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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第 58 章
她說什麽?她要與三月決鬥?雖說藥王這個稱號在江湖上頗有些分量,但世人只對這位怪癖藥王加以杜撰,作風上來說便沒那麽正統了。說好聽的她是個得人敬仰的藥王,說不好聽的,只是個會點醫術的自私之人。
再說了,她有什麽能耐敢與丹臺閣主挑釁?
卓飲風不免要嘲笑一番,搖着扇子剛要跨前一步卻被三月攔住,難不成她還真想與這個女人“比武”不成?
三月說道︰“不知藥王想怎樣?”
若兮道︰“我一眼便知你不會武功,我與你比武便是欺人,這對你不公平。但此局依舊是我勝,說吧,你最擅長的什麽。”
三月挑眉,“我最擅長的?”然後低聲地笑着,“讓我想想。”
蘇白衣嘆道︰“若兮姑娘,請你不要胡鬧了。”
若兮攏起手臂,笑着說︰“你會跟我回藥王谷嗎?”
蘇白衣道︰“不會。”
若兮幽幽嘆一聲︰“所以我不能答應你,今日,我一定要與她分出個勝負。”
蘇白衣說道︰“就算分出勝負又如何?”
若兮道︰“我要你。”
蘇白衣怒道︰“你把我當成什麽了!”
若兮驚住了,對啊,她把白衣當成什麽了?這樣就算贏了三月,白衣也不見得會跟她走。況且,那些男子各個身懷武藝,若想靠武力贏得先機,怕是不易。
此時卻聽三月說︰“他們沒有我的命令是不會對你出手的,若兮姑娘是嗎,我想起來了,我最擅長的,應該是……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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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錦懷等人以為自己耳朵出問題了。三月無一絲內力,更連一招半式都不懂如何運用,她居然說自己最擅長的是武功!她這是打的什麽算盤?
卓飲風更是好奇三月為何如此說,蘇白衣也驚訝地看着三月。
若兮眯起眼︰“你并無內力。”
“沒有內力,不代表我不會招式啊。”三月微微一笑,背過一只手︰“我用一只手。”
“別胡鬧。”錦懷低聲警告。
三月卻搖了搖頭︰“你們都不要插手。”
蘇白衣緊張地道︰“比武不是兒戲,你,”
“白衣,這是我們兩人的事。”三月輕聲打斷白衣,又道︰“若我今日退縮,他日如何有臉面掌管丹臺閣。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若兮冷笑一聲︰“不會有事?真是大放厥詞!”
一股柔風迎面而來,蘇白衣立刻感受到風中的勁氣,裏面至少含着若兮五成的內力。剛要揮袖阻擋,卻被三月一把推開,而三月本人卻如靈燕一般飛快地閃到一邊。
她居然閃開了!
卓飲風扶住蘇白衣,蘇白衣震驚的無以複加,丹臺閣一衆下屬自然知曉三月主子不會武功這個事實。若對方使出內氣攻來,她是萬萬躲不過去的,但三月,她居然躲過去了?反應居然這麽快!
若兮亦是大吃一驚,難道她看走眼了?這個三月明明不會武功,根本半點內力都沒有,居然躲過了一招!
若兮的身形極為迅速,在三月閃躲掉第一招穩住腳步時便已出現在她身旁,伸手便扣住了三月的命脈。
“主子!”丹臺閣衆人一齊呼道。
一道黑影迅襲而來,帶起強烈的淩風,刺的若兮臉頰疼痛,烏黑長發在逆轉身姿之際如潑墨般散于掌氣之中,斷了的發悄聲無息地落在地上,錦懷追擊而上,她落穩後叫道︰“再敢動一步,後果自負!”
錦懷冷冷地瞪着若兮,眼楮恨不得噴出火來!“你敢動她,今日便是你的忌日。”
蘇白衣緊張的心跳都停了,卻微微一愣。
若兮笑了笑,對錦懷的威脅毫不在意,她此時扣住三月的命脈,已是贏了。她看着蘇白衣說︰“你跟不跟我走?”
蘇白衣的眼神極淡,但卻并不說話。反倒被若兮挾持的三月,卻微微嘆笑道︰“若兮姑娘,你真的贏了嗎?”
若兮皺了一下眉,感覺一股寒氣自腰椎命門穴徘徊,那銀針很細,很長,若直接插入命門穴內,她會立刻洩氣,最輕也要半身癱瘓。她低聲說道︰“你懂穴位?”
三月笑道︰“略懂一二。”
若兮卻說︰“你可知,我一指下去,你這條手臂就廢了。”
三月樂悠悠地笑道︰“你可知,我這一針下去,你的後半輩子,就有可能躺在床上度過了。”見若兮臉色難看,便又故意氣她,“我廢一條手臂不要緊,白衣可以照顧我照顧的很好。但你不同,你若半身癱瘓,在那廖無人煙的藥王谷中,怕是……”
若兮盯着三月的臉,卻發現這張臉根本是皮笑肉不笑,她究竟是如何做到的!“真想不到,三月姑娘還随身攜帶銀針。”
三月嘿嘿一笑說︰“我家是開繡坊的,我随身攜帶繡花針,有何不妥。”
聽這二人對話,蘇白衣不禁撲哧一笑,就連卓飲風也是忍俊不禁,抱着肚子大聲笑出來。怎麽就忘記這回事了呢,三月擅長的,的确是,“武功”啊!繡花的功夫,某種意義上來說,自然也算是武技了。
蘇白衣說道︰“若兮姑娘,可願賭服輸?”
若兮淡淡一笑,松開了手。三月捂着手腕回了蘇白衣身邊,白衣立即心疼的檢查她手腕,都被捏紫了,這若兮也真下的去狠手!
見白衣對她投來埋怨的目光,若兮嘆道︰“既然我輸了,那我退出。”
三月倒是頗為詫異,剛開始若兮不是很在意白衣,很注重這次決鬥的嗎。如此輕易就退出了,反倒是讓三月奇怪。不過沒了麻煩自然最好,這樣就無人再窺視她的白衣了,手腕雖疼,卻也值了。
若兮說︰“我想與白衣單獨聊一下,可否準許?”
三月道︰“若白衣肯,我自然不會阻攔。”
蘇白衣說道︰“有什麽話,請若兮姑娘當面直言。”
若兮輕笑了一聲,走到蘇白衣面前,抓起她的手。若兮此舉引得三月不悅,剛要說話卻聽白衣說,“三月,我去去就來。”
三月驚訝白衣的轉變态度,而白衣則已經随若兮進了客棧。那掌櫃與店小二自然不敢多話,怕是今日亦不能迎客了。卓飲風見此,将一錠銀子放在櫃臺上,笑道︰“沏一壺好茶來。”
掌櫃連忙攏過銀子,立即吩咐道︰“還不快給客官們沏幾壺上等的好茶來,在搬幾張椅子給外邊的公子們坐,真是沒眼力勁!”
“是是,客官稍等哈~”店小二立刻照辦。
至于若兮與蘇白衣,則貫穿前堂行至後院,此地無人。
蘇白衣先道︰“你剛剛在我手心寫了死字,到底什麽意思?”
若兮說道︰“死,生死之命也。你以為我真的是想與她比武嗎,盡管她易了容,但她那雙手卻蒼白無力,明顯是氣血兩虛之症。我趁比武時為她診了脈,如我所料,她……”
“她如何?”蘇白衣緊張地問。
若兮嘆道︰“她這氣血虛的病應該從小就有,若是年幼時便用藥調理,或無大礙。但現如今看來,她錯過了最佳調養時機。我只問一句,她是否氣急之下會吐血?”
蘇白衣渾身顫抖,“是。”
若兮道︰“這就對了,她的血氣本來就很虛,但若情緒過激,勢必會牽扯髒腑,關聯其身。尋常人怒急時不會輕易反血,但她卻不同。若此時再不抓緊醫治,日後會更加嚴重。她身體會越來越虛弱,內氣越來越虧損,最後體內的氣血無法再供養心髒,心脈便會虛竭,這剩下的,不必要我說了吧。”
蘇白衣聞此落下淚了,“怎麽會這樣!她居然……”後看着若兮,抖聲道,“若兮,”
若兮搖頭嘆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想讓我救她。可是呢,她是我的情敵。我是一個俗人,你讓我去救我的情敵,我如何做得到。”
蘇白衣拭了淚,“既如此,白衣便不打擾藥王了。”
若兮任憑她去,其實尋常的氣血虛很好調理,只要服用幾味進補的藥材便可調過來。但三月的體質卻不同,她小時必定受過什麽重創,導致身體極度虛弱,此情景下,必用千年玄參熬湯為其續命,但從此,她體內便會存有隐疾,在某個契機之下,引發那個點,便會一發不可收拾。
在去清州的路上,三月與白衣共乘一匹馬,一路無言。三月不問,但心裏卻清楚,白衣這一路心事重重,必是與若兮有關。她很好奇若兮對白衣說了什麽,但她卻明白,如果白衣不想說,她便是破了嘴皮也問不出所以然。
卓飲風卻道︰“咱們臨時改道去清州,就必要翻過前面那座無憂山。聞無憂山山路崎岖,懸崖險壁,大家夥可要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保護主子,順利翻山。”
“是。”衆人一齊應道。
錦懷說道︰“看來今晚要露宿山野了。”
三月嘆道︰“後有追兵,導致咱們無法走官路,只能另辟小路。白衣,你可受得了?”
蘇白衣卻說︰“你別忘了我是做什麽的,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才對。”
三月笑道︰“那你問我。”
蘇白衣道︰“你可受得?”
三月忙道︰“受得受得,我早已是白衣的裙下臣,怎會受不得。”
蘇白衣滿眼羞惱,嗔道︰“不正經!”
三月發出銀鈴般地笑聲,卻聽錦懷的馬撕叫了一聲,她立即禁聲,此時山地在震蕩!正是千軍萬馬踏山而來的預兆。
“快!”馬鞭飛揚,諸人立即加快腳程,卻未曾料到……
嗖地一聲,一道亮光宛如流星雨般劃過天空,随後,數千道亮光霎時聚攏,那是成千上萬支箭羽,竟在微黃的夕陽裏,繪成一副惟妙惟肖的屠戮絕殺。
鐵蹄聲與飛箭聲同步,錦懷等人因阻擋飛箭而停頓腳程,被身後的追兵追上,圍困在山路中央,這段山路極是險峻,一端是峻岩泥壁,另一端卻是萬丈懸崖。
劍光耀眼,斬斷一支将要射.入三月後背的箭羽,與此同時,錦懷整個人從馬上飛起來。三月只覺懷中一空,卻見蘇白衣淩空躍起,宛如一只空靈的燕雀,手一抖,軟劍破空斬斷數十支飛箭。
丹臺閣的殺手們以一敵十,待将這全部飛箭斬斷之際,聞一聲馬鳴當空而落,那正前方早已駐足一隊兵馬,人數千餘。最前方一匹黑馬上坐着的領軍人物,正是執掌天下兵馬的大将軍,常昊。
常昊冷冷地盯着他們,雄渾的嗓音似要震裂山河︰“此處,皆是爾等埋骨之處!”後又緊緊地盯住三月,确切說,他盯着的是三月那雙眼眸,滿腔憤恨硬是逼成了顫抖,“昔情,不,你不是真正的昔情。你扮演她,騙取了我的感情,偷了我的令牌。今日,我也要讓你嘗一嘗,失去所愛的滋味!”
三月卻喊道︰“你并沒有失去所愛,你所愛的人正在你身邊,只是你不肯承認而已。或許你嫌棄了她們,但她們,畢竟是你的妻妾。”
常昊冷喝道︰“你有什麽資格說這些?上官三月!不要以為我不知曉你的身份,你迷惑了我佷子不說,還敢勾引我!今日,我必要讓你承受些教訓。”
三月卻笑道︰“你提醒了我,你親愛的佷子可在我手中呢,你若敢動我的人,我就讓你常家無後而終。”
周圍變得寂靜無聲,那是沉默的硝煙在蔓延,衆将士均不敢有所動,事關将軍佷子的人身安危,将軍怕是不敢發兵。
這些兵将猜對了,常友人雖不濟,卻也是常家唯一的子孫,常昊的過繼子。前段時間才剛成親,萬一出了事,将軍如何承受得了。
常昊的臉孔就像吞了只蒼蠅般難看至極,死盯着三月的眼神似要噴出烈火,捏緊缰繩的手心居然在滴血,他将憤怒化為陰沉︰“你以為你這麽說,我就會相信你?”
三月舉起一物,常昊見後臉色立變,那是塊碧綠色的玉佩。此玉曾是大哥贈給友人之物,友人一直随身攜帶,從未離過身。莫非友人真的在她手中?
三月笑道︰“将軍不會不認得此物吧,這塊玉可是常公子的寶貝,我從他身上摘下來時,他哭着抱着我的大腿求我放他一命。我當時就說了,若你叔叔肯放我們一馬,那你的命也就保住了。若你叔叔執意要兵戈相向,那麽……我對他承諾,若我到達一處安全的地方我會讓屬下帶着我的信物回去放了他,若不見我的信物,他的人頭即刻落地。”
常昊憤怒地吼道︰“你可真狠!”
“與常将軍相比,我這點小謀算可是班門弄斧了。”三月裝模作樣地拱手一揖,氣的常昊險些羊癫瘋發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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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