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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再強調一遍,全部是藝術加工,全部為劇情服務,請勿考據。

一只電子鳥,在虛空中凝結成形體,悄然落在時夜的指尖上。

它身形嬌小、不過一個巴掌大,形似琴鳥,頭冠由天藍色的光線組成,流暢的光路延伸至內尾羽漸趨藍紫色,最後的尾羽則是璀璨的鮮紅色,宛如流星的焰尾。

Lyrebirds,“琴鳥”。

這是它的名字。

時夜帶上琴鳥,跟從着數據流,來到網關的跟前,便看到了這一片網絡的管理者——

這是由三層交換機構成的網關。

它看上去是一面白銀牆壁,上可接天,下入地底,阻攔在內部網絡與外界的唯一隘口上。

牆壁上,容納有密密麻麻的端口,它們整齊排列,有些開着,有些關閉,共計六萬五千五百三十五個。

數據星河在這座牆壁前轟然分流,化為一道道更小的數據,湧入各自屬于的端口後,消失在門的裏面。

琴鳥融入數據流中,在內部找到了整個交換機的控制室——“後臺”。

進入後臺,需要管理員身份,也就是賬號名與密碼。

——如何進去,便是琴鳥的工作。

在琴鳥流轉不定的尾羽光焰中,有着成千上萬條收藏着的常用密碼。

它能夠以每秒鐘15條的速度,快速地将密碼進行從易到難的嘗試,直到能夠進入後臺為止。

這個過程快如閃電,在時夜看來,猶如焰火在門前迸發。

這個網關的管理員相當粗心,使用的是一組默認的賬號與密碼:admin,admin。

琴鳥僅僅嘗試了11秒,就已通過了門扉。

時夜坐在了管理員admin的位置上,然後調出了整個網關的ACL(ess Control Lists),訪問控制列表。

ACL number 3000

......

rule 20 deny tcp destination-port eq 4444

rule 25 deny udp destination-port eq 1434

rule 30 permit ip source 111.192.45.0

......

冰冷的數據在屏幕上快速地滑行,列出了管理員設定好的每一條規則。

這些規則決定了整棟樓裏,哪些設備允許上網,哪些不允許;所有設備允許與外界哪些來源溝通,又哪些不允許;何時允許上網,何時不允許……

這些規則從上而下地實行,排位靠後的需服從靠前的。

而這裏第三條便是:

【晚上11點後,禁止所有“非教職工設備”的所有訪問。】

後臺有一張表格,列出了所有的“教職工設備”;

而除了表上的設備之外,剩下的全部會在11點後被斷網。

這時,時夜已經注意到,在控制列表的第一條,是剛剛被新增的規則:

【允許設備192.168.12.68的所有訪問。】

這條規則相當格格不入,就是顏楷瑞的“工具”所為。

它粗暴地進入網關後臺,又粗暴地插入這樣一條允許上網的規則,還将優先級置于所有規則之前。

确實,這樣做能夠破除11點斷網的規矩,但是……

只要管理員看上一眼,就會發現問題出在哪裏,還能根據IP精确定位到顏楷瑞本人。

時夜默默地将顏楷瑞的IP地址擦除。

第一條規則就變成了:【允許所有設備的所有訪問。】

接下來,時夜找到了顏楷瑞的“工具”留下的痕跡。

它不僅僅修改了網關的ACL,同時還留下了一道後門,随時監聽着顏楷瑞的數據流。

這是一個假借了signale之名的惡意腳本,而不是什麽所謂的“校園網自動解鎖腳本”。

它就像吸附于顏楷瑞的數據流上的水蛭,将偷來的養分輸送向自己的主人。

時夜将它摘了下來,然後踩得粉碎。

通過分析這個惡意腳本送出的數據,時夜找到了腳本的制作者,一個signale的冒充者。

對方在網絡上建立了一個以假亂真的個人博客,并在上面販賣所謂的“開學大禮包”,引誘無知的學生為這些惡意腳本進行付費。

時夜沉默地浏覽着網頁,直到看完最後一個字。

琴鳥安靜地在他肩頭等待着,不過此時他呼喚了另一個名字:

【shark。】(鯊魚)

……

8月31日是一個燥熱但平靜的夜晚。

除了新生們驚喜地發現:宿管雖然說11點斷網,但實際上網絡卻一直通行無阻,直到天亮時分都沒有斷連。

9月1日的上午是各班集合時間,剛認識的新生們興奮得叽叽喳喳,不住聊天。

其中不乏有人玩了一夜手機,頂着濃重的黑眼圈,在偷偷地讨論:

“你們寝室昨天斷網了沒?”

“沒有啊,我一直玩到晚上兩點半……我透,不會你們也沒斷網吧?”

“我還以為只有我們是天命之子幸運兒呢!”

“好奇怪呀,難道導員說的斷網是騙人的?”

“不是,我問了我認識的一個學長,他說應該是斷網的,他們樓都斷了!我們這裏可能是出bug了,或者可能有大神黑掉了校園網……”

“我靠,牛逼啊!一下子整棟樓都不斷網了,造福了所有人,我簡直五體投地!”

……

計算機四班所在的空地上,顏楷瑞正在和汪谷縮在角落裏小聲說話。

顏楷瑞滿頭是汗,用手扇着風,小聲道:“我靠,不會吧?S神的工具這麽頂,整個樓的網絡都不斷了?!!!!”

汪谷:“好厲害……”

顏楷瑞說:“不是,那這,我,這……鬧得這麽大,萬一被發現了怎麽辦?”

汪谷道:“黑客大神這麽厲害,應該不會吧?”

“應該不會吧……”顏楷瑞不确定地說。

一會兒,顏楷瑞掏出手機,想打開“Signale的個人博客”去看。

然而他萬萬沒想到,頁面最後卻顯示“404 not found”——無法加載。

顏楷瑞傻眼了:“卧槽,什麽意思?博客怎麽沒了?”

他害怕地不住刷新頁面,最後很偶然地刷到了一個界面——

似乎是一只黑色的鯊魚輪廓。

但這個界面一閃而逝,再次回到了無法加載的提示頁面。

“怎麽回事啊?”

顏楷瑞焦慮地原地踱步,聽見旁邊有不認識的新生說“哪路大神這麽厲害”的時候,便激動地抖腳,恨不能跳出來大聲嚷嚷“是我幹的!”;

但聽到有人讨論“導員遲早會糾正的吧”時,又立刻縮了回去,吓得往廁所跑了兩三次。

而在回來的路上,他又看到了時夜。

今天新生即将迎來第一天的軍訓,所有學生都熱得恨不能光膀子。

唯有時夜身穿純黑的短袖T恤,頭上還戴着一頂鴨舌帽,将陰影投射下來整張臉。

他沉默地站在隊伍最後,低頭看着手中的手機,一時間沒有任何人注意到他。

或者說,好像無論什麽時候,他都與這個喧鬧、燥熱的世界格格不入。

顏楷瑞情不自禁地又觀察了時夜好多次。

今天上午,學生們在操場上集合,頂着烈日聽校長冗長沉悶的講話,所有人都很不耐煩地小聲抱怨着;唯有時夜依然孤身一人站在最後,似乎也無動于衷的樣子。

直到後來,計算機學院的老教授牧江天上臺時,時夜才擡了一下頭。

牧教授沒有進行長篇累牍的演講,而是簡單地說了兩句:“歡迎同學們來到D大計算機學院,希望你們這四年的時光能夠學有所成,能夠過得充實而愉快。

“下面講一下今年特辦的一場院內編程競賽,叫做‘金荷杯’,開放給所有我們計算機學院的學生。想參加的同學,等一會兒就可以進行報名,在接下來的一周時間裏完成三道編程大題,在線上系統裏提交。

“金荷杯一共持續七天,等最後一天截止後,老師們會統計分數。競賽的第一名有兩千元獎金,同時有參與我們計算機實驗室的資格;第二到五名也都有相應的獎金。希望大家踴躍報名。”

說完後,牧教授擦了下汗,旁邊的老師連忙遞上紙巾。

這位頭發花白的老人便拿起拐杖,慢慢地走下了臺。

對于這場競賽,操場上的新生們果然是沒有什麽激情的模樣。

“全院參加的比賽啊……沒戲了沒戲了,我們課都沒上,怎麽跟大三大四的學長争啊?”

“重在參與吧。要麽就是給那些競賽出身的學神準備的。”

“唉,安排在剛開學的時候,擺明了就是不準備讓新生參加的,得了吧。”

說話間,計算機四班的導員孫樂知已經走了過來,笑容滿面道:“同學們靜一靜哈!上午還有院長的演講……”

新生們都發出了極為失望的噓聲。

孫樂知又補充道:“我現在過來呢,是想問問大家有沒有準備參加金荷杯的?有的話,跟我過去報個名。剩下的人在這裏等會兒領軍訓的衣服,我們下午就要開始正式軍訓了。”

新生們面面相觑,都沒什麽反應。

顏楷瑞倒是猶豫了一會兒,他有些編程基礎,是家裏給他報過的興趣班,但是水平實在一般,直接上的話,他有些怕丢人。

正在糾結間,卻見後面走來一道高挑的身影。

——時夜走了過來。

看的出來,甫一看到時夜,孫樂知也有些驚訝,問道:“你要報名嗎?”

“嗯。”時夜淡淡地說。

低沉的聲音,引來了後面幾個同學的關注,有些好奇地伸長脖子來看。

前排的寥寥幾個女生原來在小聲說笑,這時不經意間看向這邊,都突然捂住了自己的嘴:“呀……”

“天哪……”

“噓!!”

孫樂知也是一愣之後,才反應過來,道:“好的,還有人嗎?”

顏楷瑞看見有人打頭了,頓時也有了勇氣,站出來說:“我也想報名。”

孫樂知看了一下,确認沒有其他人了,便道:“好的,你們倆跟我過來報個名。”

三人走後,隊伍裏的新生們安靜了一會兒,立刻又爆發了更激烈的讨論。

“你們看見沒!看見沒!!”

“呀啊啊啊啊,他是我們班的嗎?真是我們班的?我突然覺得四年生活有指望了!”

“呿,這群妹子怎麽這麽誇張,他有那麽帥嗎?”

“我剛才忘記拍了诶……”

“有一說一,是挺帥的,不過也就比我帥那麽一點點吧。等軍訓曬完下來,嘿嘿,衆黑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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