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華老的腦補

“是我們打眼了啊！”

江陽聽到唐裝老者說這句話，都愣了一下。

江陽剛剛聽費老師介紹，這位唐裝老者是市博陶瓷部的華明初老師，而另外一位謝頂的傲慢老者則是琉璃街珍瓷齋的當家王小峰。

王小峰拍了拍座椅的扶手，不由得站了起來。

“華老，話不能這麽講！你可不能出于好心包庇他！”

華明初瞪了一眼王小峰，“你是在懷疑我的決斷？”

王小峰明顯是有些怕這華老，支支吾吾了起來：“華老，這三件瓷器是我們三個一同鑒定的，你怎麽突然就說他是假的？”

包括江陽在內，所有人都有些摸不着頭腦。

怎麽華明初突然就認為之瓷器是贗品了呢？

“老費，我問你。”華明初認真地看向費三水，“江陽是不是對瓷器鑒定很擅長？”

費三水認真回道：“華老，江陽今天下午還在樊家園撿漏了十只花神杯，眼力差不了。”

華明初站起身，背着手，盯着江陽連說了三聲好。

江陽有些莫名其妙。

華明初嘆了一口氣，“小夥子其實也不用顧及我們的臉面而裝成這樣。”

江陽：？？？

我哪裏裝了，我明明是本色出演。

華明初小心地跨過了地上的瓷器碎片，從中心區域的碎片中拿起了其中一塊。

“你們看，這是什麽？”

江陽往華明初手上的碎片瞧去，只見陶瓷片內上，赫然寫了一個“孫”字。

費三水和王小峰瞬間變了臉色。

江陽也反應了過來，事情原來是這樣。

苗雪霏用手肘捅了捅江陽的腰，小聲地問道：“這個字說明了什麽？”

江陽低下頭，小聲地解釋道：“這個孫字是簡體字，是第一次簡化文字後改的。”

苗雪霏聽到江陽的解釋後，右手握拳打了一下左手掌心，顯得十分興奮。

“也就是說，這只是贗品！”

華明初點點頭，将手上的碎片放到了桌子上。

“沒錯，這就是這三件贗品的最好證據。但為了更加嚴謹，我想請警察們用微型探照攝像頭把另外兩只罐的內部再查一下。”

胡剛見案子的關鍵物證已經有了結果，立馬打了個電話，讓其他的警員帶着必要的工具來會議室。

此時，王小峰的臉色已經壞到了極致。

剛剛他還在說江陽是關系戶，還趾高氣揚地說些要賠償的話。

但他哪裏想到事情反轉地這麽快，竟然在瓷器片內部找到了贗品的證據。

王小峰恨恨道：“算這小子運氣好。”

華明初搖搖頭，語氣冰冷：“王老板，請你搞清楚狀況。這不是江陽運氣好，是他眼力好，他是故意裝作新手打碎瓷器的，為的就是照顧到我們三個老東西的面子！”

江陽聽到華明初的話，不由得想拍一下額頭。

華老師，連你也開始腦補了？

王小峰還是顧忌顏面，死不肯認錯，“華老，您這樣說有什麽依據嗎？”

華明初知道王小峰的性格，他背着手，開始在會議室裏踱步。

“你剛剛沒聽老費說嗎？江陽下午剛在樊家園市場撿漏了十只花神杯，撿這種漏能光靠運氣？”

“而且江陽的父親也是玩陶瓷出身，你再聯系一下，會覺得他連拿青花罐的手法都不會？”

“最關鍵的，他沒點本事，這位女警察能叫他來？”

面對華民初的咄咄逼人的連問，王小峰也是沒話可以反駁。

華老說的的确在理啊。

王小峰局促地說道：“既然已經有了最終結果了，那就沒我什麽事了，我還要回去帶孫女，先告辭了。”

王隊長見請來的專家臉色難看，陪着王小峰出了警局。

江陽看到方才還在嘲諷他的專家灰溜溜地離開了，心裏有些暗爽。

華老的一番話，江陽自己都找不出什麽反駁的漏洞，但他打算出聲澄清一下華老對他的誤會。

“華老，您剛剛說的，其實...”

華民初擺手打斷了江陽的話：“江陽啊，剛剛我對你有些成見，你不要放在心上啊。”

江陽連忙說道：“沒有沒有，華老，其實我...”

華明初又一擺手，“沒想到現在還有如此尖端的仿制工藝，我都沒有看出來。江陽，你知道為什麽做贗品的人會在裏面刻一個孫字麽？”

江陽還沒接話，華明初就自問自答了起來。

“這是他極度自信的表現，他認為自己的工藝已經能以假亂真，這樣的高手往往在作品上留下些暗記，為的就是以後出事能夠有所辯解。”

江陽仍不放棄解釋，“華老，剛剛...”

華明初像是想起了什麽：“對了，你剛剛是怎麽看出來這是贗品的？”

江陽欲哭無淚，華老您就不能聽我解釋一下麽。

但是華明初都自降身份請教江陽了，江陽真不敢再說是湊巧砸碎的。

不然，這就是打華老的臉了啊。

費三水也是支起耳朵，他也是好奇江陽是怎麽看出來的。

苗雪霏和胡剛是外行，但是好奇心卻讓他們等着江陽的回答。

江陽沉思了一下，說道：“就是直覺吧，這将軍罐給我的感覺有點不大自然。而且三只将軍罐被一起截獲，難道不覺得可疑嗎？”

華明初微微颔首，說道：“一開始我覺得三只将軍罐出現在一起比較可疑，但是我們三人都看不出贗品身上的疑點。我甚至感覺這三件将軍罐是大開門的東西。”

“不過江陽你的膽子還是太大了點，竟然敢砸罐子，你要是沒在裏面發現這個簡體字，那就算是假的也說不清。但你這一砸，就可能是搗毀了幾個億的造假産業！江陽，我真是佩服你！”

江陽讪讪地笑了笑：“華老說得對，以後給我這種場面我也不敢砸了。”

苗雪霏激動地拍了一下江陽，“江陽，這次多謝你了，要不明天請你吃個飯？我剛好休息。”

費三水咳嗽了聲，“江陽啊，我聽老劉講你還是單身吧。”

華明初也一副我懂的樣子看着江陽，“是得吃個飯，以後說不定你得經常來幫忙鑒定。”

胡剛也說道：“小苗啊，我也覺得工作之外也要兼顧好生活。”

江陽想了想，認真地說道：“明天不行，我約了朋友去桌游館。”

費三水等人翻了一個白眼，好小子，合着白給你助攻了。

苗雪霏聽到這話，嘟着嘴，像只河豚般氣鼓鼓地跑開了。

江陽不解地問道：“苗警官怎麽突然生氣了？”

胡剛拍了拍江陽的肩膀，“老弟啊，我明白你為啥沒對象了。”

華明初和費三水也是同時點了點頭。

江陽還是有些困惑，美女性格怎麽都這麽古怪。嗯，以後找對象一定不能找太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