖品龍井,再去前朝古遺址地域觀摩一下。

管家這頓汗顏啊,親眼看着少爺與少夫人攜手離開府邸,卻也不敢阻攔。這将軍回來,他要怎麽交代啊!

卓飲風匆匆進了屋︰“有消息了!”

三月立即起身,喜道︰“有白衣下落了?”

卓飲風道︰“不錯,白衣确實還活着,而且,就在離我們最近的地方。”

三月追問︰“什麽地方?”

錦懷走進來說︰“她在錦州養傷。”

三月驚喜的無以複加,抹了眼淚便拔腿往外走︰“我去找她!”

錦懷一閃身便攔住了三月,皺眉道︰“咱們現在都是朝廷要犯,到處都張貼着通緝告示。你以為這些天我們按兵不動是為了什麽?四處城門關閉半月有餘,皇帝就為了抓咱們!莫說出城去錦州,便是你剛踏出丞相府,就會被官兵盯上。”見三月态度不為所動,他勸道,“白衣正在一處安全的地方養傷,你可以放心了。而我們眼下就是要擺脫困境,只要出了京師,天高海闊,便任憑我們展翅高飛。”

三月思忖半晌,收回了踏出門外的腳,轉身回了座位︰“京師軍力龐大,此刻我們的實力不敵其十中之一,所以只能智取,不能硬碰硬。”

這才是他們的閣主!

卓飲風有一計︰“不如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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