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早上醒來的時候, 陸清月下意識地偏頭看了一眼枕邊，發現枕邊沒人。

別看蘇皎若平時一副小奶貓的模樣，一到床上就跟變了個人似的。體力好到驚人不說, 還一副不知疲憊的樣子。

陸清月昨晚累得夠嗆, 以至于睡過了頭。勉強地撐坐起來，後背抵靠着床頭醒了好一會兒神，這才起身下了床。

徑直去到了浴室, 打算洗漱一番後再簡單做個早餐。

大周末, 天氣特別得好, 一個沒有烈日的陰天, 不時吹拂着一陣陣涼爽的夏風, 舒适惬意。

不知蘇皎若是不是回對門去了, 陸清月并沒有第一時間去找人。而是打算先做好早餐, 然後再去對門叫人過來吃早飯。

結果，當陸清月一邊紮着頭發，一邊朝着廚房走去的時候。卻意外地發現蘇皎若正在廚房裏一通忙碌。

忙着做早餐。

“姐姐，你醒啦。”蘇皎若聽到腳步聲，趕緊側過身來，沖着陸清月露出一個大大的甜蜜笑容。

蘇皎若身上穿着陸清月的純白吊帶睡裙，裙子有些長，下擺剛好沒過膝蓋。

一頭濃密的黑色長發在腦後挽了個俏皮的丸子頭, 齊劉海下一雙亮晶晶的杏眼。

笑得兩眼彎彎。

“你在做早飯？”陸清月擰眉看了一眼正在洗生菜的蘇皎若。

“我看冰箱裏有雞蛋和火腿，還有吐司，就想着做三明治。”蘇皎若說道, “姐姐喜歡吃三明治嗎？”

“喜歡。”陸清月偏頭望了一眼案板上放着的吐司，回眸看向了蘇皎若。

“需要我幫忙嗎？”

“不用，我一個人可以的。”蘇皎若連連搖了搖頭, 回答。

“......那好。”陸清月本還想說點什麽，可看着小姑娘一副幹勁兒十足的樣子，又不好忍心打擾。

心下想着，無論這三明治做得怎麽樣，都說好吃。

“姐姐先出去吧。”蘇皎若将清洗幹淨的生菜放進了漏籃裏，沖着陸清月微笑着道。

“一會兒好了叫你。”

“嗯，好。”陸清月微微點了點下巴，應道。

瞧着小姑娘的樣子也不像是不會做飯，動作倒也熟練。便放下心來，轉身出了廚房。

果然，蘇皎若做的三明治很好吃。再配上一杯熱騰騰的牛奶，暖胃又暖心。

“姐姐，覺着味道怎麽樣？好吃嗎？”蘇皎若雙手托腮，手肘支在飯桌上，一臉期待地望着陸清月。

“嗯，很好吃。”陸清月咬一口三明治在嘴裏細細咀嚼，待吞咽下去後，這才開了口。

“那以後我天天給姐姐做早餐。”

“好。”

“姐姐。”

“嗯？”

“我們下午去約會吧！”

“約會？”

“對啊！我想和姐姐一起約會。”

“嗯.....你想怎麽約會？”陸清月頓了頓，補充道，“逛街還是看電影，還是吃飯？”

在陸清月的戀愛字典裏，約會無疑就是這樣的流程。

先前和穆菀在一起的時候，穆菀一直都很忙，而自己相對清閑很多。倆人一起約會的時間很少。

周末有空的時候，倆人會一起出去壓馬路。逛逛街，看看電影，再一同在外吃個飯。

就算是一個完整的約會流程了。

“我要和姐姐一起看電影。”蘇皎若撲扇了一下濃密的睫羽，一臉欣喜之色。

“好。”陸清月淺淺一笑，端起面前的玻璃杯，喝了一口杯中的熱牛奶。

“最近上映了好多新電影呢，姐姐想看哪一部？”

“都可以，你決定吧。”

“那我們到電影院後再決定吧。”

“嗯。”

陸清月這頭話音剛落，擱在茶幾上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是陸清月的手機。

“姐姐，你的手機在響。”蘇皎若提醒一句，順着鈴聲看了一眼茶幾的方向。

“我去接個電話，你慢慢吃。”陸清月說着，放下了手裏的玻璃杯。

“好！”蘇皎若乖巧地點了點頭，伸手端過手肘邊的玻璃杯，仰頭喝了一大口熱牛奶。

陸清月從椅子上起身，大步來到了茶幾邊上。彎腰拾起茶幾上響個不停的手機，垂眸看了一眼來電顯示。

是柳欣妍打來的。

“喂，清月，在幹嘛呢。怎麽這麽久才接電話。”電話那頭傳來柳欣妍熟悉的聲音，習慣用撒嬌的語氣同陸清月講着話。

“正在吃早飯。”陸清月回一句，轉身朝着沙發邊走去。

“這都快十一點啦，才吃早飯？”柳欣妍感到很是意外，确切的說是對于這麽晚才吃早飯的陸教授感到很意外。

要知道，陸清月可是大周末都會按時起床，從不睡懶覺的那類人。

“起晚了。”陸清月如實回答。

“昨晚很忙嗎？”柳欣妍翹着二郎腿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一邊啃着蘋果，一邊笑笑打趣一句。

“大晚上的忙什麽？忙着談戀愛嗎？”

“...........”陸清月被這人的口無遮攔給逗得羞紅了臉，咬咬唇不作聲。

“清月！不會吧！你真的談戀愛啦？！”柳欣妍忽自提高了音量，停下了啃蘋果的動作，一臉吃驚的表情。

陸清月頓了頓，下意識地擡眼望了一眼飯桌的方向，目光輕落在了蘇皎若身上。

“沒有。”

恰好，蘇皎若也正看着自己，并沖着陸清月露出一個大大的乖巧微笑。

“清月啊，我們晚上一塊兒在外面吃個飯吧。我表弟家的粥鋪今天新開張，我們一起去捧個場呗。”

“今天沒空，咱們改天吧。”想到今天要和蘇皎若一同約會，陸清月便一口回絕了柳欣妍的邀約。

“你有約啦？”

“嗯。”

“約了誰呀？”

“蘇老師。”

“蘇老師？系裏新來的蘇老師？！”

“嗯。”

“你們兩個女人約會幹什麽？”

“我........”陸清月不習慣撒謊，可又不知道怎麽同柳欣妍講。

“是約好一起逛街嘛。”柳欣妍這個比電線杆還直的直女自然不會想太多，不過就聯想到逛街之類的內容。

“那逛街逛累了總歸要在外吃飯的吧，不如一起來我表弟家的粥鋪啊！”柳欣妍沖着電話那頭說個不停，不給陸清月接話的機會。

“主要是為了給我表弟的新店捧捧場，你瞧我一個人去也吃不了多少。多拉上幾個朋友，大家一起熱鬧熱鬧嘛。”

之所以如此堅定要陸清月來，其實是有個很重要的原因。不過，暫時不方便在電話裏透露。

也是有意要瞞着陸清月。

“哦，對了。蘇老師的胃好些了嗎？”電話那頭先是安靜了幾秒，緊接着又傳來柳欣妍熟悉的嗓音。

“嗯，好多了。”

“說來也真巧，我表弟家剛好開的是粥鋪。這粥特別适合胃不好的人吃，剛好蘇老師也能吃。”

“那我一會兒問問蘇老師吧。”陸清月說着，扭頭望了一眼飯桌的方向。

只見蘇皎若安靜地坐在椅子上，埋頭吃着三明治喝着熱牛奶，這次并沒有看自己。

“就這樣說定了啊！親愛的陸教授拜拜，咱們晚上見。”電話那頭再次傳來柳欣妍的聲音。

“嗯，拜拜。”

挂斷電話後，陸清月重新回到了飯桌邊，把剛才的通話內容大致給蘇皎若說了一遍，然後詢問蘇皎若的意見，願不願意晚上同柳欣妍一塊兒吃飯。

這樣一來，晚飯就多了個人。便不再是倆個人的單獨共進晚餐。

“沒關系的，多個人熱鬧嘛。”蘇皎若放下手裏的玻璃杯，仰頭看着陸清月，微微一笑。

“那是一家粥鋪，有養胃粥之類的，味道應該不錯。”陸清月補充一句。

“姐姐，你多慮了。柳老師既是姐姐的朋友，我們大家又是一個辦公室的同事，自然要多多相處。”

“好。”聽蘇皎若這麽一說，陸清月也就放心多了。

“姐姐，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你問。”

“柳老師知道姐姐的性取向嗎？”

“不知道。”陸清月垂下眼簾，如實回答。

雖然柳欣妍同自己關系不錯，可終究陸清月是一深櫃，只有身邊最親近的朋友知道自己的性取向。

同性婚姻合法沒幾年，大家的普遍意識還不算高。

即便是在高校之中，也不是人人都能接受。況且，陸清月還需得顧忌自己教授的身份。

為了不必要的麻煩，系裏沒人知道陸清月喜歡女人。即便以前穆菀會經常來學校接陸清月下班，大家都以為倆人是很要好的朋友而已。

“哦。”蘇皎若一聽，心裏難免有些失望，臉上卻沒有表露半分。

端起玻璃杯，“咕咚”喝了一大口牛奶，試圖來掩飾自己的失望情緒。

一個不小心，挂了圈牛奶在唇邊。

陸清月見狀，不緊不慢地抽了張紙巾拿在手裏，徑直一步上前，彎腰替蘇皎若輕輕擦了擦嘴角邊的牛奶。

蘇皎若本在發呆，被陸清月這一溫柔的動作給擾得回過了神。

“姐姐！”蘇皎若一把抓住了陸清月的手腕，仰頭望着眼前人。

“怎麽啦？”陸清月一愣，目光輕落在自個兒的手腕上。

“我想吻你。”蘇皎若突然認真，随即伸長了脖子，準确無誤地吻上了陸清月的柔唇。

“唔唔........”陸清月被這人突如其來的舉動給驚到了，倏地一下瞪大了一雙狹長眼眸。

蘇皎若從椅子上緩緩起身，雙手順勢勾住了陸清月的脖子，企圖加深這個親吻。

陸清月漸漸放松下來，緩緩阖上了眼簾。被蘇皎若牽引着，由被動變成了主動，主動回應起了對方。

唇齒間充盈着醇厚的馥郁奶香，在彼此的舌尖跳躍，濃情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