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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一個普通的周五。
天空陰沉沉的,朵朵低矮烏雲密布,雲朵仿佛吸飽了雨水。雖然是個大陰天,可氣溫仍是攀升至了三十五攝氏度。
這樣的天氣悶熱得厲害,使人心情浮躁。
早上十點零八分,一場如銀河倒傾般的大暴雨突然下了起來,瞬息澆透了整座C市。
道路兩旁的香樟樹沐浴在大雨之中,豆大的雨珠打在樹葉上,砸得翠綠葉子直不起身。
起先,路上還有那麽幾個趕路的行人。不過片刻的功夫,行人們全都被這場大雨給沖散了,沒了蹤影。
酒店套房內,厚重的深灰色窗簾拉開了些,濕潤的雨意浸在玻璃上,在玻璃上起了一層薄薄水霧。
陸清月昨晚宿醉,一覺醒來頭疼欲裂,難受得不住用指腹按了好幾下太陽穴,試圖緩解不适。
頓覺有些口渴,陸清月動了動身子,打算去接杯水喝。
可這一動身子,手卻摸到了一只滑溜溜的胳膊!
吓得陸清月倏地睜開了一雙滿是倦意的雙眸,扭頭看向了枕邊。這一看,倦意頓散。
引入眼簾的是一張充滿膠原蛋白的漂亮臉蛋。齊劉海外加黑長直,發梢長度剛好及腰。
皮膚白皙水嫩,當真是達到了吹彈可破的地步。
兩扇如鴉羽般的濃密睫羽像兩把扇子一樣,輕掃在眼睑上。鼻梁俊秀高挺,唇形飽滿誘人。
這人的睫毛不單濃密,而且還尤為纖長,整個一睫毛成精。
陸清月也很白,是那種冷白。帶着一絲病态的白,沒什麽血色,有的地方還可以看到泛青的血管。
看了片刻後,陸清月小心翼翼地掀開被子下了床,彎腰撿起掉落在地板上的白色浴袍。張開一雙手臂,依次将胳膊伸進了浴袍袖口中。
将壓在浴袍下的長發給理出來的同時,餘光一個輕瞥,視線便落在了床單上。
只見白色床單淩亂不堪,床頭邊上的垃圾桶裏更是裝滿了半簍紙巾,幾個濕噠噠的指套掩在揉成團的紙巾之中。
這暧昧的種種,無疑不暗示着昨晚發生的一切。
陸清月收回目光,下意識地輕抿了一下有些微微紅腫的唇。轉身去到桌子邊,給自己倒了一杯涼白開,一口氣喝光了大半杯。
片刻後,洗好澡的陸清月赤腳站在盥洗臺前,端詳着鏡子裏的自己。
一頭烏黑長發随意地挽在了腦後,露出光滑的白皙額頭,挺秀的鼻梁上挂着幾顆水珠。
因剛洗過澡的緣故,臉頰兩側透着一片绮麗的粉白,蔓延至耳後根。
纖白的脖子、胸口和鎖骨上散落着好幾處暧昧的吻痕。
明明拒絕了不讓留吻痕,可這小姑娘卻偏給弄了上去。不但如此,還弄了這麽好幾處。
特別是脖子上的這幾處,太過打眼。
陸清月有些為難,因為下午還有課。這麽熱的天氣,帶絲巾肯定不合适,看來只有穿立領襯衫了。
當陸清月紮起一頭長發,重新回到大床邊時。小姑娘已翻了個身,此刻是正背對着自己。
陸清月放輕腳步來到了床沿邊,在靠近床邊的時候,腳下突然踩到了什麽。
駐足,垂眸一看,居然是一張身份證!
陸清月緩緩蹲下了身子,将這張掉落在地上的身份證給撿了起來。
身份證上寫着主人的名字、身份證號以及家庭地址。
全名:蘇皎若。出生年月:1998年7月18日。
如此算來,自己竟比這小姑娘大了整整七歲!
罪惡感油然而生,陸清月覺得自己做了錯事,枉為師表。
雖然昨晚是這小蘿莉主動投懷送抱,可自己也沒有拒絕,不是嘛?
“姐姐,早上好。”正當陸清月捏着身份證走神時,頭頂突然傳來一聲蘇皎若的聲音。
“早.......早上好。”陸清月順着聲音望了一眼床頭,緩緩起身,将身份證遞還給了蘇皎若。
“給,收好了。可千萬別弄丢了。”
“謝謝姐姐!”蘇皎若雙手接過自己的身份證,禮貌地道謝。
“你......居然是九八年的?”陸清月微微蹙眉,再次将目光定格在了小蘿莉的身上。
昨晚這人畫着夜店妝,妝容看上去很成熟,辨不出實際年齡。可這卸了妝後,看上去就特別小。
別說二十二歲了,說未成年都有人相信!
“愛情不分性別,當然也不分年齡,難道不是嘛。”蘇皎若垂下腦袋,指腹摩挲着身份證的一角。
“我想你搞錯了,我們之間算不上什麽愛情。”陸清月無奈地笑笑。
“姐姐,你這是在嫌棄我嘛。”蘇皎若倏地擡眸,一雙漆黑眼眸中已是充盈滿了淚花。
一副很是委屈的模樣。
“我沒有嫌棄你的意思。”陸清月立馬否定。
“那我已經是姐姐的女朋友了,對嗎?”蘇皎若用極為期待的眼神望着眼前人,确認着問道。
“對不起。”陸清月輕咬了一下唇角,直言道,“我們之間還沒到這個地步。”
“..........”蘇皎若垂下腦袋不作聲,強忍着幾近奪眶而出的眼淚,愣是将眼淚給硬生生憋了回去。
這一刻,陸清月又恢複了一貫的冷淡。如那千年雪峰上的高嶺之花,拒人于千裏之外。
本來就是yp,不帶任何感情,沒必要對對方負責,也不會要求對方對自己負責。大家都是成年人,這點大家都懂。
況且,昨晚被壓的那個人還是陸清月自己。
“我知道了,姐姐。”蘇皎若努力擠出一個微笑,沖着陸清月仰起笑臉。
如此天真的笑容,讓陸清月的心口突然一緊,愧疚感再一次湧上了心口。
昨晚,失戀的陸清月去酒吧買醉。安分守己了二十九年,第一次嘗試了yp。
去的是新城區有名的酒吧一條街。雖是新城區,可與老城區相較也不算太遠,車程大抵不過二十分鐘。
酒吧一條街中屬清吧較多,當然也有拉吧。
陸清月本就是個純彎,也是抱着yp的目的,所以就毫不猶豫地選擇去了拉吧。
酒吧燈光昏暗,陸清月獨自一人坐在角落的卡座裏,自顧自地喝了一杯又一杯的紅酒。
陸清月的酒量很好,也知道見好就收,在外從不會喝醉。
一身白色連體裙褲,質感垂順,風格偏輕熟。扣子扣得規規矩矩,扣到最頂端的那一顆。
披散着一頭發梢微卷的黑色長發,右側鬓邊的發絲通通勾到了耳後,沒有佩戴任何首飾。僅在左手手腕上戴了只法國一個小衆牌子的手表。
手表價格适中,國內很難買到。是陸清月先前去法國旅游時買的,戴得時間有些久了。
渾身散發着迷人的清冷氣質,可這樣的清冷美人,偏就長了一雙勾人心魄的狐貍眼。只稍微畫了點眼妝,便襯得雙眼電力十足。
即便是坐在角落裏,剛坐下不久,陸清月就已經被搭讪了好幾次了。
周遭狼多,一個個都虎視眈眈地盯着陸清月。其中,也得算上那混在一堆富二代中的蘇皎若一個。
“姐姐,晚上好。”蘇皎若只手端着高腳杯,大着膽子來到了陸清月的身邊,挨着陸清月坐下。
陸清月聞聲側過身去,目光輕瞥了一眼這又一前來搭讪的女人。陸清月并不讨厭被人叫做“姐姐”,畢竟自己也已經二十九歲了。
“姐姐一個人嗎?”蘇皎若見對方雖沒有開口說話,可也沒有明确拒絕自己。
單憑這一點,就已經是一個良好的開端了,不是嘛。
“嗯。”陸清月只微微輕點了一下下巴,小聲應了聲。
“真巧,我也是一個人。”蘇皎若一笑,便露出了兩個小梨渦,“可以請姐姐喝一杯嗎?”
“好。”陸清月紅唇動了動,吐出一個字。
蘇皎若滿心歡喜,擡手招來了服務生,點了一杯French Kiss。
片刻後,服務生端着調好的雞尾酒重新來到了客人面前。蘇皎若率先取過托盤中的雞尾酒,将酒遞給了陸清月。
“姐姐,你的酒。”
“謝謝。”
“姐姐來酒吧做什麽啊?”
“你呢?”
“如果我說,我是為着能遇上姐姐呢。”蘇皎若側過身子,朝着陸清月探近了些,唇瓣故意貼近了對方的脖頸。
“姐姐會相信嗎?”微灼的氣息輕落在陸清月的脖頸上。
“............”陸清月突感脖頸一熱,倏地繃直了後背,指腹捏緊了手裏的酒杯。
微偏過頭去,收斂起有些僵滞的神色,目光輕落在了小姑娘的身上,這才仔細看清了小姑娘的長相。
眼前這人即便畫着成熟的妝容,可依舊掩蓋不了那稚嫩的模樣。
一襲黑色亮片吊帶長裙,惹火性感。
一張人畜無害的蘿莉臉,齊劉海下是一雙随時随地都泛着細碎水光的盈盈杏眼,眼尾稍許上挑。
鼻鋒筆直高挺,兩瓣唇是典型的櫻花唇。
陸清月第一次看到長得這麽漂亮的蘿莉,看得有些恍了神。
微愣了數秒,陸清月覺得這樣盯着人家看不大禮貌,連忙低頭喝了一口酒,來掩飾內心的怦然心跳。
“姐姐覺得我好看嗎?”蘇皎若大方一笑,突然冷不丁冒出這樣一句話來。
“......好看。”
“姐姐,我喜歡你。”
“...........”陸清月擰了一下眉心,覺得很是意外,這怎麽突然就扯上喜歡了呢?
俯下身,将端在手裏的酒杯放回了桌上。
醉意漸漸上來了,腦袋開始犯暈。陸清月身子往後一仰,背抵靠在沙發上,擡手扶了扶額。
連互相的名字都不知道,就可以直言談喜歡。果真,“喜歡”二字最是廉價。
“姐姐,晚上我沒地方可去,姐姐可以收留我一晚嗎?”蘇皎若探着身子,整個人再次湊近了陸清月。
“就不怕我吃了你嗎?”陸清月扭過頭,沖着蘇皎若勾唇淺笑了一下,直言反問。
大抵是有些醉了,否則一向古板沒有情調的陸教授可說不出這樣的話。
“不怕,因為我喜歡姐姐。”蘇皎若振振有詞地說着,神情突然變得嚴肅起來。
随之,一個偏頭湊近,用唇瓣輕碰了一下陸清月的嘴角。
“...........”陸清月倏地瞪大了一雙墨黑瞳孔,輕搭在沙發扶手上的指節跟着一個蜷曲、收緊。
對于這個突如其來的親吻,陸清月非但沒有感到反感,竟有些喜歡。
不知是不是真的醉了的緣故,這人的唇嘗起來當真有一股淡淡的櫻花味道。
真甜。
“喜歡一個人就什麽都不怕。”蘇皎若依依不舍地離開了對方那潤濕着紅酒的唇瓣,一雙杏眼滿目深情綿綿。
“姐姐,我喜歡你。特別特別喜歡的那一種。”
小姑娘一口一個“喜歡”。雖然知道不過是一番逢場作戲、虛情假意而已,可也讨得陸清月十分歡喜。
後來的一切都進展得很順利,在酒精的作用下,倆人最後一同回了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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